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王老五為江雪來的這個沒接上的電話快發瘋了,他幾天來都在與那些可以聯繫的同學打電話,想從他們那裡知道些江雪的情況,可都回答說不知道,江雪已經很長時間沒給他們打過電話,王老五還問了江雪以前的醫院,對方說江雪被開除了,這更加的讓王老五擔心起來,他以為江雪就因為這個事才打的電話,心想江雪一向熱愛自己的醫學事業,在讀書的時候,她就是個很優秀的醫學生,她把自己的醫學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是被開除了,那她一定很傷心。王老五把自己的手機號、電子郵箱號和地址留給那些同學,只要江雪和他們聯繫,就請他們把自己的這些信息告訴她,讓她和自己盡快的聯繫。
王老五有種不祥的預感,很擔心江雪,怕她因為想不開而出什麼意外,但又覺得她有家庭,她的丈夫應該在這個時候守護著她,可她為什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呢?難道是要我幫什麼忙嗎?王老五還從沒為一個女人的一個電話這樣受煎熬過,楊匯音他也擔心過,但最起碼他還能知道楊匯音過得好好的,可江雪不同,這次來的這個沒接上的電話,讓他焦躁了好幾天。
「小武,你是怎麼了?幾天來像丟了魂似的,出什麼事情了嗎?」母親每天看著他茶飯不思,悶悶不樂的,以為又是公司出了問題或他投資不順利。
「沒什麼。媽,我要去趟浙江。明天一早就走,對,得馬上訂機票了。」王老五回答著母親的問話,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要訂機票。說完,拿起客廳座機電話,還沒撥號,自己的手機卻先響了。這些天他手機一直不離身,就是睡覺都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把音量開最大,生怕音量小,來電話自己沒法聽到。
郝冬梅和干溝村的陳老師到西安買教學用品,在一個很簡陋的小旅館住下後,她給陳老師說要去找蔣曉芊,讓她幫忙買教學用品,那樣會優惠很多。當晚新聞還沒開始,她一個人到了蔣曉芊工作的電視台。她打了很多次電話,可蔣曉芊的手機都關機,所以她親自跑到電視台找她。
保安把她攔在門口:「你有電話嗎?告訴俄你要找的人的電話,俄得事先確認了,而且要征的你找的人同意後,才能進去。」
「俄只有她的手機號,可打不通。俄找的是蔣曉芊,就是那個晚間新聞的女主播,你應該知道的。」郝冬梅給保安說著要找的人,以為說出蔣曉芊來,他會知道。
「對不起,不知道,再說現在已經下班了。」保安很盡責,毫不通融。
「你就讓俄進去吧,她做晚間新聞的,應該還沒下班,俄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勒。」郝冬梅和保安交涉著,她來一趟不容易,所以不想這麼放棄。
這個保安是新來的,他根本不知道蔣曉芊這個人,更不知道她住院的事,他只是按自己的職責辦事,因為是新來的,就更負責任。所以不管郝冬梅怎麼解釋,他都不讓進去。郝冬梅正在門口和保安交涉時,有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問保安怎麼回事,原來是保衛部的部長。那個保安把郝冬梅的要求向部長作了簡單的匯報,郝冬梅站在旁邊插著話說要找蔣曉芊,並說自己是她的妹妹。
「你是她妹妹?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她住院的事情呢?」保衛部長有些懷疑的看著郝冬梅問。
「住院?你是說曉芊姐姐病了嗎?」郝冬梅也奇怪這個男人的話,忙問道。
「是啊,都一個多月了,你是她妹妹怎麼會不知道呢?」男人回答並問郝冬梅。
「俄剛到西安勒。她在哪個醫院?曉芊姐姐住在哪個醫院?」郝冬梅有些焦急的問。
「第一人民醫院,在腫瘤外...」還沒等那男人說完,郝冬梅就跑開了,朝路邊的出租車招手。
到醫院住院部,郝冬梅不知道蔣曉芊住哪個科,她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問,最後在腫瘤外科終於問到了。
蔣曉芊手術後,精神是好了幾天,可最近因手術前已經轉移的腫瘤細胞又開始吞噬著她的身體,所以病情又開始惡化,醫生說沒辦法再做手術,只能用藥物控制。她因為疼痛,已經開始每天用杜冷丁止痛了。蔣曉芊住的是一個單人病房,她的母親陪伴著她。
郝冬梅進來看見的是一個頭髮掉光,面色瘦黃,躺在病床上因杜冷丁的作用已經昏睡過去的人,她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幾個月前還活蹦亂跳,能說會道,優雅美麗的曉芊姐姐。郝冬梅站在床邊,右手捂著嘴,滿臉的淚花,心裡像壓著塊大石頭一樣的難受。
「姑娘,來,快坐下。」蔣曉芊母親見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進來後,光站在床邊哭,以為是自己女兒的同事來看她,站起來給郝冬梅讓坐。
郝冬梅像是沒看見蔣曉芊母親一樣,轉身跑出病房,在樓道裡失聲痛哭起來,哭了一陣,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摸出電話,邊哭邊給王老五打電話。
她等電話接通了,哽咽著對著電話哭喊著說:「哥!你快來!曉芊姐姐快死了!你快來吧!快來...」
王老五把座機電話放下,忙拿出正在響的手機看,以為是江雪來的,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對著電話問:「是江雪嗎?」可聽到的是郝冬梅哭得有些背過氣的聲音。
「冬梅,你說什麼?曉芊怎麼啦?你為什麼哭啊?」王老五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斷的追問著郝冬梅。
王老五母親坐在他身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兒子,一會是江雪,一會是曉芊,一會又是冬梅的,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兒子在和誰說話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兒子叫的這些人都是女的。
郝冬梅稍稍止住哭聲,給王老五說:「哥,你快來救救曉芊姐姐吧!她快要死了!曉芊姐姐住院了!快死了!嗚嗚嗚...」
王老五這次聽明白了,蔣曉芊住院了,要死了。王老五忙安慰著郝冬梅:「冬梅,你別急,你守在她身邊,我明天就過去。哥會去救你曉芊姐姐的,她會好起來的,不要擔心啊。」王老五哪知道蔣曉芊得的什麼病,他以為是一般的病,嚴重點也就是車禍而已,他根本沒往腫瘤上想,因為蔣曉芊還那麼的年輕,。
王老五給郝冬梅說完,掛斷了電話,開始給航空售票處打電話,但他訂的不是浙江的航班,而是訂了去西安的機票。
「小武,怎麼又改成西安了?不是說要去浙江嗎?」王老五母親在旁邊問。
「嗯,西安的事情比較急,先去西安,等那邊的事情辦完,再去浙江。」王老五有些坐不住,訂好機票,給母親說:「媽,我上樓了,要把行李先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得走。」說完自個上樓去。
他把頭緒理了理,覺得江雪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她還會打電話來的,她可能是因為被開除,想找人說說心裡的憋屈,或者是想請自己幫什麼忙,可關鍵是他回電話都關機,這才是讓王老五很焦急的原因。而蔣曉芊的病情,雖然不知道嚴重到什麼程度,但從郝冬梅焦急的哭喊聲中,覺得應該先去看看她,不然郝冬梅也不會急得說要死的話。王老五給寒冰打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到西安去,但沒說去幹什麼,寒冰也沒問,以為他是要去幹溝村。
郝冬梅在樓道裡打完電話,知道王老五要過來了,心裡安然了很多,也不再哭泣。在她心裡,王老五無所不能,只要他來西安,蔣曉芊就有救了一樣。
郝冬梅重新走進病房,看見蔣曉芊那個樣子,剛止住的淚又嘩嘩的流起來,蔣曉芊母親遞給她張紙,她接過來把淚擦了擦,問:「曉芊姐姐睡著了嗎?」
「嗯,剛才護士打過針後就睡了。」蔣曉芊母親回答。
「曉芊姐姐得的什麼病?怎麼頭髮都沒了呀?」郝冬梅又問。
「唉!姑娘,你是曉芊的朋友嗎?以前怎麼沒見過?」蔣曉芊母親以為郝冬梅知道自己女兒的病情,來這裡看蔣曉芊的人,多半是她的同事,可沒一個像這個姑娘這樣哭,而且哭得那麼的傷心。她歎了口氣,反問著郝冬梅。
「俄剛和曉芊姐姐認識沒幾個月呢,她究竟得的什麼病啊?阿姨?」郝冬梅回答著,並再次追問病情。
「癌症。」蔣曉芊母親說完這兩個字,自己的淚也開始流了出來。她這些日子來,沒少流眼淚,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有的時候是躲在衛生間裡,有的時候是一個人跑到住院部的院子裡,她是怕女兒看到自己母親傷心,所以才躲著哭的。
郝冬梅聽到癌症兩個字,像被電擊了一下,嘴微微張成個O形,眼睛愣愣的盯著蔣曉芊,淚珠又像是開了閘的水庫,默默的吧嗒吧嗒的從臉上掉下來。
郝冬梅當天晚上,一直陪在蔣曉芊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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