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錄 正文 第100節:情仇不眠即成殤(四)
    「哎呀——」

    莫芊秋忽覺那股勁風悄然襲到,縱使她已拼盡全力,運氣護在身前,卻也難以抵禦,轉頭看向令狐行,不免分神,微微一怔,忽然雙肩劇痛,運出的真氣使了控制一般,忽往回運,直衝雙肩「雲門」、「中府」,她難以駕馭,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飛出,竟是被那藍後的「伏戎指」給震了開去,向後跌倒,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想掙扎著起身,卻已不能成事,忍不住疼得大叫出聲。

    令狐行見狀神情大駭,大為驚歎:「這藍後果真厲害,方纔那斷魂銷魄掌掌力驚人,這伏戎指雖不是她本門武功,卻也使得這般精湛!不愧是個武學奇才,只可惜是個女兒身!」急道:「妖後——休得胡亂傷人!」即刻挺劍又刺,青雲劍發出的劍氣驚人,擊得那藍後發出的那股勁力指氣頓如暗器觸底一般,「叮——」一聲,在半空中將那勁氣化去,自己手心虎口又是一痛。

    「我了結小雜種,管你何干?」藍後殺得兇猛霸道,立時一手以伏戎指迎敵卞守密,一手又以斷魂銷魄掌向令狐行這廂襲來,武功堪稱精絕。

    莫芊秋不願丟了令狐行一人應付藍後,甘願忍痛,一咬牙,也提劍直,毫不示弱,輕劍飛旋,到底是峨嵋派掌門人,那峨嵋刺使得更自凌厲非常,快狠準,卻是招招奪命,向藍後刺去,饒是她自知功力不若藍後,便連令狐行都比不,卻不甘心令狐行隻身犯險,輕道一聲:「你這妖後,休要傷我令狐大哥——」這話乃情急而出,發自真心,卻讓她紅了臉,頓覺失言。

    南宮雲見那三人和藍後鬥得正酣,正欲趁勢開溜,哪知,又被清虛子這臭道士一個傾身,長手拽住了手,她伸掌向清虛子的手拍去,卻被那清虛子渾然不覺的內力擋開,手掌兀自發痛,痛至肩胛處,咬咬牙,忍了痛道:「你好好一個道士,抓我一個姑娘幹嘛?不知男女授受不親麼?」

    清虛子聞言側頭想了想,果然不敢欺近,自言自語道:「是了——師兄臨行前告誡過令狐行那小子戒女色,可沒叮囑過我要戒女色,不過我清虛老頭又不好女色,可拉了人家姑娘的手,萬一像令狐那小子一樣氣得那小玉姑娘跑了,可就不好了!只要我手不碰到,不沾到,自然就不會授受不親了,不是?」便側頭對南宮雲道:「小姑娘——我們只是來問你個話?有沒有看到過咱們觀裡那做飯的玉丫頭?你不也是五毒教的嗎?那什麼『飛狐刀虯髯客』——魯空滅是你們教的?」

    南宮雲心中一驚「那魯空滅是師兄的貼身侍從,次的確被師兄派去過那什麼松山修仙觀找什麼寶貝來著,難道這道士就是那觀裡的?這道士,半傻半癲,莫不是個傻子?」

    她紅唇白牙,眼珠一轉,兀自暗道:「那魯空滅是師兄的親信,如何說得?不過,那女人若被這道士找了回去,那師兄豈不是又回到我身邊了?」笑笑道:「什麼飛狐刀不刀的,沒聽過?不過那玉丫頭我倒是認識的……」

    令狐行聞言,一個縱身便向南宮雲飛去,到得近前,也不過是想打聽小玉的下落,哪知,那藍後一見,以為云云被襲,生怕她受傷,一個側身翻越,提氣蹬去,飛身就是一腳踢去,令狐行一個旋身,揮劍輕削,躲過了那一踢,卻聽那妖後嚷道:「臭道士——休得為難她!」

    卞守密緊跟其後,跟著撲過來,怒道:「惡婦——休走!」右手食指又是一指「嗤——」一聲點出。這一指又未點中,藍後一個斜身閃開,那一指勁力落在了地,「彭——」的一聲,又濺起紅土沙塵片片。

    莫芊秋跟著跳,輕劍橫削,由下至刺向藍後小腹。藍後不躲也不懼,揮出一掌,竟已一隻手掌,擋在了她那輕劍「峨嵋刺」,宛如銅牆鐵壁一般,那肉掌運足了真氣,竟也將莫芊秋的劍逼得向一側彎曲。

    莫芊秋大駭:「想不到這妖後居然練就了一雙金剛不壞的肉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苦練,才能到今日這般造詣!」她立時撤劍,不敢再與之拚力硬抵,只得換了招式,將劍花輪得如同一把花傘一般,以快進擊。

    趁著藍後與卞守密、莫芊秋兩人纏鬥之時,令狐行已經到得了南宮雲身側,聽她知道小玉的下落,卻也不敢為難她,反而恭敬有禮,撤了劍,雙手抱拳道:「姑娘——你我一年前也是見過,敢問姑娘可曾見過一年前那位和我一道的姑娘?」

    南宮雲訕笑道:「原來你叫令狐行!我還以為是那什麼如來仙道呢?」她頓頓,見令狐行甚是恭敬,而那清虛子倒也傻愣愣的,又見那廂藍後還在和那邊兩人纏鬥,遙遙望去,見藍後臉色發白,又擔心起她左肩的傷,心道:「昨夜她就已和教主大戰一場,全她傾力相救,如今又是為了我和這幫人纏鬥,雖不全是我的原因,也不知那突然飛出來使伏戎指的是什麼人?」便道:「那位姑娘,我自然是知道在何處,不過……那個使伏戎指的人,可是你等一道的?」

    令狐行看了清虛子一眼,道:「不是!未知姑娘有何吩咐?」

    南宮雲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什麼小玉兒在哪兒,不過,你們要幫她擋住那使伏戎指的那個人——」

    令狐行面有難色,見那會使伏戎指的說什麼報「殺父之仇」,想必這藍後又惹了人家,這是私人恩怨,何以出面插手?

    正躊躇間,哪知師叔清虛子已經大叫一聲「好」,便以飛身出去,跳進那三人堆裡,這次卻是揮掌打向那卞守密的。

    藍後見這清虛子突然跳過來,原道是來打自己的,便急忙揮掌向那老道的下肋打去,掌力發出去,卻立馬覺得不對勁,原來那老道不是打自己,而是打向那卞守密。

    她扭頭看了看那邊一臉正色和云云說話的那小道,好像叫什麼令狐行的,一時不明白云云給二人灌了什麼迷湯,手的勁力忽地撤了一些,便對前的清虛子怒道:「臭老頭,你又瞎搗亂什麼?我南宮楚楚幾時要你幫忙?」

    「我清虛子想幫誰就幫誰,你這老妖怪管得著嗎?」清虛子剛與卞守密對掌,卻見藍後突然發來一掌打向自己,急忙伸出手臂擋住肋下藍後那一掌,又喝道:「老妖怪——我是得了那位姑娘的吩咐好心幫你攔住這個使伏戎指的,你還打我?再打我,我可不幫你了!」

    「本來就沒要你幫——」藍後哼出一聲,一手和清虛子繼續對掌,一手又打向卞守密。

    卞守密不明這老道怎麼忽地又幫了這仇人對付自己,看他瘋瘋癲癲的,忽敵忽,有些讓人吃不準,不敢怠慢,也跟著一邊對付藍後,一邊對付清虛子。

    三人瞬即鬥在一起,搞不清誰打誰,亂作一團。

    莫芊秋使得峨嵋刺來不得半點猶疑,忽見這清虛子又幫了藍後對付那後來殺出的一人,也搞不清楚狀況,只得提了劍,跳將在一旁,焦急不已:「清虛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清虛子哪裡有功夫解釋,見三人已經打成一團,你一掌,我一指,搞不清誰是誰?頓覺有趣,哈哈直笑,道:「有趣有趣——莫丫頭,你看咱們三人玩起了推磨子,驢推磨,人也推磨,哇哈哈∼∼過癮,真是過癮!」

    莫芊秋一跺腳,知道這清虛老頭又玩瘋了,也難得過問了,見令狐行和那邊那位姑娘低頭細語已經很長時間了,心道:「清虛師叔說這女子是五毒教的,看她那般妖艷,令狐大哥為人憨直厚道,可別給那女人勾了魂去——」急忙提劍跑過去,到了令狐行身側,沒好氣地瞪了那女子一眼,轉身看向令狐行叫了一聲:「令狐大哥——」

    哪知令狐行神情淒苦,拿著青雲劍的手握得緊緊的,指節發白,沉默不語,也不知是那女子方才說了什麼,便又瞪了那女子一眼。

    南宮雲冷笑兩聲,惡道:「看來這位姑娘喜歡用一雙招子瞪人,令狐大俠,我方才也告訴了你那位趙姑娘的下落了,你再幫我把這姑娘的招子腕出來也不為過?」

    莫芊秋一愣,見令狐行依然沉默不語,兀自失神想著心事,暗道:「令狐大哥這是怎麼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此次下山,明著是找他師妹,其實卻一路結伴而行,他倒是多番照顧,生怕我受個什麼委屈,可如今聽這女人這樣說,都渾然不覺,還不知是這狠毒的女人給令狐大哥說了什麼?」遂怒道:「令狐大哥怎會聽你的?你這小毒婦——小小年紀,心腸居然如此歹毒?動不動就想腕人家眼珠,是不是在那五毒教待得久了,把你這腦子也毒傻了?」

    南宮雲不甘示弱,紅唇白牙道:「這還不過是腕你眼珠子,你再囉嗦一句,我就讓你這令狐大哥把你雙手雙腳都砍下來,做成菜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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