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續命
    典韋努力瞪著雙眼,他要看清楚敵人,想要給敵人最猛烈的一擊,只是,感覺不論怎麼努力,似乎眼前均是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到。

    頭腦渾渾噩噩中,只是下意識的揮動著手中的物事,免得被人所乘。他知道自己好累。真想就此停下,再也一動不動,但潛意識告訴他,不可以,否則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開始飄了起來,遠處似乎有個光亮的所在,隱隱的吸引著他,天上似乎下雨了,只是那雨點似乎很大,大到落在身上,竟然能打進肉中去,可是他卻是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只是一陣陣的麻木和暈眩越來越沉。

    他漸漸沒了意識。在徹底昏厥之前,隱隱的似乎覺得自己身子一緊,意識朦朧中,似乎突然看到柳飛來了,還在對自己說著什麼。只是他實在好累,累的不能再說一句話了。「俺先睡會」他如是說,然後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什麼也不知道了。

    公元一九八年,曹操五萬大軍,突襲宛城。宛城太守張繡投降,後因曹操淫亂其叔母,張繡大怒反之,在毒士賈詡的策劃下,反敗為勝,一舉將曹操擊敗,五萬大軍一時皆潰。

    此戰中,曹操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俱皆身隕。大將典韋先是在中軍帳前,以一人之力,血拼千餘之眾,斬殺張繡親衛胡車兒,將校級尉官數十人,打死打傷兵士無數。終始曹操得以逃出。只是最後亦被張繡眾軍萬弩攥射後,卻無故突然失蹤。只餘一地的血水碎肉,竟不知是被射為肉醬了還是化為血水了。成為此戰最大的疑竇。

    此戰過後,張繡亦是元氣大傷。只得黯然後撤,往投襄陽劉備,暫時安身。劉備遂令關羽率江陵之眾以進宛城。與新野趙雲成犄角之勢。共禦曹操。令大將文聘為江陵太守,進駐江陵城。

    曹操雖敗,卻未傷筋動骨。敗返許昌途中。聞聽劉備不費一兵一卒。得了宛城,氣的大叫一聲,頭疼復發,自馬上摔落。眾人忙將之救起,暫回許昌養病。暫無力南下以對劉備。卻令於禁接掌夏侯之位,以駐徐州。命夏侯領兵三萬,進剿淮陰袁術。以解此次敗軍之恨。只因若無袁術挑動,焉有此次出兵之事。至於自己淫人之妻,導致大敗的責任。則盡數扣在袁術的頭上。

    冀州袁紹聞聽曹操大敗,暗暗後悔。當初沒聽審配之言,決斷出兵,致使妄自喪失一次大好機會。至於此時袁術,於己已是並無多大利益了,遂不再管其死活。反將精力佈於幽州涿郡的公孫瓚身上,決心先將後患清除,免得下次再有機會,導致自己猶疑。

    想袁術此刻境遇,哪裡是夏侯的對手,稍觸擊潰。先使人戰於淮陰,卻被夏侯兵分兩路夾擊。殺地袁術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渠。直往淮安而退,不料屋漏偏逢連夜雨。素日地一方諸侯,竟被盜賊盯上,一番截殺,將錢糧草料盡數劫走,無奈中,只得望鹽瀆而去。

    時值盛夏,尚未及鹽瀆,因缺糧少水,馬無草料,軍卒已是不到千餘。袁術但覺天熱難行,便使人停下進食,好容易於當地農家尋些吃食,進於袁術,卻是粗糲難以下嚥。袁術令人尋些蜜水下飯,下人卻道「如今哪有蜜水,唯余血水了」袁術聞聽,不由仰天大叫「某縱橫一世,何至於此」叫罷,吐血不止,是夜,不治身亡。袁術即死,部下隨之四散。至此,東漢末年,又一諸侯消散於歷史的長河中了。夏侯班師回京,揚州平定。曹操至此亦是以據兗、徐、豫、揚四洲之地。隱隱於袁紹具備對抗之力。

    袁術即亡,曹操病發。天下又進入一段相對穩定的時日。帽子峰頂,柳飛卻是愁眉緊鎖,立於封頂處,苦苦思索。

    柳飛所愁地不為別人,卻正是典韋這個莽漢。原來,宛城之變地當日,柳飛正在五玄觀內。他自將南陽醫苑幫著進入良性循環之後,便欲離開返回帽子峰。

    當日正欲走時,卻忽聞曹操大軍進城,登時便想起典韋在宛城身隕一事,雖則今日之歷史已是面目全非,但有些事情卻依然沒變,故他對典韋之事很是擔心,索性便又留了下來,暗中讓人打探。

    只是自曹操進城之後,似乎極為平靜,據聞府衙一直是連連飲宴,並無兵事進行。柳飛暗自思慮:難道是歷史真的改變了嗎?

    卻說這日正在精舍內靜坐用功,卻突聞曹操似乎引兵出城了。柳飛更是奇怪,他此時委實記不清典韋死時的具體情形,只記得似乎是曹操淫辱了張繡的叔母,導致張繡兵變,典韋為救曹操,力戰而死。具體情節卻是記不清了。

    此時聞聽曹操出城,不禁疑惑,難道這便結束了不成?心中不安之感卻是愈發濃烈了起來,遂決定跟出去看看。

    他遠遠望著曹操進了軍營,一連幾天卻是無事發生,心中漸漸安定。決意再留一日,若是無事,自可安心回返帽子峰。

    是夜正自在山崗靜坐,卻忽聞喧嘩之聲隱隱傳來。不由心中一驚,起身縱目望去,卻見曹軍大營方向,天空已是一片通紅,卻是被火光所映,頓時知道,怕是歷史還是按照軌跡運轉了。

    不敢怠慢,身形晃動間,已是立於曹軍大營之外,但見營內火光處處,曹軍士卒狼奔豕突,四下亂竄。到處皆是殘屍斷肢,最混亂處卻正是中軍大帳處。

    柳飛更不少待,意念動處,已是身處中軍,遠遠便聽的一陣陣的驚呼傳出,他身形不停,快速移動著,四周兵士但覺眼前白影飄忽,卻不知究是何物,只是微微愣神,便再次投入殺戮的爭戰中了。

    柳飛不一刻便已感到曹操大帳,遠遠便看見那個渾人雙手拎著兩截屍體,正自揮舞著,只是看那神態,便知已是強弩之末,油盡燈枯之時了,四周軍士俱是張弓搭箭望空攥射。

    柳飛不敢停留,身形動處,已是至典韋身旁,探手將他抓起,腳下卻是不停,微一扭動已是頓時消失於原地。

    待將典韋帶至山崗,將其放下細看時,不由倒吸口涼氣。原來此時典韋渾身幾無一塊完整的地方,渾身上下皮翻肉綻,許多傷處更是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碴子,多出傷口竟是已無血液流淌。肩膀手臂腿上卻是插著不少箭枝。胸腹間之所以沒有中箭,卻是因自己到得即時,為其擋住,否則此時,典韋定是一具冰涼地屍體了。

    便是如此,以目前典韋的狀態,能否活下來卻也是未知。柳飛微一沉吟,盤膝坐於典韋身旁,取出一粒九轉還陽丹,捏開典韋嘴巴,將丹藥投入。九轉還陽丹本來入口即化,此時卻是幾乎不動,只是卡在吞嚥處不動。柳飛歎了口氣,知道典韋實是身上血液幾乎流盡,口中已是不再分泌唾液,九轉還陽丹自是難以化開。

    無奈,只得單手托著典韋的頭,右手食指和拇指虛拿,如同鎖喉手,默運玄功,輕輕點其腮上牙關緊閉的結合之處,陰手點過,立即掌心向上,翻成陽手,一陰一陽,交互變換。直到十餘下後,典韋方喉頭一動,將丹藥緩緩吞下。

    柳飛並不稍停,右手貼其胸前一吸,將典韋身子扶正,左手順勢貼於典韋後心處,雙手掌各自為界,右掌為陽,左掌為陰,將一股水神真氣緩緩度入,將九轉還陽丹送入典韋腹中。

    隨即水神真氣周轉全身,每過一處,便見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收口,身上箭枝在真氣到處,亦是自行彈出,帶起一蓬血霧,只是那血霧卻不曾擴散,乍一爆出瞬即又縮回體內。

    如此,真氣一路自下而上,典韋身上便不斷的一支支羽箭彈出,一蓬蓬血霧乍現還收。此時,若有人遠遠望去,定是會詫異莫名。但見典韋身上紅光依次閃動,此起彼落,詭異非常。柳飛將所有外傷處理一遍,將箭枝盡數逼出,以內勁催動典韋體內尚餘不多地血液流動,右手則不斷鼓動內勁,震盪其心脈,以助心臟恢復跳動。如此,直直忙了個多時辰,典韋心臟方始開始了微弱的跳動,慢慢的臉色稍微有了些血色。

    只是此時,頭顱面上所收之傷,卻非九轉還陽丹所能奏效的了。沒有藥力相助,柳飛真氣縱再神奇,已是不敢輕易竄入典韋腦中。當下,輕歎一聲,起身召喚金翅。他知此時,典韋實在是不能顛簸,只得等金翅來了。

    只半日後,金翅方到,柳飛雙手虛抱典韋身子,縱身躍上金翅,低叱一聲,金翅引頸長鳴,雙翅急揮,已是穩於空中。

    立於金翅之上,柳飛回首望向宛城,但見宛城已是一片混亂噪雜,城內火頭處處,不禁暗歎一聲,意念動處,金翅已是明白,雙翅急扇,加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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