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趙過、牛六斤等人來到黑駝山時那座山礦果已荒廢多日。
堆放礦渣的山谷中還有少許人留下。
這些老少都有「黑」鐵的背景要在高顯拉走十三家大工後賺上一筆眼瞅著冬天沒能如意個個都跟老貓瞄食一樣乍一眼看到飛鳥趕來的幾匹瘦馬、幾頭牛就霸王式地給上五、六斤沒過火的塊鐵擺了不換也不行的架子。
大伙就著一座被雪壓塌的工棚裡那幾尺高的雪檯子擺了大碗酒談生意談著談著刀子就抽了插到面前。坐鹿巴對面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漢年紀雖已不小腮幫子上卻還滾了年輕人男人才有的橫筋。他發覺自己灰白的頭髮被瓦進棚子的風蕩動就用粗大指頭勾了勾緩和一樣來說服「來一趟不容易馬也別牽走了牛也留下吧。我再給你幾斤鐵精你回去勾勾火也能用!」
接著他威逼一樣伸出頭用鼻孔「恩」地一問就走到飛鳥身邊把檯子上的雪一抹解了腰上的小袋抓出一小撮放在飛鳥的面前。
什麼鐵精?飛鳥一看在面前蹦的顆粒就知道那是鐵渣。
他左右看看石春生對面坐了個黑青年鹿巴的背後蹲了倆狍子頭大漢連路勃勃身旁也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是一個或幾個看一個因而心裡更加有數——他們壓根就是拿了強買強賣的勢頭只因為討假還價的鹿巴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鐵」白癡這才沒有貿然翻臉。
既然對方有心吃掉自己自己更不必手軟。
他按掉心中的一絲愧疚黑著臉罵要不換了的趙過說「你懂什麼?這種鐵精做的箭頭最厲害射人身上就活不成比鐵貴!既然要為咱阿爸報仇。非得多多地要。」
說話地那老漢臉上露出幾絲不易察覺的奸詐「那是」、「那是」了一陣拿出吃虧吃到底的樣兒說「既然是給你阿爸報仇我也就不賺你錢全給你鐵精。你想要多少?要是不夠可以先欠著打完仗再還!」
飛鳥看看他心說「鐵渣勾火質劣不說一去就沒了三分之二。你他娘的真當我是白癡!」連忙感激地喊聲「阿伯」說「萬一打了敗仗怎麼辦?我拿什麼還你?我不欠你的。今天先住下。明天等圖裡圖利再趕幾十匹馬、幾十頭牛全換了——。你家還有多少?帶我去看看。」
老者心裡一喜招手要了飛鳥說悄悄話還把女兒許出了口。回頭他聚了三五家子坐下商量著這筆生意要怎麼吃吃多大。一商量就到下午。
這時路勃勃和牛六斤已在他們的草垛和馬棚邊呆著給幾個女人吹噓飛鳥家的富有嚷那頭領把女兒許配給飛鳥的事。一個年齡不大的姑娘聽得入神很快就咬著雪白的牙齒離開了。她摸到了飛鳥在山陽樹起地營帳對面臥在雪地上往下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一個姑娘爬到她身邊小聲問她「你在看男人嗎?」
第一個姑娘羞然小聲地說「豁哥林親家根本就沒有女兒!他老是欺騙善良的人一定會被長生天懲罰地。我阿爸根本就不該受他的保護。為他打鐵。」
第二個姑娘說「你阿爸從中原來到我們這裡沒有親戚沒有朋友離開了豁哥林親就再也沒有地方可去。我阿哥給我說豁哥林親雖不是好人。但他有辦法有兒子很快還會為一個大部的首領冶鐵有好的前途呢。」
第一個姑娘咬咬牙齒說「他還不是想用阿爸煉的刀巴結別人?要是我阿爸還冶煉不出他要獻給首領的寶刀一定會因為壞了他地事而被殺死。
「我要把豁哥林親欺騙他們的事告訴下面這些買鐵的。讓他們帶我們走!」
說完她就爬起來。從雪坡上往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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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路勃勃和牛六斤。飛鳥幾個人都在休息。他們只等到了天黑就從馬圈下手。怎麼也不防一個姑娘摸到營地裡把小帳簾子一個一個地掀開看就只好半羞半喜地把她逮到飛鳥面前。
飛鳥細細看這姑娘白皙的嫩臉上透出股溫婉賢淑的氣質苗條的身軀修長勻稱竟是名不可多得的美人就色咪咪地伸出手在她臉上抓一把說「這一定是那頭領的女兒!也好反正是我的女人先拉到我帳裡睡一覺。」
那姑娘後悔自己沒有聽從女伴的話吐了一口吐沫大聲說「胡說。我不是豁哥林親地女兒。你們這群把鐵渣當成鐵精的白癡不知道好歹的東西!要是敢碰我一指頭我——我就死給你們看!」
飛鳥哪管和石春生合力說把她捆了就把她捆了左右使勁把她提溜到腳不挨地的高度。趙過好心地去安慰說「你人挺好的還來告訴阿鳥。我們只讓你睡一覺……」剛說完他胯下就被那母虎般地姑娘踢中彎腰往一旁跑。
鹿巴一巴掌抽過去拔了刀準備砍了再說。
張鐵頭立刻來爭保護在那姑娘面前大叫「我我來……」剛叫完他發覺自己做了趙過第二便低了一低頭「嗷嗷」地彎下腰去。
那姑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恨不得一頭撞到豆腐上來換回自己自取其辱的本意一邊厲聲尖叫一邊又奮起一腳正中張鐵頭的頭。飛鳥只後抱個結實連忙讓石春生再拿繩子把腿也綁了。
等飛鳥把她摁結實綁了腿。幾個人這才面面相覷不知道對這樣的俘虜怎麼辦。張鐵頭揉著自己的腦袋商量說「這小娘子練過腿功正適合我。阿鳥你已有了女人就把她給我吧。我調教、調教再給……再給……」他轉了一大圈覺得自己玩了後還不捨得給人。就說「我做老婆!」
牙猴子不願意趴到跟前邊嘖嘖讚歎邊說「我年紀大老光棍鹿巴也一個人輪不到你先要老婆——我看大伙拈閹誰拈著了歸誰。」
那姑娘欺負這些人對女俘虜無經驗。又是一口吐沫給牙猴子塗了臉鎮定地說「你們想要我也行。誰殺了豁哥林親。我就嫁給誰。薩滿說我嫁的人必是一國之主就看你們誰會是真豪傑誰是欺負女人地騷山羊。」
飛鳥大叫厲害心想這女人還真有手段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就把命運高掛了。即分化我們又讓人以巴特爾自居不拿她為難。
不過越是這樣越讓人窩氣。
於是飛鳥很不舒服地笑笑問周圍的人「誰殺了豁哥林親我將來就封誰做國王把這個女人給她。牙猴子你要不要?國豬呀!國家裡地豬。再也不用訓練了吃飽就睡……好不好?」
牙猴子沒有多想笑吟吟地張了張嘴。趙過連忙用手堵了去大聲說「阿鳥才是一國之主。今天夜裡誰也不能殺豁哥林親。只許逮住他給阿鳥殺!」
飛鳥更不舒服了罵道「你們都是一群頭大無腦地人娶一個女人就能當國主?今夜一定得殺豁哥林親。只有殺了其它人才不會抵抗咱才以少勝多。既有了鐵。還能多出上百的百姓!咱一個人睡她一回都做國王。怎麼樣?」
那姑娘的臉一下發白哭喊說「我好心來告訴你們豁哥林親以鐵渣騙人你們卻要恩將仇報。就不怕長生天懲罰嗎?」
張鐵頭是有磨嘴皮的功夫的說「不怕!我又不是草原人……」
話音剛落頭頂就響了一聲悶雷。鹿巴往天空一覓撲通跪倒看著阿鳥說「冬天裡打雷。長生天他老人家動怒了。
飛鳥也抬起了頭眼看四空晴朗無雲湛藍的天空亮潔得讓人無法相信心裡也生出一絲敬畏。他看張鐵頭也「哎呀」一聲跪到地上抬頭看著青天白日磕頭告饒「我是說著玩的。」上去踢了一腳脾氣就摁不住「長生天示警必有其因。要是為了保佑這個女人?要是。您老人家再打一聲雷讓我們聽清楚。」
大伙站的站跪的跪無不抬頭盯著緊張地等了半晌也不見了雷聲便把目光集中到飛鳥身上。飛鳥得意地笑了又抬頭大喊「我沒打算殺她只想給她找個好丈夫。你看趙過好不好?他……」
突然天空又撕了一裂脆響。
飛鳥心氣轉到耍賴上不由嚥了咽吐沫把眼睛瞇縫起來扯著嗓子又喊「萬一沒有人做一國之主呢?她就是寡婦了呀你是在懲罰一個好心的姑娘好意思嗎?虧我這麼——這麼相信您老人家!我第一天跟您老人家談心您可不能讓人失望!」
牙猴子拉拉他地腿小聲地說「阿鳥。你就少說兩句吧千萬別惹出什麼大懲罰!」
「怕什麼?長生天喜歡勇敢的巴特爾。」飛鳥給他一腳對著天空問「是不是誰敢把她拖進帳篷你就讓誰做一國之主?俺家兄弟眾多缺少女人不能不要她呀。要是誰把她拖走不對她好那才是真地恩將仇報。那時您老人家再懲罰我不遲。」
說完他並沒有讓人拖那姑娘走而是讓步地堅持說「我留著你是怕走露消息。反正晚上殺豁哥林親的人在我們幾個裡面。你就挑吧掃好了便進他的帳呆著!」
牙猴子第一個擺手剛說了句「我不要」那姑娘已聽進了耳朵給飛鳥說「我進你的帳。」
飛鳥微笑地擺了擺手那姑娘就覺得身子一輕被趙過和石春生一人抬頭一人掂腿扔到一個黑咕隆同的地方。她既害怕又急切地等著半晌不見人來突然覺得那人不會再鑽進來只好大喊「那個補丁頭你進來!」
沒有人搭理。
她一下冒了一頭汗心想他為什麼不進來呢?他不進來我怎麼求他救我阿爸!於是她大一聲小一聲地叫個不停。
一隻手伸過來把她嘴巴裡填上破莘片。她更激動了燥熱跳動。兩條綁在一起的腿一伸一縮始終也擺脫不了噩夢一樣地處境只好麻木地安靜下來瞪大兩眼在黑暗裡望著望到疲倦時就睡著了。
等被刨出來時她絲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知道四面漆黑前面有火光和人影。她麻木地跟著牽了馬的飛鳥走揉著發漲的嘴巴。活動、活動木木的舌頭說「補釘頭!我求你了。你把我阿爸帶出來好嗎?」
路勃勃湊過頭。不懂地問「阿哥你帽子上打了補釘她就叫你補釘頭要是你褲襠裡有補釘她會不會叫你補釘褲襠?」接著他猛地一直身。跺了跺腳喊道「將軍!路勃勃點了馬棚前來大叫。」
飛鳥傻然問「什麼叫前來大叫?」
路勃勃揉了揉腦袋說「趙過教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大叫!」
飛鳥想了半天覺得錯是從趙過那就開始了也不強行更正只是看著火光發愁地說「這小桃花害得我不想親自去殺豁哥林親不說還平白無故地叫我補釘頭。要是她非做我地女人不可?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路勃勃興高采烈地問「為什麼?我要?」
那姑娘幾次都插不進嘴。猛地一推路勃勃著急地扯著飛鳥打大聲叫嚷「死補釘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快救我阿爸呀。」
飛鳥怔忪一愣心想媽的。怎麼訓老子這麼順口?他立刻直白地回答說「什麼意思?老子有女人了!不想要你因此就不用救你阿爸?咱可是說好了的誰殺了豁哥林親你就嫁誰?」
路勃勃心懷鬼胎地從背後伸手往前摸索心裡激動得不去看。不估計距離。一等抓到肉厚的地方就自我感覺把手掌搭在那兒。心裡一個勁地說「我還沒摸過光摸摸你當成是阿鳥哥吧。打他一巴掌!」他撐了耳朵地留意聽那姑娘說「我求你了是真心的。你就和我一起把我阿爸帶出來吧。」立刻膽大包天地捏一捏。
剛捏完飛鳥便轉了臉一巴掌打到他頭上問「你這傢伙怎麼抓了我地屁股不丟?還又揉又捏的我還以為是那女人抓的嚇得動都不敢動。」路勃勃連忙放手不敢相信地看看果然抓的是飛鳥的屁股便摳著臉龐往一旁跑邊跑邊說「我以為——也一動不敢動。剛敢捏一捏。」
那姑娘又催。飛鳥沒了辦法只好實話實說「路勃勃點馬棚吸引大伙地注意力。
我的人趁大伙已埋伏到豁哥林親家地旁邊很快就殺光他們。等一會我站到火堆裡說我是豁哥林親的女婿凡事有我呢你阿爸就得救了!」
姑娘發覺他的腦子不好死好心地提醒說「豁哥林親就那麼好殺?他根本沒有女兒。也沒有人相信你。」
飛鳥賴忽忽地說「我管他好殺難殺?非殺不可了。他有沒有女兒關我屁事?是他要嫁女兒。嫁女兒的老子死了死無對證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女兒?我分他地家產要他地百姓誰敢放個屁!等一會你出去一下喊兩句好聽地話說我長得威武是個巴特爾家裡有馬有牛有車有善戰地兄弟什麼都有。好吧?不然我就說你買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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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棚到豁哥林親家約摸有四百步各佔了窪坑的一角。
眾人亂哄哄地救火、喊鬧一抬頭發現豁哥林親家的房子也了火便匆匆趕去。他們上去一看才知道豁哥林親家的男人沒死的便跑了而婦孺都在雪地裡跪著其中一個兒媳婦單薄的衣裳被人撕開正一邊發抖一邊用手掩凍得紫紅的椒頂饅頭。
沒有人能想透誰會有這般的大膽和能耐在火光沖天、人聲鼎沸的幾百步外公然殺了男人從容不迫地趕出婦孺甚至有可能膽大妄為地施暴、姦污。
等到有年齡、有威信地人出面說了幾句話問大伙的意思心裡懶散的大伙只是用嘴巴呼一呼報仇的意思。這時飛鳥也不怕別人把自己當成頭號嫌疑犯大搖大擺地走出來站到眾人面前問「怎麼了?頭領家怎麼了?」
有人回答他說「人死了。幾乎全死了!」
飛鳥吼一聲用手壓壓他們的吵鬧懶洋洋地說「老頭子死了。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絕不虧待你們。「路勃勃跳到飛鳥身邊幫腔一樣吹噓「我們家裡有馬匹上千牛羊遍地。」
一個大漢指了飛鳥地鼻子大聲說「你一個買鐵地什麼意思你!?」
姑娘認得這個是豁哥林親的結拜兄弟立刻給倆一條繩上的螞蜍擔心。飛鳥給她擠擠眼笑道「老子是他女婿。你不知道?他把女兒嫁給我了。「周圍立刻爆了一陣子的笑。那個指了飛鳥鼻子的大漢惡狠狠地說「他是騙你地。他根本就沒有女兒!」話音剛落飛鳥便跳過去。一把扯了那個不遜地大漢問他「你胡說了不是?肯定是你想貪圖他的財產。」
大漢無端端地心虛使勁往後掙大叫「沒有地事。他的確沒有女兒不信你問問大伙。」接著。他「嘿「、「嘿「一急握了拳頭朝飛鳥臉上打。觀戰地那姑娘見飛鳥捂著眼睛頑抗幾個男人也上去就按不禁「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突然飛鳥捻地窩身身形一拐不倒翁一樣穿別了那大漢的膀子按住他地後脖借他的前衝之勢將他按倒在地又「噌」地抽出長劍。指到一個對方幫手的臉上。四周安靜下去而那得矣飛鳥的大漢因膀子受傷而發的呻吟特別醒耳。團團轉動的場心人漸漸軟了下去說「他真沒有女兒。我們都怕他不敢告訴你。」
路勃勃舉著弓箭給身旁地姑娘說「補釘頭厲害吧。人人都被他嚇住了。我的弓都用不上。」
飛鳥問「那你們跟著我好吧。我不會騙人。還打算告訴你們我知道他騙我要留下我的馬、牛就殺了他。本來想把你們也殺光可看你們只是被他逼迫的百姓就有點不忍心。這是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眾人震驚、戰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孤身老狼般站在人堆裡。要給眾人機會。
突然馬嘶聲聲入耳。周圍圍上來五、六鐵騎個個引弓待發。飛鳥見援兵來了又大聲說「殺散你們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想死的就跪下喊老子一聲主人!」他回過身使勁地拍打手下敗將的人頭一直打到他喊「饒命」這就說「你這傢伙是個好樣的。我準備把豁哥林親的牛羊分你一半帶著你去打仗。你願意跟著我嗎?」
眾人見他原諒了那個送他黑眼圈地仇人紛紛跪下高呼主人。鹿巴慌裡慌張地用手數跪地下的有人多少正數得高興張鐵頭提醒他說「快告訴阿鳥。沒見著豁哥林親!」
鹿巴連忙朝飛鳥看去發覺他已帶著路勃勃和那姑娘走遠只好給張鐵頭說「不礙事他跑都跑了還敢回來?」
飛鳥沿路走得一陣。不時來到一處大膛的山洞又往裡走發覺周圍全是斷了的柑蝸舀子、鐵渣蓋頭和半廢的地爐立刻明白這裡是煉鐵地窯爐所在的地方。他們一走就走到盡頭又發覺別有洞天的一處。
一個年輕人、一個姑娘分別躺在兩床被褥上睡得正香被帶飛鳥前來的姑娘踢醒。她問那男的「我阿爸呢?」那年輕人往火光明亮處一指說「我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實在是熬不住。你讓我阿妹帶你去!」
爬起來的姑娘正是白天那個勸人地那個。她打著哈欠看看飛鳥和路勃勃勾了第一個姑娘走得飛快小聲地說「你怎麼帶著他來了?萬一他搶走你阿爸地寶刀呢?」
第一個姑娘回頭看了飛鳥一眼低聲說「不會的。他是個奇怪地人你越以為他要做的事他偏偏不做。他剛剛殺了豁哥林親來接我阿爸!」
雖然洞裡響著奇怪的聲音雖然很低卻讓飛鳥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他往前頭看一個清癜的老人撐著寬大的灰衣服在一處土架子上往一處爐火上看鬍鬚直映巖壁怪不啦嘰的鬍鬚和下巴頡連成一體頗有幾分仙人的感覺。
飛鳥心中敬仰連忙給路勃勃說「這個老頭在煉寶刀!光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他能煉得成。你跑快問問他要不要幫忙!」
路勃勃飛奔幾步卻一頭折了回來告訴飛鳥說「我有點怕他。」
飛鳥奇怪地問「為什麼?你都敢摸我的屁股卻怕他?」
路勃勃連忙解釋「也不是怕。就是有點不敢給他說話!要不我捅他一刀吧。這樣容易點。」
飛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聲喊「土堆上地那老頭……你女兒來了!」
老頭回了臉看不清樣子只是大吼「都不許過來寶刀就在今天晚上出爐。」
第一個姑娘收住腳步。幽幽地說「是不是覺得我阿爸的鬍鬚和頭髮都有點怪渾身的衣裳跟水泡得一樣?他還有一身的癬病呢。那都是鐵爐害的呀。他將隕鐵煉化千洗百煉出純汁。可那鐵質越來越熟鐵器就越來越綿。他捉摸了種種的原因把劍爐改成煉丹爐加上各種煉鐵引料一個月炸開四次。不久前還告訴我說上古劍匠投身入爐。方有世之神器實在不行我也要投爐喂刀!」
「什麼?」飛鳥大吃一驚反問「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
第一個姑娘哭了眼淚如漣地靠著他說「他都糊塗了吃了一個月的素要是還不能煉好這把刀一定會投爐的。現在豁哥林親死了沒有人再干涉。你就把他強抱下來。我去找繩子。」
第二個姑娘覺得這個主意不好。反問「要是硬上。他頭腦一渾跳到爐裡怎麼辦?」
飛鳥見第一個姑娘了無主張乾脆衝著那老頭吼「呃!老頭!我家也是煉鐵的讓你見識、見識我家地寶劍。你敢給我比煉鐵的本領嗎?下來看一看。說不定能讓你大開眼界。」
果然那老頭耳朵一豎。一溜煙地奔下來問「你地劍呢?」
他女兒連忙把他抱個實在卻沒想他猛地一退、一甩將女兒摔了個跟頭。飛鳥看看他發覺他長得特別像魯直。渾身精瘦。老臉暗黃炸起來鬍鬚透著燒焦後的彎曲。心底一陣激動連忙把腰裡的劍解下來送到他手裡。
那老頭「唰」地抽出飛鳥的寶劍一看就說「這是青銅的通常比不過鐵!」
飛鳥立刻看向路勃勃說「把你的鐵刀給我!」
路勃勃是靠老臉賴了把鐵刀一轉身就摀住說「不行。我知道你這把劍利不跟你對砍!」
飛鳥安慰了他一把把他地刀拿到手裡又一手捏了劍相交一劈。眾人只聽到「卡嚓」一聲就發覺那刀的前半截已不知去了哪。老頭接了短刀看說「這刀是熟鐵……」很快他承認說「你的劍是硬!」
飛鳥曾小心翼翼地試過劍此時頗有讓老頭大出意料的自信左右看看發覺牆邊有一隻蒙了牛皮的大桶高四尺半足有三圍便提劍過去屏息凝視一番把劍往攔腰處一砍只聽得一身慘叫人頭殘軀落地血噴沖天。
眾人傻了一傻待飛鳥遲疑地踢正殘軀才聽得他喃喃地說「天命呀。我以為我避開你一定殺不成你。你卻躲在這裡。
為什麼?」片刻之後他恍然明白了自己的人殺向豁哥林親的家中。豁哥林親被路勃勃放出的大火嚇到一味落荒而逃。半路上他心有不甘想在寶刀開爐時拿了寶刀獻給哪部的首領借別人報仇便在老人聚精會神煉鐵時藏到桶裡!
老人已不管死人污血搶走他的寶劍擦拭。擦拭再三而後放到一處光滑地鐵骨頭墩上敲擊又敲擊周圍的鐵器說「我知道了。刃芯韌銅質可表部卻以沖灌之法和多股旋擰之力細密地結到刃芯上因而剛柔並濟不但不容易損刃還非常鋒利!不過它和我的刀材質不同根本沒法比的。」
「胡說八道!你女兒說你的刀越來越綿!」飛鳥說。
老人扭頭看了一看搖搖頭說「她懂什麼?刀劍從身到表終須剛柔並濟。就拿你地劍來說至剛之刃至柔碰到脆硬的刃並不是硬碰硬而是先斷其內後而斬過刃身。若是碰到極軟之物便又先斷其表。」他拿出一個體表有金屬的小木錘敲打斷刀反問「一樣的道理不?」
飛鳥搖搖頭說「不一樣。」
老人想想說「是不一樣。你又不煉鐵給你說了你也不懂。我徒弟飴達爾呢?他懂。」突然他大驚失色叫道「不好。我的刀。」說完便又一次衝上土架。爐中大火洶洶火色白亮耀眼。老人仰天長嘯嚴肅地回頭緩緩地說「女兒。你尋個男人吧。自古寶刀出世必飲人血而酣然。可汗對你父親的大恩為此才能報答!當然也不全是為了報答他。」他娓娓地說「對於每一個冶匠來說這是至高無上無上之榮譽。希望你能理解父親。把這一爐寶刀獻給可汗地後人完結父親地心願。」
飛鳥立刻大喊「你這老頭冥頑不化。你投進去就死了怎麼知道刀就是好刀?說不定你投進去就壞了一鍋鐵湯不如活著看一看冶出千把萬把的寶刀、寶劍。」
老頭笑道「這哪來地野小子老是不懂裝懂。寶刀出世必有魂魄猶如人有七情六竅蘊吾之魂食吾精血是為永生之道。得此法而去遠勝出家人的修仙得道可媲美天地忠碧猶如丹心汗青。制止忠魂埋骨是不欲**名節制止得道升天是不予人快樂逍遙。而制止匠心自絕是毀之神器。天地間萬物永有追尋生命循環湮滅惟有以生命相托方煥發驚世絕唱。」
他吟道「千刀萬劍於我何干?屠人利器而已。」說完便如一隻田雞般縮去脖子走到土堆高處縱起一身寬大搖擺的灰衣乘清風一縷投到萬丈光明中。
「辟辟啪啪」的燃燒和軀體的收縮茲拉聲不絕於耳猛然讓天地一抖。他女兒頭昏腦脹的晃了一晃給第二個姑娘喊「去喊你阿哥。讓他為出爐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