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急墮而下的俯衝轟炸機,一頭栽在了高炮陣地之旁,戰機墮地的巨大衝擊力,把堅硬的地面撞出了個深坑。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也波及到高炮陣地,在掩體中的人都感到強烈的震動,不少石碎泥土從掩體上蓋掉落下來,覆蓋在蒙特和麗莎的身上。
緊接著飛機爆炸後的殘骸碎片,激射上半空,又雨點般落向四面。燃燒著的鋼鐵碎片,從放置高炮沒有上蓋的掩體那邊紛紛跌落下來,那幾個開高炮的美軍士兵走避不及,慘被擊中,當場倒地,鮮血流出,染紅了地面。
「你沒受傷吧,麗莎?」撥開身上的石碎泥土,蒙特首先坐了起來,關心地詢問到,畢竟她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啊。
「我沒事,只是手腳擦傷了些皮。」麗莎也掙扎著爬了起來,額頭上已是紅腫了一塊,顯然是剛才摔倒的時候碰傷的。
「你沒事就好,快去看看他們幾個還有沒得救。」蒙特拉著麗莎站了起來,彎著腰向倒在高炮邊上的美軍士兵走去。飛機爆炸後的鋼鐵碎片和堅硬的石硝,對沒有戴鋼盔就匆匆趕來的士兵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其中一個士兵的頭上插著一片巴掌大少的鋼片,不用探呼吸,就知沒救了,正是那個給自己派煙的大兵。戰爭就是這樣殘酷而又現實,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人,轉眼就見了上帝。
「這個還有呼吸。」麗莎探了探那個倒在掩體牆邊的做裝填手的大兵鼻子,一邊招呼蒙特過來,一邊把士兵的身體放平,雙手放在他的心臟外用力按壓起來,希望能把他救醒。
聞言蒙特馬上走了過來,正準備彎腰看看的時候,眼角不經意地看到牆角處有東西在燃燒的火焰,連忙扭頭看個清楚。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塊飛機油箱的殘片,正在一堆打開著的高炮彈藥箱中烘烘燃燒著,幾個還裝著高炮彈的木質彈箱已跟著燃燒起來。
「快跑。」一把拉起還在做急救的麗莎,拔腿就往高炮陣地的交通戰壕入口狂奔而去。進了戰壕,拐了個彎,沒跑多遠,身後便傳來了連串的炮彈爆炸聲。兩人急忙飛身向前撲倒在地上,雙手護著頭部。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夾著熱氣浪,湧入交通戰壕,從兩人的頭上捲過。
一天之內,半小時裡,連續兩次死裡逃生,一時間兩人你眼望我眼,說不出話來。縱是平時也很堅強的麗莎也忍不住俯在蒙特的身上低聲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幹,再不抓緊時間,他們就白死了。」蒙特一隻手輕輕拍打著麗莎的背,一隻手為她擦眼淚。「再哭下去,你就不是美女啦,跟醜八怪差不多啦。」
「那有人像你這樣安慰人的啊。」麗莎終於破涕為笑,「就算我變了醜八怪,這輩子也跟定你啦。」女人就是怕人說她醜,這招還真靈。
躲在戰壕裡,兩人休息了一會,空襲的爆炸聲逐漸稀疏了起來,日本的第一波攻擊看來已接近尾聲。蒙特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手錶,指針指向了八時二十五分。
「走,我們去機場看看還有沒有能起飛的戰鬥機,也該是發揮我特長的時候了。」蒙特站起身,跺了跺腳,做了幾個括胸運動,舒展了一下筋骨。
「你以為機場是你家啊,說有就有,現在都被炸成這樣子了,有算有也不一定能起飛啊。」麗莎見到蒙特自信滿滿的樣子,給他潑了盤冷水。
「你就別打擊人家的積極性了,我是陸軍航空兵啊,現在不表現表現,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蒙特伸手撐起因為剛才狂奔時腳輕微扭傷的麗莎,順著戰鬥交通壕,向機場的方向走去。
為了節省時間,兩人從交通戰壕被炸爛的鐵絲網缺口中穿了出來,沿著機場的外圍向機場入口走去。步入機場後,沿路走來,四處都是被破壞的景象。遠遠便能看到停在跑道兩旁,那些被炸毀的飛機,冒出濃濃的黑煙,有點甚至還在燃燒著,時不時發生輕微的爆炸。
但總的來說,破壞還不算太嚴重,這要歸功於剛才蒙特和麗莎所在的高炮陣地的有效火力保護。現在正是日本飛機第一波攻擊完後,撤退返航,第二波攻擊還沒到來的空檔時間。
一些倖存下來的機場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對飛機跑道進行緊急清理,力求盡快清理出一條可供戰機起飛的跑道來。兩部拖車正在拖拉炸毀的飛機殘骸,一部推土機正在填平炸彈爆炸時,在飛行跑道上留下的大坑。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飛行跑道盡頭的飛機庫前,幸運的是,三個機庫中只有一個被炸毀,另外兩個安然無恙。第二個機庫的大門已經打開,蒙特和麗莎走了進去。
「嘿,蒙特少校你還來得真是時候啊,快來幫忙。」見到蒙特二人進來,一個身體有些發胖,面圓圓,軍帽帽舌甩到腦後的美軍上士衝著他說到,看來此人和蒙特相熟。
蒙特見他正和一個身材健壯的美軍下士合力在搬一個航空煤油桶,二話沒說蒙特便走了上去,幫助他們把油桶放倒在地上,推著滾向停在旁邊的一架美國寇蒂斯工廠出產的P-40B「戰鷹」戰鬥機,再把油桶立起。
「戴維斯,怎麼這裡就只得你們兩個人啊,其他人呢。」麗莎看了看機庫四周,機庫裡停著六架P-40B「戰鷹」戰鬥機,但除了這兩個大兵外卻空無一人。
「空襲時我們的人都在餐廳吃早餐,日本豬玀飛機的炸彈剛好扔在餐廳的門外不遠處,死傷了不少人。幸虧那時我和比爾不在餐廳,不然現在也躺在臨時急救中心了。」戴維斯上士嘴裡說著,手裡卻沒閒著,和下士一起給戰鬥機油箱加油。
蒙特一言不發,圍著這加P-40B「戰鷹」戰鬥機邊轉邊觀看起來。在自己原來所屬的年代,這種戰機已是飛行博物館裡的收藏品了,現在卻嶄新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走到戰機底,用手敲了敲戰機的全金屬結構機身,前置安裝一台V-1710-33(艾利森C-15)發動機,兩挺米機頭機槍,毫米機翼機槍,單機座。從外表看和自己記憶中的資料差不多,希望它的性能也一樣才好。自己將要面對的可是日本的「零式」戰鬥機啊,開慣了現代化新式戰機的自己,不知能不能適應這種機械式操控的戰鬥機。
「蒙特少校,你平時還摸不夠啊,現在還不快點把飛機開到跑道上去,跑道已經清理了。」那個叫比爾的健壯下士大聲地說到。
「對,我還是趕快登機來得實際些,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蒙特在心中對自己說到,忙應了一聲。
「放心好了,我剛才已檢查過飛機的主要部件,武器彈藥都加滿了,你一定要給我打幾架日本飛機下來,出出這口悶氣。」戴維斯上士聳了聳他的大鼻子說到。
「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一邊回答,蒙特從麗莎的手中接過飛行頭盔。
「你可一定要安全回來啊,記得我等著你啊。」麗莎張開雙手和蒙特擁抱了起來。
「放心好了,我可是長命百歲啊,倒是你們一會就去找個防空掩體躲起來,估計日軍的第二波攻擊就要到了。」吻了一下麗莎的紅唇,蒙特轉身沿著等機架爬上了P-40B「戰鷹」戰鬥機。
壯志凌雲沖九霄,危難之際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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