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細膩的觸覺泛心頭,像是沉溺在這片溫柔之中,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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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不是累了?」蘇連若輕輕問道,「連若服侍公子休息可好?」
頎長的身子覆身下的柔軟,恍若夢中。
繾綣恣意,紅綃錦帳。
只餘溫柔的撫慰。
征戰多時,日日通宵達旦,任誰都有疲累。
何況身下的女子這般善解人意,白衫下身軀嬌柔,髮絲如瀑。
什麼立志高遠,為妻守節,從小到大,他視禮教如無物。
更從未想過去遵守。
自來任性縱情,管它什麼三綱五常,從來只想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花冠群任自己的手在她身.遊走,輕輕解開她的衣裳。
若是能讓他忘記,何嘗不是成全了自己……
「小姐,青容姐姐來看你了。」小沐輕.聲在吟淺耳邊說道。
小沐一直在旁邊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顫動著,知道她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清醒著的。
寂靜的宮殿,沒有人說話,過了很久很久,吟淺才低.歎般的說,「讓她進來。」
小沐鬆了一口氣。
多日前突然被花家姑爺從家中叫到皇宮中,照顧.一睡未醒的小姐。
小沐只知道姑爺成了皇帝,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對姑爺,沒有了以前的隨意。
「青容姐姐,小姐.讓你進去。」小沐走到門口,低聲囑咐,「小姐剛剛醒來,青容姐姐你去安慰一下小姐好不好?這大半年來,小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開心過。」
青容眼中帶一縷無奈之色,摸摸小沐的頭,便進去了。
「小姐,」青容俯身行禮,隨即站在旁邊,好似雕像一般,再也沒有出聲。
「我等你很久了,」吟淺閉著眼睛,不著邊際的說,「等了兩個多月,你終於來了?」
「是,小姐。」青容苦澀的笑笑,聲音卻聽不出絲毫異樣,「我讓小姐等太久了。」
小沐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明明全部都聽在耳中,卻感覺一點都沒有聽懂。
「青容,你不想向我解釋什麼嗎?」吟淺仍舊閉著眼睛,淡淡的說道。
怕一睜眼,眼眶的濕意會毫無抑制的泛來。
「青容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她走到床邊,直視著榻的女子,「沉軒公子待我恩重如山,青容多年前被派至君府,陰差陽錯服侍小姐,蒙小姐多年恩待,青容感激不盡。」
青容俯身下跪,「我一生只跪過沉軒公子,如今向小姐下跪,不求原諒,只求小姐日後能好好保重身體。」
「你起來,」吟淺輕輕擦去眼角的液體,吸吸鼻子,「是不是我太容易相信人了?所以,才會一次次被欺騙?」
青容搖搖頭,「要讓小姐接受並不容易,就算是我,小姐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相信,不是嗎?」
小沐困惑的閃著大眼睛,蹲在地看著不對勁的兩人。
「小姐聰明伶俐,遇事不慌不亂,對雲霄閣的人,也能應對自如。」青容真心的笑笑,「風絕閣主和花家家主都對小姐青眼有加,我也為小姐開心。」
「那一天我很急,從雲霄閣營地騎馬趕到花家大營,雲霄閣救援的人在你後面,」吟淺淡淡的說著,「後來沉軒出現,易輕寒打不過他。」
青容臉閃過痛苦之色。
吟淺眼睛空茫,對著四周的雕欄畫璧,繼續說:「我一直在想,為何青容還不趕過來?說起來,你和雲霄閣的人早就應當到了。」
「如果你們到了,沉軒就不會有機會打敗易輕寒,將我帶走。」
「皇子殿下君尋也不會因我受了鉗制……」
淡淡的話語,卻揭開了青容心中最深處的傷疤。
她臉色白了幾分,平時的冷靜自若都已不見。
「小姐進了花家營帳,我對雲霄閣的人隱瞞小姐的行蹤,讓他們隨我一起離開營地,給沉軒公子製造了機會,所以……小姐才會被鉗制。」
青容跪在地,眼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是青容辜負了小姐的信任,請小姐處罰。」
「是我自己信錯了人,」吟淺淡淡的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和沉軒會有關係。」
她用力閉眼睛,腦中浮現出一個在腦中擱置很久的念頭:「我一直不知沉軒如何會對春盡園這般熟悉,當時想不出結果,都一併放著沒有細想……」
「是我將春盡園的密道告訴公子的,」青容用力呼出一口氣,「小姐生平兩次最大的挫折,皆是青容帶給你的,如果沒有青容,雲霄閣監視之下,公子未必找得到機會,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付小姐。」
答案浮出水面,吟淺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青容,青容,吟淺來到君家之後,所有生活起居都交予青容和小沐,不知不覺中,已經養成了自己對她的依賴。
放手太多太多,到現在,一步步信任她,漸漸將與自己性命倏忽相關的權力放到她的手。
「青容臨走之前,想對小姐說幾句話。」
「起來說,我不怪你。」吟淺目光移向別處,「即使要怪罪,那個人也不是你。」
「小姐,你性子溫和,並不適合稱王稱霸。」青容沒有站起身,卻將一雙清亮的眸子對了吟淺,「其實論到可以為帝皇的人,公子和皇子殿下,都比小姐要合適許多。」
吟淺眨眨眼睛,表示同意。
她不是聖母,卻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王者之路,需要太多無辜士兵的鮮血和屍體來鋪平,從來沒有見慣生死,若讓她違背本性,行那篡位之事,做不到,也不願做。
「小姐如今是滄國皇后,」青容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小姐不喜歡拘束,被拘在皇宮中,久而久之,或許不會習慣。」
哪止不喜歡這麼簡單?吟淺心想:她最厭惡被人束縛,無論什麼原因,她也不喜歡。
「小姐以後若是想走,」青容看向窗外,眉眼間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擔憂,「請小姐千萬記得姑爺的性子,如今的滄國帝王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心內豁然一驚,吟淺雙手微顫,這次醒來,一直覺得花冠群變了,只是哪裡變了,她卻看不清楚。
現在青容說起,吟淺才醒覺,他再也不是以前的花家公子,可以隨意的跟她打鬧,瘋瘋癲癲的也無所謂。
世再也沒有離國,沒有女皇君謐,只有滄國新的帝王,她的夫君,花冠群……
「小姐,依著我對姑爺的瞭解,他不是一個縱情的人,以前他喜歡將你扣在身邊,現在只會更甚。」
吟淺略帶疑問的看著青容,摸不清她想說什麼。
「小姐身繫許多人的性命,以滄國新帝王的狠決,若是離開了他,小姐身邊的人,未必不會遭殃……」青容眼中擔憂更甚,沉吟半晌,方才輕輕開口,「若是小姐能讓他親自放你走,方是萬全之策。」
吟淺眼神微亮,雙手緊緊拽住,下一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青容,我想問你一件事。」終於下定決心問出這個讓她懸心許久的問題,甫一出口,心裡卻是輕鬆了許久。
「小姐請說。」
「沉軒和花冠群,是什麼關係?」吟淺慢吞吞,一字一句的說道。
……
無聲的沉默。
青容垂下頭,不讓任何人看清她眼中的神情。
「小姐倒時候便知。」很久之後,青容才淡淡開口,「沉軒公子的身份,青容不敢妄自告訴其他人。」
淺將額邊的一叢髮絲挽到耳後,說道,「青容,各為其主,你忠於沉軒,春盡園的事,還有這次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
「你方才與我說的話,我會記在耳中,我承你的情,」吟淺閉眼睛,「不過以後,你也不必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的寬容亦有限度,不至於傻到將一個隨時會對自己不利的人放在身邊,你走,以後再也不要來見我了。」輕輕的話語說出,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剩餘的力氣。
吟淺臉又蒼白幾分,對人無情,說起來自己心裡又何嘗好受。
青容站起身,最後凝望她片刻,轉身摸摸小沐的頭,低聲說:「小沐,以後好好照顧小姐,不要讓她凍著或是餓著。」
「我知道了,青容姐姐。」小沐抓住她的衣服,看著床榻閉著眼睛的吟淺,又慢慢放下了手臂,咬住下唇,「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小沐默默看著青容離去的身影,他有很多東西看不懂,然而卻並不是不,明白分道揚鑣的含意。
小姐讓青容姐姐走,便是真的走了。以後沒有意外的話,也就再也見不到照看他多年的青容了。
小沐蹲在地,將目光轉向床臉色蒼白的吟淺,眼中帶著更深的依戀。
再多的不捨,然而若是當真要選擇兩個人,他仍舊會選擇小姐。
不會選擇其他的任何人。
就像青容姐姐對那個人的忠心,即便代價是背叛一向待人親厚的小姐,她也義無反顧。
小沐睜著大大的眼睛,雙手撐著下巴,一個人靜靜的想著。
殿中兩人。
一個閉著眼睛躺在床,一個安安靜靜想著問題。
一點也沒有發現窗外那個頎長的身影……
暗色鎏金花紋的長袍,滿臉儘是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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