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備大敗袁術,正待乘勝以下揚州,卻忽聞徐州已失。此時,後無糧草相繼,根基被毀,哪裡還有餘力去攻壽春,若不早退,單只糧草,便能將大軍拖死,無奈只得往豫州退卻。
於路之上,洪銳已是醒來,見自己幾已成為廢人,不禁嗒然若喪,萬念俱灰。太史慈勸道「天祐卻莫要灰心,待得到了豫州,我即修書,往請恩師前來,以他手段,定能將你醫好。只是那呂布卻實是歹毒,非英雄也。我故知他心中恨你,大丈夫快意恩仇,只消一刀了斷了你,也就是了,卻用這般手段,真叫人不恥!」
旁邊趙儼卻道「太史將軍卻是冤枉那呂布了,我料他沒將洪將軍殺了,卻是為了那赤兔馬吧。而心中恨意實難排遣,若將他完好的來與咱們交換,心又不甘。故才對洪將軍施刑」太史慈猛醒,對呂布卻是更加厭惡。
洪銳聞聽能請的柳飛前來,心中頓起希望,心情方始好轉。張飛幾日間卻是盡在洪銳榻前轉悠,不知該說些什麼。洪銳自是知道他心意,便勸慰道「三將軍不必自責,此事本與你無干,便是無你之事,那呂布恨我入骨,也必不肯放過於我,今我自失了城池,主公卻未責罰,該當自責的,卻是銳了。將軍若再如此,還讓銳活是不活了」言罷微笑。
張飛知他是寬慰自己,心下感動,卻無話可說,只是輕拍了拍他,勉強一笑,心中卻也是多少有些安慰。
眾人一路急行,不幾日。已是進入豫州地界。劉備早派人快馬通知了關羽等人。待到大軍方到頂城,關羽已是派人接著,迎入汝南。劉備等人方得稍安。
太史慈與劉備商議,洪銳身上所傷一事。劉備道「天祐乃我豫州大將,焉有不救之理,我這便修書一封,師兄也來具名,速請師父辛苦一趟。前來救人吧」太史慈點頭稱是。當下,修書一封,派人急往琅琊而來。劉備等人卻是在豫州,抓緊一切時間,安民整頓。厲兵秣馬。以備不日面臨的局勢。
卻說柳飛,自與蔡琰、貂蟬大婚。日子過得甚是愜意。每日與三女或游於山林泉間,或於閨房畫眉以樂。閒暇之餘,與左慈老道煮酒手談,或指點甄絡與甘媚兒各種學業。期間,也曾去看過吳氏,見她已是日益開朗。也自安心。又見那女嬰甚是可愛。索性便認作義女,待問起孩子名字時。吳氏卻道尚無起名,只是有個小字,喚作香兒。柳飛知道原本孫堅之女是喚作孫仁的,此時聞聽小字叫做香兒,想起演義中的名字,索性便給這嬰兒起名尚香。只是他高興之餘,叫著孫尚香這個名字時。吳氏卻是先是一驚。隨即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卻未多說什麼。蓋因她從未透漏自己夫家姓氏。而柳飛竟能一口叫出孫尚香來,可見早已知曉自己身份了,只是顧全自己臉面,竟是從來不問,心中不禁大是感激。
甄姜等三女,聞聽柳飛收了香兒為義女,俱皆大是興奮,女子天生的母性爆發,這個小香兒在襁褓之中,便已是享盡了母愛和寵溺。吳氏與三女遂也正式以姐妹相稱,才知吳氏閨名乃是一個倩字。
這日,柳飛正與左慈在樹下品茶閒談,卻得吳忠來報,道是太史慈差人送有書信來此。柳飛微微一愣,微一沉吟,讓吳忠將人領進來,至書房等候。自己隨後便到,回身與左慈辭過,方施施然向書房而來。
到得書房,不禁莞爾。原來來人已是被此地景色,和房內佈置設施,搞得有些陷入癡呆狀態了。柳飛細細問起劉備狀況,得知最終徐州還是丟了,心中也是一歎。他當日雖做了荏多準備,但心中也未嘗沒有賭一下的想法,看看歷史究竟能不能因為自己地到來而改變。此時聽來,雖徐州丟了的結果沒變,但卻是最終又有了豫州之地,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來人呈上劉備和太史慈的書信,柳飛看過,微一沉吟,想起白門樓之事,心中已有定計。遂將來人打發了,只說自己已經知道了,來人不敢多問,當下辭別柳飛,自行回去了。
柳飛這邊將諸事稍作安排,便要啟程而去。左慈卻甚是厭煩到處跑來跑去的生活,只在此處自修,卻叫柳飛將酒給他準備足了,便已是滿足。柳飛無奈,只得照辦,然後喚來金翅,直往豫州而來。
只半日功夫,金翅已是到了豫州府衙上空,盤旋了兩周,逕自落下。劉備等人此時正在前廳議事,聞聽後院傳來侍衛驚呼之聲,與太史慈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同時起身,面帶喜色的道「師父到了」,隨即二人在前,眾人在後,俱向後院而來。
到得後院,卻見柳飛白衣飄飄,正自立於院中,此時聽的腳步聲響起,回身微笑看來。
劉備、太史慈俱向前來,跪倒請安,口稱恩師。柳飛大袖一拂,讓二人起身。尚未及答話,卻猛聽到一聲驚喜的喊聲「恩公,果然是您」柳飛抬頭看去,原來卻正是祖茂。
此時祖茂滿面激動之色,疾步向前,跪倒叩頭,口中道「茂多謝恩公活命之恩,上次失禮,還望恩公海涵。多日不見,恩公一向可好,茂給恩公見禮了」語音中極是激動。柳飛心中一暖,伸手將他扶起,道「祖將軍忠心為主,柳某巧遇碰上,不忍將軍受宵小所害,當不得什麼,將軍還請快起。」
祖茂不敢違拗,忙起身垂手立於一旁。柳飛看了他旁邊幾人,兩個四十餘歲地自然是黃蓋和程普,那個和祖茂般大的定是關西韓當了。見三人也是滿面激動之色,便對他們點點頭,道「你們的事,我已都知道了,待此間事了,咱們再來敘話。我亦有些想法要與你們說知」程普等人忙叉手躬身道「願聽先生差遣」
柳飛微微一笑,對著劉備身後陳群和趙儼道「長文、伯然別後可好?你們這個主公可還使得?」說完,呵呵一笑。
見柳飛與他們打招呼,陳群和趙儼方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我等見過柳公,多謝柳公安排,我主卻為仁義有為之主也。」
柳飛呵呵一笑,道「好好。如此便好」轉頭對太史慈和劉備道「如此,我們先去看看咱們的小英雄去吧」
劉備遲疑道「恩師才來,不先休息下?不如待沐浴洗漱完後,再去不遲」柳飛微微搖頭道「不必了。免得那小傢伙著急了,走吧」
劉備忙答應。自在前面引路,到得一所精舍前,道「天祐便在裡面,恩師請」說著,伸手給柳飛挑簾,待柳飛進去,眾人方在劉備身後魚貫而入。
洪銳正在榻上躺著。百無聊賴。心中這些天卻是患得患失。終不知太史將軍的師父能不能將自己治好,自己後半生究竟能否再隨主公殺敵立功了。若是治不好。唉,若是治不好………….心中想著,正自難過,口中卻是不覺說了出來。
卻聽地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溫和地聲音道「若是治不好,你自可將我這隱神谷的牌子砸碎便是」接著便是一陣笑聲。
洪銳一呆,忙自榻上轉頭看來,卻見正是柳飛。仍是那一身白衣。正讚賞的看著自己,心中感動之餘。不禁也是微窘,自己在人背後質疑人家的能力,怎麼都不是那個意思,方欲告罪,柳飛卻向他微微擺手。
逕自走到榻邊,坐在旁邊,伸手將他手腕抄起,閉目探脈。水神真氣細細的在洪銳體內走了一圈,已是明瞭。
起身對劉備等人道「便在這裡吧,我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你讓人不要隨意進入這個屋子,我自會設下禁制,免得誤傷。你們準備些酒食之類,估計晚上,洪小哥就會上席大食特食了」
眾人聞聽,俱皆大喜。紛紛向洪銳道喜,隨即全部退出。柳飛待人都出去後,取出五塊晶石,擺出五行迷蹤陣,隨手一揮,隨著晶石沒入五個方位,整個小屋頓時隱入一團霧氣之中。
柳飛將洪銳扶起,道「可忍著點痛,你即已地我傳承,我便一發成全了你吧」洪銳大喜,忙不迭點頭。
柳飛坐於他身後,雙手慢慢置於他前後心,將洪銳整個納入雙掌控制中,雙目微闔後,輕叱一聲,雙手急動,瞬間便捏遍洪銳全身骨節斷續之處,雙手或撫,或推、或捏、或送。舞至急處,竟如千手觀音般,似是生出千百條手臂,同時擊打洪銳全身。
洪銳滿頭大汗,直覺柳飛雙手過處,一陣陣地鑽心疼痛,直如又經歷一遍當日酷刑。疼痛剛過,接著便是一陣地灼熱,整個身子如同掉入火爐中鍛燒,才剛燒完,忽地又冷,冷時如同突然置身萬年冰窟之中,那種寒入骨髓的感覺,使他幾欲張口大叫。
方要喊出,猛覺丹田處被一隻大手拍住,那喊聲便被封在嗓子裡面,一口氣急速轉動起來,耳邊傳來柳飛的聲音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可開口,以洩元氣。速運功法,全力衝擊,能否衝過天地之橋,便看你的造化了」
洪銳心中一凜,忙自收攏心神,咬牙拚命運起銳金決氣勁,在體內一遍一遍地不聽運轉,終於越來越快,最後,竟是不用自己催動,那股氣勁便在體內急速轉動起來,每轉一周,便聽的週身骨骼一陣爆豆般響起,辟辟啪啪的聲響中,便感覺一股溫和到了極致地氣流隨著周遊全身,所過之處,多有斷續之處,竟似能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迅速癒合。溫溫潤潤間,竟是已達至鍛骨階段,待到三十六個周天過後,全身骨骼盡數接續,且皆全部鍛過,直覺一股精氣瀰漫,全身湧出無窮之力,一片舒泰。
洪銳便在這種痛苦與舒緩的交替中熬著,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感覺中,如同經歷了幾千百年一般,週身氣勁猛然向外一漲,卻又猛地一縮,三漲三縮之後,耳際傳來轟地一聲,已是暈了過去。
良久之後,洪銳終是醒了過來,迷糊之中,猛然發覺眼前站立一人,不由霍然躍起,滿面提防。待看明白是柳飛正讚賞地看著自己,方才醒悟,伸手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到一半,卻又猛地愣住,伸出雙手看看,又渾身活動一下,但覺全身無痛無恙,竟是全已好了,再一提真氣,直覺身體內真氣,猶如長江大河一般,奔騰不息,竟比之受傷之前,不知壯大了多少倍,全身精力瀰漫,直感自己身立天地間,一股睥睨之氣橫生,不禁引亢長嘯,嘯聲如龍吟虎嘯,清越直上,雄渾的氣勢隨之湧動,沛然莫能御之。
這嘯聲翻翻滾滾,只有半盞茶地功夫方才停歇。洪銳滿面淚流,呆呆的站了半響,猛然轉身看著柳飛,恭恭敬敬的跪倒叩頭,口呼「師父」行的卻是拜師大禮。
柳飛微微頷首,等他行完禮後,方抬袖一拂,道「起來吧,你這小子卻也機靈。日後隨著你三位師兄,努力建功立業,休要負了為師一番心意」
洪銳恭敬的點頭道「是,徒兒不敢有負師父教誨」柳飛點點頭,卻拿出一桿長槍,遞給他,道「你是用槍吧,這是為師方才為你所煉,槍名破軍,望你能持之縱橫沙場,休負了這破軍二字。回頭,自叫你大師兄傳你雷霆槍法,你定要勤加練習,休要懈怠。」
洪銳大喜,接過破軍,摩挲著喜愛不已。柳飛道「即已無事了,咱們這便出去吧,你也需沐浴一番,更衣後再來見我」說罷,抬手收了陣勢,當先出屋。
屋外,劉備等眾人已是早已恭候,見柳飛出來,忙紛紛見禮。待要問起洪銳,卻見門簾挑處,一少年將軍,手持一桿黑黝黝的大槍,正端然而立。雖未說話,但一股威猛的氣勢已是噴湧而出。正是洪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