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必多言,妾身無怨無悔!」莊雪晴輕輕言道,卻字字鏗鏘堅定,叩擊在楚天舒心頭。
「雪晴,我——」楚天舒驚恐地看著她,愧疚,自責,悔恨,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一個如花般的女子就這麼毀在自己手裡,而自己卻是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教主,一棵無根的浮萍,有什麼資格來呵護照顧她一生呢?誠然自己喜歡她,所以就更應該給她一個有結果的未來!
看著楚天舒痛苦的神色,莊雪晴一陣心痛,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道:「我不怪你,你也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致,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你也會性命不保的,只要你沒事,比什麼都好!」
「啊——」楚天舒仰天怒吼,緊緊摟住莊雪晴,似乎要將她融化在自己的骨頭裡,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孤苦無依,四海為家,縱然自己可以樂觀面對,但心底的那層痛苦卻是誰也無法理解的。而現在卻不一樣了,眼前的這個女子確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這種血脈相連的親情,讓楚天舒有了落地生根的感覺,因為有了家,才有奮鬥的方向。
「雪晴,我對天發誓,今生今世必定好生待你,不然,我楚天舒必遭天打雷劈,不得——」話未說完,莊雪晴忙摀住他的嘴唇,輕泣道:「莫要發什麼誓言,我都相信你!」
不能虧待了這樣癡情的女子,楚天舒急忙削了三根細枝,點燃後,插在案頭,拉著莊雪晴的手齊齊跪下,滿懷歉意道:「條件簡陋,咱們先將就一下,他日必定風風光光迎娶你過門!」
隨即舉起右手,正色道:「蒼天在上!我楚天舒今日娶莊雪晴為妻,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可鑒!我與我妻,生死相伴,永不分離!」
莊雪晴淚流滿面,緩緩跪下,輕泣道:「蒼天在上!小女子莊雪晴今日嫁我楚郎為妻,生同眠,死同穴,天地可鑒!我與我夫君,生死相伴,永不分離!」
「相公——」莊雪晴一聲嬌呼,撲在楚天舒懷裡,淚水與笑容一同綻放,直叫百花也失去了顏色。能遇到如此一個懂自己疼自己的郎君,此生無憾了!
自己與妻子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楚天舒將自己拜石江聯為師,作為第二十九代天門教教主的事詳細地告訴了莊雪晴,並表達了自己重整天門,堅決與貪官污吏劃清界限的決心,當然自己摔落懸崖的事隻字不提,即使自己提了也無人理解,那就算是自己的一個夢吧!
聽完楚天舒的講述,莊雪晴不禁皺了皺眉頭,想不到自己的相公竟然是魔教教主,難怪他一直向自己打聽魔教的事。不過這樣也好,化干戈為玉帛,自己又少了一個對手。
「相公,既然你要重整天門,那你可知你最大的對手是誰?」莊雪晴看著楚天舒,不緊不慢地問道。
「哼,當然是張帆同這種漢奸走狗了,不過他已經死在我的手裡了,也算我提前清理門戶了吧!好像周海馮偉也與天門教徒有瓜葛!」楚天舒分析道,「不過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他們的頂頭上司是山東總兵王光祖,這個王光祖與我們天門教的一個護法有勾結,叫什麼來著,哦,對,朱笑塵!」
「不錯,但你見過的幾個人都是小魚小蝦而已,真正的大魚是朱笑塵和王光祖,他們是極少露面的!你不覺得他們與倭人來往有些蹊蹺嗎?」莊雪晴反問道,當初在精武門時她就給過楚天舒這樣的暗示,今天又再次發問,楚天舒當然知道她為何意,看來老子猜的果然不錯,這群賣祖求榮的狗雜種!
莊雪晴見他若有所悟,便緩緩道:「馮偉的父親馮運國是建業城的兵馬都指揮使,這個你是知道的,他的上司便是東南兼山東總兵王光祖,也是他的老師,馮運國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憑王光祖的提拔,他對王光祖也是死心塌地!王光祖乃是二十年前父,哦,當今皇上登基的股肱之臣,奈何隨著官居極品,又手握重兵,早已起了不臣之心,竟聯合東瀛,暗通魔教,哦,對不起,就是你的天門教,主要是那叛徒左護法朱笑塵,覬覦帝位已久了!皇上念其舊情,加上當年的擁立之功,多次暗示其收斂,這王光祖卻不理不睬,變本加厲,愈發地猖狂起來!奈何北方重兵壓境,崔長磊崔老將軍手握重兵二十萬,只夠抵抗外敵,無兵可調,皇上不敢對王光祖用強,萬一去掉他的兵權,他暗通魔教叛徒造反,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親信兵馬,仍然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我大楚將腹背受敵,國內必將大亂,後果不堪設想!天門教乃是昔日國教,各地豪門大戶都有聖徒,石教主隱居江湖多年,這些人的一部分便對教主失去了信心,轉而成為朱笑塵的爪牙,當日在精武門時我身受重傷,便是在刺探王光祖的消息時被朱笑塵所傷!這也是黑龍會為何突然發力摧毀精武門的原因!」
「所以,你就創立精武門,意欲借此除掉天門叛徒,斷了王光祖的爪牙?」楚天舒頭腦靈活,瞬間便明白了莊雪晴的意圖。
莊雪晴點了點頭。
「那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去做這件事?」楚天舒緊追不捨,他必須弄明白與自己有關的一切事情。
「我只是為皇上辦事的人,有些話現在還不便講出口,你是我的相公,是我最親近的人,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莊雪晴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她誤解了楚天舒的意思,以為楚天舒懷疑自己,要查出自己的底細。
楚天舒也會意過來,忙擺手道:「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還對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沒完全弄明白,我擔心萬一以後行事與你的人起衝突,自家人大打出手傷了和氣就得不償失了!」
「唉,眼下精武門已毀,我得趕回去親自向皇上稟報,預知我的身份,明年正月十五待君重整天門教,斬王光祖,驅除倭人後,妾身自會相告。也不知現在的我還是否像以前的我一樣有份量!」莊雪晴幽幽道,眼神瞬間黯淡,似乎對楚天舒不報有太大的希望,最後一句莫名奇妙的話更是令楚天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莊雪晴的辛酸與無奈。
老婆的一大堆要求令楚天舒咋舌,老子現在還是光桿司令一個槍一條,至於那個什麼教主身份人家承不承認還是個問題,你就給我佈置至少需要一個正規軍才能完成的任務,你可真抬舉你老公我啊!無奈老婆發話了,硬著頭皮也得衝啊,楚天舒心虛地點了點頭,但嘴還很硬:「老婆你放心,不就是個王光祖麼,我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一樣!至於倭人麼,當年我爹的爹,不知殺死了多少,對我來說那就更不在話下,老子把狙擊槍一架,直接叫他們滾回老家捕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