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飛鳥已經睡著了。眼看著賊人向牲口棚挨近龔山通急了一頭汗。他真想一步跳出來可一提兩臂立刻稱出自己到底有幾分氣力只好摀住怦怦跳得胸口把腦勺抵回棚壁。為首漢子的腳好似在他腦海裡走完了一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時刻已間不容髮他終究憋出一智遠逃幾腳沖黑莽莽處詐喊「主公你慢點走。那兒沒什麼好看的!」喊完便嘩啦啦地搖動手邊小樹拿出出來散步的閒情唱道「夜色昏黑道不明陰陰森森殺氣騰……」
儘管盡了人事仍無半點讓賊人停滯的把握。他只希望飛鳥被自己的喊聲叫醒。
但摸到牲口棚門的王山確實被驚。他藏回去遲疑了好一陣這才近前去推虛掩的棚門。掩在一旁的同夥都相信棚子已空眼看王山還要進裡面有的想憋著勁要喊他回來有的轉身去尋望人影而其餘的都看著王山等他出來一起去追捕。他們眼看著王山一把拉開棚門進了半步又慢吞吞地退出身子一點一點地踩下腳尖已小聲地呼出聲「別看了!」
王山什麼話也沒說仍一步步往後退手不自覺地張開任尖刀落在地上。緊隨其後棚門中一把長劍從尖露到鍔信步走出一團人影。
飛鳥趁眾人驚不迭的時機打了個哈欠溫吞吞地說「都過來!」
一堆人藏不了身站到明裡要他先放人聲音一聲比一聲響。
正一步步往遠裡走的龔山通驚喜地回來從嘴裡吐著沒有力道的喊叫又不知所措的村民身邊飛快地穿過站到飛鳥身邊聲色俱厲地問「光是看在我和王夢的交情上。你們也不該這樣下作。」
他以為眾人都是為了兩匹坐騎嗷嗷大叫「為了兩匹馬就到這份上連狗都不如!」
村民的聲音一下靜下去好久方有人委屈一樣嘀咕「誰也不會要兩匹馬。」
飛鳥大奇問「那到底為什麼?」
他挺了一挺劍讓劍尖離王山的腦門只有一指頭的距離。王山臉上的肉猛地一動只得在無奈中閉上眼睛。
有人喊道「大人留情。放了他我們什麼都說。」王山一回頭暴躁地喊「滾!」那人又不吭了。飛鳥對王山惱怒了極點恨不得一劍把他劈成兩半。
這時王山家的堂屋洞開湧出一堆老幼。
孩子哭。
老母往地上跪而他女人往上搶。
女人終是挺不住了長喝當哭地尖叫「韃子把王夢一家請走了。這把人都害了都害了呀!」
龔山通半信半疑問她「韃子為什麼來接他?他們怎麼知道這裡有個人叫王夢?」
這一問祛走了飛鳥亂雜的思緒引起他的注意。他失聲喊道「連韃子都知道他我怎麼知道這麼晚?」
飛鳥的話猶如自問。有人叫冤地回答龔山通「我們哪知道。都不知道他們是啥人。他們先請走王夢。半路裡又接去他家眷。走了好幾天了又來信這才讓我們知道。」
這不是要誅九族的嗎?!怪不得他們驚恐得見不得生人拜訪。龔山通的腦子一下炸了。他立刻朝飛鳥看去脫口道「王夢不可能投韃子非是被硬劫了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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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姓人家怕遭株連又怕兵亂連日商量一起逃亡的事。
飛鳥恨惱歸恨惱倒仍許了他們去處於次日一早裹王山回縣城先去認路。一路上說了些話。王山把昨晚的事直言不諱地道來說「兩位大人只言不講找他幹什麼令人生疑。晚上我們坐在一起合計都主張先捆了問實情問完殺了一起去投接走王夢的韃子去。」
想必是商量之後王山在沒有人領頭的時候站出來的。飛鳥的芥蒂隨著他的膽識消失。倒是仍為王夢被拓跋巍巍接走惋惜一個勁地打著別人聽了會哭笑不得的小九九他接走王夢才能之士越來越多。而我走了一個史文清又少了一個王夢這怎麼可以?
到底拓跋巍巍的人是怎麼知道有一個王夢而派人來劫個准呢?
飛鳥倒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龔山通也想不明白。
倒是王山懷疑他和韃子早有來往。說「他名聲哪有那麼大?能讓韃子都派出一撥一撥地人來接。一定是他早和這些人來往上了怪不得他在沒一點風聲的時候就讓親戚們打草鞋往南避難。」
前面就是新增不久的縣城關驗。近處的一所院落還警戒了一團軍卒。
幾人並不在意徑直走到關驗下面方知上頭不但加了防還禁了過往。
飛鳥自報身份才勉強被放行走進外郭。城北的外郭有幾個村落村村之間相挨。一路穿過去就到了北門。北門也緊緊封閉。門前偎了許多無助的百姓。他們大多因城門的封閉而更緊張徘徊一陣又徘徊一陣看到飛鳥這些官家模樣的便跪在地上舉起兩隻手喊「城北的人不要了麼?!」
龔山通見他們擁塞了歸路訛他們說「我們不進縣城怎麼知道怎麼回事?」
有人站起來說「夜裡來了十來個韃騎到城外鄉公所外溜了一陣抓了個人還撒了許多的信。」他從懷裡摸出一封遞交上去又說「都是讓我們投降地。」龔山通更熟悉那一處公所知道它就在關驗旁便隨飛鳥下了馬驚恐地問「這就來了?」
飛鳥看了下信「呼啦」扯成幾斷責問「城北不是立了軍營竟然看著他們摸走舌頭?」
百姓們交頭接耳告訴他說「鄉公所就守了上百人聽說死了好幾個!」
龔山通有點不知道怎麼好反覆地搓動兩隻手。他回頭往北看似乎覺得韃騎說不准也會在這會兒冷不防到城門下給飛鳥說「上百人死好幾個?官兵不管事嘛!「惶恐的百姓們爭相附和「可不是?這可怎麼活呀……」
飛鳥再熟悉不過。
他知道草原上的游騎都是挑選出來的精銳。用來孤軍深入打探消息威震敵膽的並不意外地打斷他們笑著說假話「噢我剛從那兒經過能不知道?告訴你們韃子也丟下好幾個屍體。只是他們打仗死了人要拖回家去。」他來往走兩步在一群面孔上看一陣突然大聲地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吧?」
王山昨晚還不知道。今才知道。他投靠了別人想表現一下。剛上前一步已經有一個百姓佔了先他不等百姓們吭聲冷不丁地冒頭站上前大聲喊「他是博司長官啊!」飛鳥配合地笑笑說「我去偵查敵情了。你們都放寬心。有我在誰也不能不管你們!」他用馬鞭挑起一個背著大筐的年輕人。嚴肅地說「但話說回來了。朝廷為誰打仗?為你們這些百姓。又怎麼打仗也還是靠你們這些百姓。你們不會等城門一開就裹著包袱跑吧?你們跑了仗還要不要打?」
說到這裡他用馬鞭撥人的大筐問「你這裡頭裝地什麼?」
年輕人立刻低下頭去。飛鳥笑道「跑也不容易。跑了還有自己的屋子還有自己的土地嗎?往南跋涉幾百里上千里不說會不會忍饑挨餓不說朝廷要不要法辦你們。難道跑得過韃騎嗎?」他一個又一個地問「你能跑過快馬?!」「你呢?」
有人硬著頭皮說「我們避一避等官兵打贏了再回來。」
飛鳥又笑問他「你們怕韃子跑了就不允許官兵跑?」
那人一下木然。瞠目脫口「他們有軍法的。」
飛鳥冷笑道「是呀他們有軍法。可縣裡不也要禁止百姓逃亡嗎?這不是法?!你們這些有家有業都捨了不要拴幾雙草鞋帶了點吃地跑。誰還能管住那些家不在縣裡地當兵的他們是傻子嗎?怪不得他們要住進你們這些人家裡要你們出酒出肉要女人!我看活該……」
城門下的大片百姓沒一個人吱聲。過了一會。有人嚷「我們不跑誰跑誰是龜孫子。」
飛鳥說「不跑盯著縣裡的城門根子幹什麼?關一會關不得?」
城頭上的兵興高采烈地伸出頭。大喊「博司長官說得對。你們不跑我們就死戰!」
飛鳥又用馬鞭挑人把年輕力壯地都挑出來問「打過架沒有?喝過酒沒有?家裡有菜刀和鋤頭沒有?怎麼這麼孬種呢?都回去把傢伙帶出來我派人訓練你們幾天一塊守城。都一塊守了將來誰也不能說別人守得孬。」
在他的驅趕下大伙都像喝了酒一樣悶著頭回家。
飛鳥站在城門下大笑拿著馬鞭指了那些開門的兵卒狠狠地要求他們「要是他們不跑你們卻不對諾死戰說得過去?!」
王山牽到他的馬他翻身上去盤旋了片刻又回馬問「想要酒想要肉那就打仗打出色。到時百姓們感激你們提著酒肉追著你們往嘴裡塞姑娘們排著隊打著燈籠找恩人比著你他娘的鬧著要住人家家裡搶吃奪喝還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兩騎一騾說走便走過了道街城門的軍卒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一邊扛門一邊小聲地議論「要是他領我們打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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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今兒安靜蕭條的街面上店舖有的敞門大空有的門板緊閉可知商家心冷意涼的程度。飛鳥在東西路上走了許久才有一面仍舊飄揚的酒旗。旗下一個掄酒勺的學徒遠遠看到他們「東家」長「東家」短地迎到跟前。
龔山通這才知道這店舖是自家的。他見飛鳥下了馬要了酒舀贊「不錯這酒是越釀越好……便抬頭看那酒旗。三竿子的太陽照在酒旗上頭使人目眩。他長吸一口氣平和提醒下馬的飛鳥說「韃騎已來!還不知道那些軍門怎麼反應。不如遲些再吃酒。」
飛鳥並沒有吃酒的打算指了對面說「對面幾個鋪面都是馬大鷂子的一個也沒開。你說他心裡慌亂嗎?可要是害怕怎麼不來找我?」
對面斜圓形的拐角是幾家門前破物稀爛的店面。尚掛著條幅表達對顧客的歉意。龔山通躑躅了一下反問「恐怕他連我們一起怕吧?」
飛鳥笑道「他在亂世中立命反倒財富越來越多。小視不得。」此刻酒鋪的釀酒師傅也趕出來。他點頭哈腰地偎到飛鳥身邊告訴說「馬老爺被抓起來了。聽他的掌櫃說外來的將軍們向他索要錢財。他怕得罪人故意犯事讓韓老爺收監查封產業。不過他的那些掌櫃們可都沒有閒著到處占門面搶購地契還問咱這小鋪賣不賣。」
王山插了一言。猜測說「他身邊的人圖他錢財構陷了他吧?」
龔山通想了一陣琢磨說「你不瞭解情況。他和咱主公關係漸好要是被身邊的人構陷子女能不給主公透信?我看這位師傅說得不假這一定是金蟬脫殼。看來這些外兵逼他逼狠了。」
據飛鳥所知馬大鷂和原來駐紮在隴下的孫孚校尉是親戚一直以來都有生意上的來往。他一點也不相信一兩個官軍將佐要往死路裡逼馬大鷂便不再理會這些令人難解的怪事提前要人備一些好酒方便自己需要時來取。
回到營地。等著他的張鐵頭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句。他立刻有氣無力地一躺讓人去叫祁連。祁連來到就官軍調動的苗頭說了一會又歎氣說「他們派人傳話要商量誰去西面立寨合適。我以你不在為說辭推了。但我看……」
飛鳥知道那些人想讓自己帶人扎到西北去擺了擺手發牢騷說「誰愛去誰去!」
沉吟片刻他叮囑祁連說「遠離縣城去立營勢必要先調動糧食。你要盯緊。不然我們就要等著被握著糧食的人放在掌心裡玩弄了。」片刻後他坐起來拿了一支筆筒急急寫了些什麼完事後嘴角露出笑意。說「派個可靠點的弟兄。把信送給我大哥。他接到信便肯帶人回來啦。」
周行文抱著周屯不放。就目前來看只怕還是賭氣的成分多。
祁連小聲問「讓他棄守他就棄守?」
飛鳥搖了搖頭把手搭到張鐵頭肩膀上輕輕笑道「可讓他來坐鎮縣城呢。」
祁連大吃一驚不知這話從何說起。飛鳥惡惡地遞了個眼神說「幫人打仗也不能任人牽著鼻子走吧。今夜咱們把糧食……」他伸出手用手握了一把邪氣地說「如果我在外頭的人面前說一不二了我大哥還會不肯回縣城麼?」
祁連差點以為飛鳥瘋了脫口大叫「那不是……」他猛地站起來一腳朝洋洋得意的張鐵頭踢去吼道「一定是你這傢伙從中挑撥。」
張鐵頭被他踩個實在「嗷」地一叫站起來就掄拳頭大喝道「你還真打呀。關我什麼事?」
「好了都住手!」飛鳥勃然大怒地一喝。
他們這才住手一起朝飛鳥看去。
飛鳥冷笑說「夏郡守調離了一陣且外兵又多糧食一直是幾方共同把守。我可以先爭取他同意也可以奪了糧食再爭取他。你們慌什麼?」他又說「之前我還會拉上韓復和撒察一起幹。幹就幹他個驚天動地!」
張鐵頭回到飛鳥身邊巴結地倒了一杯酒水笑瞇瞇地說「真想不到倉中、倉南還有這麼多糧食。」他把聲音壓低又說「我聽林榮說這些糧食是夏郡守的老上司編屯軍民積攢下來地。夏郡守不會是你父親的舊部吧?」
飛鳥古怪地笑了一笑心想長生天的安排正讓人捉摸不透竟把阿爸積攢的糧食送到兒子的面前。父予子奪真是報應不爽。他一直走到祁連面前要求說「讓你去奪糧不行!你把人都交給鐵頭他比你不講理一定可以不流血地巧取!」
祁連咬咬牙說「也好。讓我著手安排後路吧。要是事不成咱就立刻撤回山寨!」
阿瓜和阿狗的笑聲把這兒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飛鳥等他倆一進來。一手一個把他倆逮到懷裡。阿瓜氣鼓鼓地告狀問「阿爸阿爸你找找你的鞋!」
飛鳥往帳旁一看掛的靴子草鞋一個也不見了故作驚訝地問「誰把我的鞋偷去了?」
阿狗用手裡的一串糖葫蘆往阿瓜臉上敲嗡裡嗡氣地說「我就我就。」
誰也不知道「我就」是什麼意思。張鐵頭聳著自己的兩個肩膀笑得高興說「換吃的了。」阿瓜尖聲大嚷「也不怪阿狗。一個去過我們家的老傢伙讓阿狗拿阿爸的鞋去賣。阿狗把鞋偷給他還差一點被哄賣掉。你快把那個老傢伙逮起來。」飛鳥朝阿狗看去竟像極自己幼時和風月先生之間地騙與被騙笑道「阿瓜別大驚小怪了誰敢哄賣咱阿狗?」
阿狗嗡裡嗡氣地說「一天一個糖咕咕。」
飛鳥趕了張鐵頭。讓他跟著祁連去左膀右臂各一個孩子出帳。外頭一片男女都忙著打草鞋。只有梁大壯一個在鬼頭鬼腦地逛游。飛鳥奇怪萬分剛把他喊過來便露出來黑師爺的面孔。他一晃一晃地問「大壯趕出來多少活啦!」
梁大壯以為他不知道飛鳥在緊張地笑出兩顆門牙察言觀色地給飛鳥說「俺就知道您不生氣。俺就知道你不是要殺人的頭。俺就知道……」
飛鳥打斷說「夠了。」
阿瓜朝黑師爺一指大叫「阿爸。就是他差點哄賣了阿狗。」
黑師爺遠遠裡站著奸詐萬分。他見飛鳥勾手指頭嘴角里立刻露出幾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一步比一步慢地走著剛到跟前就紮下身軀說「我以為藏鞋不如趁時機賣鞋。」飛鳥一直因這人通匪而瞧不起連和他說句話的興致都沒有直到今天他有備而來這才耐著性子問「你話裡還有話吧?」
黑師爺抬起頭問「主公覺得我對不起呂老爺麼?」
飛鳥懶洋洋一笑說「你自己認為呢?」
黑師爺說「只不過兩個人的道不同罷了!」
飛鳥說「你一定要把背叛推給道義我也不會勉強。」
黑師爺見他已要走開。大聲嚷道「我原本就是李莫安插到呂老爺身邊的人。焦生是我的得意門生。」
飛鳥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看住他。他又說「我本名黑明亮。恩師李天德是李莫的父親。他死時給我們說我讀書數載怎麼也覺得我們墨學勝過儒學你二人當同心協力將墨家學說發揚光大。受此沉重地托付我倆不敢懈怠日思夜想苦無計謀恰聽說呂經要來曾陽做縣長便先後來到曾陽一個投奔呂經做師爺。一個投奔天二匪做軍師。只為尋找一位可以發揚墨家絕學的蓋世英雄。」
飛鳥聽得明白頭大如斗地嚷道「原來那時的曾陽不過是你二人手裡玩的一盤遊戲。」
黑師爺苦澀地說「哪有這麼簡單。機關算盡結果往往出人意表。後來李莫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我又猶如喪家之犬真可謂心如死灰。也正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時候焦生勸勉我說你看看現在的山寨井然有序百業待興何不在這裡尋找用武之地。」
飛鳥明白了歎道「我在乎你背叛誰不背叛誰還是因為心胸窄小啊。不然早就能知道你心中深藏的隱情了。」
黑師爺興沖沖站起來說「主公若信任我讓我不惜一切代價收購隴上的田產和商行吧!這正是把藏起來的鞋不如一天一串的糖葫蘆。」
飛鳥苦笑「咱手裡的錢太少吧?」
黑師爺提了一雙草鞋自信地說「這就是錢。曾陽不需要草鞋了但州郡卻還會需要。戰爭一起後方也少不了恐慌和流言。城裡的人不會織造又沒有茅草只能倚重於商家。我們趕造大批草鞋送出去就是錢。」他又補充說「最好還是把主公手頭上可以動用的錢一起砸進去。賺就賺個痛快。」
飛鳥反問「朝廷打不贏呢?」
黑師爺愣了一愣說「一定打不贏嗎?」
飛鳥哈哈大笑說「我明白了。馬大鷂子也是在拚命地吸納田產!韓復被他買怕了只好把他關起來。我不能沒有他膽大吧?馬大鷂子在監獄裡干嗷嗷出不來要是還想賺一定願意把財權交給咱。你立刻挑選快馬和人手務必搶佔先機把錢財撒盡。」
黑師爺反而心神打亂急切地問「要是朝廷真打不贏呢!」
飛鳥目露金光輕描淡寫地說「就當那些錢被大風吹跑了!」
投盡手裡的最後一文賠了全當大風刮跑了。黑師爺毛根都豎了。
飛鳥見他一動不動笑出明亮的牙齒補充說「我給呂宮寫封信派出人手讓他在隴上著手。你利用馬大鷂的關係網到隴下經辦而後轉去倉中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