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日英雄郭文聯等人的領導下、在狗頭軍師魏元坤的出謀劃策之下、在整蠱專家王鶴設計的各種詭雷的威力之下、在藥劑學專家張昕配製的各種摻雜在手榴彈當中的沾皮就爛的化學武器威懾之下以及在美女王芳園的微笑鼓勵之下,剛剛組建的殺富濟貧自衛軍所向披靡,接連幾場戰鬥打下來,朝陽凌源一帶敢逼吃的漢奸走狗都被掃蕩一空,而鬼子小隊規模的出擊也都落得個灰頭土臉的下場。這樣一來,在凌源這一帶的偽警察和不少偽軍的態度都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原來就有不少人是兩面派——一面給鬼子當差,一面給郭文聯他們提供情報彈藥。但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種兩面派的警察所、村公所,保安隊等等多了一倍,剩下不肯合作的也都和郭文聯他們達成了潛規則,每次部隊經過,他們都躲在炮樓裡朝天射擊——「開槍為他們送行」,原來設想中的掌握主要村子,實行獨立,建立自治政府,設置自治機構的目標已經實現——雖然「八路軍朝陽凌源衙門」的政府並沒有固定辦公地點,而政府的牌子也是扛在人肩膀上的時候多,掛出來的時候少。不過最重要的是隊伍也有了自己的根據地,而稅收系統也開始建立,一時間,過慣了饑一頓飽一頓日子的郭文聯他們終於吃上了幾頓飽飯,這讓他們感覺到,生活一下子好了起來。
在郭文聯等人看來,原來一無所有的隊伍現在什麼都有了,輕重機槍,擲彈筒,還有花機關鎗,但是在魏元坤看來,這樣的軍隊還是跟叫花子差不多——三八大蓋,有95式好嗎,每個班能保證有一挺機槍嗎?最起碼這一千多人應該有幾門重迫擊炮吧………反正還是差的很遠。差的最多的,莫過於這支隊伍實在是沒有一點抗日軍隊的樣子,雖然在郭文聯等頭領的維持下,外加成員都是本鄉本土的人,軍紀上還說得過去,但是光不禍害老百姓,這似乎離一支正規軍還差的很遠。而郭文聯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隊伍的正規化勢在必行。郭文聯和魏元坤等人聚在一塊一合計,咱們的隊伍人雖然不少,但是都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這要是打起仗來就算是人再多,肯定也是沒有用。而對於軍隊的訓練,說實話,魏元坤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他們沒有當過兵,雖然魏元坤能說出點門道,但是說歸說,做歸做,他自己連正步都走不利索,還怎麼訓練別人?不過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而且這隊伍當中不乏能人,魏元坤一合計,決定把隊伍當中當過兵當過警察練過武術的都給找了出來,把這些原來東北軍、西北軍、偽警察總結出來自己當年的受訓經驗外加自己知道的一些訓練方法湊在一塊,用了三天的時間編出了一本訓練大綱。這本包含了東北軍的隊列訓練、西北軍的刀術、後世特種部隊手語和戰術、解放軍1971年訓練大綱等內容的東西就成了這支隊伍的訓練大綱,而後郭文聯又任命幾個隊伍中的老兵油子當教官,規定,隊伍中以後每個人早上都要軍訓,無一人能夠例外。很快根據地周圍的軍民就發現,每天早上,在嘹亮的、嗩吶吹出的起床號聲吹響之後,很快村子旁邊的空地上就會站滿了穿著各式衣服的武裝人員進行訓練,這些人先是圍著村子跑上幾圈,接著排著如同歐洲海岸線一樣的隊形,喊著嘹亮但不整齊的口號,在空地上進行向左轉向右轉向前看齊跑步走一類的隊列訓練,而到了下午則是戰術訓練,一百米障礙跑外加其他各種亂七八糟大雜燴的戰術訓練佔了下午的一多半時間,在晚飯之後則進行的是射擊訓練——在準星上放一塊石頭子,然後瞄準前面的目標扣動扳機,直到扣動扳機後石頭子不在掉下來為止。
總的來說,經過近一個月的艱苦訓練,部隊的面貌和戰術素養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正步隊形已經由歐洲海岸線升級為美洲海岸線了——這也是進步嗎。至於作戰素養,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已經擺脫了烏合之眾的範疇,正在向超越三流雜牌軍的目標挺進。
在訓練部隊的同時,魏元坤和郭文聯他們一商量,決定根據部隊的實際情況對部隊進行重組。一千七百多人被分成了兩個大隊——即「汽車人」大隊和「霸天虎」大隊,而每個大隊下面又下轄三個中隊,每個中隊下轄五個小隊,具體編製如下:
汽車人大隊下轄:
守護神戰鬥中隊(包括:熱點、刀刃、大街、車轍、急救員五個小隊)
機器恐龍戰鬥中隊(包括:鋼索、鐵渣、淤泥、嚎叫、飛鏢五個小隊)
計算王戰鬥中隊(激光炮、鋼鞭、烙鐵、鑽探機、光速五個小隊)
霸天虎中隊下轄:
大力神戰鬥工兵中隊(吊鉤、推土機、攪拌機、清掃機、碾壓機五個小隊,負責修建工事和與土木有關的工作)
混天豹突擊中隊(襲擊、爆炸、吵鬧、詐騙、旋風五個小隊,負責滲透、偵查等任務)
沖雲霄戰鬥中隊(利爪、猛虎、鐵頭、大鵬、野牛五個小隊)
外加直屬的由有經驗的老戰士組成的裝備有花機關鎗、盒子炮和大刀的「擎天柱」特種突擊中隊和裝備全部六挺重機槍以及所有擲彈筒的「威震天」重火力支援中隊,至於部隊新的名字,魏元坤覺得叫「殺富濟貧自衛軍」實在是有點太繞嘴,還不如起一個聽起來雅、而且還能被大伙所接受的名字,既然我們的隊伍戰鬥力這麼猛,乾脆,就叫「朝陽猛之隊」吧,簡稱「猛(夢)支隊」。
張昕王鶴以及王芳園聽完魏元坤的建議,當時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但是郭文聯他們由於沒有看過《變形金剛》所以沒有他們仨那麼大的反應,反倒是認為這些名字十分威風,其他頭領也都認為這些名字都很好很強大,很黃很暴力,用在自己這支抗日隊伍上是在合適也不過了,最後居然全票通過。
但是,好日子總有過完的一天,就在「殺富濟貧自衛軍」改名「猛支隊」之後的一個月,鬼子的掃蕩終於開始了。
兩個中隊的鬼子,外加各地調來的三千多偽軍,兵分兩路,對殺富濟貧自衛軍活動的區域開始進行大掃蕩,當然殺富濟貧自衛軍也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現在的隊伍已經不是原來那只有二百多人的小隊伍了,而是有了包括新招來的八百多人、投誠的偽軍、零星帶著傢伙加入的個人和小隊伍加入在內的一千七百多人,長短槍槍九百多支,洋炮、抬桿、鳥槍五百多桿,還有六挺重機槍三支擲彈筒的強大武裝。有了這麼強大的實力,當聽說鬼子前來掃蕩的確切消息之後,不少頭領當時就一拍桌子,喊了句:
「弟兄們,抄傢伙,準備跟鬼子干了!」
但是郭文聯和隊伍當中更多的人則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一致認為:
「不行,這回風大,我們得趕緊扯呼!」
而魏元坤則堅決反對他的這種投降主義精神,他認為,雖然我們這一千七百多烏合之眾並沒有和鬼子偽軍對抗的實力,但是一槍沒放你就逃跑,這也太沒有面子了吧,而且「扯呼」這個詞明顯很明顯是長鬼子漢奸的志氣,滅我們抗日隊伍的威風,這怎麼行!當時魏元坤義正詞嚴的說道:
「什麼叫扯呼啊,我們那不是等於逃跑一樣嗎!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逃跑,而是——轉進!轉進你們懂嗎?先把地圖拿來,讓我好好分析分析,我們應該『轉進』到那裡去……」
事實證明,魏元坤和郭文聯他們做出的意見相當的正確,當他們前腳剛一撤走,後腳鬼子的追兵就把他們駐紮的村子給圍住了,從包圍圈當中跳出來之後,魏元坤在這支隊伍當中經成了超越武侯諸葛孔明的存在了——一打討伐隊,二攻凌源城,三襲三十家子,每次干的都十分漂亮,取得的戰績也是他們之前都不敢想像的,而這一次又算準了鬼子掃蕩的方向,讓部隊成功的跳出了包圍圈,雖然魏元坤當時是三分猜測加七分胡蒙,但是蒙都能蒙這麼準,那絕對不是一般戰士,這比諸葛亮可厲害多了。而且和諸葛亮相比,魏某人有著不下於秧子房掌櫃的變態,阿不,是決斷——你見過諸葛亮親自抄刀子在哪裡剮人嗎,而且更有著高於諸葛亮的武力——那魏元坤魏大政委可是真敢光著膀子帶人打衝鋒的,你什麼時候聽說過諸葛亮脫過衣服?而且魏元坤能與戰士同甘共苦,逃命、阿不,是轉進以來,他跟大伙吃一樣的飯,一樣走山路走到腳上起大泡,就這也比諸葛亮強——人家諸葛亮出門都是坐輪椅,哪有眼前這位皮實?
而此刻我們神機妙算、心黑手狠、吃苦耐勞的政委魏元坤卻則有點愁得慌,當幾個頭領拉著他喝酒的時候,他這個見酒不要命的傢伙也一反常態拒絕了,而且說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奇怪,而郭文聯見狀,則來了句古文「魏政委因何悶悶不樂?可是有了心事?」而旁邊張昕則來了一句「心事,這小子想人家大姑娘了唄。」
「大姑娘?**,你小子還不知愁,咱們玩不好以後就要成死人了,大姑娘大姑娘,等你死了,給你找個大姑娘並骨算了!」魏元坤聽了張昕的話,有點動怒了。張昕聽了這話猶如被當頭澆了一潑涼水,這魏元坤明顯是不給他面子嗎!當時跳起來「你小子想怎麼地?」旁邊的人見這哥倆要火並,趕緊上來拉開「都是開玩笑,我說政委你何必翻臉呢?」
「不是我翻臉,而是我們這以後的日子,有點難辦。」魏元坤歎了一口氣「咱們剛滅了他們的討伐隊,又打下了凌源城,擱你是小鬼子那你也得跳腳,我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這鬼子的報復就該來了,到時候咱們這隊伍能不能挺過去還是一個問題呢。」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小鬼子敢來,咱就干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隊伍當中有一個叫趙雪豐的,當時就把腰裡的盒子炮給抽了出來。「有種的,到時候就跟我一塊上!」
魏元坤看了苦笑一下,心說這位怎麼有點像《鐵道游擊隊》裡面的那位魯漢呢?都是一樣的火暴脾氣,但是魏元坤又不好意思澆涼水,總不能說「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你當小鬼子是過年捆好的肥豬,想殺就殺啊,別說一個換一個,現在隊伍這樣,十個換一個就不錯了。」他知道這話心裡想想就得了,要是說出來那絕對是一件很降士氣的事情,本來能贏的聽完了這話也得打輸。不過電影當中的台詞倒是可以借鑒一下,當時魏元坤站起身哈哈一笑,接著一拍趙雪豐的肩膀「鬼子打我們是要打的,但是,我們不能這麼零敲碎打」魏元坤接著點著了一根香煙,故作深沉的說道「這樣我們不但打不疼敵人,反而還暴露了自己——」
底下郭文聯等人見魏元坤說的明白,全都丟下酒碗湊了過來,魏元坤又在腦袋裡搜索了一下革命題材電影當中的台詞,繼續開始畫弧「弟兄們,說實話,我也想今天晚上就打衝鋒,明天一早就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但是不行啊,弟兄們,目前我們的形勢就是,沒有大踏步的後退,就沒有大踏步的前進,要是我們今天不打碎自己的罈罈罐罐,就不能擁有更多的罈罈罐罐……」眾人不一會的功夫就被魏元坤這些「後退前進」「罈罈罐罐」之類的話給繞迷糊了,而旁邊王芳園則有些納悶「魏元坤剛才說這兩句我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旁邊王鶴附耳告訴她「老電影《南征北戰》的台詞。」王芳園「哦」了一聲,心說魏元坤這小子可真能瞎掰,但是為了估計他的面子,她此刻是什麼都沒說。
眾人好像是明白了一些,但是這幾天光顧著「大踏步的後退」了,而「大踏步的前進」卻看不到時候。雖然部隊已經跳出了包圍圈,但是鬼子和偽軍黃皮還是緊緊的咬在後面,不到一個星期,隊伍已經跟追上來的敵人打了好幾仗,雖然給日偽軍隊造成了「沉重打擊」,但是部隊也損失慘重,連死帶傷,外加已經開了小差的,隊伍前前後後已經損失了差不多四百多人——對於這個結果,魏元坤感到非常的滿意,大浪淘沙嗎,好的留下來,壞的淘出去。而且淘出去的那些逃兵也都算是講究人,最起碼都把槍給留下來了,因此雖然人少了不少,但是對戰鬥的影響卻不大——還是和以前一樣爛。
通過這幾天的突圍,殺富濟貧自衛軍這支軍隊的真實戰鬥力暴露的一覽無餘。當然,優點還是主要的,至於那些缺點,比如說在突圍後的第一場戰鬥中,面對不到一個中隊鬼子的追擊的時候,面對敵人的衝鋒,這一千多人竟然有超過百分之七十的人腿肚子轉筋,剩下百分之三十當中沒有轉筋的又一半掉屁股就跑,若不是隊伍當中還有幾個打慣了仗的老兵油子和魏元坤他們帶來的兩支狙擊步槍壓陣,那這一千多人肯定會像兔子一樣被不到二百個鬼子給攆的滿山亂竄。不過在隨後的戰鬥中腿肚子轉筋的比例卻開始大幅度下降,無論是阻擊還是突圍,都開始漸漸打得有聲有色。尤其是在突圍行動當中,隊伍當中的那些原來「山林隊」「紅鬍子」一類的綠林人物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套用一句廣告詞來說就是「雖然咱戰術不行,鬥志也差,但是咱也不簡單啊,掄起逃命來,咱比誰跑的都快」,以這些人為戰鬥骨幹,利用他們多年綠林生活中總結出的逃命本事,使得整支隊伍每次突圍行動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就連沉重不便搬運的六挺重機槍也是一挺沒少,對於這一點,隊伍中一位名叫趙子淅的原土匪小頭子自豪的說「這算什麼本事啊,當初我們的綹子被『湯二虎』(即原熱河都統湯玉麟)好幾千人馬圍在一個山頭上,結果最後我們連大掌櫃的棺材都給扛了出來,這重機槍,根本不算什麼。」這話說得不假,這逃命說實話也是一門本事,就像這趙子淅一樣,逃命的時候帶上自己身邊的細軟家當,然後還能從萬軍從中突圍出去,這份本領也是不簡單。
部隊是打出來,不打幾場惡仗鍛煉一下部隊,這支部隊永遠不會成長。但是在所有人看來,成長是一件好事情,但是還有一句話「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魏元坤他們此刻就深刻理解到了這句話的含義,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通過幾天來的戰鬥,眾人當中最胖的張昕驚奇的發現,以前一直讓他父母頭疼的體重問題此刻已經得到了解決,他的褲腰帶如果不扎新洞的話,那麼以後就只好提著褲子走路了,張昕已然是如此,其他人那就更可想而知了,王芳園在苞米面、橡子面、紅高粱米、野菜的滋潤下,終於如願以償的將自己的一張有著嬰兒肥的娃娃圓臉弄成了瓜子臉——這瓜子還是癟瓜子,至於王鶴,早就已經瘦的跟個驢皮影似的了,魏元坤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用他的話來說,自己現在已經是「連褲衩都大了兩號「了。
苦是苦了點,但是這樣的生活還是有好處的,以魏元坤來說,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潛能被逼出來了不少。原來他總是覺得自己跑得慢,自從遇到了鬼子的追兵,他不止一次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跑在所有人的前面,甚至有一次他還發現有一隻兔子被他給拉在了身後。至於魏元坤跑的究竟有多快,王芳園在某天晚上開的一個玩笑測出了結果,當時魏元坤正在熟睡當中,王芳園這姐們湊到他的耳朵旁邊猛地喊了一嗓子「鬼子追上來了!」結果這位當即一躍而起,接著抄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頭猛衝出去,經過秒錶測算,在山地地形,他全身披掛手拿武器仍然能達到百米九秒的速度——估計就算是劉翔和阿蘭約翰遜都達不到他這樣的程度。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態勢實在是緊張的很,如果不想想辦法,那麼老是這樣下去,這支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怕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一想到這,魏元坤的腦袋就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