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緒哽堵在心頭,哀漠糾纏在泛白的指尖,繚繞起絲絲縷縷的涼意。
安可璃佇在窗前,眸光渺遠而飄,空洞的雙眸裡藏著難以言說的淒楚,飄逸的長髮任風飛揚,拂過瘦削的肩,輕拍著晶瑩*的頸。
長垂至地的帷幕趁著風勢飛起,將其嬌柔身軀裹在懷裡,掩藏於緊致的黑暗中,看不見紛擾的外界。
此時,靜掩著的房門一敞,高大的身形踩著自信狂妄的步伐默聲潛入,輕聲闔上門。性感的唇畔向上勾起一抹自負的笑,沉魅的黑眸凝聚於被帷幕掩住的嬌小身影。
她,好小,相較於昨日,明顯又清瘦了許多。也許也關乎過長過寬的帷幕,若非仔細,絕對覺察不出帷幕下那玲瓏得仿若無物的曲線是她。
瞳中噙著溫柔交融著冰冷的笑意,言仲凱邁開腳步,緩緩走向她。伸手一拉,他將帷幕下的瘦削女人攬入懷中。
她仰起眸,四目相對,視上他狂囂霸勁的眸底,簇著熊熊火焰的黑瞳裡隱抑著對她的強烈渴望。
「傭人說,你找我。」沙啞的嗓音透著,大掌輕摩著她僅著薄衫的背,他在企盼著什麼。或許,他以為茫然無助的她下一秒會主動勾上他的脖頸。
但,卻不亦然。
被攬在他懷中的安可璃輕輕地掙脫開並不十分緊迫的擁抱,退開了幾步,與之隔著一臂不大卻也不小的距離。繼而,她抬起失神的眼眸,淡然望著他。
「你說過,除非我自願留在你身邊。否則,你絕對不再強迫我。這話是否還當真?」輕扯起慘淡的淺笑,她道,蒼茫的笑靨美得淺薄、美得透明,仿若一碰就會消散。
一怔,言仲凱僵直著身軀。「你想離開?」他急促道。一緊張,他逼上前,再度將她困在懷中,結實的長臂一揚,他顧不上她的疼痛,將纖細的皓腕勒得死緊,像是怕她當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似的。
這倒怪了,那話明明是他自己應允。莫非,他想反悔?
然而,覷著他緊張焦躁的俊容,她從容地再將其推開。「別再碰我。」冷然揚聲,一如她的心湖,激不起半點漣漪的美眸飄忽著,更見淒楚。
「你只需告訴我,那話是否還當真?」她執著著他的回答。
聞言,言仲凱靜靜地端視著她,一語未發,始終寂然地盯著她憔悴的嬌靨,似乎要將她深深刻進腦海,卻又似藏著難為人知的心思,又或是在研究她問起這話的意圖。
「是。」半晌,他沉聲道,再次迫近,傾身欺上,將她的嬌小身形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而後,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望進她那木然空荒的美眸裡。
見他屢次三番不饒自己,安可璃亦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得寸進尺地再次攬上她纖細的腰肢,繼而爬上瘦削的香肩,最後扣在*的頸上,揉捏著。
「那麼,若我說,我自願留下。你意下如何?還要我嗎?」美眸一閉,她強迫自己殘忍地說出違背良心的言語。
自願留下?!不,她實屬迫不得已,無能無力了。只能這麼做!
如果……如果沒有那份該死的體檢報告,如果沒有那個殘忍的事實,如果她沒患胃癌的話。那麼……她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裡,回到丹尼爾身邊。但……事與願違,上天的玩笑開大了,她深知自己沒博過命運。
面對無可救藥的疾病,她的堅強派不上用場,更如何改變得了殘酷的事實?胃癌,晚期。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怎麼回事?至今,從未有人抵擋得過癌細胞的侵蝕。
它,一天一天地吞噬掉體內健康的細胞,將其身心腐蝕,變得殘敗不堪。最終,她便香消玉殞,化作一縷幽魂,從人間蒸發,世間便再也沒有「安可璃」的存在。
多麼可悲!
聞見這話,本該詫異萬分的男人倒又破天荒地坦然以對,一絲錯愕感都未現。「當然。」他道,眸中輕簇著的佔有慾愈加強烈,詭魅的黑瞳轉而幽深,他埋首於她的頸窩,貪婪汲取著她的馨香。
「如果我說,我需要你以婚姻作為籌碼,證明你的真心。你願意嗎?」抑下欲滾湧而出的清淚,她狠心咬牙道。
是,她在求婚,跟這個她一點都不愛的男人求婚。多麼諷刺啊!神聖的婚姻竟被如此潦草對待,甚至糟蹋。
但,她沒辦了,就只能這樣了。如果……她跟別的男人結婚了。那麼,丹尼爾一定會氣得抓狂吧?她淺笑著,憶起丹尼爾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心田一暖,卻又瞬時消逝。
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吧?再也看不到丹尼爾生氣發飆的狂妄模樣了。輕闔上濕潤的黑眸,她將腦中不斷迴旋著的昔日片段交予黑暗覆滅掉。
沙沙沙沙……窗外不眠不休的細雨輾轉成狂肆粗暴的大雨,宣洩著淒哀,連同她準備深藏在心底的那份疼痛也一起宣洩出。
她又能如何?她真的沒辦了。為了不讓丹尼爾知道自己的病情,不因死亡到來的那一刻為她心痛,她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也為了她體內的孩子,她不得不這麼做。
孩子,她的孩子。就算拼盡了全力,她也會保住她的孩子。否則,她便不必與這男人多做糾纏。
六個月,她只剩六個月可活。但,也夠了。六個月的時間,只要撐過去,她的孩子就會平安出生。她可以的,她可以忍受病痛的折磨。
望進她的心底,覷著她虛弱蒼白的容顏,詭魅的黑瞳裡閃過不捨,幾乎有那麼一秒,他差點說出真相。但,最終,他忍住了。為了得到她,他謹慎地藏著他邪惡的秘密。
其實,他早知道她為了孩子,為了那個男人,一定會選擇投入他懷中。畢竟,以她深愛那個男人的程度,決不可能讓他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還是一定會亡的疾病。
且他相信,她一定會極力保住孩子,即使自己將亡。
「再樂意不過。」揚唇一笑,他執起她的白嫩柔荑,握在掌中,似是早有預料到這一環節般,又仿若怕她反悔,迅速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不待她反應便將其套入纖指。
「戒指?!」她微一愣,盯著套牢在無名指上的鑽戒,張大了嘴。驚詫他的速度,也驚詫他的早有預備。
不錯,若想徹底掉了那個男人的念頭,唯有一,便是嫁給別人。這一點,他早已替她想好了。否則,也不必他苦心經營此計謀。
精緻高貴的鑽戒美得不可思議,亮閃閃地安然沉寂在她指上,卻泛著說不出的冷冰,潑涼了她的心。
這枚鑽戒是他準備了好幾年的。當初,偶爾碰見它,一目傾心,移不開眼,他高價買下了它。本以為,今生不會有誰會令他甘願取出它。
「喜歡嗎?」他問,捧著她柔嫩的手掌,深情地印上一吻,無比珍惜。「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就決定將其套在你手上。只有你,才配得上它。現在,我如願以償。你,安可璃,是我的了。」黑眸閃著炙熱的火焰,滅不掉的毫不掩飾,他雙目直直地凝視著她。
「很美。」抬手,略過他的深情告白,她淡覷著它,素雅的嬌顏上卻未有一絲悅色,眸底寒若深潭。
她並非不明他眼底那抹狂猛的烈焰。但,她卻未加以理睬,既不對他爬在背上的大掌做出駁斥,亦不給於任何回應。
「你現在是我的了!」見她未有一絲反應,言仲凱耐不住靜寂的等候,*地撈起她的嬌軀,密不透風地貼合在他身上,俯首便要噬吻上她甜蜜的粉唇。卻不料,她一驚,激烈地反抗。
「放開!」她驚恐卻決絕地推開他,瑟縮蹲在一邊的牆角,雙臂護住自己的身體,堅守住自己的清白不被玷污。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碰你?你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他不滿地衝她吼道,似是極不理解她抗拒自己的緣由。
是,她是要嫁給他,沒錯。
但,她並未打算奉獻出自己。允許她自私一點吧!說穿了,她不過是順勢利用他一下罷了。她真的會甘心嫁給這個男人,在僅剩的六個月裡,成為他床上的女人嗎?
不,他徹底地想錯了。
精打細算的安可璃只是想利用他的婚姻,並未打算付出身體。是的,她會跟他結婚。但,完婚後,她會立即消失,消失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等待孩子的出生,亦等待死亡的到來。
「為什麼?!安可璃!」他繼續爆吼。她視之如蛇蠍的模樣激怒了他,令他忍不住發火。「我要你!你就必須給我!」衝到她跟前,將她擰起,打橫抱在懷裡,他急不可待地走向大床。
「取悅我!」撩起她單薄的衣料,一扯,套衫被撕裂至胸口,裸裎一片,露出了*的*。
「你……」她驚詫,奮力推擋,顫著手緊緊護住胸前。抬起小鹿般驚恐的大眼睛,她望向他,無言地乞求著他放過自己。
她,好累好累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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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對不起啦!各位……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顧不上更新……再道歉!!……本來今天要兩更的,無奈……下午第九十四章寫得慘不忍睹,只好殺掉,另碼一章咯!明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