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把槍放下!大過年的,有什麼事不會用嘴說啊,非得動刀動槍啊,晦氣不晦氣!」見到這種情況郭文聯拍案而起,而那一邊大門五郎也大罵「巴嘎牙魯!統統坐下!」這樣兩邊人才暫時放棄了打算在開飯前「運動運動」的打算。
剛才的小花絮弄得魏元坤一頭冷汗,畢竟只有他一個人的身上拴著那些個鐵傢伙,若是談崩了在餐桌上打起來,那最倒霉的當然是自己,到時候桌上那幾位若是有那跑的快的沒準就能滾到外面躲過去,而自己那是肯定要當場殉國,而且更倒霉的是自己就算是當了極具視覺效果的人體炸彈掛了進了天堂,好像也沒有人分給他七十二個處女。
「冷進(靜),冷進(靜)!」很顯然大門五郎也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連連擺手:「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我們在過去的日子裡已經交手了很多次了,今天是過年,我們都應該和平,和平,不要打仗,中國有句老話說的好:來的都是客,我不希望在餐桌上……上打、打、打、打情……」
「打情罵俏。」一旁翻譯忙接了過來,同時這個翻譯在心中暗自合計「這位的漢語未免也太成問題了。「
「對對,打情罵俏。」麻田收斂了原先的笑,「我們在春節這個日子裡,不要彈與政治和戰爭有關的事情,大家都談談別的,翠花,上菜!」
剛喊完,兩個日本女人就端著菜上來,一個人端的是日本的生魚片,另一個人則是端著個酸菜汆白肉。看到這一情景魏元坤不禁想到了當年流行的一首歌,一時他沒控制住竟然在酒桌上哼了起來」俺們內噶都是東北人,俺們內噶特產高麗參,俺們內噶豬肉燉粉條,俺們內嘎都是活雷鋒……」
大門五郎對這首歌一下子來了興趣「久聞魏政委多才多藝,想不到唱起歌來也是這樣地動聽,這首歌風格獨特,敢問可是魏政委自己寫的?」魏元坤大言不慚直接搶了雪村的專利「那是當然,閒的無事,寫首歌唱唱也是好的。」大門五郎示意用茶:「魏政委果然是個人才,在下佩服,說實話,這中國藏龍臥虎,似魏政委這樣的人才還不知道有多少,而我也是非常的喜歡中國的文化,所以,我就給這兩名藝伎起了中國名字,一個叫翠花,一個叫秋菊,不知道魏政委認為怎麼樣啊?」
「怎麼樣?」此刻魏元坤有點無話可說,看著這兩位身材矮小、腦袋大腿短、一咳嗽臉上都有會往下掉白面的日本娘們,在他的腦海當中一下子覺得《滿城盡帶黃金甲》當中的某位阿姨突然變成了天姿國色的仙女。
但是看著大門五郎那一臉誠懇的表情,魏元坤此刻還真不好撅他的面子,只好假裝沉吟了半晌,然後說「這兩個名字好是好,但是只是能當一個人的小名,似乎不能做一個人正式的名稱。」
大門五郎聽了點點頭,非常誠懇的說:「魏政委所說的甚是,不知道您可否給她們幾個起個名字呢?」
魏元坤那裝相裝的那叫一個熟練,當即蹙了蹙眉,稍作沉吟,說道:「哪裡哪裡,我歲數比你小,可不敢讓你稱您,不過給人起名可是大事,既然大門五郎先生的一番好意。那我就獻醜了。」當時他搖頭晃腦了半天,「不知道,這二位一個叫李玉春,一個叫周比嫦怎麼樣?」
「好好好,李玉春、周比嫦,如玉青春,貌比嫦娥,很好,很好。」大門五郎拍手叫道。而旁邊的王鶴此刻則是一臉的黑線,心說這魏元坤明擺著是欺負日本老憨,胡亂給人起名。不過一想想,也算不上是欺騙,畢竟這二位目前為止在這個時空當中恐怕父母都還沒出生呢。只是自己必須要強忍住笑,肚子很是難受。
如玉青春,貌比嫦娥,說實話魏元坤自己都沒有想到是有這樣的含義,最初他只不過是想惡搞一下他那個時空的春哥和周哥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大門五郎剛才這麼一說倒讓他慚愧不已,但是大門五郎說完這些話之後卻是一聲長歎,「魏政委大才,若不是戰爭,若是進入學界定會大有發展,唉,若不是戰爭,我也不會成為帝國的軍人,而是會成為一名畫家。」
「畫家?」魏元坤聽到這裡仔細打量了一下大門五郎,這個傢伙長了一張大方片臉,身材就算是跟魏元坤比都算的上是高大,就算是冬天也能透過衣服顯出渾身的腱子肉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傳說中剃了毛的比蒙巨獸,哪有一點畫家的樣子?
大門五郎知道沒有人相信,只見他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他捧著自己的作品,而旁邊站著的一個老女人估計是他的母親,而這時候大門五郎看著照片居然流下了眼淚「如果不是戰爭,沒準我已經成了畫家,而且也不會離開我的母親了。」這話的確是發自他的肺腑,弄得不少人都跟著感歎起來,而大門五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岔開話題,談起了其他一些有趣的東西。
雖然雙方都有著很大的戒心,但是話題一旦打開,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不少,至少雙方都不會在有人有拔刀相向的衝動了。大門五郎的漢語說的不錯,跟眾人聊天還不成問題,而其他的日本軍官則跟肖白朗王鶴他們將戰場轉移到了酒桌上,兩伙人互相瞪著一言不發,只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往嘴巴裡灌酒。這裡面王鶴將當年在大學酒桌上練就的偷奸耍滑絕招發揮的淋漓盡致,和他對陣的那個日本人明顯沒有注意到桌子下面的褥子已經被酒給打濕了一大片,結果不一會就被灌趴下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酒精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雙方都是酒杯一撞,舊仇全忘,喝到二兩,什麼都不想,喝到半斤,敵對當中的中日雙方軍人居然一個個勾肩搭背比親爹都親——事先聲明郭秀蓮不在此列當中。因為她對面的日本軍官早就聽說個這位女士的大名,雖然對於這個女的上桌喝酒有很大意見,但是他生怕這個女的喝多了一高興在取他身上的某個重要零件下酒,因此雖然她是個美女,而且這個日本軍官也有酒後亂性的衝動,但是還是不敢跟她過於親熱。
很多人喝完酒之後都會有些得意忘形,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是這樣。至於今天的這幾位雖然分屬不同陣營,但都是干刀頭上添血買賣的人。聊著聊著自然就談到了打仗上來。此時日軍軍威正盛,無論是在太平洋還是在中國戰場,都是順風順水,說起話來自然就透出了那麼一絲得意。而郭文聯他們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說到最後一個日本軍官站起身來,沖郭文聯他們一鞠躬,用十分生硬的日語說道:「我地久聞郭先生是大大的英雄大大地武士,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地家族祖上武士地幹活,我地想跟郭先生搓切搓切、不對,是切磋切磋。」旁邊大門五郎聽完罵了句「巴嘎」,那個日本軍官趕緊鞠了一個躬坐下,但是眼睛還是盯著郭文聯。大門五郎罵歸罵,但是對於比武卻並沒有反對「郭先生,手下人沒有規矩,讓你見笑了,不知道郭先生可否願意一試身手?」
一聽說有人要切磋,郭文聯是連連擺手,畢竟在武藝方面不是他的強項,此刻他也學起了那個日本人說道:「我地武士的不是!我不是過是象棋裡的老將?象棋?將軍?你地知道嗎?」
郭文聯剛說完,那一邊大門五郎就啊啊起來:「哇哇,郭先生,象棋,中國的傳統!我們日本地也有,我地也會玩……老將,我的知道,他的重要大大的!」接著又補充:「中國地評書裡說的好,中國人比試要講究,兵對兵,將對將,郭先生要比也是跟我比,對不對?」
郭文聯微微一笑,說:「身為主將,我們還是要坐鎮大帳當中運籌帷幄,打仗那是別人幹的事情。而且就是比,我這個人也就只有槍法還說得過去。」說完他把手往桌子上一擺,露出了食指上厚厚的一層老繭。
大門五郎看了一眼,連連點頭:「郭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實話說,我地畫家的出身,打槍地不行。」說著他又看了看魏元坤,「不知道魏政委可否來玩一玩?」
魏元坤心說這下可要了我的親命了,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論打槍自己沒法跟人家比,論肉搏就憑自己那替補街頭混混的功夫還不得讓人家直接打死?但是魏元坤還是很有主意的,當時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自己的拳頭「我的打仗,靠的是這個,不是這個。」郭文聯也在一邊搭腔「魏政委是我們的諸葛孔明,學問大大的好。」
「孔明?我的知道,魏政委的本事,我的也知道,都大大的厲害。」大門五郎說道,對於這個馬屁,魏元坤還是很受用的。
而郭文聯此刻看了看身邊的人,說道:「要相比,你們可以跟我這幾位弟兄比,要是論槍」郭文聯一指郭秀蓮「你們可以找人跟她比,她的槍法大大的厲害。若是掄拳腳」他又指了指身子右後的肖白朗,「論拳,他也大大的厲害。」
大門五郎一聽眼睛一亮,一下來了興致,他呼地站起:「那好吧,郭先生,我們不妨切磋一下,我從我的手下裡挑一個,比槍法,我,同你的這位肖白朗武士比一下拳腳!可否?」
郭文聯一看這位也是上來了勁頭,他也巴不得煞一煞鬼子的威風,便答應下來。
……
接著開始比武,先是比的槍法。眾人出了屋,大門五郎一擺手,早就有一個跟著來的日本軍官走了上來,手中早就端好了一支三八式騎槍,見大門五郎下令,他哈依一聲,就提起了槍,正好此刻50多米遠的天上有一隻烏鴉,一邊飛一邊在喳喳地叫。只見那日本軍官從提槍、上膛、瞄準到射擊,一氣呵成,中間一停都沒有停。槍聲一響,那只喜鵲便一頭栽了下來。
那個日本軍官把槍一方,十分得意地聳了聳肩膀,眼神當中的意思很是瞧不起她的對手,也就是那個叫郭秀蓮的支那女人,而郭秀蓮卻不動聲色,當時他不慌不忙,管郭文聯借來了雙槍。但掃來掃去,卻不見目標。這時也不誰踢起了一顆石子,石子滾進灌木叢驚起了一群覓食的麻雀,呼啦啦飛起來好幾十隻。只見這郭秀蓮兩手一揚,啪啪兩聲,兩隻麻雀應聲落地。
大門五郎馬上鼓掌:「哇哇,女武士大大的厲害!我的佩服!真乃是女人中的花木蘭啊。」
接下來的拳腳,大門五郎決定親自上陣。而肖白朗也擦了擦拳頭,做好了準備。
事先雙方都商量好,得按照中國的規矩來,真正的武林比武是不能傷了人的,都是點到為止。日本人也知道這一點。好像武士道當中也有這一條。所以,兩人的比武也就是支支招,實際上雙方都只使出了七分本事。肖白朗當年曾經拜師學過八極拳,有點拳腳功夫,打起來動作優美,而大門五郎則是練過家傳的空手道和柔道,使出的幾招不好看,很實用。一開始,大門五郎他並沒有把這位三十多歲年紀、其貌不揚的中國人看在眼裡,但在他連連進攻,連他最拿手的地獄極樂落和天地返都被對方很快瓦解,並且有一回他的一個抓招竟被對方反擒之後,他才不再小看眼前的這位他之前認為是花拳繡腿的人。最後,他突展「出雲投」的招數,肖白朗一時疏忽被他抓個正著給扔了出去,才算勉強贏了對方。肖白朗有點不服,但被郭文聯用眼神制止了。
大門五郎很是有些得意,但是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他不行,我來跟你比,你敢不敢?」
說話的人正是郭秀蓮,大門五郎望著這樣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女子,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絲憐香惜玉之情「這個,我地是男人,你地是女人,怕是不妥吧。」
「什麼妥不妥的?我就問你,你敢不敢吧!」
「這個」大門五郎遲疑了一下「郭小姐,不是我地不敢,而是怕我地手重傷了你。」
「傷了我?」郭秀蓮哈哈大笑「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男人能傷了我呢!」
「是這樣嗎?」大門五郎走到自己的一匹高頭大馬旁邊,猛地一發力,魏元坤還沒怎麼看清楚,他就已經將這匹高頭大馬給摔倒在地上了。
但是他的這一手並沒有嚇住郭秀蓮,只見郭秀蓮微微一笑,走到一棵栓馬的木樁子旁邊,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將木樁子攔腰打斷。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穿雲掌?」看到這一場面,旁邊的肖白朗立刻變了臉色。
「你小子,還挺識貨的嗎?」郭秀蓮拍了拍手,然後看著大門五郎,「怎麼樣?我這一手夠不夠跟你比劃比劃的?」
面對這種情況,如果大門五郎說不比,那明顯就是怕了一個女人了,大日本武士的面子上可就過不去了,為了保住面子,他只好硬著頭皮說出了那麼一句「郭小姐,那就承讓了。」
在中國的詞典裡「承讓」這個詞好像是打贏了的那一方才能說的,聽完他這話郭秀蓮氣不打一處來,雙方在***裡剛剛站好,她就一掌推了過去。那大門五郎知道這女子掌法了得,趕緊一閃身躲了過去。接著瞅準空擋一把抓來,郭秀蓮向旁一閃,化解此招。大門見一抓抓了個空,當時朝前一躍,雙手直奔郭秀蓮攔腰抱來,打算給她來個大摔,幾乎同一剎那,郭秀蓮用手往上一撩,大門五郎這一凶招未著,翻手就抓郭秀蓮的手臂,他是想憑借自己身高體大的優勢,只要將抓住懸於空中,任憑你天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然後再把你摔個半死,這也是他絕招「續-天地返」的訣竅。然而,當大門五郎伸手抓郭秀蓮的手臂時,他自己的破綻也就暴露出來,說時遲,那時快,郭秀蓮抓住這一瞬間,下盤先用一條腿勾住大門五郎的兩條小腿,然後一低頭來了個跪地得赫勒,直接將大門五郎給摔了出去。
「**,這姐們沒看出來,居然連摔跤都這麼厲害!」其他人都驚歎起來,不過魏元坤卻撇了撇嘴,心說你們這些人都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想想我,沒事只要被這姐們找茬逮到,那不是大別子就是小別子,得赫勒那都是輕的!對於這一點其他人也都知道,但是那畢竟是摔魏元坤這樣的菜鳥,連大門五郎這樣的高手都被他給秒了,可見這姐們的功夫的確了得。
大門五郎站起身,十分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沖郭秀蓮一抱拳「郭小姐,承讓承讓!」一句話弄得郭秀蓮有點哭笑不得:究竟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