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捧著一紙收據開始咯咯怪笑。所有的委曲求全對騙子的顧慮都一下子消失掉他再次盯住幾筐水果突然恢復點只會出現在吝嗇鬼身上的報復心思。
「阿姐你最愛吃哪一種水果?」飛鳥問。
「你把西瓜給阿姐拿出來。」女子笑了一笑說。她心中多少有些內疚畢竟這些殘破的酒具和眼下形勢將會讓不知情的飛鳥大虧的。
正是她猶豫要不要坦白的時候聽到飛鳥說「原來阿姐只愛吃西瓜。」
即使再厚臉皮的人面對別人的熱情回問和一大堆供挑選的獻品還是要有些客氣的。女子點了點頭對二牛笑了一笑接著回身準備拿刀切瓜一塊吃。飛鳥出手如飛飛快地從嵌著水果的筐中摳出西瓜擺在地上快快地說要告辭。
女子挽留他們留下吃瓜說自己去拿刀子。「那好!」飛鳥毫不猶豫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抱一個西瓜到桌子上運刀如飛。「我就不客氣了二牛哥飛雪快吃!」飛鳥抱住一塊洗臉的大塊拚命地開動他真是渴壞了但還是不忘給飛雪遞上一個暗號。
飛雪也搶抱一塊蹲在他旁邊邊大口地吃邊問「哥然後呢?」
女子微笑著接過大牛遞來的一塊瓜邊吃邊看兄妹兩個屁股對著她頭對在一塊說什麼。正是她剛吃了兩口的時候飛鳥已經將他的大塊瓜皮扔了出去下巴上臉上全是西瓜液還連帶沾了一個瓜子。
「這瓜真甜。」飛鳥誇獎說接著用手又撈了一塊大的猛吃。
二牛雖然也吃法粗獷但還是被飛鳥的迅猛和貪婪震驚開口發問「小鳥你家那邊沒有西瓜嗎?前幾次見你吃瓜也沒有這麼個樣子。」
「啊西瓜快吃。」飛鳥含糊不清地說。
女子有點憐惜地看著飛鳥貪瓜的可憐相詢問二牛和飛鳥的關係。
「他家是黑放人父親等著朝廷的差使現在住在我家。你當他是我弟弟就是了。」二牛邊吃邊說「雲兒姐不要計較他不懂事他年紀還小著呢不到十四歲。他們那裡遠可能夏天連個西瓜都沒有你看他饞的。」
女子笑了一笑說了句怪不得接著又說「他家很有錢嗎?這麼小的年紀提著這麼一大筆錢要做生意!」
「有一點吧。」二牛應著話再往桌子上一看西瓜被飛雪和飛鳥啃了一半多。飛鳥已經又在切第二個瓜。
「那就好!」女子笑了笑說「其實我叔叔病了需要點錢這才不得已——」
「知道!」二牛不等她說完就點頭。
一陣只是一陣。飛鳥抱著肚子尋了凳子坐上任嘴巴的汁液往身上流。「等我一下。」飛鳥說了一句就從門口出去飛雪也跟了出去。
「這兄妹兩個真逗人。」女子呵呵笑著收拾東西接著詢問了二牛和飛鳥在生意上的事情說「這個主意好但全部下來我看要雇十多個人才行。」
二牛連連點頭說「就怕雇了以後付不起工錢。」
「這樣的肉鋪整個長月也沒幾家。那些貴族酒店包括王宮有時不得不買生的自己殺只要能讓他們知道肯定能發財。看你小時候笨笨的真想不到今天竟有這樣的眼力了不起!」女子誇獎說「拉了那小子也好開始生意不景氣的時候置東西僱人總要找個人付開支。」
「這是他想的。」二牛抓頭一笑。
「噢……」女子正要再說什麼看到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繩子驚訝到了極點。
「阿姐喜歡吃的已經吃了剩下的我帶走。」飛鳥很有禮貌得說。
女子一下愣住了看看二牛猛地轉頭再看飛鳥。「你這是幹什麼?」二牛紅著臉說。
「這都是供阿姐挑選的出去後我還要尋把稱走大街去賣呢。」飛鳥邊說邊叫飛雪幫忙纜筐子自己則將西瓜筐的東西轉移到另外筐子裡去。
二牛看住飛鳥倒也無什麼說的只是歎氣。飛鳥也不管他只是揀些柔軟好聽的話給人說。
女子惱怒得手腳冰涼硬是無法生氣在飛鳥不斷重複著「阿姐你不喜歡的我們帶走啊?」中使勁拉住僵硬的笑容點頭心中卻恨不得把面前同等奸猾的小鬼拉來咬上幾口以求洩憤。
「阿姐生氣不?」飛鳥都走出去了還不忘再回來彬彬有禮地鞠躬告辭。
女子鐵青著臉再次擠出一點牛奶般的笑容柔聲細氣地說「阿姐怎麼會生氣呢?」
「對了明天上午我就來給阿姐搬家。」飛鳥補充說「本來想今天晚上的可是要給阿姐找城外的房子阿姐喜歡野外吧?我一定找個有山泉好釀酒的寶地。」
「那就快去吧!」女子慌忙讓飛鳥走她牙齒咬得咯咯響手都握成了拳頭狀生怕控制爆發。
飛鳥最終點了點頭走了女子看桌子上被人用過的涼壺還在憤然將它摔在地上還踏了兩腳說「你小子等著我非叫你傾家蕩產!」
「叫誰傾家蕩產?」一個聲音響起。董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獨輪小車上還有幾缸陳釀身旁還站著一位斗笠低垂的男子。
「是牟兵大哥?快進來。」女子收住怒容招呼。
「是誰惹小妹生氣我去叫兄弟們教訓教訓他。」斗笠人很霸道地說但聲音並不大。
「快進去!」董老頭一把把那人推進屋子自己卸著酒說。
在東市。
飛鳥載著兩筐水果快快地追趕二牛「二牛哥借我個稱去賣東西。」
「你哪能這樣呢?」二牛埋怨他接著又教訓說「你以後可不要這樣了人家笑話!」
「她人不好騙我們在先。」飛鳥振振有辭地說「我為什麼買水果給她吃?」
幾個回合下來大牛說不過他就被他擰住了道理準備為他在熟人那裡借了把小稱但還是說「房子還沒找我們怎麼能明天上午就讓人家搬家?」
飛鳥應付了兩句也不要他借稱只是讓他和飛雪回家說一聲自己就趕著馬往城門那邊跑。二牛叫不住他只當他要沿街叫賣一陣只得帶飛雪先回家。
天色已晚飛雪到家就面臨著龍藍采的詢問。張國燾過訪狄南堂弄了兩壺酒就在院子裡攤了張桌子見二牛回來也招呼他坐。風月給二牛寫了一盅子酒問「那小子呢?」
「大概去賣水果了。」二牛自己都覺得好笑地回答接著給幾人講了今晚的事。
旁邊三個人都在笑張國燾卻邊笑邊看狄南堂心事重重。「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縱容他做生意壞了朝廷的規矩?」狄南堂問。
「有一點。」張國燾牽強地說。
「我只是任著他鬧鬧野孩子沒家教本來只想讓他給二牛幫幫忙誰知道引出了他的興趣。」狄南堂笑著說「我很少管他的事要是他願意去做個小生意我們早早分家把媳婦給他要過來就分家。」
「這小子?!」張國燾更牽強地一笑吞吞吐吐。
「什麼事你說好了。」狄南堂只以為他有官員的習氣不願意和二牛這樣的市井小販在一起說起二牛的人品來把二牛的臉誇成了紅花。
「狄兄戶部省無兄長的籍吏部省也無完整的卷宗於是新任的策丞親自劃了你的名字給您尋了個養馬的差使。」張國燾說。
「你怎麼知道?」風月看了狄南堂一眼心中不快地問。
「我不是一直沒有接任嗎?拜訪過丈人之後才知道卷宗被內人的堂姑壓下了。我就借了堂姑的便查問才知道狄兄的差使。說實在的說出來怕狄兄生氣。」張國燾歎了口氣說。
「這沒什麼我本就是養馬的。」狄南堂毫不在意地說。
「連爵位和品級都取消了。」張國燾只以為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試探著解釋。
風月先生衝著張國燾諷刺地笑笑說「想必朝廷有朝廷的打算只是將來別後悔。」
「好了喝酒。大家說說話吧別拿這個事敗壞雅興。說實話這養馬的嗜好是病你沾上就喜歡上我兒子也是天天說將來要養馬。」狄南堂客氣地勸酒一點也不在意只是說「馬兒和人是一樣的好馬不好好養就變了劣馬劣馬多訓練也能成好馬牧人的樂趣就是在於放馬草野恤馬如人識馬於群。」
「時無伯樂千里馬何在?何處?何用?」風月仰頭喝酒頗為狄南堂鳴不平。
二牛見他們談的都是一些養馬朝堂的事自己有些尷尬慌忙起身說自己進屋子給妻子說點事情站起來往屋裡走。
「先生是高人!話中有所指。」張國燾詫異慌忙起身拜風月。
「張——大人你這就見外了。」風月擺手讓他坐下淡淡地說「見有憤世之言就稱為高人是虛慕高人。」
張國燾被他刺了一下尷尬地笑笑說「我與狄兄雖然相交不長卻深知狄兄為人我丈人異日便有高就放心我不會讓兄長委屈半分。」
狄南堂笑笑再次督促大家轉移話題喝酒聊天。風月卻微微出手輕輕沖狄南堂下按問張國燾「他要高就什麼?丈人雖然親卻親不過父子父子也有因識見不同互相按貶的我看大人也是圖有為我家老爺鳴不平的心意。」
張國燾歎了口氣不得不認同他的話。「風月老爺子養馬也是我的樂趣所在何必為我叫屈?」狄南堂止住他夾了幾片肉給他給張國燾說「老爺子喝多了賢弟不要放在心上。」
狄南堂陪著兩人又喝了幾杯抬頭看到圓圓的月亮突然想起什麼起身告了一下往房子走去。
「你岳父能不能高過國王?」風月看著狄南堂的背影放下筷子問。
張國燾苦笑一下只當他喝醉了說「靖康什麼人可以高過天子?」
風月笑笑小聲說「那就讓我家老爺安心養馬吧。」
張國燾老覺得他話中有話不禁邊嚼吃的邊回味接著見狄南堂拿了一書出來停住詢問。
「這是我對朝廷的一點建議如果有機會賢弟不妨幫我轉交朝廷。」狄南堂把書交給張國燾。
張國燾打開看了幾下詫異地看住狄南堂一手拍在案子上看了看風月說「好!我雖然不知軍政也感覺到其中的份量。兄長放心就是。」
「這小子怎麼還沒回來?!」風月忍不住又擔心起飛鳥看飛雪捧個碗在和龍藍采坐在一起吃飯慌忙叫她問「你哥哥怎麼還沒回來?他是不是賣不完今天就不回來了?」
花流霜端了兩盤菜過來也回頭給飛雪說「吃了飯到阿媽這講講你哥哥剛才都怎麼付錢的。」
「我看他出城了。」狄南堂也不怎麼擔心只是說「他想佔人家的便宜非是明天一早就趕人家走。」
「是呀我哥哥就說明天上午就讓人家搬家。」飛雪抱著碗站起來說。
「過來讓叔叔看看。」張國燾早就覺得飛雪可人這會見她一雙明亮如月的大眼睛藏在碗後面一眨一眨的心中一動便喊她到身邊來。
龍藍採用手在背後推著飛雪一把飛雪慢慢走過去坐在狄南堂身邊的板凳上看住張國燾叫了一句「叔叔好。」
「我大兒子今年十歲不如結個親?」張國燾微笑著看住狄南堂說他心中明白要是有了親那狄南堂自然不再無路可進怎麼說也是和岳丈家有親。
「不!」飛雪一口否認站起來就跑。
「她自小有病我也不敢為她做主生怕讓她犯病。」狄南堂有些不擅長地推辭說「孩子在一塊玩玩將來熟悉過再答應也好。」
張國燾不知道真假想狄南堂的為人應該不會騙他就又一次看向跑開的飛雪誇獎飛雪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