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正在玩撲克牌的幾個青年,連忙站起來,圍住了年輕人。
一個小青年說:「哥們的手氣不錯,有沒有興趣玩兩手撲克,賭大點!」
年輕人笑了笑,露出了野狼般潔白的牙齒。
「賭多大?」
另一個小青年伸出手來,把年輕人拉扯進胡同裡,說:「你想賭多大都行,輸了絕對不賴帳,現金結算。」
幾個青年又拉又勸,把年輕人拉進了胡同裡。
別說這個年輕人沒有走開的意思,就是想走開,也走不開的。
年輕人說:「要玩就玩大點!」
一個青年一翹大拇指:「豪爽!就按大哥說的,今天誰如果先走,就是孫子。」
年輕人說:「就玩最乾脆的,一揭一瞪眼,兩張牌,比大小,我做莊。」
幾個青年說:「使的!使的!大哥做主,我們幾個押注。」
年輕人把撲克牌在手上玩弄著,說:「要玩就玩大點,起價最低一千元現金,上不封頂。怎麼樣?」
幾個青年臉露喜色,說:「好!好!只不過是兄弟們沒帶太多的錢,身上只不過有個三千五千的,怕撐不了幾把。」
年輕人說:「概不賒欠!誰的衣袋裡沒有錢了,誰就離局。」
「行!大哥快發牌。」
幾個青年才不怕衣袋裡的錢會輸光,現在想的是:怎樣把這個看起來很闊綽的年輕人的身上的錢搾光。
幾個青年,一個押了一千元。
年輕人佔住「天」門,開始派牌。
一個小青年拿住牌後,並不急於開牌,兩個眼睛閃過狡詐的光芒,一隻手伸進衣服裡面,像是在抓癢。
另兩個青年故意和年輕人說話,把年輕人的目光移開。
年輕人故做不覺,隨從的和兩個青年說話。
開牌後,那個抓癢的青年,是副「天槓」,另兩個小青年的,一個是天八,一個是地九,都是好牌。
幾個小青年心裡暗喜。他們都已經作弊,有必勝的把握。
年輕人輕輕揭開自己的牌,竟是一副「雜五對」。
「雜五對」在對牌當中,是最小的,但是吃下「天槓」卻是剛剛好。
幾個小青年瞪眼了。
一個小青年罵道:「他娘的,邪門了。再來。」
這次他們都下了二千元。
當然了,這一局,幾個小青年又偷偷換牌了。
開牌後,小青年們的牌,一個天九,一個天八,還有一副「長六對」。
「長六對」是蛾牌,在對牌中,不小了。
年輕人的,卻偏偏是副「紅八對」。
「紅八」是仁牌,正好吃蛾牌,小青年又輸了。
小青年們急眼了,他們也不裝腔作勢了,罵罵咧咧的站起來。
「他媽的,這小子出千!」
「在哥們地盤上,贏老子的錢,你他媽的活膩歪了。」
「操!把贏的都拿出來,就放了你,不然,給你他媽的放血!」
年輕人笑了,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說:「撲克牌是你們的,我怎麼出千?是不是想搶錢呀!想搶錢也不用這麼麻煩,直接搶就行了,還搞這些東東做什麼?」
一把冰冷的刀鋒抵在年輕人的脖子上,沉聲說:「知道哥幾個是靠什麼吃飯的吧!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不然老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說話的人,就是在旁邊的擺棋人,此時露出了猙獰的嘴臉。
他們幾個人現在是在一條小胡同裡,就在五米以外,就是人潮洶湧的大街。
大街上人來人往,對這兒發生的事,誰都裝做沒看到。
年輕人又露出狼一樣的潔白的牙齒,笑了。
擺棋人的刀鋒向前抵進了一點,年輕人的脖子上出現了紅點。
「少他媽裝酷,白癡一樣的笑什麼,你不動手,老子們動手。小強,搜他身上。」
小強一把把年輕人搭在肩膀上的衣衫取了過來,向衣袋裡掏摸。
「媽的,被這小子耍了,才他媽二千塊錢。」小強氣急敗壞的說。
拿刀的擺棋人凶悍的一瞪眼:「征子,你搜他的褲子,如果再沒有錢,今天就把這小子的褲子脫下來,讓他光著屁股回去。」
褲子裡面,除了身份證,連信用卡都沒有。
擺棋人看了看身份證,殘毒的眼睛瞪著年輕人:「你叫張敬賢?青島人?」
年輕人點了點頭,他一點頭,脖子上的肌肉,就被刀鋒抵住了。
「大名是張敬賢,認識我的人,都叫我二柱。」
「名子不錯,看你小子這身行頭不錯,就是他媽的窮光蛋,你來深圳做什麼的,身上也不帶點錢?」
二柱眨了眨眼睛,笑容可掬的說:「我來深圳是賺錢來的,我是要帶錢走的,帶錢來做什麼?」
擺棋人也笑了,凶狠的說:「你小子挺牛皮的,每個來深圳的,都以為自己能賺到錢,你有什麼本領可以穩賺到錢?」
二柱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其實,我是一個殺手,是有人請我來深圳殺人的。」
幾個小青年起初一愣,接著哄堂大笑起來。
「你小子是個殺手?你如果是殺手,我就是拉登大叔了。」
「你殺手?殺雞還差不多!」
「看你小子長的還不錯,是個『師奶殺手』吧?來深圳吃軟飯的吧?」
二柱微微笑著。
擺棋人笑完了,收起笑容,換上一付窮凶極惡的樣子,說:「你他媽的少忽悠,老子不管你是做殺手還是做槍手,今天壞了老子們的興致,你要賠錢給我們。現在把你的身份證留下,等你殺了人、有了錢,再來贖回去吧!」
二柱搖了搖頭,說:「哪可不行!俺娘說了,現在出門在外,一定要帶身份證,不然,住店都不讓俺住,坐車也不讓俺坐,寸步難行呀!」
擺棋人說:「現在由的了你麼?快滾開!」
二柱仍然搖頭,就在他搖頭時,他的脖子離開了擺棋人的刀鋒。
等到擺棋人感覺到二柱離開了他的刀鋒控制範圍的時侯,想把刀鋒再向前湊近一點,繼續威脅到二柱,但是——晚了!
二柱的脖子一離開刀鋒,一隻手就像個老虎鉗,一把抓住擺棋人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擺棋人聽到了自己腕骨斷裂的聲音,然後才感到巨大的疼痛,殺豬一樣叫了起來。
另外兩個小青年,罵罵咧咧的上來圍住二柱,大打出手。
二柱把搶奪過來的尖刀,一把扔的遠遠的,就這樣精赤著上身,赤膊上陣,口中大呼小叫的和兩個小青年扭打在一起。
二柱的身手本來很好,如果真打,這兩個小青年不過超過三秒鐘就會躺下。
但是二柱很喜歡這樣赤裸裸的扭打在一起,他精神抖擻,高呼酣鬥,也不用功夫,就這樣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的和兩個青年打在一起。
兩個小青年也來了勁,兩個人合力,竟然漸漸地佔了上風,把二柱打的臉頰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當然,兩個小青年的臉上也掛了彩。
三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已經像剛被開水燙過的豬頭了。
二柱正打的大呼過癮。
海俠出現在胡同口了。
海俠在火車站的廣場和出站口都找不到二柱,就知道他的毛病又犯了,一定找到個角落去惹事生非了。
海俠看到二柱打的那麼精彩,不禁笑了,大喊道:「警察來了,二柱你還不快跑!」
二柱聽到海俠的聲音,一拳打在一個小青年的臉頰上,一腳又踢在另一個小青年的肚子上,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身份證和衣衫就跑,口中大聲說:「你們等著,我——胡漢三——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