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仙緣 四大散人 第八冊 第四十七章 神秘國師
    京城華繁似錦,雖是夜幕初降,但城內還是燈火通明,守城的士兵也都各個說著話,因而耶律雲與姬娉婷沒有遇上任何的阻礙就進了城。

    姬娉婷從小在這裡長大,自然是輕車熟路,在她的指點下,耶律雲很快就來到了袁定祥的右丞相府。

    袁府竟然比姬府還要華麗,雕樑畫棟己是粗淺之物,單是牆上所懸的九十九盞宮燈就非比尋常。

    袁府大門還開著,大約有十幾個衛兵在門口站崗。

    耶律雲對姬娉婷輕聲道:「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你幹嘛不讓我動手?」

    「還不是疼惜禰,別說了,坐穩。」耶律雲叮囑了一聲,然後祭起風旗。

    一股突然而來的怪風將門口的衛兵吹得倒在了地上,耶律雲趁機縱馬衝了進去,同時收了風旗,左手又拋出五把碧血飛刀浮在空中,跟著他前進。

    「什麼人?」前院的僕人見奔馬驟至,嚇得驚叫了起來。

    耶律雲用槍尖抵著他的胸口喝問道:「袁定祥在哪兒?」

    僕人嚇得面色慘白,指著宅內顫聲應道:「在……在廳中宴客。」

    「謝了。」耶律雲微微一笑。撥馬又往裡衝去。

    此時守院地衛兵都湧了出來。各舉刀槍護在廊下。叫罵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闖丞相府?」

    耶律雲不屑與這群人交手。手指一揮。五把飛刀就自己攻去了。根本用不著他催動法力。

    「宇文丹地飛刀!」衛兵們一邊驚叫著一邊揮動兵器抵擋。

    耶律雲沒有理他們。揚聲道:「袁定祥。出來。」

    突然一隊弓弩手。把前院圍得是嚴嚴實實。箭頭都對準了耶律雲。

    耶律雲泰然自若地笑了笑道:「快叫袁定祥出來。我不想多傷人。」

    此時袁定祥才緩緩從廳內走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上下打量了耶律雲半晌,含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呀!咦,姬侄女也在,哈哈。看來司總督的婚事沒有辦好。」

    耶律雲連話都懶得說,放出天鉤索仙網就向他罩去。

    衛兵長見他先動手,獰笑著叫道:「受死吧!放箭。」

    霎時間,飛箭如雨般射向了耶律雲,眼見耶律雲連人帶馬就要死於亂箭之下。

    耶律雲再次搖動搖動風旗,旋風在他的身邊捲了一圈,把箭支一一捲走。而袁定祥也被耶律雲的天鉤索仙網罩住。

    耶律雲把網召回來,二話不說,一槍就刺進袁定祥的咽喉。可憐袁定祥連慘叫都沒喊出來就死於非命。

    相府親兵見他如此勇猛。都嚇呆了,誰也不敢再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容地收回了所有法器。

    姬娉婷笑著讚道:「雲哥真厲害。幾下就宰了袁老賊。」

    耶律雲笑了笑,高聲問道:「你們的國師在哪裡?」

    一個士兵戰戰兢兢地道:「在新國師府裡,就是宇文丹以前的大將軍府。」

    姬娉婷道:「雲哥,我知道在哪兒,我帶你去。」

    「好,我們走!」說著,耶律雲躍馬出了丞相府。

    來到國師府牆外,耶律雲看著比以前更大更豪華地國師府,不由地冷笑連連。道:「今夜一定不會讓他再逃了。」

    姬娉婷小聲道:「雲哥,我們還是硬闖嗎?」

    耶律雲搖了搖頭,道:「不行,那淫道有寶衣護身,若是打草驚蛇,只怕他又要逃,我們偷偷潛入,伺機而動。」

    「好!」

    兩人把馬拴在府牆外的大樹上,立即躍牆而入。落地後,他們發現府內雖大卻沒有多少人走動,不禁有點奇怪。

    「雲哥,好像有點古怪。」

    「別怕,我想不會有什麼事。」耶律雲怕姬娉婷有失,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姬娉婷感到耶律雲的手冰涼,正感奇怪,忽然聽耶律雲小聲喚道:「娉婷,那裡有燈光。我們去看看。」

    姬娉婷抬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前面的一間房屋有微弱的燈火射出。

    兩人潛到窗下,聽到屋內有抽泣之時。不禁心中犯疑。耶律雲把嘴貼在她地耳邊小聲道:「小心!」

    姬娉婷點了點頭,右手拔出短劍護身。

    耶律雲見四下無人,身子忽然暴起,挑開屋門,接著高速衝了進去。

    然而兩人看著眼前的景象都驚呆了,只見偌大的屋中捆著十幾名妙齡少女,雙手反綁,嘴裡塞著布團,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姬娉婷連忙扶起一名少女,拿出布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抽泣著道:「我們都是被那淫賊的手下捉來的,許多姐妹都被他們污辱了,只剩下我們這十幾個。」

    耶律雲喚出飛刀幫少女們鬆綁,臉色儘是怒氣,低聲喝道:「該死的淫道,不宰了他我實在吞不下這口氣。」

    姬娉婷想起自己那日也是倖免於難,更是震怒不已,俏臉上也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氣,厲聲道:「雲哥,我們去宰了他們。」

    律雲為少女割開繩索後收回飛刀,低聲道:「禰們先別走,等我殺了那淫道再來帶禰們出去。」

    少女們一一跪倒連呼「恩公」。

    耶律雲小聲問道:「這裡有多少護衛?」

    一個少女應道:「恩公,沒有多少,大約四五個,都會法術,每天在後面的凌霄閣淫樂,還有些丫環。」

    「四五個?」耶律雲轉頭看了姬娉婷一眼,沉吟道:「這可不大好辦,人太多會打草驚蛇,若不找到辦法讓他們分開。恐怕只能抓住其他幾個。」

    姬娉婷歪著頭想了一陣,搖頭道:「我也想不出好辦法,不如先去看看,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只好如此了。」耶律雲既是憤怒,又是無奈,歎息著黑臉道人的運氣真好。得到這麼一件寶貝。

    出了屋子,兩人沿著長廊一路尋找,耶律雲忽然看到一個丫環提著燈籠從一間小屋裡走了出來,拐過他身側地柱子往北走去。

    耶律雲見機不可失,躍了一步就捏住了她的脖子,小聲問道:淫道在哪兒?」

    丫環驚得張口就叫,卻被耶律雲制住脖子,只能發出微弱的叫聲。

    姬娉婷微笑道:「別怕,我們是來宰那賊道地。說吧。」

    丫環立時高興了起來,道:「放開手,我說。」

    耶律雲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手鬆開。

    丫環揉了揉脖子,懷疑似地問道:「你真的想來殺那狗賊?」

    「千真萬確!」

    「太好了,那淫賊果然不得好死!」丫環恨得咬牙切齒張口就罵,還哭了起來。

    兩人一看就知道這丫環也遭魔爪,姬娉婷挽著她安撫道:「妹妹別傷心,我們會為禰報仇的,快說吧,他現在在哪

    「在凌霄閣,每天晚上他們四個都會在那裡淫樂。你們跟我來。」丫環興奮地搶著在前面帶路。

    走了片刻,他們來到一處庭院,藉著燈籠的火光望去,院子很大,到處是假山美石,奇花異草,只是久不經打理,顯得有些凌亂。

    院子地中央有一個不大卻很別緻的水池,水池之後有一座兩層樓的高閣。飛簷亮瓦,頗有氣勢。閣前懸有一匾,寫著「凌霄閣」三個字。

    傾耳細聽,樓上不時傳來了男人的歡笑聲和女子的驚叫聲。

    丫環望著燈火通明地高閣,恨恨地道:「那些畜牲又在糟蹋女人,真是該殺。」

    姬娉婷善意地拍了拍她地肩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然後拉著耶律雲小聲問道:「雲哥,他們都聚在一起。我們該怎麼辦啊?」

    耶律雲沉吟了半晌。拉著她躲到了假山的洞中,小聲道:「我有一計可以試試。」

    「快呀。我都聽不下去了。」

    耶律雲從懷中掏出了風雨雷電四旗,平放在手上,想了片刻先選風旗祭了起來,原本平靜的院子刮起了猛烈的狂風,把高閣的四周封了起來,然後他又放出了雷旗,將雷聚集在風圈之內,重重地打擊著凌霄閣。

    「轟隆!」幾聲雷鳴在空中響起,震得凌霄閣也顫動了。閣內立時傳出了陣陣叫罵之聲:什麼鳥天,阻礙老子的興致,老子把你給活劈了。」

    耶律雲微微一笑,又放出電旗,除雷聲的顫動,兩道閃電將凌霄閣的屋頂劈開了一個大窟窿,而狂風則將破損地屋頂連根掀起。

    黑臉道人和新招來地幾個道人在屋內淫樂,正得趣之際,沒想到風雲突變,把屋頂都弄飛了,急得幾人哇哇大叫,一起赤著身子衝出了凌霄閣。

    那些女子更是驚慌失措,披頭散髮地也隨著衝了出來,有的全身,有的更是嚇得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

    耶律雲本想用飛刀偷擊,可他怕動了道術被人察覺,心念一轉,小聲在姬娉婷地耳邊嘀咕了幾句。姬娉婷怔了怔,白了他一眼後,拔出了短劍摸黑跑了出去。

    院內有不少女人,又是漆黑一片,所以淫道們根本沒有發現多了一個人。

    姬娉婷曾被黑臉道人抓過,所以印象極深,憑著聲音,悄悄摸索到一個男子的身邊。

    那男子正摟著兩個女子往前院走,聞到面前幽香撲鼻,淫興大起,陰笑道:「是哪個小美人在前面,好香啊。剛才我怎麼沒聞到。」

    「是嗎?」姬娉婷感覺到距離已經很近,冷笑一聲舉劍就刺了過去。

    「哎呀!」

    一聲慘叫驚動了院內的所有人,都叫道:「出什麼事了?」

    姬娉婷恨他糟蹋清白女子,拔出短劍又刺了那男子一下。

    這時耶律雲也衝了出去,槍上火光一起,四周頓時亮了起來。又有一個赤著身子的男人身中兩劍,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其他的人亂作一團,尤其是那些女子,各個嚇得花容失色,亂推亂擠,弄得耶律雲和姬娉婷無從下手。

    耶律雲叫道:「別慌,我們是來除害地,都給我趴下。」

    女子嚇得一個個都趴倒在地。如此一來,餘下地道人就變得異常的突出。

    姬娉婷見他們都赤著身子,啐了一口就躲到了耶律雲地身後然而耶律雲發現黑臉道人赫然在列。知道姬娉婷殺地不是他,怒氣又起,本想放出「天鉤索仙網」,又怕被他反收了回去,只好放出飛刀將他攔下,與此同時,銀槍和烈火也掃了過去。

    「是你!」黑臉道人也看到了耶律雲,氣得哇哇大叫,但他此時赤著身子。沒有法器,因而只好一邊拚命躲閃,一邊催動道力召喚著法器。

    耶律雲因為宇文一家地緣故恨不得將他撕裂,怎肯容他有機會逃生,把除了「天鉤索仙網」之外的所有法器都放了出去,直撲黑臉道人。

    黑臉道人沒有法器在手,連躲都躲不了,慌不擇路之下便躍入水池之中。

    耶律雲更是高興,左手掌心展出「渤浪珠」。將池中之水如長鯨般一吸而入。

    黑臉道人顫著身子與魚蝦一起陷入池底的軟泥之中,一時間爬不起來。

    耶律雲大笑一聲,提著槍便想衝上去一槍結果了他,沒想到一道金光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心知那定是伍嘯銘來了,心中又驚又怒,卻不敢逞強,連忙翻身倒退。

    站穩之後,他抬頭望去,見伍嘯銘果然乘著青龍立在半空之中。

    姬娉婷掃視著那青龍。立時知道伍嘯銘的身份。嚇得擋在耶律雲的前面,驚叫道:「不許你帶走雲哥。」

    伍嘯銘掃視了他們一眼。婉言勸道:「跟我走吧,這次你逃不掉了。」

    耶律雲本想用遁行靈符,卻又不放心姬娉婷,思考了片刻便做出了留下來地打算。

    此時黑臉道人趁著混亂之際招來黑鷹,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坐上黑鷹便逃之夭夭。

    耶律雲大怒,不顧一切地放出天鉤索仙網,卻被伍嘯銘用玲瓏七殺刀攔了下來,恨的他大聲叫道:「他在玲瓏天內殺人無數,你不去抓他反而來攔我。」

    伍嘯銘見黑臉道人居然能招喚黑鷹,略為驚訝但沒有放在心上,因而攔下了耶律雲地攻擊,此時聽了耶律雲咆哮似的怒吼,不禁愣了一下,驚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耶律雲見黑臉道人已經逃之夭夭,氣得臉色脹紅,忍不住諷刺了他一句:「你身為天將不會察覺不到吧?看看那些可憐的女人就知道了。」

    伍嘯銘抬頭看了看躲在院角的女人們,心中猛地一顫,他自小長在天界,生活在一個和平寧靜的環境之中,因而人界的瞭解地不多,也不曾想到要去瞭解這些事情,雖在人界呆了一年多,但他只是受了玲瓏帝之命下來巡視那幾位人界巡檢使,並沒有留意人界的動靜,也不想被人界地俗事煩擾,此時看到了女子們臉上極度地恐懼之時,頓時感到愧色難當,搖頭歎道:「看來我真的做錯了,不過你們放心,他地事包在我身上。」

    耶律雲淡淡地道:「我打不過你,但我不會害怕,而那個淫道禍害天下,要是再有人受到傷害,你必須負上全部責任。」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伍嘯銘沉聲應了一句,還是把目標放在了耶律雲身上,溫和地道:「這次你逃不掉了,乖乖地跟我上天界吧!」

    姬娉婷緊緊抱著耶律雲的身子。勸道:「雲哥,你不是有遁行道符嗎?快逃吧,我纏住他。」

    耶律雲微笑著搖了搖頭,怎麼也不肯扔下心上人自己逃命,漠然盯著伍嘯銘,問道:「能不能把她也帶上去。」

    伍嘯銘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天界的引路人。她若是有資格上天界,自會有人來找她,我只帶你上去。」

    耶律雲提銀槍晃了晃,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殊死一搏。」

    「你不是我的對手。」

    姬娉婷撲通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你放過雲哥吧,我們才……才成親幾天,要是這麼就把他帶走,我也不活了。」

    「娉婷。」耶律雲激動抱她入懷。喃喃地道:「我不會讓禰離開我。」

    伍嘯銘只是礙於天條,所以才想抓耶律雲回天界受審,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見兩人情深意重,心裡猶豫了起來,嘀咕道:「若真是逼死了人,豈不是違了原意?可他犯了天條,總不能不抓,這可怎麼辦才好?」

    耶律雲擁緊姬娉婷,轉頭道:「天將大人,不是我不願跟你回去,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事關人命,不能不管呀。」

    「人命?說來聽聽。」伍嘯銘見他神態度認真,不似有虛,於是也相信了。

    耶律雲指著手背的玉斑把宇文慧魂魄被鎖的事告訴了伍嘯銘。

    伍嘯銘自然知道仙玉之奇,看著耶律雲手背地粉紅玉斑,不禁皺起了眉頭,搖頭道:「仙玉得自於天地靈氣,我雖身為天將,但練的不是這一類天術。恐怕幫不了你,不過三十三天之中能人很多,你若是跟我回去,也許能找辦法。」

    耶律雲苦笑道:「我也知道天界能人多,但她地身軀在人界,若是我上了天界,只怕她的魂魄回不到她的身體之中。」

    伍嘯銘沉吟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必須跟我走。」

    突然。院中閃出了一個人影,面帶微笑地站在院口。道:「原來是玲瓏天的青龍天將,想不到竟然在人界看到天將,真是難得。」

    伍嘯銘和耶律雲都愣了愣,轉頭望去,藉著月光之下,一名中年道長身著銀絲道袍,頭梳道髻,長髯飄然,一副得道之人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高陽國師卓照矢,他原本是被這裡的打鬥吸引而來,因而才發現了耶律

    「卓伯父!」耶律雲驚得呆住了,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位「岳父」。

    卓照矢含笑道:「賢婿,怎麼才過一年連我都不認識了?」說著瞟了姬娉婷一眼,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另有新歡,難怪把我女兒拋在高陽不管了。」

    「卓伯伯……我……」耶律雲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不知怎麼說才好。

    姬娉婷聽了對話知道是高陽國師到了,盈盈一福,恭敬地道:「參見卓伯父。」

    「嗯,長得到不錯,你們地事我自會安排,文嫣想必也不會責怪,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姬娉婷不知如何回應,轉頭看了看耶律雲。

    想到自己與卓文嫣之間那場莫名其妙地親事,耶律雲總是覺得有一種被逼的感覺,此時再次見到卓照矢,越發擔心他會有什麼陰謀,因而不敢冒然答應什麼。

    另一邊伍嘯銘見他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禁大吃一驚,在人界之中,知道自己身份的除了散落在大陸上的幾位天界之人外就只有耶律雲,想不到面前這個道士不但指出自己是青龍天將,還能指出是從玲瓏天而來,由些可見他的的身份不同尋常,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麼人?」

    卓照矢優雅地微笑道:「我是高陽的國師,也是他地岳父,現在要把他帶回去和我女兒成親

    伍嘯銘當然不願意讓耶律雲白白地溜走,於是把手中地玲瓏七殺刀一橫,正色道:「你不能帶他走。」

    「哦?」卓照矢轉身又打量了他一陣,又看了看紛亂地庭院。忽然含笑而問:「不知青龍天將有何見教?」

    伍嘯銘指著耶律雲道:「此人私下天界,犯了天條,我要帶他回天界。」

    「天界!」卓照矢地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掃了一眼耶律雲,含笑道:「原來如此,難怪連天將也會來到人界。女婿,你惹的麻煩不小啊!」

    耶律雲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是好。

    伍嘯銘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

    「不要!」姬娉婷抱著耶律雲怎麼不肯放手。卓照矢依然微笑著道:「你看他們這麼恩愛,怎麼忍心拆散他們呢?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行!」伍嘯銘提起玲瓏七殺刀就向耶律雲走去。

    耶律雲橫槍喝道:「我不會束手就縛,娉婷,讓開,我要和他決一死戰。」

    「還是讓我來吧!」卓照矢輕輕一跨就擋住了伍嘯銘,婉言勸道:「青龍天將。我看還是算了,免得你地一世英名喪在此地。」雖然他表情很溫和,但語氣中藏著的狂傲。使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伍嘯銘定睛看著他,沉聲道:「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我的女兒還等著和他成親呢!我可不想平白丟掉一個好女婿,況且你不是我的對手,勸你還是快走吧!免得葬身此地。」

    耶律雲沒想到卓照矢竟然敢當面說青龍天將不是自己的對手,心中即是詫異又是驚訝,忖道:「難道他地能力真有那麼高嗎?可他為什麼會在人界當一個國師而不上天界呢?」望著卓照矢那飄逸而又充滿傲氣的身影,他有些迷惑了。

    伍嘯銘也被卓照矢的狂傲之語嚇了一跳,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後又恢復了平常,微笑道:「哦,想不到你這麼有信心,連我這青龍天將都不放在眼裡,只怕是有些本事,不過人界的極至也未必能勝天界的普通人,你還是小心為好。」

    「是嗎?既然你不相信,我只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人界極至。」說罷,卓照矢笑了笑。右手五根指頭微微一屈,掌中突然幻出一把羽毛扇,扇柄處有顆斗大的寶石,其中竟然藏著五種顏色,十分詭異。

    「我很想見識一番,動手吧。」伍嘯銘見了扇子也有些驚訝,卻還是不以為意,依然橫刀直視卓照矢。

    「女婿,你們讓開!」卓照矢回頭吩咐了一聲。舉起扇子朝伍嘯銘輕輕地揮了一下。

    倏的。輕柔的彩風從扇尖刮起,就像是輕風撫面一般。緩緩飄向了伍嘯銘。

    伍嘯銘有些訝異,因為他從卓照矢地動作之中根本找不到一絲攻擊的氣勢和力量。

    風定住了,就在他的耳邊地那一剎那,彩風就像是暴長的艷陽一樣不斷地壯大和成長,隨之幻出無限彩虹,並快速地從伍嘯銘的臉側掠過,衝向停在半空的青龍。

    青龍見彩光一閃,身子就顫了起來,就像是看到天敵一樣,不安和焦躁使它不住地大聲狂嘯,還吐出猛火攻向彩光。然而彩光很柔和,沒有絲毫受到烈火的動搖,就像廣闊無邊的大海,雖然狂風暴雨卻也動搖不了它地根本。

    青龍見抵擋不住,驚慌失措地逃向了高空。

    伍嘯銘被眼前地一切所震撼了,這條青龍坐騎在玲瓏界內是第一流的神獸,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很強,就算遇上了玲瓏帝那條「黑影千幻龍」也能拚一拚,而今卻像是在四處竄逃,怎能不讓他吃驚。

    「住手!」大喝一聲,舉起玲瓏七殺刀就想還擊,然而他並沒有得逞,就在他施術地一剎那,彩虹也加速了,並迅速地纏上了青龍的四條腿。

    「噢嗚!」一聲慘嚎之後,青龍從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把院子砸得七零八落。

    伍嘯銘大驚失色。他與青龍朝夕相處感情極深,見它痛苦地摔了下來,頓時慌了,猛地衝到青龍的身邊,只見青龍四條腿的肉都給切開了,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青龍疼得不停地發出沉悶如雷的叫聲,一下一下地撞擊著伍嘯銘的心頭,淚水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青龍。」伍嘯銘看著心中劇痛,抱著青龍的腿,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耶律雲和姬娉婷沒想到卓照矢的實力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都驚得面如土色,這一刻他們的心都被徹底地征服了。

    「雲哥,好厲害呀!」姬娉婷驚呼了起來。「是啊!簡直不可思議。」耶律雲深深地看著卓照矢,越來越覺得這個一臉和氣地高陽國師很神秘。不但實力深不可測,連行為也耐人尋味。

    卓照矢的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根本沒有當回事。輕笑道:「青龍天將,別慌,只是傷了點皮肉,以青龍的實力,休養幾天就好了。」

    伍嘯銘憤怒地回視著他,沉聲喝道:「你傷了我坐騎,我不能袖手旁觀。」

    「算了吧,你的實力只能贏他們兩個,比我差遠了。」卓照矢淡淡地一笑。看著他傷心的表情,揶揄道:「想不到堂堂的青龍天將還是免不了愛恨情仇,看來天界地實力越來越差了

    伍嘯銘憤怒地吼道:「人誰無情,只有你們人界的人才會下這種毒手。」

    卓照矢搖頭歎道:「看來你只能到天將這一階段了,仙緣與你無緣。」說著隨手又揮了一扇,那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像是春風拂袖般輕柔,然而風過之後,伍嘯銘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被擊昏在地。

    雖然被伍嘯銘追捕,但耶律雲對他沒有什麼壞感。見他倒地連忙衝了上去。

    卓照矢微笑道:「放心吧,他沒死,我是不會隨便殺人地,何況還是個天將。」

    姬娉婷看著他地笑容就感到心寒,躲到耶律雲的身邊,小聲道:「雲哥,他太厲害了。」

    耶律雲牽著她地手,感到手掌冰冷,知道她被卓照矢的實力嚇怕了。於是握得更緊。柔聲道:「別怕,有我在。」

    卓照矢含笑道:「賢婿。文嫣還在高陽等著呢!跟我走吧!」

    耶律雲硬著頭皮走到他的面,恭敬地道:「我還有點事要辦,不如您先回去,我們隨後就到。」

    卓照矢緊盯著他,銳利地目光似是要看穿他的一切,看得耶律雲頭皮發麻心裡發悚,過了半晌點了點頭含笑道:「也罷,我先回去佈置一下,反正高陽國舉國上下都知道你和我女兒訂親之事,皇帝也親自賜婚,封了你七殺將軍西寧侯的爵位。」

    耶律雲默然聽著,不發一言。

    卓照矢見他如此,忽然微微一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父親在我那裡作客,他也很想你。」

    「我爹?」耶律雲聽到父親在國師府,心中最後地希望幻滅了,只好點頭道:「我一定會盡快趕回去。」

    卓照矢滿意地笑了,又看了看躲在耶律雲身後的姬娉婷一眼,道:「把她也帶去吧,文嫣她不會介意的,況且男人多幾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要是還有也一併帶來,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耶律雲忽然抬頭,鼓起勇氣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娶卓姐姐?」

    卓照矢凝視著他那對充滿疑惑的眼睛,微微一笑,反問道:「難道文嫣的美貌配不上你嗎?」

    「不是,卓姐姐貌如天仙,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卓照矢笑了笑道:「難道她的才華配不上你嗎?」

    耶律雲搖頭道:「卓姐姐才華橫溢,我比不上。」

    「難道對你有害嗎?」

    「這……」耶律雲沉吟了一陣,搖頭道:「暫時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卓照矢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推辭?」

    耶律雲看了一眼身邊的姬娉婷,道:「我剛從那人的懷中搶回自己地心上人,而卓姐姐和舒少爺兩情相悅,俗話說自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願意去搶屬於別人的東西,何況是人。」

    「你太多心了。」卓照矢哈哈笑了一聲,臉色陡然變沉,厲色道:「正是為了舒玉平。我才不能讓文嫣嫁給他。」

    「哦?」耶律雲茫然地問道:「為什麼?他不是你的師侄嗎?」

    卓照矢沒有詳細地解釋只是淡淡地道:「為了文嫣的幸福,絕不能讓她和舒家這種奸佞之家成親。對於卓照矢的解釋,耶律雲覺得沒有不相信的理由,卻還是覺得答案並不完整,其中還有許多沒有解開地疑團,但他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知道卓照矢不會再說什麼。

    姬娉婷心直,又沒有見過舒玉平,因而覺得卓照矢若真是為了女兒著想,逼她成婚也在情理之中。

    卓照矢看著耶律雲猶疑地表情,含笑又道:「你別誤會,我把你父親接到府中並不是想要脅你,而是想幫你。」

    「幫我?」耶律雲心中最反感的就是這件事,見他主動提起,也就順水推舟問了出來。

    「若不是為你說好話。你還是個叛國賊,這可是滅族的大罪,你爹必然受到牽連。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你爹怎麼辦?讓他替你承擔嗎?難道你在逃往銳國地時候沒想到這一點嗎?」

    耶律雲完全愣住了,他的心中沒有國家的觀念,所以也從不把律法和官僚放在心上,原以為父親可以安全回到山中,因而根本沒有想到後果會像卓照矢所說地那麼嚴重,此時被卓照矢點出問題,身上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似的猛地打了幾個冷噤。

    「爹!我太大意了,幸虧您沒事。不然我一生都難安。」說著耶律雲向著卓照矢一揖到地,誠懇地道:「謝謝卓伯父為我周全。」

    卓照矢見他心有所動,知道他賴以抵抗的幾個疑點都被自己化解了,此時已無法再提出任何辯辭,因而親密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勸道:「女婿,不必想得太多,人生得意需盡歡,早日去高陽吧!青龍天將被我所傷,現在對不付不了你。而這裡我也布下了法陣,外面的人不會知道裡面的事情,所以不必擔心有所牽連。」說罷就遁身而去。

    耶律雲呆呆地站在凌亂地院子想了半天,找不到半點再拒絕地理由,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心中依然有一種抗拒地心理,只是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姬娉婷幽幽地問道:「雲哥,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你還猶豫什麼?」

    耶律雲搖頭輕歎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一種抗拒的感覺。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禰。答應了慧妹妹我已經覺得對禰有所愧疚,但她溫柔地讓我無法拒絕。幸好禰能諒解,我的心才安穩一些,然而卓姐姐卻是另一個故事,她雖然名動一方,但我只把她當成朋友,沒有絲毫感情,若是強要生活在一起,我不覺得我們會幸福。」

    姬娉婷聽了心裡甜絲絲的,挽著他的手臂柔聲道:「可我覺得卓照矢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那個舒玉平真是壞人,這麼做是救了卓姐姐。」

    「舒少爺我見過,從外表看不像是個壞人,所以我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

    「哦?」姬娉婷歪著頭想了片刻又道:「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去問問卓姐姐,也許她的話才是可信的。」

    「也許吧,現在不想去都不行了,無論他是不是有陰謀,我爹現在就住在他地府裡,我總是要去見一見。」

    姬娉婷知道耶律雲顧忌的並不是什麼危險,而且自己,心中說不盡地感動,溫柔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耶律雲望了望四周,那群女子已經不知道逃到了何處,院子裡一片凌亂,只有乾涸的池子邊躺著伍嘯銘和青龍。

    姬娉婷見他不說話也順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忽然輕歎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若不是卓照矢及時到來,這個天將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啊!論理我還真應該感謝他。」

    「不過他的實力可真是太神奇了,而法術卻又那麼漂亮,一點殺氣都沒有,就像是看著天邊的彩虹似的。」姬娉婷回頭想起卓照矢剛才的招式。突然有一種羨慕地感覺,覺得人若是能如此揮灑自如地施展自己的能力,實在是一件賞悅目之事。

    聽到了姬娉婷的評價,耶律雲也回味起剛才卓照矢飄逸不群的攻擊,抬頭看了看昏迷中的伍嘯銘,以及忍受著疼痛的青龍,不由地讚歎道:「說得不錯,沒有殺氣攻擊比氣勢磅礡地攻擊更可怕,實在想不到他這麼厲害。連青龍天將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天下恐怕真的沒有人能抵擋他,就算是玲瓏天之主也未必能勝他。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種地步?」

    「雲哥。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比他更厲害。」

    耶律雲笑著問道:「這話怎麼說?」

    「當然,若你不是個人才,他這麼高明的人也不會招你為婿,只怕別有什麼陰謀。」

    耶律雲笑道:「我卻不擔心他有什麼陰謀。」

    「為什麼?」

    「這一點很容易理解,像他這種實力辦什麼都不難,而我除了幾件法器外別無他物,不值得他為我設下種種陰謀,而且這不是小事,不僅關係到我地一生。還關係到她女兒地一生幸福,他這麼聰明的人一定不會做損人害己地事。」

    姬娉婷歪著頭想了一陣,覺得耶律雲說得有理,心情立時輕鬆了起來,挽著他的手臂嬌笑道:「說得對,你這個愣頭小子除了我和宇文妹妹,誰也沒興趣。」

    耶律雲嘻嘻笑道:「我記得當初好像是禰先撲到我的懷裡地。」

    姬娉婷撅著嘴嗔道:「是我又怎麼樣,誰叫你把人家的心搶走了。」

    耶律雲擁她入懷,伏在她耳邊小聲調笑道:「我現在可是連人帶心都搶走了。」

    「不害臊!」姬娉婷舉起一雙玉手在耶律雲胸前輕捶了起來。紅著臉羞澀地道:「你越說越不像話了。」說著瞟了一眼昏迷中的伍嘯銘,臉更紅了。

    「怕什麼,反正只有我們兩個。」耶律雲此時地心情越來越開朗,畢竟原本罩在他頭上的烏雲似乎變成了彩虹,除了成親之事稍稍有點強迫的意味之外,卓照矢的強大也使他看到了救出宇文慧的希望,想著,他在心裡呼喚道:「慧妹妹,卓伯父實力一定可以救禰出來。禰再忍耐一陣。很就能就出來團聚了。」

    姬娉婷見他用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左手背的玉斑,知道他又想起了宇文慧。柔聲撫慰道:「雲哥,別難過,一定會有辦法的。」

    耶律雲輕歎道:「她一直沒有消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唉!我實在有些擔心。」

    姬娉婷柔聲撫慰了一陣,指著伍嘯銘問道:「他怎麼辦啊?」

    耶律雲歎了一聲道:「應該沒事,等他醒來我們還會有麻煩,我們走吧!」

    出了府門,耶律雲與姬娉婷牽著馬回到了姬府。

    姬娉婷走上去敲了敲門,喚道:「李伯,開開門呀。」

    守門的老人打開門看了一眼,驚訝地道:「小姐,禰怎麼回來了?老爺和夫人呢?」

    「李伯,進去再說,好嗎?」姬娉婷隨便應了一句,就拉著耶律雲走了進去。

    李伯把馬牽進宅子交給了一名小廝,然後追上來,看著耶律雲親暱地挽著小姐,不禁有些驚訝,但他看見過耶律雲,也略略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因而沒多嘴詢問,只是含笑問道:「小姐,禰吃過了嗎?」

    姬娉婷回首嫣然道:「李伯,麻煩您給我們弄點東西吃地。我和雲哥還真有點餓。」

    李伯點頭應道:「是,我這麼就去吩咐。」

    姬娉婷拉著耶律雲進了自己的屋子,兩人被剛才的事鬧得心神不寧,默默地對坐著一言不發,都在想心事。

    姬娉婷見他一臉愁意,勸慰道:「雲哥。別想太多了,不就是娶個美人,我都不介意,你擔心什麼?」

    耶律雲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擁著,道:「我平生最討厭被人要脅,現在他居然用我爹來要脅,我心裡根本高興不起來,當時答應親事也是受他的要脅,再加上當時我還沒有見到禰。雖然不願意,但也勉強答應,現在明白了什麼才是幸福。而且我和卓姐姐之間沒有一點情意。只是朋友,就算她美若天仙,現在我也不想娶她。」

    「還是我幸福。」姬娉婷高興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柔聲道:「我也不喜歡你去娶卓姐姐,不是因為我妒忌,而是她有了心上人,我不希望雲哥成為破壞別人幸福的人。」

    耶律雲拍了拍她的玉手,含笑道:「我知道,我也差一點失去了禰。所以我不會重蹈覆轍

    「不過你爹在那裡,還有慧妹妹的事,難道我們能不去嗎?」

    耶律雲沉吟道:「高陽之行是再所難免,最好想辦法把爹請出國府,這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說著他柔聲勸道:「娉婷,禰別跟我去了,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我也許還有機會逃,要是禰跟我在一起。只怕要面對未知地危險。」

    「不,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死也不會。」

    看著姬娉婷堅持地面孔,耶律雲微微點了點頭,此時兩人剛剛會見,正是如膠似漆,誰也捨不得與心上人分開。

    「篤篤篤!」敲門聲驚動了兩人,姬娉婷不好意思地跳出耶律雲的懷中,整了整衣服喚道:「進來。「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李伯和一名小廝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李伯笑著問道:小姐。您看這菜還行嗎?」

    姬娉婷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讚道:「都是我喜歡吃的。」

    「喜歡就好,你們慢用,我們出去了。」

    待兩人出去之後,姬娉婷夾了一塊五柳魚放到嘴裡,笑道:「雲哥,娶了新人可別把我冷落了。」

    耶律雲端起酒杯一仰而盡,搖頭笑道:「剛才還嚇得直躲,現在怎麼又神氣起來了?」

    娉婷嬌笑著坐入他的懷中,夾了口菜送到他嘴裡,道:「誰叫我是姬娉婷,不滿意可以換嘛!」

    「好啊!等我找個更淘氣地小媳婦跟禰換。」耶律雲本就是性格開朗,既然問題無法解決,索性就扔到一邊,擁著姬娉婷調笑了起來。

    「你敢!」姬娉婷放下筷子,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嗔道:「卓姐姐和宇文妹妹也就罷了,你要是再敢花心,我就拿網把你網回來。」

    「不換也行,不過嘛……」耶律雲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嘻笑著盯著懷裡的姬娉婷。

    姬娉婷見他笑得古怪,急聲問道:「不過什麼?」

    耶律雲伏在她的耳邊小聲道:「不過,今夜禰要好好陪我。」

    姬娉婷滿臉紅得像熟透地蘋果,啐了他一口,嬌嗔道:「又不正經了,不理你。」

    看著姬娉婷羞澀地樣子,又被這柔軟地嬌軀在懷裡不住地扭動,耶律雲忽然托起她的身子,站起來就往內房走去。

    「你要幹嘛?壞蛋,快放開我。」姬娉婷嬌嗔著輕輕地敲打他地胸膛。

    耶律雲笑著將她順手一拋就把她拋進春帳之中,然後就像猛虎般撲了進去。

    帳簾輕輕落下,將濃濃的春意罩在其中,不讓一絲春光流逝……

    袁定祥被刺地消息震動京城,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無不為此而感到心驚,尤其是當袁府的家將將故事告知外人之後,沒有人不為耶律雲的勇猛和強大而感到震驚。

    清晨,金光透過窗戶悄悄地鑽進了姬娉婷地閨房。春帳之中,耶律雲剛剛醒來,正慵懶地躺在軟床之上,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姬娉婷抱著他的腰睡得正香,羅帳春暖。軟榻錦被,他這一生都沒有經歷過如此,美人在懷,春情猶在,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名詞——「溫柔鄉」。

    「篤篤篤!」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接著傳來了一把焦急地老人聲:「小姐,不好了,府外被大軍圍住了。」姬娉婷睡得正香,被這一聲叫喚驚得坐了起來。

    「別怕。我去看看。」耶律雲溫柔地拿起絲衣披在了姬娉婷的肩上,然後跳下床穿好衣服,提著銀槍就走了出去。

    李伯見他居然從小姐的房中出來。驚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耶律雲笑而不答,反問道:「外面到底怎麼了?」

    李伯想到外面地緊急情況,把耶律雲和姬娉婷的事拋在腦後,驚慌地道:「大軍圍住了府第,領兵的竟然是皇上,這下完了,你要是能帶走小姐就快一點吧!」

    耶律雲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這裡,沒有人敢打擾姬家,你安置好內院,我保證讓他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說罷就傲然扛著槍走向了大門。

    院中地僕人雖然不少,但大都嚇得躲進了屋子,偌大的前院沒有一個人,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耶律雲絲毫不受這種氣氛地影響,扛著銀槍走到門口就把大門打開,外面果然站滿了士兵。黑壓壓的一片,最前面是一排弓弩手,而對面宅子的牆上也趴著無數弓弩手。

    面對大軍,他還是一臉從容,先把銀槍往地上一撐,然後扶槍掃視了大軍一眼,泰然自若地揚聲問道:「誰是領軍大將?」

    個威嚴的聲音答道。

    耶律雲順著聲音轉頭望去,只見街左的大軍之中有一駕四匹馬拉的皇輦御車,車上站著一人。黃袍龍冠。不是別人,正是銳國的皇帝田濤。

    他笑著揚聲道:「喲。原來是皇帝,一大早怎麼帶著這麼多人來作客?想見我說一聲就行了,這是何苦呢?不會是為袁定祥那狗賊來地吧?」

    田濤氣得身子發顫,手腳冰冷,半晌才指著他怒喝道:「耶律雲,你無故闖入丞相府,殺害朝廷重臣,罪大惡極,束手受縛吧!別連累姬家滿門抄斬。」

    耶律雲淡淡一笑,道:「袁定祥是我殺的,因為他該殺,皇帝,我和你沒有仇,也不想殺你,不是我耶律雲自大,這裡雖然有大軍,卻不可能動我分毫,我勸你還是回去吧!」說著放出了飛刀。

    飛刀在半空來回飛翔嬉戲,玩得不易樂乎,然而在所有士兵地眼中,飛刀帶動的每一道刀光都似乎顫動著他們的心靈,使他們不自由主地往後退。

    田濤早就知道五把碧血飛刀地厲害,當年的宇文丹就是憑借這五把碧血飛刀馳騁戰場,因而得到了銳國第一將的美譽,當他看到自己的士兵都有懼意之時,勃然大怒,指著耶律雲喝道:「給我射。」

    隨著這聲令下,原本已經拉至滿弓硬弩地手頓時一鬆,利箭如狂風驟雨撲向耶律雲。箭支地破風聲就像是冰域的暴風雪,產生強烈震撼感,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顫意。

    然而耶律雲卻欣賞似地看著滿天地箭支聚成一團,然後那黑色的箭羽組結成形,似是一塊黑幕像自己罩去,不但不為所動,竟然大呼「過癮」。

    「嗖嗖」破風之聲使原本心生懼意地士兵們站住了腳跟,數千對眼睛一起注視著箭雨之下的耶律雲。

    可耶律雲居然還能放聲大笑,眾人都不禁為他的豪氣而折服,同時覺得可惜。

    田濤卻很高興,他並不是因為袁定祥的死而來,而是為了耶律雲的神奇,他害怕有一天耶律雲也會像殺死袁定祥一樣衝入宮中殺了自己,為了不想生活在威脅的陰影下,他不得不發動大軍圍剿耶律雲。

    然而,他的打算錯了,當第一支箭羽射到耶律雲胸前一尺之時,耶律雲含笑著揮動了左手,如夢幻般輕輕地一帶,便掀起了一股滔天的巨浪,如排山倒海般湧了出去,硬生生地將一支支利箭,擊了回去。然後,箭支就像飛蛾撲火般被大水吞沒了一點點地吞沒了。

    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大水沖走了,原本神采飛揚的大軍霎時間已經被耶律雲弄得七零八落,潰不成形,連皇帝田濤也連人帶車衝到街頭,更狼狽摔下車,弄得一身都是泥水。

    耶律雲看著狼狽地大軍忍不住哈哈大笑,收回了大水,揚聲道:「我說過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袁定祥死有餘辜,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田濤第二次被耶律整得如此狼狽,又氣又羞,他憤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泥水,憤怒地命令道:「快把國師請來,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他,快去。」

    將軍們也都被耶律雲的這場大水給嚇怕了,原本爭功的心被掃得一乾二淨,誰也不敢強出頭,連忙喝斥著手下去請國師。

    此時,傲然站在台階上的耶律雲掃視了一眼門外的亂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又把門關上了。

    李伯躲在廊下的柱子窺探著,見他笑呵呵往回走,心中稍定,迎上問道:「沒事了嗎

    「暫時沒事,有事再叫我。」說完,耶律雲就從姬娉婷的閨房走去。

    這一刻,他確立了自己地地位,在普通地人的面前,自己幾乎是無所不能地,在人界之中也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讓自己覺得成功。

    打開房門,耶律雲見屋內靜悄悄地,心中一驚,忖道:「難道有人把娉婷劫走了?」他關好門走到內室一看,只見姬娉婷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心中頓時定了下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摸著姬娉婷嫣紅的香腮笑道:「禰這小東西,我在外面拚命,禰卻在這兒享受。」

    姬娉婷忽然翻身抱住了他的手,咯咯地嬌笑道:「有你保護我,沒什麼可怕的。」

    耶律雲拉著她坐了起來,笑道:「我可不想要個懶鬼做老婆,快起來。」

    姬娉婷一下子從被子裡跳了起來,從身後抱著他的脖子,嬌笑道:「起來可以,不過你要幫我畫眉。」

    耶律雲背著她站了起來往妝台走去,邊走邊笑道:「畫錯了可別怪我。」

    「畫錯了可以再畫,直到畫好為止。」

    這裡其樂融融,而姬府外的田濤卻是一肚子惱火,尤其是當他聽到國師不知去向時,更是一腳把報信的踹倒在地,罵道:「都是廢物。」

    將軍們連身上的泥水都沒時間擦就沖了回來,見了皇帝憤怒的表情,都嚇得戰戰兢兢分列兩側,問道:「皇上,我們還打不打?」

    田濤看了姬府一眼,氣得一甩袖子,吼道:「還打什麼,你們能打得過他嗎?擺駕回宮,你們立即派人去請道術高手助陣,無論是什麼人,只要能擊敗逆賊,朕封他為王。」面對耶律雲的強大,他只好選擇了暫時的屈服。

    將軍們沒想到皇帝居然許下了如此高的酬勞,一時間都不知如何。

    田濤瞪了他們一眼,喝道:「立即去辦,誰要是找到高人宰了耶律雲,朕也封他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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