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時錄 第二卷 長眉畫了 章八三??姐弟
    的話確實讓孫築很是難堪,但是陳羽卻對他更感興趣由得笑著說道:「你倒是個直爽的脾氣,有什麼話儘管說吧,只要你說的在理兒,孫大人又豈會與你們致氣!」

    那刁子寒躬身說道:「我們兄弟自小生活在貧賤之地,人人皆以為豬狗不如之人,所以,便倍加看重自己跟著的主子,因此,咱們兄弟雖然能耐有限,但是卻也希望能跟著一個有前景的主子,這樣咱們即便是聽著呼來喝去的,也不覺得委屈,而且我們跟著主子,也能揚眉吐氣。可是,屬下見過的人多了去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像大人這樣令我一見便猶如撥雲見日一般,因此便決意跟隨大人,至死不渝。惟恐大人見棄,這才不背鋒芒,寧可惹孫大人生氣,也要表一表我兄弟赤誠之心。」

    陳羽聽得頜首微笑,那刁子寒又說道:「以前咱們聽孫大人提起大人的種種,還有不信,深恐見面不如聞名,所以為了孫大人多年照拂的情面,我才答應將隨侍大人三年,三年之後,我兄弟自己決定出路,誰知今日一見,始知聞名怎如見面,大人就是我等今生的依*了,還求大人無計貴賤,收下我兄弟為幸!」

    這一番話說完,刁子寒便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堂上,他弟弟刁子溫隨著哥哥也跪了下來。孫築此時顏色轉好,笑著對陳羽說道:「這兩個潑才,說了那麼大一圈子話,卻原來是這個意思,你們也不想想,我孫築視為上人的人,哪裡能錯的了!呵呵,陳大人,門下以為,您不如就收了他們兄弟吧,帶在身邊可是個使喚呢。」

    陳羽呵呵一笑,卻並不作答,這等只見了一面就說您如何如何英武不凡的話,他是打死都不會相信,別說這世上沒有相人之術,即便有,這對兄弟怎麼那麼巧就正好會?而且,即便他們會,自己就那麼好的命?值得他們剛見了一面就投*?

    這種事兒只有騙鬼去才有點用處,陳羽可不是那種糊塗到別人幾句好話就能把他哄暈了的人,而且也從來不相信什麼王霸之氣可以使人甘為下吏,徒隸使之。陳羽倒是寧願相信這件事是他們兄弟和孫築合力排演的一齣戲,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真有什麼讓人一見面就臣服的本事。

    因為這個還跟男女之間不同,女孩兒看男人,一看相貌,二看穿戴,三看舉止氣度,自己自信在這三方面都是數得著頂尖兒的人物,但是說的這個主僕之間,陳羽還沒有那份雍容的氣度來讓別人甘心投效,是以他心裡不住地猶豫著。

    受了他們兄弟吧?反正是孫築介紹的,雖然不一定可以貼心的用,但是至少不會是有害處的,但是既然不敢貼心使用,要他們何用?不收吧,一來拂了孫築的情面,二來萬一要是人家兄弟說的都是真的,那豈不寒了人家的心?

    陳羽思付了一小會兒剛想開口說話,那從進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刁子溫卻突然搶先說話了,只聽他說道:「大家見疑,面有猶豫之色,想必是懷疑我們兄弟這是同孫大人合計好了演給大人看的一齣戲,可是不是?咱們兄弟無以剖心令賞,但請大人收容,豈不聞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大人自然知道我兄弟二人是否可堪使用,如此心語,一時難明,伏惟大人明鑒!」

    陳羽聞言暗道,這個刁子溫看上去一派粗人模樣,誰知心思卻細膩至此,竟然通過自己臉上一點兒細微的表情便明晰了自己的想法,倒真是不可小視了。當下他微笑點頭道:「好,你我信人之約,你們兄弟從此便可以跟在我身邊,有什麼事兒,我也願意放心的交給你們去做,若是你們真心投*,我保你們一世的前程,若是稍有異心,可就不要怪我留不得情面了,你們可願意?」

    刁子寒刁子溫兄弟齊齊的叩首在地,然後抬起頭來大聲說道:「屬下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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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皇帝陛下的別宮內幽靜無比,這裡主人便是陳羽的乾姐姐,蕪君柳隱。

    時間已近正午,但是小黃門出來卻告訴陳羽說娘娘高臥未起,陳羽想了想便賽給那小黃門一錠銀子,囑咐他在此打望著點兒,自己進去有機密事兒向娘娘稟報,然後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那小黃門得了銀子便笑著在門外幫他看著人。

    卻說陳羽走到正房,自然是沒有人了,只有屋子裡獸香裊裊,兩個小丫鬟垂手侍立,

    擺手命她們退下了。這借銀子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I上耳朵裡,就變成了柳隱把皇家的銀子都偷拿出來便宜自己弟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正房裡面掀開簾子,便是一個暖間,柳隱便歇在那裡,皇上來這裡的時候,自然也是歇在裡面,因此這暖間裡使用的都是些明黃色的禁物。觸目皆是明黃,明黃的流蘇,明黃的帳子,明黃的錦被,還有,那擰身向裡睡的人露在外面一段明黃色的緞袖皓腕。

    明黃顏色看上去很是亮堂,卻也極為溫暖,不過,但凡是個正常些的男人,看見這一室明黃,卻是怎麼也壓不住從心底裡爬上來那一點兒曖昧的。

    陳羽走到榻前三步站住,榻上的人側身向裡,似乎還在睡眠之中,對陳羽的到來不曾察覺,也或許是經常有宮人前來看看,時間長了她就習慣了,聽見腳步聲也全當沒聽見,自顧自的睡自己的。

    屋子裡很是溫暖,所以她只蓋了一床薄薄的錦被,卻恰好襯出了她姣好的身段兒,那被子勾勒出的一具曼妙女體,便有若巫山女神一般,徒然生出一抹高貴來。

    陳羽打量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聲地喚道:「姐姐,姐姐!」

    床上傳來一絲呻吟,然後那身子動了一動,那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活動了一下,便縮回了被子裡,陳羽便又喚了一聲,「姐姐,是我,陳羽。」

    這回榻上玉人好像是醒了過來,慢慢地向這邊把身子轉了過來,但是卻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她惺忪地睜開睡眼,瞇縫著眼睛看見是陳羽,便不由得以手掩口,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陳羽呀,你怎麼這會子來了!」

    不知是誰說過,女人春睡方醒的時候,無論聲音神態,皆是最迷人的時候,剛才柳隱這句話就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一般,儂儂軟軟的煞是膩人,又加上柳隱本就有冠絕天下的容貌,因此這一番無意之中的一點兒小舉動,看在陳羽眼裡,卻是讓他的心怦怦地亂跳,過了好一會子才被他強自壓了下來。

    陳羽笑道:「這會子?姐姐還不知道吧,這會子都已經快要中午了!」

    「哦?」柳隱先是驚訝了一下,好像是還不知道自己居然睡到了現在,然後便笑了起來,只見她一邊往身上裹了裹被子,一邊笑著說道:「昨天晚上皇上沒來,聽說是最近忙著國策的事兒,便在宮裡歇下了,但是我卻不知怎麼了,身邊一沒有人,竟是半夜都沒有睡著,天都五更了,這才朦朦朧朧的睡去,一時也就睡到了這會子,幸好你來叫醒了我,要是等到皇上來才叫醒我,怕不要笑話死呢。」

    然後她伸出一條胳膊支頤著腦袋,就在那裡側身向外同陳羽說話兒。那條胳膊一拖著腦袋,自然袖管兒就垂了下來,露出一段欺梅賽雪的小臂,看得陳羽眼睛一晃,便趕忙低下了頭。

    柳隱抬起頭來時正好看見陳羽的動作,便不由得噗哧一笑,說道:「你自己也都妻妾成群的人了,還那麼沒見過似的,心眼兒裡不老實,連姐姐的心思也敢活動,仔細我起來,看不擰爛了你耳朵呢!」

    陳羽聞言心裡一鬆,這話無形之間竟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要說以前兩人這個姐弟多是有些虛偽的話,現在倒有幾分親暱的意思了。陳羽聽了這話,隨時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了幾聲,心裡卻反而放開了,只聽他說道:「誰讓姐姐生了那麼一條白也似的手臂來著,晃得人眼暈,我不過看了一眼就趕緊躲開了,這也吃責怪,那以後見了姐姐我蒙上眼就是了。」

    柳隱聞言笑道:「你倒還頂嘴,仔細我告訴皇上,就他那個醋樣兒,看不誅了你九族!」這話說完柳隱自己也笑了,顯然她想起來自己正是陳羽的姐姐,說起來是陳羽唯一的親人了,這誅九族其實不就是加上她嘛,於是便掌不住笑了起來。

    陳羽也笑了笑,不敢看她笑時那副誘人的樣兒,只好低著頭說道:「姐姐也想起來了?我的九族之內,可不就只有姐姐一個人嘛!若是能多看姐姐幾眼,便是殺了我也是情願的,只是無端拖累了姐姐,我心裡可就不忍了!」

    柳隱聞言又笑道:「小殺才,恁地嘴甜!也罷,我既是你唯一的親人,那便給你一個孝敬我的機會,你且過來,服侍姐姐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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