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中隊的鬼子和一千多黃皮「收復」凌源城的時候,距離魏元坤他們撤出已經過去了三天。整個城中除了偽政府大院被炸塌了兩座房子,牆上有大大小小的彈孔之外,全城其他地方都和往常一樣,南門外的豆腐腦攤照常營業,而糧食街附近的棺材鋪鐵匠鋪也照樣叮噹作響。當他們走進院子裡,卻發現院子當中停著一堆棺材,而沒有被摧毀的政府瓦房院子當中除了現金和大洋被搬走以外,剩下的全都保持原樣。而在桌子上則擺放著一封魏元坤親筆書寫的書信:
日軍指揮官親鑒:
我殺富濟貧自衛軍蒙各位照顧,特到小城一遊,至於大洋現金煙土等禮品,我等考慮到皇軍家大業大,有的是洋蠟,也就勉為其難收下了,就是東西有點多,運起來很不方便,希望下回在預備大車若干輛,汽車就不用了,我們沒有汽油,而這東西你們也缺,我們就不跟你們爭了。
雖然我麼傷亡慘重,但是不得不誇你們一句:你們的士兵很勇敢,愣是沒有一個投降的,本人佩服他們的勇敢,在琢磨,就算有在大仇在大罪,殺人不過頭點地,總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不是?所以我們特意賣了褲衩給他們買來了上好的棺材,全都裝殮起來了。至於兩萬塊大洋,我知道,你們皇軍都是好面子人,我們給你們的人辦了這堂白事你們肯定是要掏錢地,所以這兩萬我們就拿走了,收條在信裡面,你可以拿回去報銷。
此致
敬禮
一個神秘的路人甲
看到這封字跡比蜘蛛爬出來的好不到哪裡去的信,鬼子中隊長劍部武一郎氣得暴跳如雷,在到院子裡一看,果然,院子裡面排了十四個棺材,每個棺材頭都用細明體的扁字寫著死掉的鬼子的姓名官銜,而且每個棺材前面都有一個桌子,上面擺的是悶燈五供,香燭蠟釬,蘋果福喜字,白縵帳,一碗倒頭飯,仨打狗棒,一打狗餅。旁邊還立了一對金童玉女,手裡面拿著一摞紙錢,紙錢上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本家大爺賞錢一百二十吊。而院子門外掛的政府牌子也被摘了下來,改掛的是三張挑錢紙,左面放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大字——蒼天有眼。看到這一幕不光老鬼子們生氣,就連旁邊的翻譯官都恨得牙根半尺長:這幫該死的土匪,你們這是要給皇軍出早殯是怎麼的?
堂堂大日本皇軍怎麼能放在支那人的棺材裡?這很不像話嗎!趕緊給我抬出來!當劍部武一郎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旁邊一塊來的偽軍卻有些遲疑,中國人講究的是入土為安,人進了棺材在給抬出來,這未免也太不吉利了一些。而鬼子卻不管這些,當下找來撬棍撬開一副棺材,旁邊有的偽軍見了,還以為這鬼子以前幹過摸金校尉或是搬山道人的買賣,這老鬼子等到棺材上的鉚釘被啟出來,打開棺材蓋往裡一看,發現裡面的鬼子被洗的乾乾淨淨放在裡面,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上的軍服給換成了一套壽衣。「抬出來換衣服!」劍部武一郎喊道。當他走到棺材前一看忠勇的皇軍士兵居然被打扮成了這樣一幅模樣,當時氣壞了,親自上前抓起屍體就往外抬,但是就在這時候他好像發現屍體下面有「嗤嗤」的聲音,並且隱約有一股火藥味飄進鼻子,「莫非是要屍變?」這是劍部武一郎在被炸飛前最後的想法。
這可是正經八百的「炸」屍了。
而旁邊的偽軍都直撇嘴:怎麼樣,告訴過你們不要干掀棺材挖墳一類喪良心的活吧,怎麼樣,不聽吧,遭報應了吧,被炸飛了吧。
當被攔腰炸成兩截的劍部武一郎的上半截落地之後,所有的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離這些棺材越遠越好,這玩意指不定什麼時候爆炸啊。而這時候中隊當中的副中隊長當仁不讓的就升了官,但是這位代理中隊長剛剛當了不到三分鐘,也緊隨著劍部武一郎去了九段阪,當時他見大院當中棺材棺材響了,趕緊跑到偽政府裡面去下達命令,當時他發現,屋子裡面的電話還好事,因為剛才他的翻譯官剛剛用這部電話跟下面的村公所聯繫了一下,他二話不說,當即拿起電話,打算叫下面的人叫幾個郎中過來——除了中隊長,還有好幾個圍在棺材旁邊的日本兵也被炸得渾身是血,但是當他搖完電話抓起話筒,剛說了句「莫西莫西」,電話就響了,當時這位肚皮上被炸了個大洞,連腸子帶肚子全都流了出來,這位在臨死之前心中感慨萬千,既想到了天皇陛下,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妻女,但是因為時間有限,他臨死前的喊話就成了一句日本標準的反革命語言「天皇陛下……她……媽……的……再見!」
日本兵沒有閒心追究這位臨死之前說的話是否是大不敬,沒準這哥們將來被大本營的記者一通妙筆生花,就成了什麼「軍神」了呢。在說天皇他也不可能跟個死人計較不是。目前的關鍵問題是,這屋子裡面全是詭雷,可怎麼對付呢?
鬼子怎麼對付詭雷,那魏元坤他們是管不著了,他和王鶴張昕都是從小犯損犯到大的主,在這方面的本事比起《小鬼當家》裡的主角來,那是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他們給鬼子留下了十多分「意外驚喜」,你們就慢慢找吧。三天後他們就得到消息,他們留下的詭雷前前後後炸死了五六個鬼子,其中就包括鬼子的三個中隊長。有人問怎麼是三個?不是兩個嗎?原來剛才日軍這個中隊的第三位繼任者是一個有點心術不正的傢伙,見到自己的兩位上級死於非命,他不但不感到難過反而感到十分的高興——***,終於輪到我當頭了!第二天就派車從朝陽城拉過來幾個日本藝伎,當天晚上他和藝伎進了房間,剛剛做起活塞運動,這床就響了,不過他臨死的時候還做了個明白鬼——「我說這床板子怎麼有點活動呢?原來是炸彈引信!」這也怪他的手下馬虎,想來想去,誰料到被窩下面還掖著一個手榴彈呢,不過這位死的姿勢倒也香艷,雖然手榴彈的爆炸猛烈將兩個人都炸得面目全非,但是突然倒來的死亡卻直接將時間定格,當時這位他和藝伎都是一絲不掛保持著男上女下的姿勢摟在一起,男的下半身夾在女的跨中間,而女方的大腿則死死的纏在男人的腰上,他們抱的是如此之緊,以至於前來收屍的偽軍費了半天勁都沒分開,恨得他們在心中暗暗大罵:你倒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了,卻要害得我們汗流浹背!最後沒有辦法,只好用一口大缸裝了,拉到朝陽在做處理。
這樣一來,鬼子計劃當中的討伐行動被迫推遲——指揮官撬棺材死一個、打電話死一個、最倒霉的是老娘們褲襠裡還死一個,指揮官都死了,這仗還怎麼打?等人到了在說吧。對於鬼子來說,這三位的死法都很值得探討,不過和偽軍們的觀點不同,日本人卻認為他們的第一位大隊長死的最是鬱悶,他們認為,自己的中隊長死在老娘們的褲襠裡,雖然是有點好說不好聽,但是卻也能透漏出一絲男子漢大丈夫征服一切的豪邁,但是因為撬人家棺材結果被棺材裡的手榴彈給炸死了,這就有點讓人鬱悶了,畢竟人家是日本陸軍軍校畢業,不是戴摸金符的摸金校尉。
由於這三位大隊長死的實在太倒霉太丟人了,為了掩飾這一倒霉的死法,日本人少有的編起了瞎話,當下接替指揮的一個小隊長對自己的上級發來了電報,經過艱苦戰鬥,我軍已經從土匪手中奪回了凌源城,對方遭到我軍沉重打擊,餘部潰逃進了山裡,但是在戰鬥中我皇軍傷亡慘重,三位中隊長先後殉國,故請求派遣援軍以便進山討伐。但是他的上級給他的恢復卻是「堅守城池,立即整肅周邊治安」。畢竟此刻對於日本來說,戰爭中什麼最寶貴?士兵啊,和蘇聯對峙、南洋攻略、對付蔣光頭、掃蕩共產黨游擊隊那個不需要人?尤其是自打太平洋戰爭爆發以來,部隊被一船一船的往南洋拉,這人缺的就更厲害了,這皇軍之花關東軍雖然強大,但是這裡抽點那裡調點已經就快成了空殼子,現在能湊出兩個師團就已經很不錯了,而冀東一代日軍對八路軍根據地的掃蕩也沒有結束,而且今年的八路比起往年了可要難對付多了,不少掃蕩的部隊都裝逼不成反被操,不但沒抓到幾個土八路,反而還被八路一連滅了好幾個中隊,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實在是調不過來人啊。更重要的是,相對於奪取那裡的石油,熱河朝陽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出了這點小事情就算不了什麼,日本軍方認為,等到收拾了米英鬼畜,自己騰出手來,在收拾他們這幫小小的土匪也不遲。
但是很快日本人就在也忍不住了,就在他們忙著排除棺材裡、屋子裡的各種爆炸裝置以及為兩位相繼離去的大隊長辦理後事的時候,噩耗一個接著一個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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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一下子擴充到了一千多人,這郭文聯和其他頭領頓時覺得自己原來麻桿一樣的小細腰突然間變得比懷孕的母牛還要粗。既然拉起了大桿子那就得干大買賣,奪下了凌源城哪裡夠吃?三十家子、大城子、宋杖子那個不是肥的流油(對於郭文聯他們來說是這樣的)?趁鬼子還沒反應過來,那就搶他個***!
三十家子第一個就被平了,鎮子中間的大炮樓在挨了兩火箭筒之後轟然倒塌,一千多人在五挺重機槍的掩護下,由輕機槍手和花機關鎗手開道,後面的人一擁而上,不到兩個小時就解決了戰鬥,十幾個鬼子和三十多黃皮偽軍被吃的連渣都不剩,幾十支大槍和一挺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外加一個擲彈筒都落到了殺富濟貧自衛軍的手裡,而且郭文聯他們還摟草打兔子,一路上順手滅了幾家為富不仁、投靠日寇的大戶,這些財主大戶,平日裡仗著鬼子的勢力作威作福,壞事做盡,但是這回一看到門外來了好幾千人,當時一個個腿都軟了,當時就開了門投降,不過也有一家姓劉的比較硬氣,他這家的家主,人送外號劉大絕戶的見自己被包圍,又一琢磨自己平日裡的所作所為雖然在日本人那裡算的上是老牌的良民大大的好人,但是在抗日隊伍裡,那端的可稱得上是「鐵桿漢奸」「模範敗類」,而包圍他的人很明顯那就是抗日的隊伍,落在他們手裡那肯定是落不到好,沒準得跟凌源城當中那個倒霉大煙販子一個下場。因此雖然他外號叫劉大絕戶,但是他很不想讓這個預言成真,真的變成絕戶,當下糾集了自己家三十多護院的外加附近幾個警察所裡的二三十個警察躲在屋子裡進行抵抗。不過他的下場卻要悲慘的多,按照魏元坤的觀點,拉硬,那就得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痛苦,當時兩個火箭彈就飛了過去,這劉大絕戶雖然是附近有名的大戶人家,房子修的氣派,但是一個地主家餘糧再多,修的房子也不可能比炮樓結實,外加外面還有兩個裝備了專業高精度狙擊步槍的狙擊手和十多個拿三八槍的炮頭,敢露頭的一律開瓢,很快院子被攻破,人也被俘虜了。頑抗者,尤其是罪大惡極的頑抗者自然不會得到好的待遇,若是一般為富不仁的,頂多也就是把家裡的糧食大洋拿走分給老百姓,然後教訓你一頓也就算了,不管怎麼說還能給你剩點,甚至比土匪禍害的還要輕一些,但是對於劉大絕戶這種人,那是絕對輕饒不了的。劉大絕戶也知道這一點,五花大綁被捆的跟個粽子似的仍然嘴不浪跡的「老子早晚殺光你們這些造反的窮鬼」「我讓太君殺你們全家,刨你們祖墳!」「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聽完這話魏元坤氣得都樂了,當下對旁邊人說了句「把它交給我處理」。旁邊人這就明白了:這小子,肯定是落不到好了。
魏元坤湊到他跟前,先是衝他來了一個招牌式的壞笑——後來熟悉他的人得知,一般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肚子裡多半是已經有了壞注意。然後對他說「十八年後是一條好漢?我讓你十八年後是一條太監吧!」這時候旁邊張昕也明白了魏元坤的意思,當即大喊「上扳指、金鎦子、頂針!給他來『血之祝祭』!」旁邊人沒有看過另一時空21世紀某狼的太監作品,不過雖然他們不知道這血之祝祭是什麼東西,但是也清楚從這兩個傢伙腦袋裡琢磨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道,絕對有的他好受,當即動手開始找東西,而魏元坤卻沖大伙擺了擺手「咱的血之祝祭用不著那些玩意,旁邊那個,對,就是你,把你大槍上的通條借我用一下………」
在JJ被槍通條抽了第786下的時候,劉大絕戶終於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無限留念、對自己終於以實際行動證明了「劉大絕戶」這個外號不是空穴來風的憤恨以及由胯下傳來的難以忍受的疼痛而去了另一個世界。而且,在嚥氣之後的死相也很難看,真正的死不瞑目。至於他的幾個平日裡跟他一塊作惡的兒子,也是老規矩,按照「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的原則,統統的拿大刀砍了。
至此魏元坤的名聲正式在漢奸當中建立了起來,「當漢奸死全家」這句老百姓的詛咒詞終於變成了現實,加上之前委員坤等人在凌源城中的變態做法,所有的漢奸黃皮打賭的詞都變成了「要是XXXX樣,我出門遇到魏元坤!」
至於鬼子的屍體,魏元坤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予厚葬,弄來棺材挑了塊風水寶地給埋了,但是鬼子還是不改他們的倔強脾氣,非要把屍體運回去自己處理。不過吃了上一次的虧,他們還是長了不少的記性,最起碼知道,刨墳撬棺材換衣服整理儀容這樣的活應該讓偽軍去幹。不過讓偽軍們高興讓鬼子們放心的是,這一次無論是墳地還是棺材,都沒有任何機關,屍體被順順利利的挖了出來。不過就在鬼子以為沒有事情的時候卻還是出了事,當他們把屍體運到朝陽後的第二天,朝陽那邊就打來了電話,把凌源城裡的鬼子給一頓臭罵。原來,鬼子當天在火化屍體的時候,火堆燃燒到一半突然發生了爆炸,亂飛的木柴和屍體殘片將在旁邊默哀的鬼子給撂倒了一片,甚至有一根帶火的木頭飛到了日軍的一個油罐旁邊,直接來了個火燒群豬,兩個鬼子當場就給大伙來了段「鳳凰涅盤之不知火舞」,這鬼子倒也硬氣,渾身是火臨死之前還不忘喊「天皇陛下萬歲」,萬幸他們旁邊沒有飲料瓶子,不然真就成了另一個時空當中的某邪教信徒了。
而隨後魏元坤托人給日本人送來了一封信,雖然新的內容他們看著有些糊塗,但還是把他們給氣得暴跳如雷——
「小樣,早告訴過你們不要幹那摸金倒斗刨墳的勾當,不聽吧,怎麼樣,遇到大粽子了吧!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