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錄 正文 第159節:長生一曲 共癡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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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佝僂人似乎放手拚力一搏,顫著手往懷中一掏,咬著牙,口吐鮮血,斷斷續續道:「我……我……你若是殺死我,我便……將這玉璽摔成碎片……啊……咳咳……」

    但見那碧綠通透時而泛著幽幽藍光暈的玉璽至他懷裡掏了出來,高高舉在身側,那人滿手是血,便也沾了些許血跡在那玉璽之,讓這傳聞藏有長生不老秘密的玉璽更顯神秘莫測。沒有廣告的

    陶忠貴聞言,臉一驚,顫道:「你……你敢?」

    那佝僂人呵呵一笑,又自嘴邊冒出些許血:「老瞎子,你在此守護玉璽不力,皇必定會怪罪的……我……又有……何不敢?」

    嚴莊伏在地,忽而回過神來,附和道:「對,大不了一拍兩散,俺們得不到這玉璽,你也別想保它完璧……」

    那陶忠貴側耳細聽,歎了口氣,忽而鬆了鬆捏住那佝僂人的喉嚨,伸手側面一伸,猛然急奪,佝僂人一得以喘息,便有了力氣,翻手一擋,喊了一聲:「三弟,接著!」跟著手中拋出一個事物。

    陶忠貴丟下佝僂人而走,向那地嚴莊急撲而去。大殿甚黑,嚴莊還未看明白他二哥拋過來的是何物,只當是玉璽,便拚力一掙,飛撲而,和前來搶奪的陶忠貴比手快。

    他初一觸到那空落落的盒子,定睛一看,竟是一個空盒子,正是方才裝玉璽的錦盒。心中大驚:原來二哥是欺這老太監眼瞎啊,來了個聲東擊西,那玉璽此時必定還在二哥身。

    果然,那佝僂人將一塊碧綠事物向懷中一揣,便向門外疾奔而去。嚴莊手捂肚前傷口,大叫道:「二哥,等等我!」那佝僂人卻只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又捂緊胸口向門口奪去。嚴莊拚力跟去,陶忠貴手指陡然一長,向他肩頭抓落,道:「賊子——留下玉璽!」嚴莊身受重傷,哪裡還敢戀戰,翻手一擋,平直一推,掌力微吐,一掌向那瞎子的胸前拍去,怒道:「老瞎子——俺不和你打!」哪知,陶忠貴順勢抓住他推過來的雙手,掌力一翻,但聞「啪——」一聲響,嚴莊當下痛得大叫,手骨已經被捏斷了,忽感手中一空,卻是那陶忠貴輕易便將那錦盒搶了去。

    陶忠貴忽覺盒中空空,輕盈無物,暗叫:不好!料知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揮掌一拍,踢中嚴莊身側一腳,轉身長手一抓,抓向那逃向門邊的佝僂人。

    眼見瞎眼太監乾瘦的手指形同枯槁,忽然便抓向自己面門,那佝僂人心中一驚:莫不是這老瞎子練了魔功可以自行隨意伸長縮短手腳?這番一想,更是惶急逃命,滿臉驚懼,身形向後一縮,躲過了這面門的鬼爪,可胸前的裘皮氈衣還是被撕下了一大塊。

    但聞陶忠貴喝道:「小賊——留下玉璽!」佝僂人捂緊胸前,奔行更急。陶忠貴連抓幾次,將佝僂人的裘皮氈衣撕得破爛不堪,可都讓佝僂人脫了手,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猛然用力雙手一抱,便將那佝僂人牢牢桎梏在了雙掌之間,再也掙脫不得,緊跟著他舉起右掌,便要向那佝僂人頭蓋骨重重拍落。

    那佝僂人臉色慘白,卻也再無反抗之力,只得閉緊雙目等死。忽覺頭頂落下掌力急收,「噗噗——」兩聲,那掌力不再落下,他抬眼一看,竟是一黑衣年輕男子,儀表堂堂,擋下了那拍出的掌力。

    他識得這個人——早前他同大哥隨行前往五毒教謀逆大事,本想讓五毒教這等教眾歸順大哥,為大哥起事之時所用,可卻被五毒教教主申屠夔和五毒聖子所阻,而此人正是五毒教五毒聖子——辰弒。

    陶忠貴道:「好得很,來了個幫手的。」

    辰弒冷哼道:「我可不是幫他!」話音剛落,兩人便你一拳我一掌,打得不可開交。

    「啊——」

    佝僂人驚叫一聲,抱住胸口玉璽,往下一蹲,便從兩人打鬥的間隙中縮了出來。正欲逃跑,卻覺兩肩分別一緊,竟是陶忠貴和辰弒一鬥,一手分別抓住了他。

    佝僂人轉頭,一束微光正好照在了他那張醜陋的臉,他打著哆嗦,對辰弒顫道:「你……你怎麼在這裡?莫非你也是來……」

    但見辰弒微微一驚,繼而冷笑一聲,道:「長生不老是我爹爹的畢生宏願,我豈能任玉璽落在你等之手?」

    先前大殿燈火昏暗,他倒還不能確定,只覺這佝僂人眼熟,可方才一聽那壯漢自稱自己是嚴莊,他便已肯定了這夥人的來路,方才藉著微弱的燈光,他已經識出,此人是范陽節度使安祿山的結拜兄弟——窣干,而那壯漢也是他結義兄弟之一,排行老三——嚴莊。沒有廣告的

    早前安祿山曾受左使向問天所引薦,有意向五毒教結盟共謀天下,爹爹看出那安祿山野心不小,便以五毒教素來不過問朝廷之事,而婉拒了。想不到,如今那人居然還打長生不老的主意!

    趙小玉聞言,心頭一跳:難道長生不老對辰弒這般重要?若他知道我是長生不老之身會怎樣待我?

    辰弒道:「看來你大哥想得到的不僅僅是長生不老?」窣干臉色一緊,料知身份曝露,不敢答話,振臂一揚,一道白色煙霧散出,迅速將後面兩人罩在其中。他猛力掙脫,心下大快:讓你們也嘗嘗我大哥毒藥的厲害。

    忽聞「嗤嗤——」聲響,那白煙處一股棗紅色霧氣迅速竄起,那白煙轉瞬間便消散於無形。

    窣干剛向前踏開兩步,雙肩又是一緊,卻是又被兩人抓住。

    但聞辰弒道:「區區小毒怎能難得到我?你可別忘了,我是誰?」

    窣干聞言,臉色慘白,大驚失色。

    辰弒道:「快將玉璽交出來!」伸手便向窣干懷中奪去,卻聞陶忠貴喝道:「玉璽是李唐天子的寶物,豈容你說拿便拿?」跟著一手抓住佝僂人,一手向辰弒呼來一掌,但見他單掌翻動,拆得十餘招也分不出高下,他心下一凜,猛喝一聲,猛力拍向辰弒肘臂,欲以掌力將辰弒震開去,右手奮力急扯那佝僂人的肩部道裘皮氈衣,辰弒拂袖一擋,以內力將襲來道掌力化開,左手急抓窣干肩膀,運力一扯,但聞窣干雙眼睜得斗大,痛得哇哇大叫:「痛死我你!」

    兩人相持不下,誰也不相讓。陶忠貴微微一笑道:「這位仁兄不妨放手,否則咱家可要將你同伴撕作兩半了。」

    辰弒冷冷一哼,不待答話。卻聞趙小玉晃蕩著二郎腿光著一隻腳丫在屋樑道:「老瞎子,你愛撕便撕,我們可沒有這麼醜八怪的同伴!」說著也不管陶忠貴是否能看見,還做了個鬼臉。

    那窣干身形天生佝僂,相貌奇醜無比,本就最惱怒人說他醜陋,這一被人取笑,正好說中了他的軟肋,抬眼一看竟是殿頂坐著一位姑娘,只是她人在暗處,相貌看得不甚清楚,更是氣惱,卻無奈被人抓住,奈何她不得。

    陶忠貴聞言一驚,兩隻空洞洞的眼眶望向那發聲的方向,道:「娘娘,別以為皇恩寵於你,老奴便奈何你不得?先皇早有明訓,只要有非李唐之人覬覦這傳國玉璽中長生不老的秘密,老奴都可格殺勿論!」言畢運勁手,猛力一扯,但聞「嘩啦——」一聲,厚厚的氈衣竟然從中間一分為二,扯成兩半,那窣干眼見這番情景,低聲顫道:「我……命休矣!」頭向左一歪,竟嚇得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陶忠貴運氣足,向那殿頂方向凌空飛,伸出乾枯的手指向前舞動,便欲向殿頂趙小玉抓去。

    趙小玉倒抽一口冷氣:這老瞎子聽聲辨位的本事這麼強!她「啊——」一聲,牢牢抱緊了殿頂旁的大柱子,嚇得背心一身冷汗,一動也不敢動。

    辰弒見狀,眼見陶忠貴便要打傷趙小玉,急忙丟下窣干,凌空而起,跟著飛,運氣指,伸手一擊,但見一道白色真氣從指尖穴迫出,所使的正是他平生得意武學——二十五指彈。

    陶忠貴耳聞身後異動,料知不對,急忙回身搏動真氣發出一掌,掌力與那指力在空中相碰,頓時一聲炸響,大殿殿頂石柱瓦頂被那兩股真力震得搖曳晃蕩,些許瓦片凌空而落,落在地,摔成千片萬片。兩人兀自鬥狠,但聞陶忠貴道:「這位仁兄的二十五指彈真氣充沛,指力驚人,實在厲害得很,相信閣下也定和那五毒教教主脫不了關係。不過二十五指彈再厲害,也必定敵不過咱家的萬佛千葉掌!仁兄能逼得咱家用這套佛宗掌法,也已算是了不得的人物,就給你留個全屍便了!」

    說著氣凝於掌,連續翻掌揮出,掌力和速度已經同方纔的打鬥大相逕庭,辰弒凝神以對,忽覺面門一股強勁之氣凜然逼近,他側身一翻,躲過一掌,那掌力發空,卻擊中一旁的石柱,「轟——」一聲巨響,石柱震裂,石屑飛濺四射,大殿搖晃不歇,搖搖欲毀。

    趙小玉驚叫一聲:「辰弒——」但見第二掌已經跟到,接著又是第三掌,第四掌,辰弒只覺那掌力勁力強勁逼人,激盪得他週身經脈疼痛難忍,氣血不暢,料知此時已是不能頑抗對敵,只得使出二十五指彈勉力對敵,可卻是徒勞,陶忠貴眼雖瞎,耳卻甚是靈敏,指力未到,便已搶身避過,又連連發掌,咄咄逼人,辰弒已處於下風,劍眉微蹙,凝神聚力發出十指二十五指彈,將殿頂瓦片掀落,瓦片紛紛而落,砸向陶忠貴,辰弒趁勢飛身殿頂,抱了趙小玉便欲飛身而出。

    誰知腳一緊,竟是陶忠貴狂奔至此,抓住他腳踝奮力一扯,辰弒吃力不穩,連翻幾個觔斗,趙小玉尖叫不已,直到兩人撞向石柱……

    兩人忽見一枚半尺鋼釘插在那石柱之,眼看便要撞,趙小玉嚇得驚魂未定,辰弒急忙發掌一呼,掌力反作,將兩人重重推向石柱另一邊,辰弒擔心趙小玉受傷,急忙忍痛以身抵擋那勁力,背心撞在石柱之,口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趙小玉叫道:「辰弒——你怎麼了?」她毫無辦法,只得抱住了他,心頭儘是酸楚。辰弒衝她擺擺手,伸出衣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道:「想不到宮中還藏了這般厲害的高手!」將她拉到身後,心中暗道:這高手這般厲害,功力還尚在爹爹之,看來想要護住小玉可就難了!

    此時殿外已經一片嘈雜之聲,火光耀天,卻是御林軍聽聞此處打鬥,紛紛掄著刀槍趕至長生殿。

    趙小玉道:「怎麼辦,辰弒?」

    陶忠貴哈哈大笑,道:「今日便要你等這些覬覦傳國玉璽之匪類葬身於此!」言畢渾身真氣鼓蕩,長長的白髮在真氣鼓蕩下輕輕飄曳,門口火光掩映,宛若幽靈。

    但聞門外守衛兵長喝道:「弓箭手準備,誰出來便射誰!」

    辰弒看向門口,不覺皺起了眉頭,他和趙小玉對視一眼,當即都已明白,原來方纔那個叫窣干的佝僂人和嚴莊已經不知在何時,逃得無影無蹤了,當然,他們帶走的還有隱藏著長生不老秘密的傳國玉璽!

    眼見陶忠貴掌力逼近,辰弒忽而心生一計,向方才墜落在地的厚重帷幔狠狠一踢,伸手向地一探,拾起一物,順著陶忠貴的話,便對趙小玉道:「既然這人已經死了,玉璽如今已落我等之手,娘娘你拿著玉璽先走,我斷後!接著——」說著向趙小玉站立的方向便拋出一物。

    趙小玉正納悶,條件反射般接住了那物飾,藉著火光一看,她恍然大悟,竟是方才窣干拋給嚴莊那個空盒子,後來被陶忠貴搶去,扔在了地,想不到辰弒故技重施,難道這陶忠貴還會當嗎?

    誰知陶忠貴眼不能視物,側耳一聽,以為真是玉璽,便飛身搶急忙向趙小玉抓去,趙小玉見狀大驚,對著辰弒就扔了盒子,道:「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你拿!」

    那盒子便即呈拋物線向辰弒飛去,陶忠貴被人牽著鼻子走,知道他們是欺自己眼瞎,冷冷一哼,剛抓住趙小玉的胳膊又重重一擲,趙小玉大叫一聲,連翻了幾個觔斗,半天也爬不起來,疼得哇哇大叫。

    辰弒接過盒子,飛奔而來,見陶忠貴果然當,將盒子舉在身前,陶忠貴一爪抓來,將辰弒肩頭抓出長長五道血痕,皮破見肉,辰弒顧不得疼痛,翻掌一拍,正中陶忠貴胸前膻中穴,卻受到他體內真氣激盪,整個人被震開,彈了好幾丈遠,落在地,又吐出一口鮮血。

    眼見陶忠貴已經張牙舞爪撲倒,兩隻空空的眼眶,神情恐怖,著實駭人,辰弒運氣指,奮力將那盒子向那插著鋼釘的石柱扔出,叫道:「想要玉璽,給你便是!」

    那盒子立即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向那露出半尺鋼釘的地方墜去。

    陶忠貴凝神細聽,大叫:「不好!」生怕玉璽摔碎,便即向那盒子飛出的方向猛撲而去,手指剛剛觸到那盒子,大鬆口氣,臉剛剛露出一絲笑容,卻覺身後一股勁力一推,胸前忽感劇痛,整個胸口竟然已經被那半尺鋼釘刺穿。

    辰弒收回掌力,身子已是站立不穩,趙小玉急急奔,攙扶住他,站在陶忠貴身後,兩人默然看著他半晌。

    但聞陶忠貴仰頭,兩隻空洞的眼眶望天,長歎一口惡氣,仍舊將那空盒子死死抱在指間,恨道:「又是空的……」嘴邊滲出一股濃血,便斷了氣。

    辰弒和趙小玉面面相覷,皆是神情駭然,趙小玉心中暗思:若是這陶忠貴有雙目,那必定是死不瞑目了。若不是他眼瞎,辰弒也不可能著,方才救走吉溫的那黑衣人丟下的那半尺鋼釘殺了他。

    兩人驚魂未定,忽聞殿外傳來一人高喝道:「都尉大人來了!」

    趙小玉臉一驚,道:「不能讓這人看見我在此!否則,真正的楊玉環難逃死罪!」她擔憂得看了看辰弒受傷的後肩,依然往外不斷滲出血跡,心下惶急。辰弒道:「我受了傷,要帶你出去,此時恐怕有些困難,有沒有可以暫時躲避的地方?」趙小玉眼珠一轉,靈機一動,道:「有!快帶我回麟趾宮!」辰弒便即帶著趙小玉飛殿頂,從方纔那黑衣人逃脫的地方飛入夜空之中……

    陳玄禮身披鎧甲,默默環視了一片狼藉的長生殿,最終將鷹隼一般的雙眼定格在那釘死在石柱之的陶忠貴身,他微一揚手,便有三五兵士將陶忠貴的屍體取了下來,一兵士唯唯諾諾走,揖禮叩拜道:「啟稟都尉大人,刺客的凶器釘得太深,小人拔不出來!」

    陳玄禮冷眼看了看那鋼釘插入的位置,飛身直,運氣於掌,將那沾了血跡的鋼釘牢牢抓在手裡,猛喝一聲,「噗——」鋼釘便被抽了出來。

    他一個翻身倒縱,腳步竟然有些不穩,險些跌倒,幾名兵士急忙前攙扶,他一揮雙臂,掙開了那些兵士的攙扶,定睛一看,但見那暗青色鋼釘如今夾雜了一絲黑紅色的血跡,他低聲長歎一口氣道:「想不到……」

    李隆基匆匆趕來,道:「怎麼樣?玉璽呢?」

    陳玄禮急忙將鋼釘呈,跪下叩拜道:「啟稟皇,恕臣等無能,刺客搶走了玉璽逃走了,只留下這件武器……」

    李隆基氣得滿面通紅,怒道:「陶忠貴呢?他武功高強,定會以身護住玉璽,朕才讓他守住長生殿的,他人呢?」

    陳玄禮面色蒼白,指指一旁平躺在地的人,說不出話。

    但見陶忠貴渾身僵硬,胸前被刺穿了一個大窟窿,鮮血已經凝滯在胸前,濕了他太監服胸口一大片。

    李隆基「啊」一聲,竟感到一陣眩暈,高力士急忙攙扶住,但聞李隆基老淚縱橫道:「朕一直未找到……開啟傳國玉璽中長生不老之謎的方法,可……可……想不到,如今……玉璽……已經丟失,若落入……奸人之手,朕如何對得起先皇……」

    他的眼神一一從陳玄禮、高力士身掃過,卻也無濟於事,想不出任何辦法。

    高力士道:「唯今之計,皇切莫過度憂愁,龍體為重啊!」

    陳玄禮忽道:「是啊,此番宮中出了這些個刺客歹人,還不知娘娘們有沒有受驚過度?」

    這話似乎提醒了李隆基,眾多後宮佳麗當中,他只想起了一人。李隆基忽而渾身一震,自言自語道:「玉兒……玉兒……朕要去看看玉兒!」他猛然恢復了君王的威儀,道:「速速擺駕麟趾宮!」

    ◆◆◆◆

    麟趾宮內一片寂靜,看不到一個太監婢女。

    趙小玉盈盈淺笑,半身揖禮道:「臣妾叩見皇,皇萬歲萬萬歲。」李隆基環顧左右,攙扶起趙小玉道:「怎麼只有愛妃一人?其他奴才們呢?如何不前伺候?」

    趙小玉道:「是臣妾讓他們都下去的,臣妾不想讓其他人打擾到臣妾與皇獨處。」李隆基聞言一喜,將她摟在懷裡,道:「今夜玉兒可曾見到過行跡可疑之人出入?」趙小玉笑著搖了搖頭,道:「臣妾適才聽到宮內侍衛們喧嘩不已,三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李隆基歎了口氣,將手重重放在了案桌一拍,道:「玉兒有所不知,先皇傳下的傳國玉璽被人偷走了……」

    「啊!怎麼會這樣?」趙小玉眼珠一轉,想起了那個相貌奇醜的佝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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