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時錄 第四卷 南國佳人 章一四三 人生難免吃次虧
    陳羽一聽見關寧的喊聲,就心知要壞,果然,在這幫圍著他的紈褲公子聞言愣了一下的時候,關寧大聲喊道:「他可是現如今的工部尚書、長安侯陳羽,敢碰他,你們就等死吧!」

    這一聲喊把陳羽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抓過關寧來狠狠地往**上給她兩下子,自己喬裝改扮,費盡心機,甚至眼下就要單挑這五六個人,還不都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嘛,這下子倒好,被她一句話給嚷嚷出來了,現在就算是自己拒不承認,明天這謠言也一定會傳遍長安了,就憑那些市井間長舌男的本事,沒見過的事兒都能給說的有鼻子有眼兒,自己這還不知被傳成什麼人面獸心的畜生呢。

    關寧的話音一落,圍著陳羽準備動手的幾個人都是一愣,其中一個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來看著關寧,問道:「你說什麼?他是陳羽,陳大人?」

    顯然他是這些人之中心思最細膩的一個,在猛地遇到不能置信的事情時並不是全然不信,馬上不當回事的該怎麼幹怎麼幹,而是慎重的問一問是怎麼回事。但是顯然並不是其他人都像他一樣有心計。其中便有一人囂張地叫道:「他是陳羽陳大人?我還是首輔陳大人呢?少聽那娘娘腔胡扯,兄弟們,給我打!」

    說著他就要衝上去,但是還沒等他的拳頭舉起來。陳羽已經一仰身子,一腳踹在他地肚子上,一腳把他踢飛出去一丈多遠,眾人一愣,這下子本來心裡還在懷疑和擔心他是不是陳羽的人,也沒心思想那個了,紛紛地罵道:「這兔崽子還敢先動手,打他個孫子!」

    要說這些紈褲子弟會打架嗎?倒也不能說不會。甚至於他們中的一些人,出身世家,小時候還都接受過一些這方面的訓練,但是這些人哪裡是那願意下苦功夫學武的人,便是學也不過學了點兒花拳繡腿而已,只不過能嚇唬嚇唬那些不敢惹他們的普通人罷了。更何況。連續的花天酒地,已經差不多把他們的身子掏空了,此時打出來地拳腳,看上去式樣十足,其實在陳羽這打慣了架的老手面前,純粹的不堪一擊。

    三拳兩腳的,陳羽已經拼著自己後背挨了他們幾拳,成功的放到了兩個,他出拳的部位都特別狠,純粹是上輩子街頭打架和這輩子喝花酒時打架練出來地。拳拳都是奔著眼睛、喉嚨、肋下這些部位去,基本上被他一拳擊中。就會在一段時間內喪失戰鬥力了。

    其他幾個人一看同伴躺下去兩個,哎呦連聲起不來了。便越發惱了,他們在長安城裡怕過誰呀,誰敢惹他們,今天居然被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放倒了兩個人,以後怎麼還有臉面往平康裡來呢。此時他們卻全然忘了,剛才有人說過了,這人很有可能是陳羽,而陳羽是誰?是長安城裡著名的。最善於打花架的人。

    不過正在這時,卻聽得樓上有人喊了一聲。「都他媽住手,再不停下爺把你們弄到南鎮撫司大牢裡去!」

    幾個人聽了這話腦子一激靈,頓時停了手,要說這長安城裡能讓紈褲公子們害怕的,也就是羽林衛南鎮撫司了,因為幾乎所有進去的人,即便沒什麼罪,即便最後能出來,也都得褪上幾層皮。死了的人不必說,沒死的人出來之後,聽人提起南鎮撫司這四個字,就幾乎能嚇得尿褲子,他們這些紈褲子弟都是消息靈通的人,如何會不知道南鎮撫司的厲害,是以一聽到要抓進南鎮撫司去,這幫天不怕地不怕地貴公子們,便頓時停了下來,紛紛的往那聲音來處,也就是二樓地西側看去。

    陳羽也正抬頭看,這一看不打緊,卻發現這人居然是陳家大爺陳梧,他懷裡還摟著一個臉上掛著幾分輕佻微笑的美貌女子。

    一看見是陳梧,陳羽心裡就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說這下子完了,就算是想矇混過關也是不可能地了,這麼好一個能敗壞自己名聲的機會放在這位陰狠無比的陳家大爺面前,以他的心智,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呢。當下陳羽歎了口氣,狠狠地瞪了幾步之外一臉擔心地往這邊看過來的關寧,然後便換上一副笑臉,大大方方的仰頭往上看去。

    「這不是陳梧兄嘛,少會,少會呀!」陳羽抱拳唱了個諾。

    陳梧看清了剛才被人圍在中間的人竟然是陳羽,不由得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到,難道是陳羽覺察出什麼了,此番來壞自己地事兒來了?

    自從正式得到了陳登的扶持,成為了陳家推到明面上地繼承人之後,他這一段時間雖然在羽林衛、南鎮撫司等幾個衙門掛職之外,基本上把精力都放在了對京城這些世家權貴公子們的拉攏上了,在他看來,這些人是整個大周的權力基石,只要是獲得了這些人的支持,自己將來就能順利成長為父親陳登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

    不過,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一直是很低調的,除了那些經常的平康裡廝混的紈褲知道陳家的大爺比原來那二爺出手還要闊綽,為人還要仗義之外,一般人都根本不知道陳梧原來已經開始做他的準備工作了。而在陳梧心裡,現在的陳羽已經儼然成為了自己最重要的對手,是以,在看到陳羽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陳羽這傢伙已經發現自己的打算了,這次他來,只怕就是要來破壞自己的事兒的。

    其實他哪裡知道,陳羽哪裡有心思理他這些個小算盤,在陳羽看來,所謂的大周朝基石,從來都不會是這些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們,因此,雖然刁子寒那裡把陳梧的種種小動作告訴給他,並且憂心忡忡的提醒他,他卻始終都是一笑置之,並不當回事兒,在他看來,這些紈褲子弟的

    充其量也就是一種破壞作用,而且這種作用,還必須無能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在朝堂上發生,但是很明顯,當今皇上可不是那種沒水平的當權者。

    不過陳梧可不知道陳羽的想法,他見陳羽笑吟吟的對自己說話,心裡便越發添了一絲緊張,不過他到底不是一般人,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誰都看不出假來的,恭敬的笑容。

    他放開了懷裡那女子,當胸就是一揖,這才抬起頭笑道:「不想陳大人在此,陳梧見過長安侯。」

    說完了,他馬上換上了一副威赫的表情大聲道:「你們這幫膽大包天的混蛋,不知道這是長安侯嗎?還不快向侯爺請罪!」

    要說陳梧還真是個有心機的人,他心裡雖然對馬丹楓等這幫子逆臣的家眷小姐垂涎不已,但是卻並不下手。關鍵是他知道,陳羽清理何進遠一黨清理的太不乾淨了,大批的何進遠一黨的中等官吏都被陳羽保留了下來,吸收進了自己的勢力。而現在雖然何進遠等人已經徹底完蛋,但是剩下來的這批人裡面,說不好誰和誰就是有點交情的,碰了這幫逆臣家的小姐,不知道是哪個人就會把你恨上了,陳梧可不肯為了幾個漂亮女人而讓誰記恨自己。在他看來,何進遠一黨的那批官員既然能為了性命投*陳羽,那麼將來就有可能投*自己。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大家心裡對自己有看法,甚至仇視呢。

    不過,那是他陳梧這樣想,其他人可並不是都像他一樣會想到這一層,比如和陳羽打架地這幫人,他們就是陳梧新近結交的人中的幾個,但是在他們提出來今晚要把名將之女馬丹楓灌醉了開苞時,陳梧雖然沒有反對。但是卻找了個誰都說不出什麼來的借口和他們分開了,和另外一批朋友到另一間房裡和教坊司著名的當紅頭牌寇小姐等人琴棋書畫抹胸肚兜的玩耍起來。

    聽到外面的吵架和打鬥聲,陳梧很快出來看,結果就發現了這回事,便頓時擔心陳羽會發難,把這幾個雖然笨蛋但是背後勢力不小的人給料理了。不過。陳梧轉眼一想,其實陳羽把這幾個人料理了也不錯,豈不是可以幫陳羽樹立幾個敵人嘛,這可比自己費力地拉攏他們的效果要好多了,敵人的敵人,那可就是朋友和同盟啊。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後悔起來,心道要是自己早想到這一層的話,就該說些話挑撥他們才是,現在只能盼著陳羽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那些紈褲子弟一聽陳梧說眼前這人真是陳羽時。便頓時又想到了剛才他那兔爺兒一般的小跟班好像已經說過一遍了,只是自己沒有當回事兒而已。當下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都嚇得不行,陳羽在前些日子處理叛逆時的那股雷霆厲色已經傳遍了長安。而此時他又身居高位,這些紈褲子弟哪有個不怕地,便頓時都嚇得一個個面如土色,隨著第一個人跪了下去,其他人也都紛紛的隨著噗通噗通地跪在了陳羽面前。

    但是這時卻偏偏就有人不怕死,或者說叫拉不下臉來給陳羽下跪,他強自充著面子叫囂道:「瞧你們這熊樣,不嫌丟人哪!陳大人怎麼了?長安侯怎麼了?這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馬小姐可是我們先佔下的,陳大人貴為當朝工部尚書。總不會和我們爭一個婊子吧?」

    他這話一說完,大家紛紛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心說這玩意兒真是傻到家了,連好漢不吃眼前虧都不懂。只有跪在他身邊的一個人,似乎和他的關係不錯,此時見他發了那癡傻的性子,便不由得叫苦不迭,忙扯著他的袍子,要拉著他跪下,但是那人竟是表現得有種的很,一腳將拉他袍子的人踢開,大大咧咧地看著陳羽,好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眼前這一幕可把個正在從二樓往下來地陳梧給高興壞了,人家都說剛想著腰疼呢,就有人遞過來椅子,自己這裡卻是剛想到要讓陳羽和這幫人結仇呢,就有人幫自己出面挑撥事兒了。因此他故意的放慢了腳步,半天都不見他走下一級台階,他在等著看陳羽會怎麼應對,只要陳羽和他對著幹起來,勢必會有一方受傷,也勢必會惹來雙方地相互仇視,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動手做一篇錦繡文章了。

    這個笨蛋傢伙的父親現在雖然只是一個空頭的侯爺了,但是好歹門生故吏的加在一起,在朝廷上還是有些勢力的,平時看不出來,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卻往往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呢。想到這些,眼前這個二愣子一樣杵在那裡的傻瓜,在陳梧眼睛裡頓時無比的可愛聰明了起來。

    那老鴇兒此時也傻了眼,沒想到現如今天子面前最當紅地大臣竟然跑到自己妓院裡來了,而且自己剛才還拒絕了人家要贖人的要求,這可有點得罪了人家地意思,她心想趕緊想辦法彌補一下吧。

    要說這老鴇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來的,當下她眉頭一皺,便頓時臉上掛著最嫵媚的笑意,扭動著已經有些水腫的水蛇腰想陳羽走了過去,裊裊挪挪的道了個萬福,這才轉過身來對那傻乎乎的人說道:「刑大爺,您也太不開眼了,難道說,您還敢跟陳大人搶人不成,還不快給陳大人跪下陪個禮兒!」

    說著,她還不斷的衝他使著眼色,誰知那人聞言卻並不領情,瞪了老鴇兒一眼之後,只是看著陳羽,似乎就是吃準了陳羽拉不下面子來跟自己搶了。

    陳羽見狀不由一笑,但是當他轉過身來看到馬丹楓的臉色時,卻一下子愣住了。

    卻說陳羽轉過身來看著馬丹楓時,只見她那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已經滿是痛苦,陳羽下意識的就想彎下身去問她怎麼了,但是他才剛一動,就見馬丹楓的眼神猛地一變,那是一種不可遏止的痛恨,那目光裡就好像是攜裹了人類所有的悲痛——愛戀但是又痛恨,痛恨但是又迷茫——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解釋的複雜情感。

    陳羽的身子頓住了,僅僅只用了一愣神兒的功夫,他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不正是自己來的時候最擔心的事兒嘛,也正是自己改扮之後再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可是馬丹楓的殺父仇人呢,她恨自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陳羽覺得,如果那馬慶真的是有罪,真的謀逆了,自己在面對馬丹楓的時候還能自如點兒,誰讓你老爹自己找死呢?我作為負責處理這件事的官員,總不能包庇他吧?這個理由還是說得過去的,也可以無愧於心。但是事實上陳羽知道,人家馬慶根本就是沒罪的,不過是柱倒樓傾罷了。所以,那馬丹楓的目光灼灼的刺過來,陳羽只跟她對視了一眼,就不由得有些心虛了,他轉過了身來看著那愣小子,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口中甩著腔調說道:「陳梧陳大少爺,您下個樓可真慢哪!」

    陳梧聞言一愣,登登登的跑下樓來,走到陳羽面前笑道:「陳大人莫怪,在下喝多了,呵呵,喝多了,這下面人無禮,您可千萬別在意,跟他們致氣,您不是就把自己給看輕了嘛!一個女人而已,您是誰,長安城裡誰不知道您是這平康裡的第一太歲,這麼個逆臣之女,您一定看不眼裡,不如讓給他們算了,您說呢?」

    說完了他不等陳羽說話便又轉過身來對那刑大爺道:「刑山,誰給你那麼大膽子!居然敢對長安侯不敬,你找死呢吧你!人家陳大人本來就沒打算跟你搶,人家眼界高著呢,就你看上的,白送給陳大人,人家陳大人都不稀罕!還不快給陳大人陪罪,陳大人大人大量,你只要低頭賠罪,他肯定不屑於跟你計較,到時候你該摟著誰還是摟著誰玩去!」

    說著,他沖那刑山使了個眼色,此時刑山便是再憨傻,也明白陳梧是向著自己說話的了,當下他忙趨前一步,施禮請安道:「小的刑山無禮,剛才衝撞了陳大人,請陳大人不要跟曉得一般見識。小的給您賠罪了!」

    那老鴇兒是何等精明的人,一聽就明白這陳家大爺連唱帶念的,看上去句句都是在捧著陳羽,其實卻淨是幫著刑山這個夯貨說話呢,她頓時的便想起來,這陳梧的老爹陳登乃是當朝首輔,勢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大,而這位長安侯陳羽,雖然年紀輕輕,卻也已經是內閣奏議加一部尚書了,眼前這兩個人明擺著是不對付,萬一兩個人對著弄起來,只怕是要殃及池魚啊,她這麼一想,便想趁著大家都不注意她,趕緊先溜開得了,於是那身子便開始緩緩的往後退,很快就退到了人群之外,眼看就要藉著樓梯的掩護跑開了,不成想陳羽一扭臉兒卻正好看見她了,便忙叫道:「我說姐姐,你跑什麼呀,回來!」

    其實陳羽也正鬱悶呢著,這陳梧的幾句話連消帶打,一眨眼就把自己捧得高高的,讓自己還真是有點兒拉不下臉皮來跟這個刑山搶什麼了,不過他看了看關寧,卻發現關寧正看著自己呢,一看自己看過去,那眼神裡還帶著一絲威脅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今天必須得把馬丹楓給我贖出來,不然跟你沒完。

    陳羽衝她翻了個白眼兒,心說這還不都是你鬧得,本來要是不報出名號來,頂多也就是多出點兒錢就是了,怎麼會至於鬧到了這個境況。

    老鴇兒臉上帶著極不自然的笑容走了過來,陳羽輕輕鬆鬆地拉起她的小臂往自己懷裡一帶,老鴇兒渾身一顫的時候,陳羽已經笑著說道:「教坊司是什麼地方?是——*之地!到這裡來是幹嘛來了?找樂來了!如果大家都是帶著身份來的,還有個什麼樂子呀?啊?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把一切都拋開,不管是什麼侯爺不侯爺的,也不管什麼尚書不尚書的,這裡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男人,一種是女人!姐姐,你說是不是?」

    說完了他不等老鴇兒回答,便摟著她側轉過身對陳梧道:「陳大爺,我記得你是在羽林衛和南鎮撫司為官,可是我見了你,沒稱呼你的官職吧?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不想讓大家有拘束

    刑山扭頭看看站在自己身邊的陳梧,他的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不明白陳羽這話什麼意思,但是陳梧卻馬上就明白了,陳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然就把自己扣到他頭上的大帽子給摘去了,看樣子,他還真是鐵了心的要把這位馬家的小姐弄到手裡了,不過這樣一來,陳梧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失望,因為這樣一來,刑山和陳羽,勢必要衝突起來了,而自己所需要做的,緊緊是讓這場架不被別人給截斷就成了。

    當下他笑著說道:「嗯,陳兄說得有理,不過據小弟聽陳兄的意思,竟然是不捨得這馬丹楓麼?難道您還稀罕……」

    「稀罕著呢!」陳羽沒等他說完就一句話把他嗆在那兒了,說完了,他鬆開了懷裡的老鴇兒,轉身拉起猶自坐在椅子上用仇恨的目光瞪著自己的馬丹楓,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卻根本就不敢看她,只是看著那刑山憤怒得圓瞪雙目的時候,他才笑著說道:「既然諸位都知道陳羽的脾氣,那就該瞭解,我最是憐香惜玉,想這麼一個美人兒,我豈能甘心放過?」

    誰知就在這時候,馬丹楓突然一把推開陳羽,陳羽趔趄了幾步站住腳之後,吃驚地看著馬丹楓,只見此時馬丹楓的眼睛裡,便連剛才那點子感激和柔情都沒了,只剩下了**裸的痛恨。陳羽看得一陣尷尬,不過,這顯然正是陳梧最希望看到的場面之一。

    「你贖我?你殺了我爹,滅了我們馬家滿門還不夠?還要把我再弄到你家去供你**?我告訴你,你休想!我寧可在這裡做個千人睡萬人踩的婊子,也休想我會跟你走!」馬丹楓憤怒地瞪著陳羽道。

    陳羽聞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可是他最怕出現的場面,這樣的場面,自己除了尷尬,便也還是只剩下尷尬。

    關寧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偷笑了一下,然後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般的別過臉兒去放肆的把笑容露出來,這才轉過身來跑到了馬丹楓身邊,一邊拉過她的小手捏了捏,又給她使個眼色,這才做那小廝的口氣說道:「老爺,您不是要買馬小姐嘛,跟他們廢什麼話呀!那個誰,到底多少銀子才能把馬小姐賣給我們陳大人啊!」

    老鴇兒聞言看向陳羽,然後又看向陳梧和刑山等人,向她問過價錢的人,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幾十個了,而越是這樣,她便越是奇貨可居的把價錢一次次抬得更高,到剛才刑山問價的時候,她隨口報出來的價錢已經是三萬兩銀子了。

    其實說白了,說這個價錢,就是表示她不想賣。三萬兩銀子入賬了還是要上繳禮部的,她自己落不下一個銅錢,可要是把馬丹楓留下來,就憑她這臉蛋兒身材,加上才情和原來的身份,稍微一培養可就能成頭牌,到時候每天得賺多少錢啊,而且還沒個准數兒,自己豈不就可以有大把的銀子賺了嘛。

    但是現在,這小廝可是在代表陳羽問價呀,她怎麼敢說是三萬兩銀子,再說了,就算是說三萬兩銀子,甚至是報出個十萬兩銀子的天價,只要他陳羽想買,還不是一樣買?當初四小花魁之一的郁巧巧不就是被他十萬兩銀子給贖走了嘛。

    這樣一想,老鴇兒頓時覺得,看來馬丹楓自己是留不住了,而且還不能問陳羽多要錢,要了錢自己又得不到,還不如把這個天大的面子給了陳羽,說不定自己還能落個好兒呢。

    想到這裡,她便做出一副笑容來,說道:「如果是陳大人一心要買,那就,那就一百兩銀子吧!」

    她話音剛落,卻聽見了兩個不同的聲音一起響起。

    「一百兩?剛才你不是還說三萬兩嗎?一百兩我買了!」這說話的是刑山。

    「陳羽,你把我買回家去,就不怕我找個機會殺了你嗎?」這說話的是馬丹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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