至尊無名 第九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橫生枝節
    終於到了出發的時刻,臨行前,程懷寶面對一眾送行的玄聖殿長老大將,兀自不忘做最後的叮囑,先對趙志南道:「老趙你還能不能聯繫上以前的鐵血神武宮的老兄弟?若能聯繫上的盡都想辦法將他們拉來。對了,尤其是那個玩火的高手,叫火神祝融是吧?這位老兄、絕對不能放過。」

    趙志南搖頭道:「寶爺有所不知,屬下雖能聯繫上那些老兄弟,奈何他們都是軍籍,若是無故脫離原籍地,便被視為逃兵,乃是殺頭的重罪,縣城還會累及家人,所以……」

    程懷寶眉頭微蹙,隨即呵呵笑道:「老趙只管將能聯繫上的老弟兄都找到就行,德安府的知府咱都能唬住,何況小小的軍籍,這事交給如月與如霜去辦,你不用顧慮太多。」

    早已領教過那兩位貌難以柔弱的孿生姐妹的神通,趙志南不再多說什麼,點頭應是。

    程懷寶又對郎中叮囑道:「老郎,幾個堂主裡面,最辛苦的就是你了,那一百多個降徒若是練好了,戰力決不弱於其他五神衛,甚或尤有過之。到底成龍成蛇,便看你老郎的了。」

    郎中不慌不忙道:「寶爺只管放心,郎中心中有數。」

    程懷寶嘴角噙著一絲邪笑,拍了拍郎中的肩膀道:「若不是知道你老郎的能耐,寶爺又豈會將這攤重傷交給你來打理。」

    他還待再說什麼,那邊已傳來如霜帶著一絲笑意的嬌呼:「寶爺,公子說了,你若再不走他便先走了。」

    程懷寶彷彿火燒屁股一般回頭急叫道:「死木頭你太沒義氣了,等等我!」又再對五個老怪道:「無名與我不在,幾位老哥哥多費心了。」說罷乾脆的一揮手,也不待幾個老怪回答,便心急火燎的追向已已經走出大門的無名。

    遠遠的傳來兩兄弟的爭執聲。

    「死木頭你怎不等我?」

    「小寶廢話太多!」

    「廢話?我倒是希望你這根木頭能夠多說幾句這樣的廢話呢!」

    「……」

    送行地一眾玄聖殿大將不僅一臉的莞爾。酒怪搖頭笑道:「這兩個小子,哪裡像是名動天下地絕世雙惡?」

    公冶良一雙老眼遙望著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緩緩道:「若非兩個小怪的這份赤子之心,咱們幾個老怪物又豈會加入到這個玄聖殿?」

    施成與孔祥盡皆點頭,只有老相士鍾士誠兀自理首書中,不能自撥。

    雙刀門覆沒的消息似一股颶風一般掃過江湖,沒人能夠想到雙刀門會敗得如此之快,更敗得如此之慘。所有江湖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一樣的……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江湖地天塌下了一角!

    恐慌者有之。絕世雙惡地崛起必將伴隨著數之不盡地腥風血雨,天曉得這股殺戮風暴會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興奮者亦有之,亂世出英雄,風險永遠與機遇並存,在三教五門攜手把持的江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江湖幫會崛起的機會。

    絕世雙惡這對攪局者的出現。對於江湖上所有不安於現狀的野心家們,都是一個天大地機會。

    江湖之中一片人心惶惶。

    陸天祺在閉目沉思,在看過雙刀門覆沒的詳報之後。他更一直是這副模樣,至今已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又過了許久,他緩緩睜天一雙深入浩海般地黑眸,兩首令人心神震盪的深邃目光射向窗外的光禿樹枝,徐徐自語道:「本尊莫不是在養虎為患?」

    無名兄弟的實力增長之快,大大超出了他事先的預估,似乎只要與這兩個小心沾上邊的事情,他的算無遺策便完全失靈了,他們總能做出令他驚奇的事情,漸漸的已有些習慣了。

    短短一年的時間,原本把持江湖、風光無限的三教五門僅剩下三教三門,便是向來對兩個小祖宗很有好感的一眾玄青觀道士,也不禁生出些免死狐悲的淒涼感覺。

    犀利無匹的火器,狂風驟雨般的暗器,還有那個妖魅般的白衣女子與五個縱橫天下的老怪物,無名與程懷寶所展現出的可怕實力,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畏懼心寒。

    在圓守寺的方丈了空大師的牽頭之下,蒼空接任玄青觀掌門之後,三教掌教首次聚會於西安府。

    這次的聚會無比隱秘,知情者除與會的三大掌教外,不過數人而已。

    圓守寺後山同有一座刀削一般的斷崖,崖面下有一個隱秘至極的山洞,此時的洞中,蒼空、姜伯釗與了空大師盤腿圍坐一圈。

    雖然玄青觀與聖人谷在江湖上明爭暗鬥已到了盡人皆知的地步,但蒼空與姜伯釗的會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火氣,姜伯釗儒雅的一撫長鬚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蒼空賢侄的風采已然不弱於令師逍遙兄了。」

    蒼空打了個道揖,一派大家風範道:「姜谷主說笑了,蒼空若有先師三分的威望,也不至令江湖亂成現在這等境地,此實蒼空之過也。」

    無聲無息間,兩人已通過言語交手一招,姜伯釗看似誇獎蒼空,實則卻在輩分上壓了蒼空一頭,而蒼空的回答也是絕妙,不著痕跡的將玄青觀領袖江湖的事實點出。

    一儒一道兩大宗師的首次交鋒,不分勝負。

    一聲不甚響亮卻彷彿響在耳鼓上的佛號自了空大師的口中響起,蒼空與姜伯釗面上盡都顯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個由站立在江湖巔峰上的三人共同參與的密會,歷時兩個時辰之久,到底會上談了些什麼,或許除了與會的三人之外,將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二十餘個氣勢非凡的勁裝護衛騎聘著高頭大馬,簇擁著一輛光鮮豪華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行在路上。眼見這等風光陣仗,往來行人一致避讓。紛紛猜想這是哪家的權貴微服出行。

    馬車之中,無名身上地內外傷皆已痊癒,此時正與如月、如霜姐妹閒聊。

    如月、如霜一想到即將見到攸關自己命運的夫人,心情便緊張的不行,整日纏著無名打探夫人的性情與喜好,以便做到有備無患。

    一說到心愛的姐姐。一向寡言的無名倒也配合得很。可惜他語言方面地能力實在有限。說來說去就是溫柔體貼大方智慧之類,聽得一旁地程懷寶耳朵裡面都快出繭子了。

    且還有另一件更叫他心煩地事情,臨出發之前忙的暈頭轉向中。等上路之後他才好覺醜丫頭林語冰不見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不也不小,萬一醜丫頭出了什麼意思,林老頭還不把所有的帳都記在他的頭上,被天下第一殺手記恨,對於任何人而言都絕不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終於忍不住心頭的煩惱,程懷寶用腳捅了捅無名地腳道:「木頭,你說醜丫頭會跑到什麼地方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無名微微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以冰兒妹子的精靈古怪,應該不會有危險。」

    程懷寶愁眉不展道:「那可說不好,萬一醜丫頭出了危險怎麼辦?」

    如月與如霜從未見過程懷寶這副模樣,禁不住在一邊悶頭偷笑。

    無名眉頭蹙了蹙,徐徐道:「小寶怎的忽然這麼關心起冰兒來了?」

    程懷寶一愣,趕忙撇清道:「木頭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一直都很關心醜丫頭!」

    無名緩緩搖頭道:「上次在襄陽陽府冰兒不是也像這樣不告而別嗎?也不見小寶如何緊張。」

    經無名這麼一提醒,程懷寶發傻一般愣呆了那裡。

    「我不會真地喜歡上醜丫頭了吧?」

    這個想法才在心中冒出頭來,程懷寶的冷汗便出來了。

    天!這想法太可怕了!

    他風流蕭酒威猛無敵的無法無天程懷寶怎麼可能喜歡醜丫頭呢?

    程懷寶的臉上生生擠出一個極不自然的乾笑道:「木頭你少說瘋話,襄陽時我一樣著急,只不過你沒看出來罷了。」

    無名聳了聳闊肩,似有意又無意的輕哼道:「其實涼兒挺好的。」

    程懷寶氣哼哼的嘟囔道:「醜丫頭好,送你這根木頭好了。」

    無名懶得再同程懷寶廢話,索性鐵掌緊握著白魅的小手,閉上眼睛,養起神來。只要與白魅在一起,他越來越喜歡這種陰陽二氣交流互煉的奇妙感覺了。

    程懷寶氣悶之極,不願再受醜丫頭的事情困擾,強行將心思放在了玄聖殿的公務之上,可惜醜丫頭那張雖然很醜卻又不失可愛的小臉總是時不時的從腦海下冒出來搗亂,令無賴徒呼奈何。

    這一晚,一行人包下了襄陽府最豪華宏大的瑞祥老店中最大的一座跨院。

    這個瑞祥老店確實不愧老店的稱號,至今已有百多年歷史,乃是襄陽府中最著名的大客棧,然而外人不知的是,這裡實則亦是天行堂設在襄陽府的分堂口。

    住在了自己的地頭上,安全與享受再不是矛盾。

    享愛過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兩兄弟正待各自回房休息,如月與霜兩張小臉上儘是肅然的神情,疾步行了進來。

    無名眉頭微蹙道:「怎麼了?」

    如月道:「公子看看這個。」說著話將手中一頁寫滿字的白紙交到了無名的手中。

    無名接過一看,本是輕鎖的眉頭蹙的更深了。

    程懷寶好奇道:「出什麼事了?」

    無名並未答話,只是將手中的紙遞給了程懷寶。

    程懷寶看罷,禁不住罵道:「幹他娘的,怪不得屍體裡面找不到鐵鷹杜冷以及閃電陳止這些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只怕雙刀門早已算到了未日臨頭,故此留了這麼一手。」

    這頁紙上所記是趙志南送來地大搜雙刀門的結果報告,莫說程懷寶一心期盼地武功秘籍與情報網絡的聯絡帳冊。便是銀票都沒找到一張。

    只要不是傻的,任何人看完這份報告。也該知曉雙刀門肯定事先已有妥善的後手安排。

    無名默然片刻,紫眸之中忽有厲芒閃爍,冷然道:「如月,立刻與俠客殺手堂的人聯繫,雙刀門逃亡弟子的人頭賞金加倍,這條消息要在最短地時間內讓江湖上所有地人都知道。」

    程懷寶一拍大腿道:「木頭這招夠絕。嘿嘿!還有什麼比痛打落水狗又能賺錢更令江湖人感興趣地。哈哈……對了。不是落水狗,而是喪家之犬,嘿!喪家之犬,多麼形象的比喻,以為逃過一動便萬事大吉了嗎?好好享受喪家之犬的滋味吧。

    如月曉得事情緊急,躬身應是後立時轉身行出去安排。

    如霜眼望姐姐遠去的婀娜背影。嬌媚道:」公子,可有需要如霜去做的事情?」

    無名思索片刻問道:「俠客殺手堂取走的人頭賞金現在有多少了?」

    如霜這個小管家婆倒也稱職地緊,想也不想徑直答道:「回稟公子。俠客殺手堂取走一名堂主賞金五千兩,七個有名有號的一流高手賞金三千五百兩,一百一十七名普通雙刀門弟子的賞金五千八百五十兩,還有二百四十五個眼線,眼線地賞金是按照雜役計算,每人一兩,合計總共取走了白銀一萬四千五百九十五兩。」

    程懷寶掰著手指頭才亂了個零頭就放棄了,這筆帳對於他而言實在有些複雜,聽到如月最後這句話,這才鬆了口氣,邪笑道:「才花了不到一萬五千兩銀子?那些江湖人是幹什麼吃的?有錢都不會賺?白白便宜了咱們玄聖殿,嘿嘿……」

    如霜挺俏的玉鼻輕皺,小臉上現出一個俏皮的鬼臉道:「這天下間能佔到寶爺你便宜的人只怕還沒有出聲呢。」

    程懷寶笑罵道:「臭丫頭胡說,別以為有木頭給你撐腰寶爺就拿你沒轍,惹惱了寶爺一樣有你好受的。」

    如霜丁香舌兒輕吐,嬌軀似有意若無意的直往無名身旁縮,她可真有些怕了這位將無恥下流發揮到極致的寶爺。

    無名伸猿臂輕攬如霜纖腰,聲音柔和道:「霜兒莫怕,小寶在與你開玩笑哩。」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如月如霜這倆丫頭的稱呼,已然變成了月兒霜兒這等親暱。

    如霜這丫頭鬼得很,本來不是甚怕,被無名這麼一安慰,可來了勁,索性趁機將粉首縮在了無名的懷裡。

    程懷寶在一旁看著,不禁發出一陣只可意公的呵呵怪笑,沖無名使了一個是男人都能明白的眼神,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來,隨口道:「我回房去了。」說著話向門口走去,拉開大門忽的回轉過頭來一臉壞笑道:「如霜丫頭,寶爺這麼知情識趣,給你創造機會,回頭記得報答寶爺啊!給萬把兩銀子就行。」隨著一陣張狂的大笑,這個無賴終於走了。

    如霜大窘,心中又羞又惱,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唯有將一顆玉首緊緊紮在無名的懷中,再也不肯抬起。

    無名好笑的望著懷中佳人的頭頂,鐵手不自覺地在如霜的玉背之上輕柔撫弄。

    瓷娃娃一般始終坐在一旁不言不動的白魅忽然動了,一隻冰涼沁人如涼似玉的小手輕輕的搭在了無名的鐵臂之上。

    無名一怔,轉頭看去,白魅抬玉手指了指如霜,又調轉順來指了指自己,如此明白的手勢,莫說最瞭解白魅的無名了,便是如霜都看懂了。

    如霜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仍然乖七的站直了嬌軀,將自己得來不易的與公子溫存的機會讓了出來。

    無名不偏不倚,一雙猿臂輕舒,將身畔二女盡皆擁入懷中,動作間是那麼的自然,房中一片和諧的溫馨柔意。

    與無名左擁右抱的春風得意相比。形單影隻地程懷寶則顯得有些淒涼了,獨自盤腿坐在床上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無名這根不解風情地木頭怎麼會比英俊瀟酒善解人意的他更有女人緣呢?

    這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還未想明白,醜丫頭的身影又不合時宜的浮上腦海,看來這一晚無賴注定又要在無限鬱悶之中度過這漫漫長夜。

    第二日一大早,程懷寶一反常態,好似一夜之間受了什麼刺激,他趕奔律青園的心情竟似比無名還要急迫一般。

    程懷寶地催促。正合了無名地心意。

    雙刀門覆沒之後。江湖上最大的改變便是原本橫行無忌的三教與僅存的三門弟子盡都老實了許多,再不是原本的囂張跋扈模樣,每個人都加了幾份小心,這其中尤以聖人谷與玉扇宮的弟子最甚。

    平日裡頤指氣使地這些個名門大派,如今都客氣了許多,令得做慣了客觀存在氣小媳婦的尋常江湖人驀然面對這等突如其來的改變。就像受盡壓迫奴隸忽然翻身坐了主人,還真有幾分不習慣。

    每一個江湖人都清楚的知道,隨著絕世雙惡的橫空崛起。一場刀光劍影下的江湖巨變,已然轟轟烈烈的開始了,而這場江湖巨變最終結果如何,沒有人能夠預見。

    大概沒人能夠料想攪得江湖漫天風雨的絕世雙惡,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囂張行走,因此無名一行,一路之上平安無事,這一日終於來到了鳳翔府。

    進入府城,一行車馬直接駛入風翔府中頗有名氣的酒樓昊天樓之中,按照老規矩,這座昊天樓自然是天行堂下自家的買賣。

    然而在車外護衛的龍衛們都沒發覺,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自入城門後一直悄悄尾隨在他們的身後,望向消失在酒樓後門內的一行背影,目光中閃爍著兩道異常興奮的神采。

    白魅的形象實在太過醒目,任誰見了都會猜到她是名頭已與絕世雙惡不相上下的雪羅剎,因之一路之上,始終隱在車中或房中,從未拋頭露面,連帶著同行的無名與程懷寶自然也只能陪著。

    好不容易到了鳳翔府,沉悶了一路的程懷寶再也忍不住寂寞,與無名打聲招呼,依照醜丫頭傳授給他的易容術,扮成一個紈褲少爺,領著五個一派彪悍惡奴打扮,無比委屈的龍衛,施施然走進昊天樓的大堂。

    程懷寶上身著了一件大紅絲圖花的箭衣,下穿青袖散腳褲,褲腳塞在羊皮短靴中,形似燈籠,正是時下紈褲子弟最風流的打扮,十個豪門闊少之中,倒有七八人會是如此打扮,走入人聲鼎沸的酒樓中,雖然威風,卻並不扎眼。

    程懷寶好個熱鬧,因此特意便在大堂正中尋了個座位,落座之後擺起譜來,橫挑鼻子豎挑眼,大叫風翔府不過如此,昊天樓這名字雖然威風,比起京城的三流酒樓還有不如。

    這麼一番折騰,無論夥計還是食客,都以為他是京城來的官家闊少,加之身後站了五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高手,哪裡敢得罪。

    似這等京城裡的二世祖,在外地遊玩最是無法無天,惹出天大的事來,地方上的官差也管不了他們,因此臨近桌子的食客一見這位少爺不是善茬,紛紛走避,生怕一會兒平白受了無妄之災。

    轉眼間程懷寶身周便空了一塊,這無賴卻樂得呵呵直笑。

    這等惡霸般的威風八面,正是他兒時做小乞丐時的夢想,雖然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然算不得什麼,卻仍有一種實現了兒時美夢的快活滿足。

    正在程懷寶全心享受著這份兒時夢想的快樂時,忽然一個不是很大,卻剛好聽入他耳中的清脆聲音在身後響起。

    「人渣!」

    程懷寶眉頭一蹙,心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娘們敢來擾寶爺的興致?」

    心中這麼想著,扭頭回身一看,登時雙目一亮,心中叫了聲:「好漂亮的小姑娘。」

    被他盯上的是一個二八年華的美麗少女,一身鵝黃繡衣,襯著面白若玉,腦後兩隻丫角辮明快活潑。無瑕的玉面上,一雙靈氣十足地大眼睛挑釁似的回瞪著程懷寶。雖不似韓笑月那般有令人驚艷地絕美容顏。卻另有一股精靈可人,叫人怦然心動的味道。

    「是個長了教養的野丫頭,背負長劍……還是朵帶刺的花兒,嘿嘿!寶爺喜歡……」

    一股久違了的專屬於色狼的飢渴衝動在程懷寶地心中激盪不已,腦海中轉著種種不湛地歪念頭。緩緩起身大搖大擺地坐在了那姑娘的對面。臉上噙著一絲他自認為的最瀟灑帥氣的微笑。徐徐道:「小姑娘,剛才罵本少爺是人渣的可是你嗎?」

    少女杏目一瞪,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畏神情,嘲弄道:「笑話,本姑娘確是叫了聲人渣,滿酒樓沒一人答應。怎麼就你這麼自動自覺地承認了?莫非你的名字就叫人渣?」

    「喲呵!」程懷寶雙眉輕佻,虎眸之中那一抹玩味的神采更濃了,如此牙尖嘴利地小妞。太合他的胃口了,若不好好逗上一逗,簡直對不起他無法無天的綽號。

    程懷寶不慌不忙道:「小姑娘,你咋知道少爺我叫人渣的,還真讓你猜對了,少爺我不但叫人渣,還有個綽號叫淫賊哩。」

    沒在想這姑娘不但不懼,反而一臉輕蔑神情的上下打量了程懷寶兩眼後道:「淫賊?嗯!倒確實有點像。本姑娘不屑與淫賊同桌,滾一邊去!」

    夠潑辣!夠有味!

    程懷寶一臉詭秘邪笑,隨口道:「滾就滾,不過人生何處不相逢,說不準咱們什麼時候便又能撞上了。」說著話帶著五個龍衛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一邊享用著盤中的美味,一邊笑吟吟的望著那姑娘。

    少女許是初出茅廬的雛兒,毫不知曉危險即將降臨,仍自不緊不慢的吃完了自己桌上的美食,這才結帳起身離去。

    程懷寶雙眉一挑,施施然起身跟了上去,悄悄的綴在少女的身後盯梢。

    一名龍衛俯身過來道:「寶爺,屬下覺得這小妞有些詭異,咱們回昊天樓吧?莫要叫聖尊擔心。」

    程懷寶眉頭一蹙,斜著眼睛瞪了這龍衛一眼道:「寶爺會看不出這小妞有古怪?還用你小子提醒?寶爺就是要看看她有什麼古怪。行了,你們五個都回去,給無爺帶個信,就說寶爺在外面隨便轉轉,晚飯前肯定回去,叫他別擔心。」

    「這……」五個龍衛哪敢就這麼回去,盡皆猶豫著還待再勸。

    程懷寶雙目一瞪道:「這什麼這!快走!回去說話時小心點,說錯話可是要倒霉的!」說罷不再理會五個左右為難的龍衛,興沖沖追向那少女消失的方向。

    五個龍衛你望我我望你,全傻了眼,經過一番商量,由一人回昊天樓覆命,另外四個則繼續悄然跟在程懷寶的身後保護。

    距離心愛的姐姐已然只有咫尺之遙,無名的心情充滿了急切與噪動,只想著立刻飛到律青園中,將伊人緊緊擁入懷中。

    著急忙慌吃罷午飯,無名只等著程懷寶回來便立刻秘密潛去律青園,哪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一名龍衛的回報,說寶爺還想再多轉轉。

    無名的紫眸中立時便冒出火來,那股怒意之炙烈難當,令得無辜作了程懷寶替身的這名龍衛直打寒顫。

    無名強自忍下了胸中的怒氣,揮手令那龍衛退下,冷著一張臉孔坐在椅上。

    如月與如霜因為即將見到未來夫人而緊張得要死,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寬慰無名,兩顆小腦袋瓜中所想的儘是怎樣才能討得徐文卿歡心,以得償自己長伴公子身邊的心願。

    只有白色澤,始終有若一隻瓷娃娃般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時光如梭,彷彿一轉眼間,一個下午便過去了,程懷寶始終查無音訊。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房門開啟間,出外尋人的如月一臉驚慌的行了進來,手持著一頁白紙急道:「公子不好,寶爺……寶爺叫人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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