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老婆的乳房 正文 第十二章 第四節
    我沒有盜竊過,在夢裡也沒有。我關了機。只要我不告訴我在哪裡,抓捕我的人一時半刻是找不到我的;或者我可以從這裡遠遠地離開,到一個誰也找不到地方……我躺回到床上,開始冷靜地考慮我,考慮我的處境,考慮我將要馬上做出的決定。我生在城市,父親是一家工廠的廠長,可是父親卻被人暗殺,警察卻認為他是自殺,那時候我才七歲;母親為了替父親伸冤,到處跑,公安局、檢察院、市政府——到省裡去,到中央去……我被她送到了農村姥姥家裡,再也沒有見到她——一直到現在,不知她的生死,不知她在哪裡……當時姥姥在甜水溝給師傅做飯,從小跟著師傅習武,立志做警察,懲治壞人。是的,警察我是做了,我始終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犯人。現在,等待我的是什麼呢?我不願往下想了。雖然我不是警察了,可我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我不能趴下,永遠這樣這就意味著我不能逃跑。生活就像一本書,而一天天就像書的一頁頁的紙,我的生活的書就要開始記錄黑色的一章了。我開了機,給副隊長——不,給追捕隊的中隊長打了電話。「什麼時候過來抓我?」我把我的地址告訴了他。「唉……這個,」我聽到他旁邊有女人悄悄地說話聲。「過二三個小時吧,到了我打電話給你……好樣的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逃的……好了,小子,有種……」沒等他說完,我就厭惡地掛斷了電話。他肯定在他的情婦那裡,把肉體浸泡到歡愉裡面去了,這個傢伙工作不賣力,成立快樂逍遙地過日子,他的生活的書頁真是又黃又臭……隔壁房間有什麼東西碰撞到牆壁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接著就是一個姑娘格格地笑聲——這笑聲聽起來就好像是思蓮的……聲音不停地傳過來。好像一對男女在吵架。我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聲音就很清楚了。「我說過會兒就過兒,還沒來興趣,你焦什麼急……」女的生氣地說。「我都起來了,還等什麼,今晚我都不想睡了呢,」男的大聲說。「你還真行,今天買賣賠了錢,現在還能硬起來,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可是我的大門裡面塌了,誰也不歡迎。」女的聲音放得很底。「我溫柔地給你開開,行吧?」男的哀求。床上咯吱咯吱地響了兩下。「你這是**,」女的惱怒了。「我人都敢殺,**你怎麼了?」男的口氣很硬。「我先把東西放進去再說……」咯吱咯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女人輕輕地叫喚著。我離開了房間,出了旅社,站在屋簷下躲雨。雨還在下,唰唰的雨聲刺透著黑夜,有時候風呼地一下竄過來,往人身上拋灑一些雨就溜走了。偶爾有車駛來,路面上的積水先是反射著燈光,隨後就被車輪狠狠地碾過,馬上就渾濁了……我在這裡站了將近三個小時,天快亮了,他們終於來把我帶上警車。手腕上冰涼的手銬,好像箍住了我的心臟,我心裡難受極了。「我盜竊什麼了?」我問。「在你租住的房子裡,有七台電腦。」曾忠陽告訴我,他就坐在我的旁邊。而他們的隊長正在打著瞌睡。「這些電腦正是春風網吧失竊的物品。」我記得春風網吧失竊案去年冬天的一個夜晚,春風網吧的店主荀俊強被人打傷,他的網吧明天就要開張了,而電腦也被人盜走了七台。罪犯沒有抓到,髒物下落不明,案子遲遲沒有偵破。現在我居然成了嫌疑犯,真是可笑。「電腦在我家裡找到的?不可能吧?」我心裡已經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在地下室,」曾忠陽如實相告。「怎麼發現的?」我平靜地問。「房子已經被大火燒掉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屋框;村民在整理現場的時候,才發現地下室裡面的電腦的,並沒有損壞。」曾忠陽看了0現場調查報告。「我今年春天才住那房子,失竊案是去年發生的,顯然不是我,」我為自己辯護了一句。「你春天才搬進了出租的房子?可我記得你去年秋天就跟人家訂好了房子,」隊長睜開了眼睛。「你以為是我盜竊了電腦?」我心裡已經給了這個傢伙一拳。「你結婚的時候也沒買電腦啊,」他在推理。「現在你的岳父不喜歡你,不幫助你,可是,畢竟是她的女兒嫁給了你,將來有一天,他還是會喜歡你的;現在,你不是被開除了嗎,辦公司正是時候了。辦公司沒有電腦肯定是不成的……早早承認,爭取寬大處理吧…………」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身體往旁邊一挪,頭往前邊一點——額頭撞到他的後腦勺上——「哎呀,痛死我了,我會給你點顏色看看的,你這個雜種!」他惱怒地叫著。他經常這樣罵被抓到派出所的嫌疑人,可是我從未想到自己也被他這樣罵了。他可以隨便地罵人,但是我從未聽到哪個嫌疑人罵他——這種特權是誰給他的?他還能罵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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