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真要被孫權給氣昏了,他沒有想到孫權到這個時候盡然首先想到這樣一個辦法,殺了劉備的義子,殺光荊州來人,這還不算,他盡然還要殺了那些傳播此事的平民百姓,真要這樣,那該殺多少人?如今江東內憂外患,他不思退敵之策,反而要自毀城牆,如此作為,江東豈能不亡。
看著一臉冷肅,全身都似乎沐浴在無盡殺意中的孫權,太夫人不由怒罵道:「殺殺殺,你與你那個哥去的哥哥一樣,就知道殺,你自己想想,你比你哥哥如何?你哥哥號稱打遍江東無敵手,可最後如何?還不是死在三個刺客的手裡,你也想死啊!」
一說到死去的兒子,太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放聲痛哭起來。看到老夫人如此模樣,再看看討虜將軍襟若寒蟬的模樣,文武紛紛側過臉去,躬身躲避退出屋去。
而孫權剛剛聚起的殺氣,一下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面對著痛哭的母親,他只能好言寬慰起來,再也不敢提半個殺字。
一旁的喬國老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他的女婿已經死了,但名份尚在,孫家的事他還是能說上幾句的,看著眼前情景,不由出言說道:「恕老夫直言,吳侯如今身為江東之主,一言一舉都被眾人注視,如今城中百姓恐怕皆已知道此事,再去禁人口舌為時已晚也是徒勞了,即便是能封住眾人的口又能如何?眾人嘴上不說,心裡是清楚的,為今之計,莫如將錯就錯。真的促成這樁親罷了,好在劉備仁義之名傳遍天下,與其結成親家,也不算辱沒了我江東的名聲。」
「若是劉備親來,嫁妹妹於他也倒罷了,可是如今前來求親之人只不過是劉備地一個義子,身份地位與我妹妹相差極遠,若是嫁給了那小子,那妹妹以後還不是跟著受苦,如今劉備已有一子。將來權勢富貴豈會有義子的份?不行,不行。」孫權一想到劉備弄個假子過來糊弄自己就來氣,偏偏他一時之間還想不出辦法來拒絕,如今聽聞喬國老之言,更是鬱悶無比。
「難道一直呆在江東,我那可憐的兒女就不受苦了?指不定哪天便被你當成物品送人了,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他嫁到荊州,省得留在江東讓我煩心了。」敢吭聲。只能喃喃道:「那一切聽憑娘作主,兒遵照執行便是。」
太夫人不由接著說道:「明日我於甘露寺設宴。一來向神靈祈禱,二人順便會會劉備那個義子,若是此子合我心意,我便作主將女兒嫁給他,你休敢插手,若是我不滿意,你也得好言婉拒,恭恭敬敬將人家送回去!」
孫權哪敢拒絕,當即將頭點的跟小雞吃米一般,應聲不迭。
午後。館驛之中,正在養精蓄銳準備應對複雜局面的劉封等人再次見到了澤,與前番在船上無所顧慮、大聲喝唱、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同,此時的澤明顯就是被人修理過的。那削瘦的面龐之中,徒然之間便冒出了幾道深深的褶皺,而鬢角之中些許夾雜的白髮更是顯眼。彷彿他在這數個時辰之間便蒼老了好幾歲一般,讓人有點難以置信,而澤那原本神采奕奕地雙眼此刻也是黯然無光,再加上嘴角時不時露出的苦笑,既便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無耐和茫然。
劉封對著這個開朗豪放的長者頗有好感,見他如此情況不由吃了一驚,疾步迎了上去,抱拳說道:「只不過半日不見,先生何以變得如此憔悴。」
+.|「你呀,還不都是被你給害的,唉,饒我平生自詡精明,沒想到這次卻也被你小子給坑了。」
劉封聞言內心愧疚不已,一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搓了搓手憨笑道:「這個,實在非我本意,封不過是個馬前小卒而已,一切皆聽憑上面之意,此次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非,此次乃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我此次前來乃傳吳侯之令,明日太夫人將於甘露寺設宴招待公子,公子稍做一下準備,明日我還會再來為公子領路,兩日來奔波勞累,不敢再打擾公子休息,澤先告辭。」
劉封一時之間還未從澤的變故之中轉醒過來,如今又聽到冒出來一個太夫人,正搞的頭昏昏
到澤要走,也不便再留,直向他告罪,親送其出門
待澤走遠,劉封迫不急待的招呼魏延、韓風兩人進屋商談應對之計,怎麼忽然一下子就冒出一個太夫人出來了,劉封根本就沒有聽說過,而且突如其來地,這位太夫人明日還要宴請自己,這可怎麼辦。
好在魏延、韓風兩人皆是荊州將吏,魏延原本出身行伍身份低微還不太清楚,但韓風整日跟隨韓玄身側,加之長沙與江東的關係特殊,所以對江東之事大體也有一些地瞭解,看到劉封一副搞不清楚的樣子,不由說道:「將軍,太夫人乃孫堅之妻、當今吳侯、討虜將軍孫權的母親,如今將軍要想娶人家的女兒,做母親的當然要見上一面,不過聽說太夫人身體不適,時間估計不會長,只要將軍大人小心應付一會,估計就能把孫權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娶回荊州了。」
魏延這時插嘴說道:「時間不長也很重要,如今孫權的態度未知,是否能夠結成這門親事,我看關鍵還在這位太夫人的身上,明天可是丈母娘見準女婿,將軍你得讓她一眼就看上你。」
韓風被魏延這話逗樂了,忙點頭應道:「是是是,我看將軍得多備一點禮物,讓老人感覺到有誠意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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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封被他們左一口將軍,右一口將軍的叫的惱火,氣呼呼地瞪著兩人說道:「說了多少次了,叫我伯威就行了,別將軍將軍的,我才多大的官啊。」然後他指了指韓風說道,「你要再敢叫我將軍,我就調你去後衛屯,讓你去聽黑叔調遣,別在跟我身後了。」
韓風一聽不由苦著臉說道:「剛剛文長也叫的,你為何不先管住他。」
「你是我地隊率,我要是連你都管不住了,還怎麼去管下面的人,等你改口之後,我自然會去管他。」
魏延不由大笑起來,指著劉封、韓風說道:「好好好,我算是怕了你了,都什麼時候,你盡然還有心思管這事,還有子羽剛剛完全是糊扯,太夫人貴為吳侯之母什麼好東西沒有見到過,況且此次前來所帶錢物並不多,怎麼能拿出手來。以我看來,關鍵還得看伯威的表現,只要伯威能讓太夫人滿意事情就好辦了。」說罷魏延不由鄙夷地看了劉封一眼,指著劉封身上說道:「你看看你,好歹也是統軍一部的中郎將大人了,如今身穿革甲的樣子,哪有一點左將軍大人義子的高貴、行副軍中郎將的威猛,現在這個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卒,而且還是那種拿刀前在最前面,最低層的小卒。」
隨後他點了點劉封的頭道:「還有,你那亂如雜草一般披散的頭髮要束起來,在軍中之時隨意披散倒是無坊,可如今是來討老婆的,你搞的跟個瘋子一般,誰敢把女兒嫁給你。」
劉封一聽不由笑罵道:「我像個瘋子一樣麼?叔義說我披肩散發衝殺於陣前的樣子很有號召力,你卻說我是個瘋子,看樣子你們兩個有人在騙我了,回去之後我倒要好好問頭號叔義。」
一旁的韓風聞言大笑,他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延就怕王威管他,對於他那個結拜的兄長,他是不敢有絲毫的脾氣的。
魏延苦笑說道:「你倒是輕鬆,明天可是你見丈母娘的日子,到時候空手而回,我看你怎麼向左將軍交待。」
劉封毫不在意,輕鬆說道:「還是別做夢了,你當孫權是真傻啊,他會傻到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自己這樣一個一窮二白的人,以孫權如今的權勢,恐怕門閥豪族想與之聯姻之人多了去了,我等前來胡鬧一翻,不過就是為了殺殺孫權的囂張氣焰而已,讓他不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以為我軍好胡弄。」
韓風不等劉封話說完就接道:「話不是這麼說,既然來到此地還是要努力搏上一搏的,如今士元先生所教計策已經奏效,連太夫人都被驚動了,說明將軍還是有機會的。」
劉封還待再辯,一旁的魏延已揮手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房妻妾了,如今機會難得,若是娶了孫權的親妹妹回去,對你的仕途將大有益助,我們也能跟著沾沾光,現在你什麼都不用管,好好沐浴休息一下,我去替你去購置一些衣物,省得你明天丟人。」說罷魏延也不顧劉封如何反應,閃身就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