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的人,卜哥見過不少,但是像蒙斯院長這種自作多情的老頭,卜哥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他並不打算拒絕老頭提出的交易。
自由領和拉托維確實缺人,既然老頭願意弄一批魔法師過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老頭開出的那些條件,對於此刻既不缺錢,又不缺珍稀材料的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卜哥同樣也對甄選大會沒什麼興趣,所謂甄選只不過是讓那些小魔法師戴上頭盔和護具,憑各自所會的魔法對決。大部分的小魔法師都只會一兩招簡單的魔法,這樣的對決並不好看。
前來觀禮的貴賓,對這種甄選真正感興趣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來這裡是為了挑選和籠絡魔法師,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做,所以甄選大會才進行到一半,觀禮的人三三兩兩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卜哥同樣也離開了會場,不過他並非是去挑選魔法師,蒙斯院長絕對會幫他辦妥這件事,他的目標是國王陛下。
這位至尊的陛下已經來過神秘谷很多次,什麼花樣都看膩了,對這裡早就失去了新鮮感,讓王后帶著一對兒女四處逛逛,他自己則在蒙斯院長的私人小客廳裡面休息。
這個小客廳雖然名義上是為蒙斯院長所準備,但其實是專門為了招待這位至尊的國王而存在,偶爾也接待身份崇高的貴賓『
此刻的卜哥,也算是身份崇高的貴賓。
「我知道你其實是來找我的。」國王開門見山地說道,雖然卜哥掩飾得很好,但是這位至尊的陛下見多了用各種方法接近他的人,比卜哥手段更高明的人有的是,所以早就看穿了卜哥的意圖。
「您說對了。」卜哥並不打算否認,不過他也不想讓這位至尊的陛下感覺太過良好:「當然,也有一些其它的目的,我早映要來這裡。」
國王點了點頭,蒙斯院長並沒有隱瞞國王自己和卜哥之間的交易:「你不覺得你的勢力膨脹得太快了一些嗎?但願你此刻所擁有的一切,不會像肥皂泡那樣,砰的一聲,突然間就破滅了。」
對於這位陛下的挖苦,卜哥並不在意:「對您的指點,我萬分感謝,最近這段時間我就是在鞏固根基,一要不然也不會到這裡來。」
「你說的「這裡」,指的是神秘谷,還是法克?」國王問道。
「兩者都是。」卜哥說得很乾脆,他己經和兩位至尊打過交道了,所以知道和這類人做交易並不難,這類人不會斤斤計較一些小得失。
「您想必知道,我以前是芭瓦德維伯爵的手下,我從他那裡學會了經營之道,也懂得人脈和資源的重要,一直以來都非常順利,雖然其間有些挫折,不過這些挫折最終都轉化為動力,讓我得以更進一步。但是現在,卻突然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麻煩.」卜哥說道。
國王先是大笑了起來,突然又笑容一斂,滿臉嚴肅地用質問的口吻說道:「你的麻煩是維郝雷登侯爵吧,這個世界就是那麼有趣,當初你之所以能夠獲得爵位,可以說是完全仰仗維郝雷登侯爵,現在他反倒成了你的絆腳石。」
聽到國王似乎在指責他忘恩負義,卜哥頓時惱怒起來,他淡淡地說道:「維郝雷登侯爵當年為陛下所賞識,才得以登上內閣總理大臣的位置,並且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但是這一次……」
卜哥輕笑一聲,言下之意,不喻自明。
第一回合的較量,以卜哥反擊獲勝而結束,國王其實也並不認為卜哥是忘恩負義之徒,當初那件事,誰是誰非一目瞭然,這位陛下心中一清二楚,他只是想要在談判中稍微打壓一下卜哥,可惜沒有成功.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國王漱徽地問道:「難道想讓我撤換維郝雷登侯爵的職位?何必這樣麻煩呢?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殺掉他。」
「我可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隨意殺人的人。」卜哥笑了起來:「陛下,我同樣也沒有說過,我的那個小小麻煩是總理大臣閣下。」
國王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他有些猜測不出卜哥的真正意圖了。
這正是卜哥想要的效果,他並不打算馬上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是將一個紅色的漆盒,放在了茶几上。
這個漆盒是他在聖城買的,上面鑲嵌著螺錮拼成的花卉,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工藝品。
打開盒子,只見一顆珍珠大小的金色珠子。
「我為您準備了一件禮物,不成敬意。」卜哥說著將那個紅漆盒子推到國王的面前。
「這是什麼?」國王拿起盒子,湊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他當然不會認為這只是一粒黃金鑄成的珠子。
「一種藥,它是用生命之花、龍血和其它數十種珍稀材料煉製而成,作用是延長人的壽命。」卜哥笑著說道:「煉製這種藥的配方很容易找到,但是其中的兩種主要材料不太好找。」
看到國王仍舊要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卜哥心中暗罵,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老不死,不過他並不在意,總有一天老東西要來求他。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國王冷著臉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
對於這種像是恩賜一般的口氣,卜哥並不在意,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同樣的,他也預料到這位陛下根本不會聽他的。
「陛下,對於一年之前的那場政治風暴,您應該很有感悟。」卜哥說道:「這場風暴名義上是我和統帥部之間的紛爭,實質上卻是維郝雷登侯爵和艾克希米伯爵之間的矛盾,不過更深一層的根源呢?」
卜哥笑了一聲:「現任的各級官員,包括內閣,己經在位太久了,以至於新人根本沒有出頭的餘地,所以這幫新人忍不住要造反。」卜哥身體前傾輕聲問道:「我說得沒錯吧?」
看到國王裝聾作啞,卜哥繼續說道:「所有的人都認為,維郝雷登侯爵是最後的贏家,但是我卻知道,您才是真正的獲勝者,您獨自一人的時候,恐怕開懷大笑過好幾次吧?」
國王的神色頓時一變,驚詫中顯露出一絲恐懼。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變化,卻被卜哥捕獲到了,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這種猜測並非來自於他的閱歷和政治敏感性,而是感悟規則以後突然間出現的一種妙用。
他能夠看透神秘谷外的那層防禦結界,能夠看清構成防禦結界的那些魔法陣,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種妙用,應該是來自他所學的那種半吊子的推演算法。
「維郝雷登侯爵在總理大臣的寶座上坐了那麼久,您在國王的寶座上又何嘗不是如此?所有的人都認為您討厭長子,喜歡次子,但真的是這樣嗎?」
卜哥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您如果討厭長子,就不會讓長子繼續擁有王儲的身份,王儲殿下以性格懦弱而出名,想必是您最樂意看到的吧?而二王子挑戰王儲殿下的地位,想必也是您授意的吧?」
國王頓時惱怒了起來,大聲吼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卜哥絲毫不為所動,用同樣的聲音喝道:「您當然有必要這樣做!您肯定擔心,您的長子在王儲的位置上待得太久,會變得越來越不甘心;您的次子同樣讓您感到擔心,因為他有野心也有能力。
「所以您故意做出這樣的安排,暗示二王子去爭奪王儲的位置,而王儲殿下則不得不為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小心翼翼,根本沒有心思圖謀陛下您的寶座。這還有一個好處,王儲的位置岌岌可危,也讓您的臣子不敢向王儲殿下暗中效忠。」-
卜哥冷哼一聲,話鋒一轉:「您的佈置非常高明,但是您最終還是出現了失誤。您的失誤就在於,您沒有想到,王儲居然是一個性格那樣懦弱的人,懦弱的王儲不但不能夠幫您牽制住二王子的野心,反倒需要您的保護,才能夠維持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
「更令您頭痛的是,王儲的懦弱,二王子的強勢,讓一群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看到了希望,他們結成了一股新的勢力。這股勢力固然讓維郝雷登侯爵感到了威脅,對您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樣呢?」
國王沉默不語,他的眼神遊移不定,不停地想著該如何反駁。
卜哥繼續說道:「除了要收拾這股新勢力,您更要收拾的還有統帥部,因為在您的心目中,統帥部己經成了心腹大患。最近這十年來,法克一直在打仗,而且一直打勝仗,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
「好事是,這足以彰顯您的英明神武,您必將在歷史之中留下重重的一筆:壞事是,勝利之後的軍功封賞是個大麻煩。
「從這次的政治風暴就可以看得出來,統帥部、內閣、長老院全都己經爛到根部了。他們連手私分軍功封賞,而真正有功的人卻什麼都得不到,結果就是您拿出越多的封賞,底下的軍官和士兵們的怨氣反而越高。
「更令您擔心的,是那些被截留下來的軍功封賞,全都被轉手賣掉了。王國憑空多出來一大批高官顯貴,這群拿錢買軍功的人,全都是爛得不能再爛的角色,他們就像是膿包和腫瘤,會讓您的王國耗盡每一滴養分,最終走向衰亡。」
國王原本無動於衷,他還想爭辯,還想反駁,但是漸漸地,他那張蒼老的臉上顯露出哀痛的神情,因為他被觸動了心弦。
隔了好一會兒,這位至尊的陛下頹然地問道:「你很會說明情況,但是你能不能說出一條高明的對策來呢?」
「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卜哥說道。
國王微微一愣,這一次,他不再像剛才那樣冷漠了。
卜哥要的就是這位陛下的重視,他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接著說道:「陛下,您登基之初,曾用十五年的時間積蓄力量,才開始擴展,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打下南方的賽拉瓦爾公國,擊敗北方的特裡王國,攻佔的土地相當於一個半行省。
「兩年前,我還只是納加小鎮的鎮長,特魯貝爾一戰讓我擁有了一片自由領,前前後後也才半年的時間;在波賽米亞,我也只用了半年就控制了東南行省,這兩塊地盤連在一起,算上那片海域,差不多也是一個半行省。」
國王一開始的時候,臉上還挺輕鬆,但是越聽越冰冷,最後忍不住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用二十五年的時間,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最後竟然還比不上你短短兩年的成就嗎?」
卜哥連忙說道:「非常抱歉,我絕對沒有嘲笑您的意思。」看到國王的神情緩和了一些,卜哥這才解釋道:「特魯貝爾保衛戰的勝利,可以說是我的運氣好,恰好遇上拉波爾人遭災,在這件事上,我的收穫更多是來自於外交。」
國王不由得點了點頭,那場政治風暴過去之後,他讓人專門收集整理了和特魯貝爾保衛戰有關的一切細節,卜哥前前後後的表現,曾經令他大為讚歎,這也是他允許卜哥前來見他的原因之一。
卜哥繼續說道:「我能夠控制波賽米亞的東南行省,是沾了教廷和塔奇帝國的光。」
「誰都知道你們之間有交易。」國王冷笑道。
卜哥對這樣的評論並不在意,這個世界上,骯髒的交易多了.
「您難道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卜哥笑著說道:「我真正想說的是,替法克開疆拓土其實非常容易,俗話說,柿子揀軟的捏,這個世界上軟柿子有的是,何必啃硬骨頭呢?」
卜哥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說道:「陛下,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法克人,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將我拒之門外呢?
「維郝雷登侯爵或許還有理由,他有資格認為我是忘恩負義,當然我本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但其它人,特別是陛下您,似乎不應該那麼做旦我原本還打算繼續為陛下開疆拓土呢日
「開疆拓土?」國王冷笑了一聲:「你難道覺得領地還不夠大嗎?」
「我覺得領地夠大了啊。」卜哥笑道:「不過,我知道領地還能夠用來換東西,據我所知,想得到領地的人非常多。」
聽到卜哥這樣一說,那位至尊的陛下頓時眼睛一亮,他從出生那天就開始在政治圈子摸打滾爬,對很多東西異常敏感,大致猜到了卜哥的意思。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國王第二次詢問這個問題。
這一次卜哥不再遮遮掩掩,他將身體微微前傾,低聲說道:「我希望得到的,是別人的承認of
「為什麼?」國王驚問道,這一次他真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我根本不覺得你有這個必要,據我所知,你的妻子是賽克斯家族的一個顯赫分支,而你本人的實力更是強到了極點。」
他想起剛才那震撼的一幕,語氣頓時和緩了下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竟然已經強到這樣的地步,蒙斯院長告訴我,你己經踏上了一條追求無限和永恆的神路。不管你最終是否能夠成功,你的家族都將成為頂級豪門的一員,或許還會出一兩個教皇。這樣的你,還有必要讓別人承認嗎?」
卜哥一愣,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欠考慮。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他回法克就是為了能夠得到別人的承認,得知聖權戒指的秘密是在回到這裡之後,很多情況都已發生了變化。
可惜這事不能夠對國王說,卜哥不想被別人看作是冒失鬼,他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我還有一群朋友,和幾個一直跟隨我的手下,我能夠擁有現在這一切,和他們的幫助絕對分不開,所以我需要得到承認,進而獲得在長老院的提名權。」卜哥說道。
這樣的解釋絕對合理,很多地方豪門就是這樣湧現而出,最終成為一個獨立的體系。
「你的要求很高啊l」國王喃喃自語道:「我能夠得到什麼呢?」
他輕輕轉動著茶几上的那個盒子,顯然並不滿足只有這樣一件禮物。
「您能夠得到的,絕對不比我少。」卜哥笑道:「您可以少掉很多麻煩。不是有人想要領地嗎?您可以滿足他們,這樣就會少了許多勾心鬥角,擁有領地的貴族就是采邑貴族,您不僅用不著發貴族津貼給他們,反倒還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抽稅.
「我記得法律之中好像有這麼一條一一采邑領主一年之中三分之二的時間必須待在自己的領地。您完全可以藉這個名義,將您看不上眼的這些豪門子弟驅趕出法克,還可以讓其它人以我為榜樣,為您開疆拓土,要知道撿便宜的機會總是會有,運氣好的人也不只有我一個。」
「恐怕大部分人都沒有成功的希望,他們失敗了怎麼辦?」國王可不會那麼天真,他立刻問道:「擅自挑起爭端,萬一惹怒了別的國家,將矛頭對準法克怎麼辦?」
卜哥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是私人行為,您為什麼要去承認一個失敗者?您需要做的只是承認那些成功者。每一位成功者,都會為您帶來莫大的好處。」
國王猶豫了一下,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被說服,不過他並不甘心就這樣妥協,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到了一個難題。
「既然我們可以這樣做,其它國家也可以,到時候恐怕會戰爭不斷。」國王歎道:「你打算怎麼解決?」
「守衛自己的領地,是每一個領主的職責,陛下您的先祖制定的規則,在我看來非常完善,那些失去領地的采邑貴族,從來都不會成為王國的麻煩。」
卜哥說道:「其它的國家雖然也可以這麼做,但是我們只要比他們早一步,就可以佔據主動權。至於戰爭,如果這片海外領地確實有價值,您會因為害怕戰爭而放棄嗎?如果沒有價值,那麼又何必去爭奪呢?反正就算失去了,對您,對法克都沒有什麼傷害嘛?」
國王不得不點頭,他為自己沒有難倒卜哥而鬱悶,冥思苦想了半天,總算又擠出一個難題:「你這樣做,豈不是會讓法克的貴族變得越來越多?你有沒有想過,貴族的氾濫最終將導致帝國崩潰?」
卜哥心中暗罵,不要臉的老傢伙居然說這種話,貴族氾濫幾個世紀之前就已經存在了,無論如何都算不到他的頭上l這個問題並非只有法克有,各國都是如此,只不過法克的情況特別嚴重。
幸好在來這裡之前,卜哥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早己想好了答案。
「貴族氾濫真的有那麼麻煩嗎?」卜哥嗤笑了一聲:「我曾經在各地旅行,各省的貴族也很多,但是他們似乎並沒有成為什麼麻煩,為什麼只有魯普奈爾的貴族會顯得氾濫?」
看到國王滿臉汕然,卜哥歎道:「因為他們人多勢眾,如果感到不滿足,就可以聯合起來和您鬧,料定您不敢全部撤換他們。就像這一次,就算您想對那股新興勢力下手,想整頓統帥部,卻也只能借維郝雷登侯爵之手。」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錯誤都是因為我的軟弱?」這位至尊的陛下頓時顯得不悅,他承受過各種指責,但是從沒有人敢說他軟弱。
「當然不是,我跟著芭瓦德維伯爵,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脈」,得到的最大啟示就是『聚勢」,我很清楚您面對的是何等強大的一股力量。」卜哥說道:「魯普奈爾的政局,裡面有金子,也有寶石,但是全被爛泥掩蓋住了,而且這些爛泥還塗得到處都是!
「您原本打算弄一盆清水來將爛泥沖走,這盆清水就是統帥部。您年輕時的設想是通過戰爭,提拔一批忠於您,而且精明強悍的新貴族,這批新貴族掌握著軍隊,可以很方便地將所有的爛泥沖走,這個設想非常好,可惜連您自己都未曾想到,這盆清水還沒有沖走爛泥,反而先被爛泥沾染了……」
國王迅速打斷了卜哥話,鬱悶地問道:「還是說說你的辦法吧。」
「我的建議是,把那些爛泥甩得遠遠的!」卜哥說道:「先把膿水擠掉,在魯普奈爾不是有很多人四處鑽營,想要弄一塊領地嗎?您可以先拿出一塊海外飛地,把這些人驅趕到那裡。
「然後是割瘤,您以前不是精簡過內閣和各個部門嗎?不過那個時候,您沒有地方可以安置那些精簡出來的人員,最終只好把他們全部塞進長老院。您可以再弄出一塊海外飛地,這樣一來,就有地方塞人了。」
國王微微閉著眼睛,思索卜哥的建議,好一會之後,他呵呵的笑了起來:「了不起,你很聰明……不,應該說,你很高明。」
這位至尊的陛下難得如此讚揚某個人,在此之前得到過這種讚賞的,恐怕就只有「肱骨大臣」維郝雷登侯爵和「財神」芭瓦德維伯爵.
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位至尊的陛下說道:「你恐怕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吧?等到局勢平靜下來之後,所有海外的貴族全都另外劃歸一類,從此之後,法克就擁有王都貴族、采邑貴族和海外采邑貴族這三個分支。
「而作為第一個海外采邑貴族,提出這個策略的你,自然而然地,就會成為海外采邑貴族的代表和領袖.」
卜哥並不感到意外,眼前這位老者在國王寶座上坐了幾十年,還是法克歷史排得上名次的君王,眼光和智慧自然超人一等。
似乎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同樣也為了讓卜哥增長一些見識,國王也開始發威了,他稍微思索了片刻,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整理好了思緒。
「你肯定還有其它的目的。」這位至尊的陛下肯定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還是在擔心維郝雷登侯爵。
「你怕他釜底抽薪,斷絕你的貨物來源,你更怕他偷梁換柱,將你徹底架空,讓你雖然擁有領地,卻無法控制領地,所以你要裹挾一大群人,需要藉助其它人的勢,來抗衡維郝雷登侯爵的影響力。」
國王繼續說道:「你也在忌憚教廷,不管是你的自由領,還是波賽米亞東南行省,離教廷都太近。你更擔心的是,教廷同樣也在忌憚你,因為你太強大。」
卜哥聳了聳肩膀,他並不打算否認。
「你有我要的東西,我同樣也有你需要的一切,這筆交易可以成立。」國王說道:「不過,這件事既然對你來說更迫切一些,你就要多付出一些,這是交易的規矩,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卜哥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想不出這位陛下會要些什麼。
「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地方?」卜哥變得謙遜了起來。
「既然想要讓人上鉤,就必須有魚餌,我需要一塊海外飛地。」國王說出了條件,想了想,又加了幾條要求:「你不能隨便弄一塊荒地給我,必須是那種非常重要,能夠給王國帶來巨大利益的海外飛地,而且這塊海外飛地還不能有太多糾葛,我可不希望看到戰爭。」
「可以。」卜哥毫不猶豫的說道:「不過既然是交易,我就不能白干。這塊領地,我也要插一腳,我需要五個男爵頭銜。」
這五個貴族名額是給巴米爾、托爾、馬羅尼克、司沃德和米羅準備的。
卜哥一直很想把米羅拉進自己的陣營,他很清楚米羅和馬羅尼克不同,米羅擁有野心,不想沒沒無聞地過一輩子。
雖然米羅己經成了塔奇皇帝的女婿,得到皇帝的信任,但他不是傻瓜,他肯定很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塔奇人。等那位皇帝陛下死了之後,他的好日子恐怕就到頭了,所以他最好的出路,就是建立起自己的根基。
卜哥需要各種各樣的人幫他,他需要巴米爾和托爾這樣對他沒有異心的人,需要埃德老頭那樣純粹的生意上的合作者,同樣也需要米羅這樣腳踩兩條船的人物。
國王思索著卜哥的要求,說實話,卜哥剛才的表現,讓他確實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刁難一下這個年輕人,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在意,似乎早有準備,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的手裡並不只拿著自由領和波賽米亞的那兩塊領地。
「好,我答應你。」國王盤算了半天,最後覺得自己並不吃虧,對於法克來說,幾個空頭銜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就當多了幾個破落貴族,再說,海外領地也要有人守衛才行。
如果把這些飛地全都分給那些沒用的豪門世家子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別人攻佔了,那還不如加幾個真正有本事的,能夠替他守衛領地的人進去。
「我還需要有權組建艦隊。」卜哥說道。
這一次國王沒有多猶豫,既然是海外領地,肯定需要一支強大的艦隊,或許一支還不夠,將來可能會擴充至幾支艦隊。
「我可以給你權力,但是我絕對不會給你錢,也不會給你人員和物資,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由你自己籌措。我同樣也不會再給你貴族名額,不會給你官方的身份,所以你名義上組建的只能是船隊,而不能是艦隊。」國王說道。
卜哥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這是典型的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可他偏偏又不能拒絕,因為他真的需要一支艦隊。
「成交。」卜哥歎道:「能夠和陛下您做交易,絕對是我的榮幸,您絕對是我所見過的最難纏的談判對象。」
「彼此彼此。」國王淡淡地說道。
「那麼,我就告辭了。」卜哥說道:「陛下,我送給您的那顆延壽藥,您最好讓蒙斯院長看看,如果有他的幫助讓藥力完全化開,效果會最佳,那顆藥至少能夠讓您延壽十年。在我看來,您能夠活得越久越好,說實話,我對您的繼承人不太有信心,和他比起來,我更願意和您交易。」
從蒙斯院長的私人小客廳出來,卜哥感到異常舒暢,幾個星期來籠罩在他心頭的那股鬱悶之氣,總算消散了。
就在卜哥想著要不要提前離開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有人遠遠地叫他。
「粵浦男爵,您有時間嗎?能不能到我們這裡來一下?」
叫他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貴夫人。
卜哥認識不少貴夫人,那是在納加小鎮擔任鎮長時認識的,但是對眼前的這位女士,卜哥搜遍了記麼,也沒有找到絲毫印象。
對於一位貴夫人的邀請,卜哥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同樣也是一個小客廳,不過這一次,裡面的人坐得滿滿的,而且全都是女人,這些女人正不停地傳遞著兒件首飾,還不時地響起「嘖嘖」的聲音。
卜哥就算再白癡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己經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些上流階層的貴夫人們,對他製作的首飾,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會感到異常鬱悶和惱火,但是此刻卻不同,他的心情好著呢。
而另一個讓他不至於惱火的原因,是因為在這些女人中間,有一位雍容華貴,而且頭戴著王冠的女士,其它人不得不傳著看著那幾件首飾,唯獨她的手裡,一手拿著一件。
王后陛下也是他的傾慕者,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
而這些聚攏在王后陛下身邊的女人們,身份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貴族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的等級就是各國王室,以及擁有王室直系血統的那群人,除此之外,還要加上教廷的那十幾個執政家族。
第二等則是諸侯,這些人大多是王室的旁系,他們的身份不是親王、公爵就是某個公國的大公;放在教廷裡,就是紅衣主教和大主教。
而眼前這些女人,大部分屬於第三等,也就是有資格親近王室的名門望族,所謂真正的上流貴族圈子,指的就是她們這類人。
當初在納加小鎮,在背後嘲笑他的那些貴族,和眼前這些夫人小姐們比起來,只能算是小角色。
「閣下剛才和陛下在小客廳裡面談了那麼久,不知道談論了些什麼?」王后身邊的一位夫人微笑著問道。
卜哥這才注意到了這位夫人,這位夫人看上去挺年輕的,似乎和克裡斯廷差不多年齡,但是直覺卻告訴他,這位夫人比克裡斯廷大得多,王后身邊的人,相貌肯定不會差,這位夫人算不上美艷動人,但是她的一舉一動無不透出一股精明強悍的味道。
卜哥的腦子裡面頓時跳出了一個名字一娜達西亞侯爵夫人,他早就聽說過有這樣一位女士。
魯普奈爾有很多派系,比較大的有以維郝雷登侯爵為首的「執政派」,德普裡科特侯爵為首的「忠王派一」,羅妨希爾德侯爵為首的「分權派」,和剛剛得知的以艾克希米伯爵為首的「新興派」。
而圍繞著王后同樣也有一個派系,這個派系全部由女人組成,這些女人雖然很少發表政治議論,但是潛在的影響力卻很大,幾乎能夠左右魯普奈爾各部委的官員陞遷。這個派系的首領,就是眼前這位娜達西亞侯爵夫人。
卜哥當然不會去得罪這樣一個手掌暗權的女人。
「我只是向國王陛下表達了一下我的敬意。」卜哥再一次將手伸進了口袋裡面,這一次,他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漆盒,打開之後,裡面同樣也是一粒丹丸,只不過這顆丹丸的顏色,是帶著金屬光澤的深紫色:「這是我對王后陛下的一點敬意。1
「這是什麼?」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問道:「你可不能隨意亂送東西給王后陛下呢!那會讓人起疑心的。」
這句話既像是警告,又像是調笑。
「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一顆藥丸罷了。」卜哥說道:「這種藥的作用是能夠讓肌肉和皮膚永遠擁有足夠的水分和彈性,永遠不會出現死皮、硬皮和褶皺,更能夠自動排除色斑。」
「這……實在太深奧了一些。」侯爵夫人為難地說道,不但是她,小客廳裡面的其它女人同樣一臉迷惘。
卜哥笑了笑,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侯爵夫人其實已經聽明白了,只是她在裝傻,或許這是為了不讓其它的女人難堪,不讓包括王后陛下在內的其它女人,感覺到自己太笨。
卜哥頓時對這位侯爵夫人的心機佩服無比,能夠和維郝雷登侯爵齊名的女人,果然不簡單。
「說得簡單一些一一這顆藥丸能夠讓青春永駐,容顏不改.」卜哥解釋道,這個解釋當然是說給其它女人聽的。
果然,話音剛落,小客廳裡面頓時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能夠讓人青春永駐的藥,對女人來說,果然比精美的珠寶更具有殺傷力。
「這樣的藥還有嗎?」
「我也要,我也要!」
「能給我一顆嗎?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些貴夫人們圍著卜哥七嘴八舌地問著,要不是她們還有一分理智,恐怕己經下手搶奪卜哥要送給王后陛下的那顆藥了。
看到這些女人瘋狂的模樣,卜哥突然眼睛一亮,用生命之花作為藥引可以製作十幾種藥物,和用來延續壽命的藥比起來,這種保持容貌的藥,所需要的生命之花數量要少得多,也用不著龍血這類難得的材料。
「有關藥的事,以後再說。」
給卜哥解圍的正是娜達西亞侯爵夫人,這位夫人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您請坐,王后陛下和我請您來,是為了您製作的珠寶,最近有什麼作品嗎?能不能抽一點時間,幫我們製作幾件珠寶?您或許不知道,擁有一兩件您做的珠寶,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這一連串的奉承,讓卜哥覺得舒服到了極點,雖然這位夫人的意思,仍舊是看中他製作珠寶的手藝,對他本人談不上敬仰,不過她確實會說話。
卜哥當然不會被奉承弄暈,更不打算被這些貴夫人當作是珠寶匠來對待,就算她們說得再好聽,就算被她們誇到了天上,珠寶匠仍舊是珠寶匠,絕對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
猶豫了一下,卜哥歎道:「彌們真的認為我做的東西好嗎?」
「當然,您的作品絕對無與倫比,其它的珠寶放在您的作品旁邊,馬上會黯然失色。」侯爵夫人恭維道,不過這也是事實。
卜哥搖了搖頭,從旁邊的一位夫人的手裡,取過一串他做的項鏈,這串項鏈本身沒有什麼稀奇,只是墜子是兩隻互相追逐的蝴蝶。
「這其實不能算是一件首飾,我從來沒有把這些東西當作是首飾來做。」卜哥說道:「就拿這條項鏈來說,我只是做了兩隻蝴蝶。這是一件裝飾品,應該拿在手裡賞玩,而不是掛在身上.真正的首飾絕對不該這樣。」
珠寶首飾無疑是女人最喜歡的話題,旁邊立刻有一位夫人問道:「那麼在您看來,真正的首飾應該是什麼樣的?」
「真正的首飾?」卜哥仔細想了想,他必須編出一套說得過去的說法,在美學方面,他能夠想到的就只有智慧之星的fia諧」理論。
當初還在納加小鎮的時候,他對和諧的理解就是貼近自然,所以認為那些花花草草,飛鳥蟲魚就代表著和諧之美,但是現在見識多了,對於和諧的理解已經有些不同。
「首飾是讓女士們戴在身上,以襯托出自己的氣質和增加自己美艷的道具,至少我是這樣理解的。所以一件首飾不在於製作是否精巧,不在於材質是否昂貴,最重要的,是它是否適合佩戴它的人。」卜哥說道。
晃了晃手裡的項鏈,卜哥歎道:「我相信戴著它的女士,並不會因此而增加一絲魅力,反而會喧賓奪主,搶走別人的注意力。」
那位夫人立刻熱情洋溢地問道:「您是否能為我量身訂做一件首飾?」
卜哥故作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好一會之後才說道:「我不是一個工匠,而是一個藝術家,我對於美學的理解,來自芭瓦德維伯爵送給我的一本書,那本書是他的先祖——智慧之星韋斯頓.系米特.安格洛梅勒.芭瓦德維的著作、所以,對於作品,我擁有我的堅持。」
這番話說得眾位女士稀里糊塗,誰都不知道卜哥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
「您這麼說,等於是在拒絕。」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嬌哼著說道。
「我絕對沒有拒絕的意思。」卜哥連忙解釋道,如果不趕快解釋的話,這些女人肯定要惱了:「如果彌們只需要這些裝飾品的話,我可以給彌們一些,這三年來,我只要有一有靈感,就會做些東西,加起來大概有二三十件。」
侯爵夫人看著卜哥,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之中找到些什麼。
「如果我要真正的首飾呢?就是您所認為的真正首飾。」侯爵夫人問道。
卜哥掃了一眼旁邊的王后陛下,從他進來,王后就一直沒有說過話,所有的話都是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在說。
他對上流社會的認知,只有塔奇的皇宮,和聖馬丁大教堂的婚禮給予他的那點印象,不過在這些印象之中,如果上位者在場的話,手下的人絕對不會隨意開口,為什麼這裡完全不同?尊貴的王后寡言少語,反倒是身邊的女官咄咄逼人?
卜哥當然不會認為,是王后和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在玩調換身份的遊戲,他雖然沒有見過侯爵夫人,卻在小時候遠遠看過王后陛下一眼,所以絕對不會認錯。
思索了片刻,沒有頭緒的卜哥決定乾脆來一招厲害的,或許能夠刺激到這位王后陛下。
「我沒有做過真正的首飾,不過我可以,也有興趣試試,只是做法可能和別人有些不同。首先,我只替美女製作首飾,而且必須是擁有特殊氣質的美女:其次,我要對那位美女有充分的瞭解,必須知道她身上每一處美妙的所在。」
這話說得足夠暖昧,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讓卜哥意想不到的是,只見那些貴夫人紛紛掩嘴而笑,有幾位夫人的眼角更是已經飛起了一片媚色,只是礙於其它人在場,所以沒有表現得太過露骨。
「我有些累了。」王后果然坐不住了,這是她第一次開口。
「那麼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卜哥連忙站了起來.
「如果我想訂做首飾的話,怎麼才能夠找你?」娜達西亞侯爵夫人突然間問道。
卜哥微微一愣,不過他轉瞬間又鎮定下來:「我住在納加小鎮,到了那裡,隨便問嘟個人,都知道稗的家在哪裡。您只需派一個使者,我肯定隨傳隨到。」
侯爵夫人露出了詭異而且暖昧的微笑,輕聲說道:「您最近這段時間不要隨意走動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使者來找您。」
等到卜哥退出小客廳,剛才叫累的王后,頓時變得精神了起來。
「妹們說,他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王后急切地問道。
所有的眼睛全都盯在了娜達西亞侯爵夫人的身上,小客廳裡面雖然有那麼多女人,但是真正有腦子的卻沒有幾個。
侯爵夫人冷笑了一聲說道:「還有什麼意思?只是找借口,想讓我們退縮罷了。彌們也知遒,這個人是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當初製作首飾是為了錢,現在他發達了,最不想別人提起的,就是他當年做過的那些事。」
這位侯爵夫人的眼光確實毒辣,看卜哥是一針見血,沒有絲毫的差錯。
「原來是暴發……」一個女人的嘴快,不過她還沒有說完,嘴就被侯爵夫人堵了起來。
「希妮,彌不想活了?」娜達西亞侯爵夫人有些緊張地說道:f有些人是不能夠亂說的,我聽說,實力強到一定程度的魔法師,能夠知道別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這下子,小客廳裡面的夫人們頓時變得小心起來。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放棄嗎?」另外一位夫人說道:「我確實想弄一套他親手製作的首飾,但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惹怒此人,好像不太值得。」
「他不是說了嗎?手裡還有二三十件作品,買那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這些女人裡面也有比較聰明的。
不過最聰明,也最能夠聽懂卜哥意思的,還是娜達西亞侯爵夫人,這個嬌小而且精明的女人笑道:「他不是己經提出了難題嗎?那既是難題,同樣也是條件,只要按照他的條件做,我相信他肯定會願意為符合條件的人製作首飾,或許還不止一件,這就端看他滿意不滿意了。」
小客廳裡面頓時充滿了暖昧的味道。
仍舊是侯爵夫人,她是這些女人之中的真正領袖,只見她張開手,輕輕煽了愉說道:「天氣越來越熱了,聽說那個納加小鎮是不錯的避暑之地,離魯普奈爾又很近,可惜我一次都沒有去過,彌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住一段時間?」
聚攏在這裡的人,原本是不會中意納加小鎮的海濱別墅.她們是貴族中的貴族,除了享受之外,更要講究氣攤,而納加小鎮恰恰缺乏這一點,喜歡納加小鎮的,只會是那些崇尚自由和舒適的貴族。
「這麼熱的天,我們己經很久沒有舉辦沙龍了吧?」侯爵夫人進一步提議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嗤嗤」的笑聲,小客廳裡面充滿了別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