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疾風的綁架隊伍進入到了第三天的行程,因為離海邊更遠了,天氣暖和了少許。
因為德爾曼大人已經去了執行「神秘任務」,查理士大人是個不喜歡管雜務的人,所以波特和瑪雅已經成為了隊伍的臨時指揮。令瑪雅感到有點意外的是,波特竟然擁有相當高明的指揮才華,軍隊行進的調度方面,甚至還遠在德爾曼之上,於是經過昨天一天的觀察,到了今天,瑪雅已經將隊伍指揮權完全交託給波特了。
基本上,這是平淡無奇的一天,連平常愛抱怨的查理士都沉寂了下來,但這樣反常的平靜,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醞釀期。
隊伍進入到暴風山脈的中西部地區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士兵們在這些天裡,平均每二十四小時只能獲得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連續趕著這樣崎嶇難行的山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疲憊,但波特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命令隊伍繼續趕路,還毫不心軟的下令監督隊狠狠的抽打了幾個小聲嘀咕抱怨的士兵,直到快接近凌晨的時段,隊伍完全進入到星雲西部地帶的一個密林時,波特才允許全軍休整。
看著整個營地忙碌的運作開了,阿倫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洋洋的走下了馬車。他看了鳳雅玲的馬車一眼,它停靠在自己那輛馬車的後面,車裡沒有任何光芒,但阿倫卻能感覺到裡面正有一對怨懟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他內心頓時莫名揪動了一下。
阿倫趕緊轉開了頭,伸著懶腰,往營地中走去,士兵們好奇的偷看了幾眼這位美艷慵懶的隆.娜娜小姐,但他們很快又趕緊低下頭,上面嚴厲警告過千萬不要去招惹這位大小姐,她的脾氣壞得很,德爾曼大人就是因為得罪了她,馬上就被派去執行「神秘任務」了。
阿倫看著士兵閃爍的目光,無奈的牽了牽嘴角,很沒淑女風範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打量著四周,這個密林的樹木以白樺和冷杉為主,它們的枝頭上猶掛著厚厚的積雪,可見這一帶最近正處於降雪期。
波特在密林東面的一個小山坡上向阿倫揮了揮手,阿倫笑了笑,便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山坡上,波特對阿倫的態度絲毫沒有改變,阿倫忽然發覺波特從剛認識自己的那天開始,他一直就是這樣待自己了,從不冷淡,但也從不過分熱情。
阿倫很少能看透波特到底在想著什麼,或許同樣的,波特也很少能把握到阿倫的心思。
就像往常一樣,兩人相視一笑,然後蹲下,各自點燃一根煙,不同的是,過去總是在不朽之峰的東面,而現在是在星雲山脈一個不知名的小山坡。
「戰友,睡了一天了吧……這裡是星雲山脈西部地區了,傳說是星雲最美麗的地方之一啊!你覺得如何呢?」波特的笑容爽朗依舊,彷彿他根本沒有親眼目睹阿倫前晚的血腥行為。
阿倫深深吸了一口煙,呼出團團白霧,微笑說:「不如人們想像中的那般詭秘,也沒有吟遊詩人口中的那份深邃,還算不錯吧!反正我也只是匆匆過客……」
「戰友,聽你的語氣,你的情緒落寞得很呀!」波特笑道。
阿倫聳了聳肩,抬頭望向了黑漆漆的天空,這時,一些白色的小點從漆黑的深處中鑽了出來,然後慢慢的灑向了大地。
阿倫半瞇起了眼睛,輕聲說:「呵,下雪了。」
「這又將是一個寒冷的夜晚……」
「……」
兩人任由雪花飄降在身上,又漫無邊際的聊了一陣,阿倫忽然改變了原先天氣的話題,奇峰突起的說:「戰友……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狂風的?」
波特神秘的笑了笑,說:「戰友啊!其實你一進疾風,我就十分關注你了,從那時開始,我已經開始猜測你擁有著深不可測的武技……」
阿倫說:「謝謝重視。」
波特說:「後來我們一起進入星雲,從菲斯普的死亡,到博塔斯盜賊軍團的全殲,我都在猜是不是你幹的……愛莉婭小姐選婿那天,娜娜小姐病倒了,然後會場上就出現了傳說中的狂風,還跟我們偶然邂逅。呵,戰友,你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曾經花相當大功夫去研究人的眼睛和眉心的距離,無論你怎麼變裝易容,你眼睛之間的距離,還有你眉心的距離,是很難去改變的,不過那時我還不敢完全肯定你就是傳說的狂風,畢竟眉心同樣距離的人,還是有的,直到西郊水晶礦坑,我們又一次遇見,而娜娜小姐恰好又一次失蹤,我才漸漸開始肯定,娜娜小姐就是狂風藍雪雲。」
阿倫淡淡苦笑著說:「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可真不少啊!戰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可能猜到這些呢?」
波特認真的回答說:「還有的,我個人覺得,扎斯町很可能也猜到了。」
「哦?」
「扎斯町可不簡單啊!除了你之外,我最留意的人就是他了。」
阿倫心中凜然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接過了波特遞來的第二根煙。
營地中由忙碌的喧鬧漸漸變為寧靜,阿倫和波特抽著煙,又再漫無邊際的聊了一會,阿倫眼眉忽然急速跳動了幾下,心神一陣不安,獵人的直覺告訴他,周圍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他伸了個懶腰,說:「我說戰友,累了,回去吧!」
波特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山坡下的營地,又看了看天上的飄雪,微笑說:「戰友,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待一會。」
「……」
馬車前,阿倫停下了腳步,他皺了皺眉,慢慢就向鳳雅玲那輛馬車走了過去,一些十分異樣的聲音正從裡面傳出,根據阿倫的經驗,那是一種掙扎和喘息的聲音。
是誰進了鳳雅玲的馬車,難道是查理士?他瘋了……
阿倫凝神細聽,只聽見馬車裡隱約傳出一把男子的喘息聲,「……雅玲,你不要再抗拒了,我們注定是天生一對……」
正是查理士的聲音!
「……查理士你……你這個禽獸,給我立即滾開……」鳳雅玲的聲音斷斷續續,接著又是一聲衣服被撕破的聲音。
阿倫心中一陣暴怒,不是說好了不能動鳳雅玲的嗎?瑪雅這個混蛋到哪裡去了?
他腳下一蹬,身形往前疾速傾斜,一閃身已經來到鳳雅玲那輛馬車前。
齷齪的比茲正舔著舌頭,瞪著小眼睛站在馬車外,為查理士看風,他一發現阿倫的蹤跡,忙喝道:「阿倫,你不得……」
阿倫也不等他說下去,一巴掌就將他扇去了一邊,往前一腳,車門立即化為千萬道碎片,只看到馬車內,查理士正壓在鳳雅玲身上,拚命的撕拽著她的衣服。
阿倫看見鳳雅玲的衣物只是破毀了幾塊,裙子部分基本還保持著完整,心中稍稍一鬆,幸好回來得及時,查理士這禽獸還沒動手,不然這次肯定會抱憾終生了。
車門破裂時,查理士慌忙停下手腳,憤怒的轉過身,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顯然正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中,可當他發現是阿倫時,那陣憤怒立即被壓下了幾分,因為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男子隨時有變成野獸的可能,但未來族長的身份支撐著他。
查理士狠聲說:「阿倫,你想幹什麼?」
鳳雅玲身體一鬆,趕緊一把推開了查理士,踉蹌的繞過查理士,奔跑到阿倫的身後,在貞操危機的面前,令鳳雅玲暫時忘記了她與阿倫之間的隔閡。
阿倫輕輕攙扶住鳳雅玲,她的一張俏臉已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微微顫抖著的嬌軀就如風中顫抖著的燭光。
阿倫輕輕摟著她的纖腰,柔聲說:「那禽獸沒對你幹什麼事吧?」
鳳雅玲用力的搖了搖頭,眼神深處中的恐懼尚揮之不退。
阿倫憐愛的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查理士發現面前的壓力大減,而到口的肥肉又跑掉了,心中的怒氣又湧了上來,喝道:「迪.阿倫,你是不是瘋掉了,難道你忘記尊卑了嗎?」
阿倫感到鳳雅玲的身體軟綿綿的,而臉蛋上又布著一團團粉紅色的紅暈,心中一陣震怒,看來鳳雅玲不單服用了失去力量的昏,還服用了下流的催情劑……
他柔和的目光慢慢從鳳雅玲的臉移開,當他的視線轉到查理士臉上時,眼神已經變得凌厲無比,冷冷的說:「尊卑?那是建立在力量基礎上的!查理士,我用一根小指頭就可以令你生不如死……」
阿倫的聲音尚未落下,身體已經如鬼魅一般閃了過去,一手還擁著鳳雅玲,另一手輕輕的向查理士探去,果然沒有食言,僅僅是一根小指頭而已。
查理士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指頭重重的點在了腰間的敏感處,極度的痛苦立即從腰間湧向全身,身體更像抽筋了一樣,他痛苦的翻滾在地,僅僅瞬間之後,那無與倫比的痛苦已經消失無蹤,而阿倫又飄回了原地,就似一切根本沒發生過。
不過阿倫正以妖異的笑容提醒著查理士剛才一切的真實性,他冷冷的說:「聽好了,等我明白這是什麼事了,剛才那種痛苦將會持續到你斷氣的那一刻為止!」
瑪雅這個婊子呢?就在阿倫怒咒瑪雅時,身後傳來了急速的腳步聲,瑪雅正領著一個大隊的士兵趕了過來,她先是看了看面容冰冷的阿倫,再探頭進馬車看看還赤裸著上身、坐倒在地的查理士,然後回過頭,打量了一下將頭深深埋進阿倫懷內的鳳雅玲。
瑪雅馬上將事情猜出了大概,她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強控著怒氣,沉聲說:「查理士大人,原來你叫我去清點核實隊伍的人數,就是為了幹這種事嗎?」
查理士自知理虧,悶哼了一聲,也沒答話,只是以恐懼和怨毒的目光瞥阿倫一眼。
阿倫冷冷一笑,發生這樣的事情,已令他下定某個決心。
瑪雅也將視線轉向了阿倫,目光中不無惶恐,尤其她深知阿倫擁有著令人戰慄的武技。
阿倫淡淡的問道:「瑪雅小姐,記得當天離開星雲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阿倫的語調越平淡,瑪雅的心情就越驚慌,她低聲說:「保證鳳雅玲的安全!」
阿倫冷冷一笑,說:「那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了?」
鳳雅玲的嬌軀猶緊貼在阿倫懷內,在風雪中輕輕的顫抖著,衣袖被撕破了幾片,露出了一小段雪白的手臂。
看著鳳雅玲這樣的模樣,瑪雅不禁又瞥向了查理士,想像著不久前查理士猥瑣的模樣,她的聲音更低了,「這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阿倫冷冷的打斷了她,說:「那你現在還憑什麼保證鳳雅玲的安全呢?」
「這……」瑪雅以哀求的目光看著阿倫,似乎洞察到阿倫的想法,懇求說:「阿倫,請你以疾風的人民為重啊!如果你就這樣帶著鳳雅玲一走了之,戰爭就鐵定發生在疾風的土地上了……」
阿倫再次冷冷打斷瑪雅,說:「那也怪不得我!還有,戰爭本來就起源於疾風,是疾風家族不知自愛,總想凌駕於他人頭上,才導致今天的惡果……本來我看在與疾風的一點淵源上,也想助一臂之力的,只可惜某些人犯下了無法寬恕的罪行,看來老天也要將疾風逼入絕境了……哼!瑪雅小姐,你並不笨嘛!竟然能猜到我想什麼。」
阿倫說著這番話時,瑪雅眼中猶豫了幾下,終於閃過堅決,她猛的後退一步,打出了作戰的手勢,她身後那群蓄勢待發的士兵立即蜂擁而上,但剛跑出兩步,又停了下來。
因為阿倫已經將查理士高高提了起來,他冷冷的打量四周,包圍圈早已經形成了,不過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未來的家主已經被人捏在手中了。
阿倫一手攙扶著鳳雅玲,另一隻手捏著查理士的後頸高高提起,淡淡的喝道:「叫他們讓開一條路來!」
性命被人捏在手上的查理士又急又怒,趕緊喝道:「你們快點滾開!」
「很好!」阿倫滿意的笑了笑。
他回頭看了瑪雅一眼,與她哀怨無奈的眼神交錯而過,此時一別,就不知何日再見了!阿倫默默的歎了口氣,就這樣踏出了營地以外。
他解下了兩匹戰馬,回過身對緊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們說:「轉過身,再往前走兩百步,我不喜歡有人靠我太近!」
說著這話時,他加大了捏著查理士的力量,查理士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哀號聲,吼道:「你們還不跟著照做!」
阿倫看著疾風的士兵們慢慢退去,大聲喊道:「半小時之內,不得追蹤我們,不然我要查理士死無全屍。」
瑪雅的聲音遠遠傳來,「阿倫,我們一定照辦,求你不要傷害我們家大人!」
阿倫不再答話,他將鳳雅玲放到了其中一匹馬的馬鞍上,自己再縱身一躍,便跳到了鳳雅玲的背後,另一手將另一匹馬牽近。查理士心中一喜,只要阿倫這小子讓我獨騎一馬,那我逃生的機會就大增了,畢竟疾風的兒女從小就是在馬上長大的。
誰知阿倫卻是從馬鞍的掛囊中取出一條繩索,利索的將查理士的腳給捆上了,口中冷笑道:「查理士先生,另一匹是用來換腳的,並不是為你而準備的!」
「啊——」查理士的一聲慘叫聲中,兩匹快馬已離弦而出。
可憐的查理士先生就這樣被凌空拋起,拖在了馬後,身體經受著地面的愛撫,口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號聲。
直繞過了兩個山頭後,阿倫才將查理士解下,查理士已經被地面的碎石劃得他遍體鱗傷了,污泥更是將他的臉孔塗得面目全非,不過到底是從小就練習武技的疾風皇族,性命倒是沒有大礙。
阿倫冷冷一笑,上前狠狠的抽了他兩巴掌,心中想,伯列奧先生,今天我放過你獨子的性命,當年你曾對我有一傘之恩,我們的君子交情,就此一筆勾銷了!
阿倫駕著馬又過了兩個山頭後,忽然發覺鳳雅玲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此時天色仍是漆黑一片,他忙取出掛囊中的魔法燈,往鳳雅玲臉上照去,只見鳳雅玲一張美麗無瑕的臉紅彤彤的,顏色就像熟透了的蘋果。
阿倫暗罵自己粗心,鳳雅玲中了查理士的下流藥物,一直都沒解開的,他趕緊從馬鞍的另一側取出水壺,慢慢灑到鳳雅玲的臉上和手心上。眼看著那層層紅暈開始漸漸退去,阿倫才心中稍安,韁繩一揚,繼續馳馬往前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