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動不了,身上沒有一絲力氣。眼睛倒是睜開了,在娘抱著我又哭又揉的時候我根本無法保持昏睡的假相。
眼睛睜開後被娘親發現我目光的呆癡,在爹爹和娘親的逼問下,棣老老實實地說出我失明的噩耗,下一刻,他一把揪住正悠悠然等待引見的李千山表兄弟倆,把他倆揪到爹爹面前,「爹,就是他倆害得槐眼睛瞎掉的。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騙來,爹,你快抓住他們!」
李千山眨巴著眼,有點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半天沒有動靜,過了一會,父親恭敬地說:「泰王千歲與平安候爺世子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望王爺千歲恕罪。小兒無知,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李千山笑道:「方大人,本王微服出訪,這些場面話還是別講了,說實話,我就是怕了這些禮節和官話才跑出來。現在我與兩位令郎成了朋友,方大人就不要再見外了。來來來,本王給你引見一下,他是顏箴,曾被當今聖上御封神醫,方夫人不要再發愁,有顏箴在,令郎的眼睛一定會治癒。」
娘本來哀痛欲絕,聽了這話,立刻有了精神,問:「王爺千歲,此話當真?」
我聽見顏箴小聲說,「我已經無償救了他的命了,怎麼又讓我幫他治眼?我治病可是有條件的。」
李千山說:「方夫人,令郎眼睛因本王表弟而肓,本王一定將他治癒。」
小聲對顏箴說:「要讓治你便治,哪來這麼多廢話?」
顏箴道:「你幫方槐治眼,你可得用什麼來換。」
「喂!我都沒追究你親方槐的事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親他還不是你刺激地。再說我已經餵了他世上僅存地救命靈藥救了他一命。他地眼睛我可以治。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除了我娶王妃和…和…那件事。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那就免談。」
我不想再聽下去。拉著娘親地手。「娘。其實眼睛瞎了也沒什麼。這樣我可以天天陪著娘。哪也不去。」
娘親一聽我地話。立刻又哭起來。
不知道父親把那幾個一定要賴在我家住地人安排在哪裡。最好讓他們睡柴房。本來我挺討厭李千山。不討厭顏箴。可一聽到他們今天地對話。原來我討厭地人竟然幫我。而顏箴卻講條件。哼。以後我不理他了。
娘回屋休息去了,我的屋裡只留著從前服侍我的丫環。
前幾日我不能動時,都是顏大夫和李千山幫我按摩四肢和腰腹,生活起居都是棣幫我。今天回到家來,父親認出李千山的身份,另給他三人安排住處,棣也被留著做陪,只有娘陪了我好久。
娘走後,我百般無聊,躺得又太久,沒有人幫我按摩,渾身上下酸得要命,還想解手。
這些年一直在學宮,什麼事都是自己做,學宮裡除幾個負責洗衣做飯的女傭,其餘又大都是男子,那幾個女傭也只是在吃飯時才能聽到她們的聲音,幾年間幾乎不曾和女子接觸過。
身邊侍候的這兩個丫環雖然服侍過我兩年,可幾年未曾接觸過,實在不好意思讓她們幫我揉腰,更別說讓她們幫我拿夜壺了,我連話都不好意思和她們說。
我躺在那裡,覺得小肚子脹脹的,忍了好久,讓她們幫我叫個小廝過來。
兩個丫環卻十分熱情,直問我想做什麼,討厭啦,人家都不好意思說,讓她們叫她們不叫,非說她們也能幫我,嗚人家想尿尿啦。
我說什麼也不說,她們也挺為難,說這是內院,又是晚上,小廝不准入內。我都快哭了,怎麼忘了這一條啊,看來還是離家太久了。
我讓她們幫我叫棣來。這下她倆很痛快地去了。嗚還是我脾氣太好她們才欺負我,要不怎麼一聽到棣的名字就趕緊去了呢。
我等啊等,覺得等了好久,好容易才聽到棣的腳步聲。
「棣,快點,我受不了啦。」我大聲叫起來。
棣急忙跑過來,「我過來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爹的臉色黑成什麼了,真是的,不就是個王爺嘛,還有那個什麼世子,爹至於這樣子嘛。哼!等爹睡下了,我去罵他們,害得我今天頭都不敢抬,可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個臉蹩得發青,如果不是爹在啊,他們早笑起來了,哼!」棣沒好氣。
我哪有心思聽他說話哪,趕緊叫他把夜壺拿過來,嗚忍了太久,都快尿不出來了。
丫環嘻嘻地笑起來,說:「槐少爺,您想出恭,給我們說一聲啊,有我們服侍您不就成了,這哪是棣少爺干的活啊。」
我幾乎羞暈過去,她們怎麼跟進來啦???
「嘻嘻,槐少爺還和以前一樣呢,臉皮比我們還薄。」兩個丫環又笑起來。
我把頭埋在棣衣服裡,羞愧難當。
「你們怎麼回事?我哥尿尿你們也跟進來,你們怎麼也不知羞啊?」棣開始訓人。
「棣少爺,奴婢剛才沒敢看,低著頭呢。再說槐少爺是男子,奴婢們怎麼佔他便宜啊,說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呢。」丫環笑得我的臉更加發燒,好丟人。
「你們就不該進屋子,誰讓你們跟進來的。」棣把剛才受的氣全撒在這兩個丫環身上。
我趕緊說:「棣,幫我揉揉腰,我的腰好疼。」
兩個丫環立刻說:「槐少爺,讓我們來服侍你,別累著棣少爺。」
「用不著,我告訴你們啊,誰也不准碰我哥一指頭。別以為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就不會收拾你們,你們不聽我們的話,我就,我就,我就…
…」一時間就不出來。
丫環說:「棣少爺,您就怎麼著哪?打小槐少爺早上穿衣啊穿鞋啊洗漱啊梳頭啊出去走走啊,不都是我們服侍的嘛,還有棣少爺您,有時候在這裡住,早上起來不也是我們幫您穿的衣梳的頭,您都忘記了?」
「那時候不還小嘛,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不准你們再碰我們,萬一你們向我娘告狀,說我們碰著你們哪了,娘一生氣,讓我們娶你們怎麼辦?哼!
藍大小姐就是前車之鑒,休想再讓我們上你們的當!出去出去,這裡不讓你們侍候。」
趕走了兩個丫環,棣把我趴著放在床上,裝模做樣的給我按摩。按著按著,他又不知道什麼犯什麼病了,突然在我腰上狠扭一把,我「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你扭我幹什麼?」我疼得差點流淚,生氣地質問。
「誰讓你裝暈,明明早醒了卻不睜眼,躺在那裡裝死,要不是今天娘哭,我看你還得裝下去,哼!」他手下又是重重一扭,比剛才還用力。
我疼得恨不得跳起來,手倒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依然軟軟地趴在那。
「疼死啦,你等著,等我好了,我也這樣擰你!」我的腰肯定已經紫了。
「你還知道疼啊,那你知不知道你裝暈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疼?我還以為你抵擋不住那藥性,就這樣死過去了呢。要不是顏大哥拍胸脯保證你沒事,我我我」
「你什麼你?我看你挺高興的,一口一個顏大哥,一口一個李大哥。乾脆你讓他們當你哥哥去吧,我不當了。」我也很生氣。
「你」棣生氣地再擰我的腰,「早知道就讓你尿床好了,我幹嗎跑過來啊。」
「你再敢擰我一下試試。」我疼得哭起來。
「我就擰,你能怎麼樣,有本事現在打我啊。」
嗚以前我一哭,棣一准過來哄我,現在不但不哄,反而氣我,都是被李千山和顏箴帶壞了。
棣擰了我幾下出完氣,看來心情好多了,又放柔力道在我腰上揉。
我很想很有骨氣地讓他滾,可是,酸痛的腰被棣揉得好舒服,一邊是骨氣的怒氣,一邊是貪圖舒服的軟弱,兩種想法在心裡打了半天仗,還沒等哪個佔得上風,我已經很沒骨氣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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