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急速行軍,李忭這五千人馬終於看到了洺州城,連日的兵戈勞頓讓眾人身體已經不堪負重,城樓響起急促的號角聲,人頭攢動,弓箭手就位於城牆及城垛間,顯是發現李忭軍馬,只是不知敵我;
「速速打開城門,我等乃邢州守軍!」藥元福策馬上前叫門
半晌城樓有人探出個腦袋向下喊到:「何人在此叫囂?」
「某乃藥元福是也!某曾在王帥守麾下為廳頭軍使,軍使可識得某否?」(洺州帥守為原邢州帥守王檀,王景仁率大軍駐邢州後王檀調守洺州);
「是藥軍使啊!你等不鎮守邢州,率大軍來洺州作甚?」
藥元福喊到:「邢州已為晉軍所破,王景仁將軍戰亡,吾等屢經數次大戰後方僥倖逃脫,快速速打開城門讓吾等大軍進城。」
「藥軍使稍等,待我先行稟報王帥守;」
「速去!」
不一片刻,吊橋在刺耳的「吱…呀!」聲中緩緩放下,沉重的城門被慢慢打開,城外士卒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幾天在高強度的砍殺後剩下的只是疲憊;
李忭一振上身策馬帶頭而入,進入城中,映入眼簾的是一眾將領在屹立於大道之中迎接李忭等入城,當中一人明盔金甲,健碩魁偉,三尺長鬚掛於胸前氣勢非凡,正式洺州帥守左金吾衛(武將官職名,正三品)王檀,當日到邢州接防時李忭和他打過交道;
李忭慌忙下馬,抱拳道:「有勞將軍遠迎,敗將李忭愧不敢當!」
王檀一臉正色道:「壯武將軍(李忭的官職,正四品)客氣了,王景仁將軍現在何處?」
李忭臉色一暗,全身顫抖作悲傷狀,對身後喊道:「抬將軍入城!」立即有四個壯士抬著一具木架慢慢放到王檀面前,上面是王景仁那早已冰冷的屍體;
「大都督!」王檀附身細摸著王景仁衣甲上早已乾涸的血跡,心中浮起一絲蒼涼的感覺,這是一種兔死鹿悲的感覺,也許將來他的命運也將如此吧!
半晌後王檀站了起來,面沉如水,道:「厚葬大都督,上報陛下,請以追冕!」
「是,將軍!」
大軍盡數入城,李忭此刻還在為小乙的傷勢擔心不已,趁一個空擋對王檀道:「將軍,城中可由醫術高明之人,我有一兄弟傷勢嚴重需立即醫治!」
王檀道:「快帶你那位受傷的兄弟抬去府中,我立即叫人去請軍中大夫。」
「謝將軍,將軍之恩,永世不忘!」
王檀微笑著揮了揮手道:「此等小事不足掛齒!某素聞壯武將軍大將之才,勇猛異常,當日在邢州之時,就想與將軍結識,奈何軍務緊急,未能如願,今日定要痛飲一番!」
「卑職誠惶,敢不從命!」
「走!」
李忭腦中思緒飛轉,王檀在梁朝中是屬於實力偏下的那種,要抱大腿的話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對象;他已非吳下阿蒙,對於這個亂世的生存法則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武人橫行的時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獲得更大的權力;
對於李忭此刻如何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才是硬道理,印象中朱溫就這一年被朱友圭幹掉的,而在幾個月後又被朱友貞殺掉,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李忭腦中形成,他要做一個快速的長期投資…
是夜,王檀大宴李忭及手下等人,這是李忭到這個亂世來的第一次如此『奢侈』的宴會,明燈高掛,侍女如流水般穿行,好酒好肉輪番獻上,讓李忭及史弘肇等人大為開懷,李忭不由感慨,這老小子還真會享受;
酒酣飯飽,王檀言語中隱隱透露出招攬之意,李忭卻假裝毫不知情,顧自與眾將領喝酒碰杯。
「不知正倫今年幾何?」王檀問道
李忭一愣,這個問題還真把它給問住了,前世他即將奔三,這具身體具體多少歲他還真不知道,諾諾道:「已近而立矣!」
王檀此時臉色頗為『慈祥』,道:「正倫如有何要求儘管提出來,洺州地界靠魏、博及邯鄲,乃中原要鎮,地域富庶,各種物產應有盡有。」
李忭不動聲色的望著他,似乎對他說的東西很敢興趣,道:「不知有那些有趣的產物?」
「洛邑的泥人王不知道正倫聽過沒有?」王檀故作神秘的說道。
「泥人王,是何物?是一樽大瓷人麼?」李忭暗道少那這些沒用的來哄我,老子不吃這套;
「這泥人王乃前代洛邑地區一有名的泥瓷匠人,所燒瓷器精美無比,為宮中貢品,現在其後人正在我洺州城中!」王檀面色稍淡。
李忭聽了頗感無趣,心道這個老小子還當真一毛不拔,於是道:「將軍,我是粗人,不懂這些玩意,只懂得如何打戰。」
王檀哈哈一笑,拍拍手掌,低下兩個侍從抬著一個箱子緩步走來,步履艱難,顯是箱子頗為沉重;
「打開!」
打開箱子一陣明輝奪目而來,一箱子的金銀財寶在光線的照耀下燦爛奪目,史弘肇、景延廣及藥元福三人端著酒杯的手頓在空中,呆呆的望著箱中財寶,打戰圖的是什麼?不就是榮華富貴麼!
「如何,此物正倫可中意?」王檀雙眼瞇笑道
李忭望了望史弘肇他們的表情,思緒飛轉,道:「將軍太客氣了,屬下愧不敢當啊!」
「此等下物,不足掛齒,只要你我齊心,將來可比這多萬倍,對了,我還有樣好東西給你!」王檀捉岬一笑,再次拍了拍手掌,屏風之後一陣環珮聲響,兩個絕色美女盈盈而出;
「壯武將軍經年征伐,勞頓已久,這兩個是我從萬千之中特地挑出來的,本想留給自己享用,如今轉贈於正倫,也好給正倫解解悶,不知能入正倫眼否?」
只見這兩女臻首微垂纖纖弱質,惹人憐惜;李忭想起邢州城中的寧兒,也不知此刻是何遭遇,亂世無情人命賤如狗,女人更是不如物品!
「正倫可放心享用,這兩個丫頭還沒人動過呢!」見李忭神情恍惚,以為是有所顧忌;
李忭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推辭的話反而顯得有點不通事故,況且在自己手下絕對比落入這群粗狂的武人手中要好,道:「多謝將軍美意,屬下愧領了!」
王檀見李忭接受不由開懷大笑,再次拍手,一眾鶯鶯燕燕排眾而出,但比前面兩個遜色不少,史弘肇等人眼中光芒大盛,道:「另外這些是我為眾校尉準備的,今晚大家同樂!」
氣氛頓時達到高潮,觥籌交錯之下眾人酒興大發,各自摟過一女,上下其手,大廳之中淫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