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咖啡半分茶 正文 麥冬苦茶(下)————變數
    從駱駝咖啡出來到地庫裡取車,子律還一直在想她的另一個名字。他曾見過一些她的資料,和父兄姓氏的出入他也注意過,卻沒想到她生父早就過世了,資料上只是繼父。原來她母親很快另嫁,帶著她入了別人的戶,自然她的名字看起來是個外姓。

    有關鄺舒的資料一時也沒有找到,高磊和駱駝還在四處拜託朋友幫忙,子律心裡煩,站在門口抽了幾隻煙,抽夠了決定回家跟她談談。

    白天他把事情想得太順利,猛一下遇到這麼多問題讓他還有些接受不了,尤其簽證拿不到就意味著要留她自己在這裡三四個星期,這麼久的分離,沒到來已經讓他抓耳撓腮,心裡燒把火似的不自在起來。

    回到家裡進門沒看見人,聽見廚房裡有動靜,過去見她一個人背著門悶悶的坐在高腳椅上,撐著洗裡台,面前攤開一本書。空蕩蕩的廚房裡,就見她垂下的脊背,瘦瘦的,他平時好吃好穿的養著,不知道都養哪去了。爐子上做著水壺,中小的火苗,已經開了好一會兒,出咕嘟咕嘟的沸聲,水蒸氣弄得一屋子濕暖,瓷磚牆上結了一層霧氣。她依然對著書頁上的幾行字想事,連他進來都沒察覺到。

    這樣的她,是澹台舒,還是另一個鄺舒?子律無法適應,只覺得自己快不認識她了。他承認自己也瞞了一些事,但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在五年後才以這樣的情形告訴他,實在出了他能容忍的底線。

    坦誠,雖然做起來很難,但也不該是如此隱瞞,子律想著高磊他們勸的話,更是一肚子氣,臉色一沉,過去關了火,直接從背後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拉著就往臥室去。

    舒的心情一直起起落落,他出門以後,她也擔心他會過度反彈。告訴他實情後,有好一會兒他都面無表情,像面對陌生人一樣盯著她看,起身拿了車鑰匙就出門,關門聲極響,震得她頭皮緊,那樣離開的背影,想當然是在氣頭上,引了暴躁的脾氣。

    其實這些事情沒有提,也不完全是她刻意,他們彼此從來不討論這些,私下裡的生活很簡單,就是吃東西,一起看看電視聽聽音樂,在床上消磨時光,真正能好好談話的時間少之又少,為數不多的交談,也多是他主導說些不相干的,總不給她交流的機會。

    被拽著沒走幾步,到了客廳中央,他突然撒開手回身質問她:「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或者騙我?」

    舒揉著被抓疼的手腕,很克制的隱忍著自己的情緒,想去沙上坐,又被他扯住。

    「你先說,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姓什麼,叫什麼,你是誰,從哪來,你以前……」子律不自覺說話聲音就高起來,額頭上青筋又爆出來,提到隱瞞就來氣,可話說到了從前又猛然打住,他並不希望她有太多從前的。

    她並非無動於衷,卻繼續以沉默應對。一生氣,子律就慣常的體現在肢體上支配她,好佔據上風。「你過來!」

    他扯得猛了些,這次舒是真疼了,手腕上一圈紅。平日裡順慣了,踉蹌著被拉著,這時候只好吞了委屈,畢竟不是和他鬧的時機。

    臥室門砰的打開,比不得廚房裡有水氣的溫暖,冰涼涼的,子律過去直接扯床單,把三兩個抱枕掃到地毯上。

    他要做什麼已經太明顯不過,舒掙開手腕,見他拉起毛衣領口從頭上扯下來,三兩下毛衣裡的襯衫扣子敞了一大片,露出結實的胸口。魚肉刀俎,跑是跑不掉的。

    她還是一切規規整整,和下午在美術館裡一樣,只是放下了盤的頭,微微的捲曲自然垂在肩上,淡然素雅,抱著雙臂立在床尾,試圖以冷靜的方式和他交流。

    子律管不了那麼多,冷靜對他就是狗屁!

    「我們談……」

    「一會兒再說!」

    他耐心有限,語氣是刻薄的,嘴臉可怖,容不得拒絕,拉起她扯到地毯上坐,效仿剛剛的方式脫了她的毛衣。

    「你乖嗎!」他一邊剝她身上的衣服一邊訓斥,也許是因為生氣,他一定要在地上進行,衣物搜刮乾淨,把她推倒在幾個胡亂扔的抱枕上,就壓上去。

    隱忍到他離開是她的初衷,可真面對這樣的狀況,任誰也會不甘。舒嘴邊垂著自己的頭,咬住了又鬆開,側開臉面對的是床底的縫隙,能透過一些客廳裡的燈光。心裡想著他只是耍耍脾氣,忍忍讓讓就過去,又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出聲音,默念著數字,希望快些結束。

    可越是這樣順了他,他越放肆。看出她已經乏力,應付大過享受,便把兩條細白的小腿托到面前,哼了一聲,突然要折斷一樣了狠舉到肩上,貼在耳邊吃人似的責問:「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讓她說什麼?過去?繼父?施捨給她的新家?哥哥?

    那些記憶,模糊又清晰,繼而又模糊下去。

    心裡帶著稍微的歉意,舒對子律後面令人很難忍受的蠻橫動作都咬緊牙挺著。她疼了,眼睛裡蓄起了淚又不讓它流出來,疼出聲了,也只是壓抑得哼一下,然後是更沉悶的交流,哆哆嗦嗦的抓著什麼東西抵抗一陣。

    子律望著面前的臉,好像溺斃在幽深的潭水裡,被她徹底淹沒,不管怎麼努力,他們總不是百分百的契合,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愈無法忍受那種破壞完美的間隔。

    他用黑色的床單纏在她身上,像一張大網束縛住她的逃避。她根本無處可逃,即使隱瞞了那麼多他,以目前的狀況,他也絕對不會撒手。這麼想著,覺得她根本不投入,那些他察覺不到的無奈,和心裡糾結的煩亂,交織在一起,使子律怎麼也痛快不起來。

    舒越沉默,越忽視他給的感覺,子律就越換著方的讓她無法保持鎮靜,逼她非得出聲音。心裡宣洩不了就身體洩好了,腦子轉了一下這樣的念頭,子律由著性子想怎樣就怎樣,越粗魯,到最後,基本完全失去了控制。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看不太清楚,屋子裡平靜緩和,兩個交疊的身影終於折服於疲憊,各自冷卻。黎明前靜謐依然,沒有喘息,沒有摩擦碰撞,只有一種壓抑到憋悶的微微聲響,像是窗外的某種異動。

    外面起風了,子律毫無察覺,睡得很沉,被子都壓在他身下,收攏的手臂裡卻是空空的。舒躺在他身邊不遠的地上,身上只蓋了床單的一角,整個人被凍醒了。翻過身碰到抱枕,努力撐起半個身子夠到子律的手臂。她的鼻息有些亂,眼神也是渙散的,面上白一陣紅一陣。

    「律……」

    輕輕叫了一聲,推推他,見他沒有動靜,舒只好又躺回去枕在自己手臂上,不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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