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老破舊的廟宇中,阿倫打掃乾淨一個位置,讓昏睡中的鳳雅玲坐好,又將兩匹馬兒牽到廟宇的後院深處拴好,再找來幾根破木,生起了一團火,才在鳳雅玲的身旁坐下。
在星雲山脈的中西部,這樣的古東方廟宇實在不在少數,不過當星雲山脈漸漸被移出神龍帝國的版圖後,這些廟宇便逐漸被人所遺忘了,偶爾會有小型的盜賊團伙將這些地方當成是臨時的據點。
阿倫現在所處的這座就是其中一間,面積相當寬敞,不過除了主殿還能保持著基本完整外,後面那二十來個院子就已經變得破爛不堪了。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風雪越下越大,阿倫擔心雪水融進鳳雅玲的衣服中,會造成重風寒,也不敢再趕路了,就找了一間這樣的廟宇,暫時避過眼前這場罕見的暴風雪。
阿倫溫柔的將鳳雅玲身上的雪花彈開,發覺鳳雅玲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幾下,心知鳳雅玲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不想面對自己罷了。
阿倫歎了口氣,將她衣服上的雪點清理乾淨後,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發覺一切正常,心中一鬆,上次帶著有病的艾波琳上路的情景還如在昨日,如無必要,阿倫實在不願意再嘗試第二次了。
阿倫在鳳雅玲的對面坐好,才柔聲說:「雅玲,你醒了?」
鳳雅玲這才將朦朧的睡眼慢慢睜開,她輕輕的揉動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目光好幾次在阿倫身上游過時,都會停頓一陣,美目中所包含的複雜情感,可令最頑固的石頭都心動低下頭。
看著風華絕代的鳳雅玲如此慵懶的一面,阿倫只覺喉嚨一陣乾燥,他忽然想起這裡是荒山野嶺,四處杳無人煙,而此時又是乾柴烈火,面前更是自己心儀已久的佳人……阿倫不敢再想下去,怕會情不自禁的發出狼嚎聲。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找個話題來說:「雅玲,我們已經來到了星雲山脈的中西部地區,這些古廟都是你們神龍過去的建築,香火曾經鼎盛一時。」
鳳雅玲輕輕的「嗯」了一聲,停頓了一下,忽然輕輕的說:「你為何又恢復女聲來說話了?」
阿倫知道先前離開疾風駐地的時候,鳳雅玲雖然身在半昏迷狀態中,但要辨別出一把嗓子的性別,大概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他不禁一陣尷尬。過去曾經無數次想像過鳳雅玲知道自己真正身份時會作何感想,恐怕現在很快將得到答案了。
鳳雅玲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火光,輕聲問:「在疾風營地的時候,我聽到他們都叫你阿倫,對嗎?」
阿倫苦澀的牽了牽嘴角,說:「對!」
鳳雅玲的目光慢慢上移,移到了阿倫的靴子上,繼續問:「阿倫才是你的真名,對嗎?」
阿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苦澀的笑容中,他很想說不是,但找不出再欺騙鳳雅玲的理由,只有繼續點頭說:「對!」
鳳雅玲的目光移到了阿倫的腰間,仍在問:「阿倫是一個男孩子的名字,對嗎?」
「對!」阿倫發覺自己只能用單音節來說話了。
接著,鳳雅玲將目光移動到了阿倫的胸口。
對尚穿著女裝的阿倫來說,那個位置只有兩團填充物,他一陣心虛,身軀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低咳了一聲,不過仍是給出同一個答案,「對!」
鳳雅玲的眼睛終於看向了阿倫那張清秀的臉龐,輕聲說:「娜娜……不,該稱呼你阿倫才對!阿倫先生,你本來就是一個男孩子,你本來的聲音應該是昨晚我所聽到的那把男子聲音,對嗎?」
一陣乏力感湧遍全身,阿倫很想編造一個謊言,說昨晚他是模仿男人,為的是將你雅玲小姐救出狼群呀!但這樣的謊話,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了,更何況是鳳雅玲,他歎了口氣,無力的回答說:「確實如此。」
到了這四個字,他的聲音終於恢復為男聲了,他偷望了鳳雅玲一眼,鳳雅玲眼中的神色變得更複雜了。兩人目光交錯而過的剎那,彷彿腦海中同時閃過了星雲裡一同度過的一幕幕。
他們曾緊緊靠在一起,觀望過星雲四年一度的「夢幻仙境」。
他們曾經手牽著手,逛過星雲裡的每一個角落。
鳳雅玲曾經對阿倫說過,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還曾經說過,真可惜你是個女孩子,要不然,我一定要嫁給你。
……
現在我真的不是個女孩子,鳳雅玲又如何看待當天的戲言呢?阿倫苦澀一笑,又再將目光投向了火光中,他與鳳雅玲之間的往事化成了畫卷,慢慢在眼前拉開,再一幅一幅的飄過。
他們不禁都沉默了下來,他們之間的回憶無疑是充滿甜蜜的,但這個甜蜜,是建立在雙方都是女孩子的基礎上,一旦這個基礎不存在的話,這樣的甜蜜就會演變成荒誕了。
阿倫眼眉跳動了一下,苦笑的弧度不由得更大了,他忽然想起了去年星雲八百年校慶晚會後的一幕。
他因為受了重傷,鳳雅玲為了照顧他,還曾共浴過,那可是一個漆黑寂靜中充滿著無盡誘惑的夜晚,最可怕的是,她還曾引導著他摸過她胸脯下的十字星印記,然後還半開玩笑的告訴過他,「如果有男孩子知道了我這個秘密的話,我一定逼他娶我!」
「如果他已經有老婆了呢?」
「那麼,我就一劍殺了他,哼哼……」
「……」
想起鳳雅玲曾經咬牙切齒說著那句話的神情,阿倫就一陣心驚膽戰,他不禁又再次抬頭偷看了鳳雅玲一眼,只見鳳雅玲本來已經恢復正常的臉色,再次湧起了紅暈,似乎也正回憶著這件尷尬而旖旎的往事。
她感覺到阿倫的目光,立即回望了過來,不過是用憤怒的神情,狠狠的瞪了阿倫一眼。阿倫不敢與鳳雅玲的目光多作糾纏,慌忙重新將頭低下。
就在兩人都沉浸在甜蜜的荒誕往事中時,遠處的風雪深處中,隱約傳來了馬蹄聲。
阿倫眼中閃過警惕,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將馬匹拴到了後院的深處,來人只要不去仔細搜索,是不可能在這樣的廟宇中發現那兩匹馬兒的,他低聲對鳳雅玲說:「雅玲……雅玲小姐,有人來了。」
鳳雅玲沒作聲,但眼神卻在咨詢著阿倫該怎麼辦。
阿倫不想在鳳雅玲面前殺人,他飛速起腳,將地上的篝火踩滅,想起上次在星雲山脈中的教訓,他還取水在上面澆了幾下,盡量不讓人看出有人剛在這裡待過。
他輕聲對鳳雅玲說了句「得罪」,一手便扶上了鳳雅玲的纖腰,腳下輕輕的往廟宇的直梁一蹬,已經躍起了數米,到直梁的中段再用力一踏,兩人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廟宇大殿頂部的橫樑上。
鳳雅玲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位「娜娜小姐」過去還裝出一副病胚子的樣子,沒想到武技高強得很……
阿倫只好苦澀一笑,他揮手掃退了一大片蜘蛛網,招呼鳳雅玲來到一根比較乾爽的橫樑上。這根廟宇的主橫樑還算寬敞,剛好夠兩人並肩伏下,從高處俯瞰下去,剛好將整個大殿都收於眼底。
五個身穿著漆黑冬服的男子,策馬來到了廟宇前,他們將馬兒拴在了前院,便呼著白氣,大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每個人都將連著披風的帽子罩在了頭頂,而且盡量的將帽緣壓低,就算進廟後也沒打算將帽子摘下,臉上的上半部還戴著半截深藍色的面具,似乎並不願意讓人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他們打量著地面那團熄滅了的篝火堆,領頭那人判斷說:「看來有人剛剛離去,不過那人心腸看來不壞,臨走還把火澆熄了,免得釀成火災。」
橫樑上的阿倫聽得一陣慚愧,只見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這個判斷。
他們簡單的將廟宇四周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異樣後,便回來重新將篝火點燃,又取出些乾麵包,就地盤膝坐著,食用了起來,也不多交談半句,整個大殿中,除了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就只剩下他們嚼東西的聲音了。
好一會過後,其中一名黑衣人才打破沉默,低聲說:「……這次任務可真是奇怪啊!找到鳳雅玲後,竟然不送回學院,而是直接帶回暗部軟禁起來……加入暗部也快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猜不到目的何在的任務……」
阿倫和鳳雅玲同時一震,星雲暗部是星雲學院一個神秘的機構,他們從來不讓人看到真面目,永遠將自己隱藏於漆黑當中,總部也不在學院裡設立,有人曾猜測過他們的真正總部應該是在不朽之峰的山腰處,他們從來只聽令於校方最高層,一直以來在外界心目中的形像是默默維護著星雲學院的安定。
不過現在星雲暗部這樣做,意義到底何在呢?
阿倫的思維飛速運作開了,星雲出動暗部來尋找鳳雅玲並不奇怪,畢竟鳳雅玲未來可是神龍之主,但他們竟然要用非常手段來禁錮鳳雅玲,這不是瘋了嗎?神龍帝國可是星雲學院主要贊助國之一啊!得罪神龍有什麼好處?舒梅蒂那老傢伙瘋了,還是在打什麼主意?……
當阿倫還想多瞭解一些時,領頭那黑衣人已經冷冷的打斷了他,沉聲說:「六十七號,你的話太多了,把你的嘴巴閉上!」
那被喚作六十七號的暗部隊員立即就閉上了嘴。
又是安靜了一會,那領頭的黑衣人又說:「六十七號,還有各位,我知道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但星雲高層的事情,是不容許我們討論和質疑的,請不要忘了,他們是不容許星雲暗部有自我思想的,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在議論他們,後果將不堪設想啊!唉……」
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已經放軟了許多,身邊的夥伴畢竟是合作多時的老戰友了。
那被喚作六十七號的暗部隊員低聲說:「老大,這裡哪可能有其他人啊?真的有,又怎麼可能不被我們發現呢?」
領頭的黑衣人沉聲說:「現在星雲山脈正處於非常時期,鳳雅玲的失蹤令各方勢力都運作起來了,此時周圍高手雲集,我們一切都以小心謹慎為上啊!」
另一個黑衣人終於也忍不住出聲問道:「老大,聽說昨天有幾名暗部的夥計被人暗殺了,是不是真的?」
領頭的黑衣人沉默了一會,緩緩的歎了口氣,說:「是真的!所以我們才必須更加小心,各方勢力都派人進入到這一帶,想要鳳雅玲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數……」
聽到這裡,阿倫心中一亮,鳳雅玲是被疾風綁架走的,這件事已經得到證實,但假設鳳雅玲忽然死亡的話,那責任勢必會栽到疾風的頭上,到時候,神龍肯定會成為攻打疾風的第一主力,那鳳凰城必定會全力支援盟友,冰風和雷諾勢必也來撿便宜的,那麼,疾風將走上滅亡之路……
那叫六十七號的那個暗部隊員冷笑說:「聽說神龍皇族也有派人來暗殺鳳雅玲呀!星雲山脈很久沒試過這麼熱鬧了……」
領頭的黑衣人又歎了口氣,說:「爭權奪利的事情,永遠會追隨著皇族左右的……」
阿倫清晰的感覺到身旁的鳳雅玲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阿倫習慣性的將手伸向了鳳雅玲,輕輕的拍打著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誰知鳳雅玲很快就將手縮開了,令阿倫感到一陣尷尬和黯然。
另一名黑衣人說:「神龍皇族那邊的勢力,還是有不少拯救隊伍的吧!畢竟事情已經發生第四天了……」
領頭的黑衣人忽然喝道:「全部閉嘴,有人來了……」
廟宇外,風雪的深處中再次傳來了馬蹄聲,阿倫遠遠就能聽到一把熟悉的大嗓門喊道:「嘿,已經有人在這裡!」
另一把聲音說:「扎斯町先生,請你小聲點,裡面說不定是敵非友呢!」
「……」
阿倫心中一動,另一個人竟然是貝裡安!
扎斯町一行人大概三十人左右,他們來到廟宇前,阿倫才發覺,魯迪斯竟然也在其中。
阿倫發覺鳳雅玲蠢蠢欲動,忙湊到她耳邊說:「別急著下去,小心那幾個星雲的暗部,說不定另外還有一些無法預測的危機,等看清楚形勢再下去,到那時還不遲吧……」
鳳雅玲猶豫了一下,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過又將身體挪開少許,彷彿在怪阿倫靠太近了。
剛才聽到那些消息肯定令她的情緒陷入了低谷,這幾天經歷的事情,更令她覺得身邊的人遠不如過去那樣值得信賴了。
魯迪斯他們都是星雲裡的名人,那五個星雲暗部的隊員立即就認了出來。
領頭的黑衣人站了起來,從懷中取出一張特殊的黑色卡片,舉向魯迪斯,沉聲說:「我們是星雲暗部隊員,是與諸位執行同樣任務的!」
扎斯町叫道:「星雲暗部?聽說那是一群喜歡把頭縮起來生活的傢伙,哪有這麼容易就給我們遇見呀!你說我就相信?」
扎斯町那邊的隊長狠狠瞪了扎斯町一眼,喝道:「扎斯町,你別大呼小叫的胡說八道了,那卡片是冒充不了的!」
接下來,星雲暗部、星雲警戒隊、學生警戒隊按規矩互相檢驗了各自身份的卡片,原本緊張的氣氛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暗部的隊長與扎斯町的隊長簡單交流了幾句,立即就和他們的隊員恢復了沉默寡言,遠遠坐到了一邊,似乎不願也不屑與星雲的正規隊伍交談,要不是這場暴風雪,他們大概已經離開了。
「哼,還看不起我們呀……」扎斯町低嚷了一句。
他的隊長馬上就壓制住了他的不滿情緒,「幹活吧!扎斯町,風雪一停,我們還要繼續趕路的。」
「……」
星雲兩大警戒系統難得的合作,雙方表現出來的動作都十分利索,很快就堆起了兩堆篝火,又將簡便的行李放置得井井有條。
連日來的趕路早就將這班人折磨得疲憊不堪,眾人用過一些乾糧後,也沒用多久,很多人就大睡了過去,鼾聲彼起此落。
魯迪斯、貝裡安和警戒隊隊長湊在一起討論著行進搜尋的路線,扎斯町不識趣的也湊了上去,偶爾也會加上幾句意見,往往他的意見是相當具有實用性的,那隊長雖然覺得他討厭,但也由得他發表見解。
到討論差不多結束時,扎斯町忽然盯著魯迪斯,笑問:「魯迪斯先生,疾風家族綁架鳳雅玲小姐的那一天,你是用什麼辦法離開現場的?」
魯迪斯臉色一沉,冷冷的看了扎斯町一眼,說:「扎斯町先生,這件事我在過去幾天裡向你講過好幾次了,你為何總要喃喃不休的追問呢?」
扎斯町愉快的笑道:「魯迪斯先生,我覺得你說的並不是真相啊!經過我反覆推敲,當時的情形啊……」
說到這裡,他故意撥弄了一下他那頂插著彩色羽毛的帽子,發覺周圍尚未入睡的人都看向了自己,連坐在大殿角落的那幾個暗部也豎起了耳朵,他更得意了,這才看向一臉陰沉的魯迪斯,說:「當時的情形,應該是你提前逃走,你根本沒有盡力,而且你沒有提醒你的夥伴一同逃走,你擔心一起跑的話,就沒有人在後面幫你擋住那群傳說中的血影武士團,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呀!一看到危險就第一個跑掉了……」
魯迪斯的臉色更陰沉了,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阿倫卻在上面聽得暗暗點頭,扎斯町的猜測,與當時的情形差之不遠。
周圍還在聆聽著的人們,眼中紛紛閃過不易察覺的鄙視,貪生怕死是一個武者的大忌,哪怕這是十分理智的貪生怕死。
那隊長看出雙方有了火藥味,趕緊說:「夠了,扎斯町,不要再說了!」
扎斯町卻毫不理會自己的隊長,繼續笑道:「哎呀呀!可憐鳳雅玲小姐對你一片癡情啊!而你呢!口口聲聲說多愛人家,結果在大難臨頭的時候,根本也不去盡力,就臨陣逃脫了,真不是個男人啊!」
鳳雅玲臉色蒼白了少許,魯迪斯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位難得一見的英雄,然而聽扎斯町的描繪,再看看魯迪斯的表情,扎斯町的判斷有可能是真的,雖然這是一件十分情有可原的事情,但她還是微微感到一陣失望。
阿倫暗歎了一口氣,再次伸出手,輕輕拍打著鳳雅玲的手背,以示安慰,這一次,鳳雅玲並沒再將手縮開。
那隊長看見魯迪斯臉上連青筋都凸出來了,趕緊按住魯迪斯的肩膀,對扎斯町說:「扎斯町,你又不在現場,不要妄自猜測了。魯迪斯先生一直是我們星雲武者的典範,你該好好向他學習才對,而不是一味的中傷他,明白嗎?」
扎斯町尚未答話,貝裡安終於也吭聲了,說:「扎斯町先生,雖然平時你與雅玲的關係平平,但你在她失蹤的這段時間裡,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你的心腸實在令人質疑啊!」
扎斯町笑道:「貝裡安先生,這次我無意針對你,但我還是要說,我天生就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對鳳雅玲小姐的失蹤,我根本就沒擔心過,因為娜娜是跟她一起失蹤的,有娜娜在她身邊保護著她,鳳雅玲小姐現在恐怕比我們所處的境地還要安全呢!」
阿倫暗想,謝謝你的誇獎,扎斯町!不過比你們還要安全,實在不敢當了,因為我們正好在你們頭頂罷了。
一提起娜娜的名字,貝裡安的心情馬上變得低落無比,他沉聲說:「娜娜她柔弱得很,雅玲保護她還差不多,又怎麼會是她保護雅玲呢?」
扎斯町哈哈一笑,說:「隆.娜娜恐怕才是真正的星雲第一高手啊!比你厲害一大截,比某些貪生怕死的懦夫也厲害一大截……」
說到某些懦夫的時候,他還故意用眼角瞥了一下魯迪斯,才繼續說下去,「大概,和我差不多吧!」
那隊長終於無法再按住魯迪斯了,怒不可遏的魯迪斯「登」一下站了起來,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狠狠的瞪著扎斯町,指著這個一直在侮辱自己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你,給我出來!」
此時,廟宇外正白茫茫一片,風雪越下越大了。
∼下期預告∼
風雪飄舞間,星雲山脈中,正驚變連連……
阿倫與鳳雅玲,該如何處理相互間的尷尬關係?
偏偏這樣的敏感時期,阿倫體內的銀灰色血液流淌了出來,鳳雅玲又將如何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