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失色,李千山死了嗎?
還沒等我有什麼動作,顏箴已經撲過來,死死地抓住我,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小槐…子重他…子重他…」
他的力量如此的大,差點捏住了我的骨頭。
「他死了嗎?他…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我尖聲叫起來,叫得昏沉沉地竄出來:「誰死了,李大哥死了嗎?」
「不不…沒有…子重他…他還活著…他的毒…他的毒快解了…你們看…」急切地一手一個揪著我們來到床邊。
「你們看,他的臉…他的臉…」
我目瞪口呆,李千山狀如鬼怪的藍色肌膚已經不見了,變成慘白慘白的顏色。
這一變色,倒令人有點不習慣了,畢竟看那張藍臉看了兩年多。
顏箴又是哭又是笑,說:「我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地變過來,變成青色又變成黃色,直到現在的白色,足足三個時辰…他的脈相也強得多了,剛才手指好像還動了一下…小槐,你咬了一口,我怕這不是真的,是我做的夢。」
「這果然是夢,你看我咬我的手居然不疼…」
我慘叫著拚命想把他嘴裡地手拽出來。太過份了。這哪裡是你地手。明明是我地。
客氣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後捂了牙直咧嘴。
「什麼嘛。身上一點肉也沒有。咬你一口還咯我地牙…」
顏箴終於醒過神。鬆開我地手。嗚嗚。咬流血了。
拉著委屈地我跑到外面上藥。我恨恨地回頭看了那個高興得神智不清地人一眼。
李千山地膚色變回來了。卻還是什麼也不知道。
每天兩個時辰地按摩全身活動全身關節還在繼續,他有時會睜著眼睛看,眼中卻什麼也沒有,只是睜著眼睛。
比死人只多睜了一雙眼而已。
最初的驚喜過去後,日子還是週而復始的過。
只是我們不再想著做別的藥試著為他解毒。信裡已經說了,只要三種藥全部服下,消魂便會變成救命地良藥。
此時情況下,我們不敢再冒險以毒攻毒。
顏箴現在每天多做了一件事,拿著那張圖仔細地研究。
他還找來了天朝和別的國家的地圖來對照,只是這雪山在海外的不知哪一個島嶼上,大海茫茫,誰知道這個有雪山的島國到底在哪?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夏天慢慢地過去,秋天快要來了。
我和棣坐在房頂上,吃著大太監送飯時專門帶來的小糕點。
我邊吃邊問:「你怎麼也不回家看娘了?從五月到現在都過去…嗯…四個月了,為什麼不回去了?」
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低聲說:「我陪著你,要回咱倆一起回,不然我也回。」
我餵了一塊糕點給他,想了好一會,終於說:「我覺得我好像回不去了。我覺得皇上好像恨死我了,好幾次我都覺得要不是我的盤龍透髓功還有點用,他就會殺掉我。」
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我,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把這些年的想法告訴他。
臉不再是紅一陣白一陣,而是青一陣黑一陣。停了半晌,咬著牙說:「我不會讓他殺你的,就算是死,咱們也得死一塊。」
我靠在他身上倒也在意,這兩年幾乎天天想,已經沒那麼害怕了。
「其實死了也沒什麼,就一點可惜,我老是被你壓著,還沒壓過你。不行,要是皇上真想殺我,那我得向他要個請求,說什麼臨死前也壓你一次,讓你也知道知道下面的滋味,省得你老問我舒不舒服。」
「你本來就舒服嘛,每次看到你都是瞇了眼一臉迷醉的樣子…」
「還一臉迷醉呢,那事後都是誰起不了床啊,還有…那個的時候都不敢用力,疼得要死,本來就餓,還不敢吃東西,只敢喝點湯喝點粥。你看我現在瘦的,身上都沒肉了。」
「是瘦了,抱起來怪咯地…」
「滾!」
…
「槐,說不定咱們誰也不會死,李大哥也會真正好起來。咱們和他們一起出去玩,爬山,游水,出海,捉魚…要是咱們再迷了路,就不會像上次一次挨餓了,咱們什麼也都會了,我給你烤魚,烤飛鳥,摘山菌,木耳,野菜。」
「那我做什麼?就光吃?」
「誰說的,你什麼也不用做,躺在下面享受就行…呀」
我狠狠地擰在他腰間,疼得他直跳起來,一個沒站住,骨碌碌滾了下去。
我瞪著他看著他從房簷處一個挺腰施展輕功化險為夷,好端端地站在地上仰頭看我笑。
我以為日子就會一直這樣過去,或者有
箴會把我和棣一起帶走,駕舟出海,護著李千山去尋果。
可是有一天,早上醒來,洗漱完畢去看李千山,卻發現屋子裡空無一人。
我傻了一樣在屋子裡找,連床底下也翻了,卻看不到那兩個人。跑到院子裡,又冒險往樹林裡走了幾步。
等我退出來的時候,心裡突然空了一塊,又是慌亂又是憤怒。轉過頭來,看見棣站在門口,手裡拿了一張紙。
我呆呆地走過去,和他一起看那張紙。
「小槐小,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們和我們一起冒險。等我為子重解了毒,把他完全養好,我們會一起回來帶你們走。我不會讓李千雪殺你們,你們放心。
顏箴留字。」
我看著信,上面的字都認得,可是就是不明白什麼意思,呆呆地問:「棣,這是什麼意思?」
像是失了魂,說:「好像是顏大哥帶著李大哥去找雪山朱果的意思。」
我努力地想看清紙上開始模糊的黑字,說:「為什麼他不帶咱們一起去啊?他們說過要帶咱們一起出去,為什麼留下咱們?」
咬著牙說:「可能是太危險了,所以把咱們留下,上面不是說了嘛,等李大哥地身體好了,就帶咱們走。」
我還是不懂,的嘴巴開開合合,說的都是些什麼?
再看紙上的字,怎麼也看不清,乾脆扔了那張紙,抬頭看看四周茂密的樹林,腦子裡亂得很,頭也很疼,身體像綁了千斤重地大石頭,疲乏得要命。
「我去睡一會,等顏大哥找我的時候再叫我。」說著轉頭往屋裡走,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
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總之等我醒來地時候正看到那個老態龍鍾的大太監地手指正從的頭上移開。
再看旁邊,皇帝冰冷著臉坐在一邊,見我醒來,眼中閃過一種情緒,又似擔心,又似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看到棣跪在床裡邊緊張地看我,眼睛哭得通紅。
大太監轉頭向皇帝說:「萬歲,方槐沒事了。」
用力握著我地手,哽咽地說:「槐,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我下了床,給皇帝磕頭行禮,等抬起頭時,眼前突然一陣發黑,等眼前重新亮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皇帝淡淡吩咐一句:「老高,給他端杯茶。」
大太監答應著趕緊跑到外面,過了一會,端了杯熱茶過來。
「謝皇上賜茶。」我口中稱謝,去接茶。的手比我快,搶先一步端了茶,另一手把我扶起來,靠在他肩上。
徐徐飲了一杯茶,熱熱的一股暖流從口中一路向下,連帶著身體都熱了許多。
大太監又端了一碗湯,用鼻子一聞便知是參湯,喝了一碗,覺得昏沉沉的頭輕鬆了不少。
皇帝還在看我,目光閃動,臉上卻不動聲色。
我閉目休息一下,睜開眼直視過去。
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只有窗外樹葉沙沙做響。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突然開口:「朕的王弟被顏箴帶走,你們事先知否?」
我問:「他們走?不是還在那屋裡嗎?」
我看見皇帝和大太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棣也搖晃我的肩,剛搖了一下便止住,急道:「槐你怎麼了?五天前顏大哥把李大哥帶走了,你不是還看信了嗎?你看了信就神智不清了,一連五天啊,你忘記了?天啊不會吧,你還記不記得我了?我是棣啊,是你弟弟,你看看我,你還記得我嗎?」
他又開始搖我的肩,搖得我頭暈腦脹,急忙說:「我記得你哎呀別搖了,我當然記得你。」
「那顏大哥把李大哥帶走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扶著頭想啊想,想了好一會,好模模糊糊記得好像看到了一封信,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為什麼他們不帶咱們一起走?他們怎麼自己走了?」
終於鬆口氣,說:「哎呀你嚇死我吧,天啊你可別再這個樣子了,嚇死我了,你若再不清醒,我一定會被你嚇死。」
又向皇帝說:「皇上,我哥他真的清醒了。」
我此刻所有的事都想起來,顏箴帶著李千山悄悄地走了,去尋找雪山朱果。
他們說話不算數,丟下我們自己面對這不可測的命運,面對這殺機重重的皇宮,面對這天威難測的皇帝。
心裡一陣的絞痛顏大哥丟下我,那個在我誤墜懸崖陪我跳下去救我的的顏大哥丟下了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