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兒與李邵信二人一見如故,很快便成為了好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雖然李邵信的年紀要比翰兒大上十幾歲,但是完全沒有影響到二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李邵信現在的身份是朝廷重犯,但是翰兒敬重他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便不在意其他事情,而李邵信卻在年少的翰兒身上看到了在如今的朝堂之上所看不到的正直。一對忘年之交就這樣在這天牢內結下了一生的友誼。
翰兒這些天幾乎天天向著李邵信的牢房跑,反正現在的天牢內除了君天涯就是他說了算,他說怎麼的還沒有那個人說個不字,畢竟天牢內的幾個獄卒現在都歸他管。
在與李邵信的接觸中,翰兒不由得為李邵信的博學多才所驚歎,在李邵信那裡翰兒知道了什麼樣的官才是為國為民,不忌毀譽的好官。
看到李邵信為了大明朝的江山和百姓不惜觸怒皇帝,而即使被皇上打入天牢也不改初衷。翰兒不由對李邵信敬佩不已,對他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除了住在牢房中,李邵信在天牢內過的日子完全不像是在坐牢,雖然李邵信偶爾發發牢騷,但是在翰兒的開解下很快也就把心中的鬱悶之氣舒散開來。
這一日,二人坐在一起信口聊起了當今聖上對待東瀛倭寇滋擾東南沿海之事的態度,說到東瀛倭寇對大明百姓的燒殺搶掠,翰兒不由大為憤怒的說道:「這群倭奴不給他們血的教訓他們是不會長記性的,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們,我泱泱大明且不招人恥笑!」
「是呀,可是當今聖上卻無一戰之心,這也是那些奸險小人們在聖上面前報喜不報憂的蒙蔽了聖上,就連為兄在聖上面前說了幾句實話,便遭到這群小人的陷害,如此下去還有何人敢在聖上面前直言進諫呢?」李邵信帶有幾分無奈的說道。
握住牢房的鐵柵欄翰兒不由感慨的說道:「為什麼天下會有這麼多的奸臣呢?而且還都是官居重位的!」
看著感慨的翰兒李邵信道:「古往今來,那個朝代的奸臣不是皇帝們刻意縱容的,在皇帝們的想法中都是希望將自己這一朝的奸臣留給下一位登基的皇帝去處理,好為下一位皇帝在登基初始就在天下百姓的心中博得一個明君的印象!」
「可是這樣卻苦了那些百姓們。」翰兒道。
「不錯,是苦了百姓們,但是又有那個皇帝會在乎這些呢!他們只在乎國庫中的銀兩多不多和他們的妃子美不美!」李邵信也有些憤怒的說出壓抑在心中多時的話。
翰兒正待對李邵信的話做出回應的時候,面色突然一整對著李邵信道:「李大哥,外面來了幾個武林中人,看樣子是衝著你來的!」
「哦,難道是我的朋友嗎?」李邵信不由驚訝的說道。
「李大哥你請放心,不管來人是什麼人,來做什麼,小弟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翰兒出了牢房隨手將牢門鎖上,站在天牢內的過道上看著天牢鐵門的方向,等著來人的出現。
先是黃海和周雄兩個翰兒的手下獄卒出現在天牢內,在他們身後一個禁衛軍軍官帶著四個禁衛軍的士兵走了進來。一見到翰兒,黃海老遠便道:「頭兒,幾位禁衛軍的軍爺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帶走李大人!」
「哦,那好,就請這位將軍把皇上的聖旨請出來,也好叫下官尊旨而行。」翰兒不卑不亢的道。
「本官奉的是皇上口喻,難道還要本官回去向皇上請聖旨不成?」那禁衛軍的軍官傲慢的說道。
微微的一笑,翰兒不由道:「難道大人不知道天牢內的規矩嗎?來天牢提人沒有皇上的聖旨也要有刑部的批文與腰牌呀。如今你這麼空手而來,叫下官很是難做呀!」
「大哥跟他說那麼多的廢話幹嗎,叫我將他拿下不就得了!」那禁衛軍軍官右手邊上的一個士兵隨手將腰際的單刀抽出來說道。其他三個士兵也紛紛將腰刀抽出將翰兒與黃海、周雄圍在中間。
「不可傷他們性命,點了他們穴道就可以了!」那為首軍官忙說道。
「放心大哥!兄弟們那裡會傷了他!」剛才說話的那個士兵隨口答道。招呼一聲身邊三個同伴向著翰兒三人圍攻上來。
那邊牢房中的李邵信見到此景忙道:「朋友且慢些動手,如果各位是為了李某而來,就請衝著李某來,不要傷及無辜!他們三人也只是職責所在!」
那為首軍官一眼看到李邵信不由忙道:「弟兄們住手,恩人在此!」四個士兵忙停住前衝之勢,但是手中單刀仍是對著翰兒三人。那軍官幾步走到李邵信牢前看到牢門上的鐵鎖,隨手一拉便將鐵索拉斷,打開牢門走進牢門中撲通一聲跪倒在李邵信面前口稱恩人,慌的李邵信忙上前將軍官扶起口中連聲道:「壯士快快請起,不知壯士何人?李某又何時成為壯士恩人?還請壯士明言!」
「恩人可還記得五年之前在江洲作刺史的時候,為一蒙冤老者洗脫罪名,救回老者一命的事情嗎?」軍官有些激動的說道。
李邵信在腦中回想一下當年在江洲為官之時確實辦了這麼一件案子不由問道:「難道你與那張老丈有什麼關係嗎?」
「那老丈正是家父呀恩人,當年我正在嵩山學藝,不及趕回,回到家中後得知老父相告一切事情,本打算送些禮物感謝大人一番,可是父親深知恩人乃清正廉明之人,所以只有把這份感激之情放在心中,更將恩人的畫像懸在高牆,為恩人點上一盞長明燈。前些時日聞聽恩人為百姓請命得罪了皇上,被下了天牢,父親一急之下臥床不起,臨終之時交代一定要將恩人救出天牢!」說到最後那軍官竟是熱淚橫流,四個士兵也是唏噓不已。
聽了那軍官之言,翰兒三人也不由被那軍官之父張姓老人的報恩之心所感動。
輕輕的拍了拍面前的軍官,李邵信也是眼含熱淚的說道:「李某在此向老丈行遙拜之禮了!」對著江洲的方向,李邵信深深的拜了三拜。
「恩人,快跟我走吧。在這裡恩人一定是凶多吉少非常危險的!」張姓軍官道。
看了看四周,李邵信道:「張兄,多謝你千里迢迢趕來相救,可是李某卻是走不得啊!」
「為什麼走不得恩人?難道恩人對當今朝廷還有信心嗎?還在等著皇上赦免於你嗎?」張姓軍官聞言不由道。
「我就這麼一走且不是害了他們。」說著向翰兒三人看來。
「可是恩人你在這裡實在危險呀,朝廷中的那些奸臣怎麼會放過恩人你呢?」張姓軍官著急的說道。
長長的歎了口氣李邵信道:「張兄,即使我跟你走出了這天牢,可是能走出這個天下嗎?」
「恩人」張姓軍官撲通又跪在了李邵信的面前。
李邵信將張姓軍官扶起口中道:「張兄,你們走吧,李某不希望再把你們也連累了,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恩人,您叫我怎麼面對我死去的父親呀?」張姓軍官淚水又滑了下來。
看著面前的一幕,黃海和周雄不由的唏噓不已,二人正待要說些什麼便被翰兒以目光所阻止了,因為翰兒又感覺到天牢外又來了不速之客。
「想走,李邵信,你不要再做夢了,此處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而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一聲突如其來腔調怪異的陰曆之聲自天牢的門口處傳來,將李邵信與張姓軍官五人還有黃海周雄二人嚇了一跳,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五個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一身詭異的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的站在天牢的入口鐵門處,手中幾柄出鞘長劍閃著幽藍暗淡的光,很顯然這幾把長劍之上都塗抹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由於被李邵信和張姓軍官的一幕所吸引,所以眾人之中除了翰兒其他人剛才並沒有發現這幾個蒙面人的潛入。此時的翰兒不由在心中暗道:「這群人看來定是李大哥的對頭派來的,若不然怎麼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就能潛入這大內天牢之內!」
要說張姓軍官等人的潛入是借助於禁衛軍的軍服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的,可是這五人只穿著夜行衣就敢在白天出現在天牢,可見李邵信的對頭在朝廷中是多麼的得勢。
眼見神秘來人口出惡言張姓軍官與他那四位兄弟馬上齊聚在李邵信的牢房門外,張姓軍官口中喝道:「什麼人這麼大的口氣,大內天牢可不是你們這群匪類隨便張狂放肆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我等張狂的地方卻是你們隨便來去的地方嗎?」五個黑衣人中看來是個首領的人說道。
「廢話少說,要動李大人一根頭髮,也要踏著我們兄弟的屍首過去!」李姓軍官慢慢的將腰間長劍抽出劍鞘。而他身旁的四個兄弟也緊了緊手中的單刀看著天牢入口處的五個蒙面人。
「頭兒,怎麼辦?」黃海小聲的向翰兒問道。
「且先不理會他們,只要保證李大人的安全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管,遲些時候也叫他們知道大內天牢並不是好闖的!」翰兒的話令剛才被張姓軍官的四個兄弟用刀指著憋了一肚子氣的黃海和周雄不由心中暗喜,心中暗道:「終於可以試一試頭兒教的武功了!」
蒙面人的首領帶著身後四個手下慢慢的走到了張姓軍官的不遠處口中說道:「朋友,別怪老子心狠,要怪只怪你們站錯了方向!」手一揮身後四個蒙面人飛身而上,手中藍汪汪的長劍毫不客氣的向著張姓軍官五人刺去。
而張姓軍官的四個兄弟也將手中刀一擺迎著四個蒙面人衝去,頓時將原本就不寬敞的天牢過道堵的是嚴嚴實實。翰兒與黃海、周雄二人只好進入李邵信的牢房中以避開雙方的打鬥。
看著兄弟們一時還沒有什麼閃失,張姓軍官腳尖一點,身體騰空而起自交手中的八人頭上掠過,手中長劍帶著渾厚的真氣刺向蒙面人的首領,口中道:「來來來,我們兩個也不要閒著,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說出那麼大的話來!」
「就怕你還看不出來本人有什麼本事!」蒙面人首領將手中毒劍舞開敵住了張姓軍官。一時間天牢之內成為了一個刀光劍影的戰場。
黃海周雄二人看著過道上的十人刀來劍往打的熱鬧,不由得看的抓耳撓腮,興奮不已,他說這個厲害我說那個不凡的竟討論起來現場的戰局來。看著二人,翰兒可真是哭笑不得。不由得走到李邵信的面前道:「李大哥對於眼前之事,你是怎麼想的?」
李邵信緊張的看著外邊的戰鬥口中飛快的說道:「那裡還有什麼想法,只是希望張兄他們兄弟平安無事,別有個什麼損傷,那樣為兄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李大哥放心,他們這麼一交手一時半刻也不會分出勝負的!」翰兒微笑著說道。
「頭兒,那邊可是用的毒劍呀!」黃海不由冒出一句。
「正是因為他們用的是毒劍,如若不然,他們幾個能一柱香的時間就相當不錯了。」
「怎麼會呢頭兒?明明看到張家兄弟在對手的毒劍之下顯得畏首畏尾,毫無辦法呀。」黃海不由說道,周雄也以不解的目光看著翰兒。
翰兒微微一笑將黃週二人帶到柵欄前口中道:「相信你們沒有注意到,在張家兄弟毫無章法的混戰中,他們五人的方位與移動是不是有些脈路可循,他們進是一齊進,退也是一齊退,你們再看他們五人現在的位置不正是一個五行刀陣的方位嗎!」
黃海、周雄二人細細看去,只見混戰中的張家兄弟可不正是如翰兒所說的樣子,而那邊的蒙面人卻是已經被張家兄弟分隔開,每一個蒙面人都開始各自為戰。在張家兄弟逐漸形成的五行刀陣中慢慢的落入了下風。
久戰不下的蒙面人們不由得有了些焦急,如今又身處下風不禁令蒙面首領也有些急噪,輕輕一聲呼哨,四個蒙面人大喝一聲手中長劍猛的向張家兄弟五人擲去,緊接著四個蒙面人揮手扔出幾個白色球狀物。
張家兄弟隨手將飛來的毒劍磕開,正待使出五行刀陣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將幾個敵人斬殺刀下,只見幾個蒙面人扔出來幾個白色球狀物,正不知是何物之時就聽彭彭幾聲一股白色濃煙已是瀰漫在天牢之內。
事出突然,張家兄弟不由一愣,隨即閱歷豐富的張家兄弟忙倒臥在地,剛剛臥倒在地耳中便聽到「咻咻」的暗器掠過聲。
看到白煙瞬間瀰漫在天牢內,翰兒不由一驚,腦中馬上想到父親曾經跟自己說過的東瀛忍術中不是有這樣的手段嗎!「難道這些蒙面人竟是東瀛忍者不成?」聽到暗器掠空之聲,翰兒不由身形一晃,輕舟浮雲的身法不愧為九霄散人的得意之作,旁邊的李邵信與黃週二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翰兒便出現在牢房外的過道之上,再看過去只見翰兒的手在空中揮了幾揮,四處瀰漫的白煙便如遇狂風般被吹的消散開來。翰兒四週一掃將牢中情景盡數掌握,面對著還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那連狂風都吹不散的遁煙怎麼會失靈的五個蒙面人,翰兒輕輕的舉起了右手一翻,七八件星形和十字形的暗器自翰兒的手中掉落在地。
「你們是東瀛來的忍者?」翰兒看著那為首的蒙面人道。
「你是什麼人?膽敢破壞我們的事情?」那蒙面首領不答反問道。
「不把你們的來歷交代清楚,就想知道我是什麼人。難道你們東瀛忍者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嗎?」翰兒沉聲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妨承認,不錯我是霧隱雷藏將軍麾下霧隱流下忍秋山風,閣下可以說出你是什麼人了嗎?」那蒙面首領道。
「我只是一個大明皇朝的天牢獄卒!」翰兒隨口道。
「怎麼會,你怎麼會是一個獄卒******?」難以相信有著如此身手的翰兒竟是一個獄卒,忍者秋山風口中驚訝的說道。
「不要再說些無關緊要之事,先說說你們擅闖我大明天牢所為何事吧!」翰兒打斷秋山風的話口中嚴肅的說道。
「有你在此,看來我們這次任務注定要失敗的,但是你有把握將我們留下嗎?」秋山風話音方落,那邊早已站在一邊的張家兄弟道:「還有我們在,這樣就能將你們留下了吧。」
翰兒看了一眼張家兄弟口中道:「雖然你們是來救人的,但是你們也觸犯了大明律法,而今天我看在李大人的面上,我放你們兄弟五人走,但是不要再犯第二次!」就在翰兒說話之時秋山風一個眼色,幾個忍者齊齊掏出一把遁煙丸正待向地上石磚上摔去,卻看到一張帶著微笑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身上一麻已是絲毫動彈不得。
「既然你們是東瀛忍者,那就請你們在我這天牢之內暫住一段時日吧!也好讓我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們!」翰兒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