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一驚,他消息靈通,自然聽聞過九野之名,連忙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楊示,楊示道:「我正要攜九大人去見太子。」
常森已經確定九野就是大聖國傳的沸沸揚揚的密甲士,頓時臉上大喜,上前就扶住對方雙肩歡聲道:「原來您老就是密甲聖使?出乎意料啊……原來大人這麼年輕……」話一出口才知道舉動言語均有些不敬,連忙退身道:「小人冒犯了,只因對大人的出現實在太過意外。」
楊示倒不吃驚他的舉動,對於此人他素有所聞,對方在禁衛中也算是赫赫有名,好喜修武,交結甚廣,凡有修為高深者他必定千方百計要交結一番,又因他掌握著皇宮侍衛隊,也算頗有權勢,他人對之倒皆為客氣。
九野瞧他身材高大,比自己幾乎高出一個頭來,此刻卻半蹲著和自己說話,心中對這個大個子倒產生了一些好感,道:「以後或許經常有見面的機會,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皇宮內我也不太熟,常大人以後可得多多照顧了。」他對所謂的密甲士也瞭解了大概,知道那是群深入簡出的傢伙,對皇宮理應該也不會太過熟悉,這大個子送上門來,當然不肯放過乘機交結的機會,往後說不準能找對方探點清況。
常森連忙道:「哪裡哪裡,大人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儘管開口,樂意效忠。」
楊示自然明白九野的心意,心中暗讚他為人機靈,知道這一次沒選錯人,對計劃有平添了幾分信心。幾人盤喧了好一陣,這才告別,往太子宮行去。
這一路上不斷有禁衛列隊分組巡過,好半天才抵達了一間大房屋,只見房脊上鑄著飛鳥走獸,瓦面光潔呈碧,氣派非凡,進入後各處更是雕樑畫棟,擺設佈置的井井有條,有無數僕役丫環穿插往來,在門口接應楊示的一名青衣漢子帶著九野穿過曲曲彎彎的走廊一路裡走,那迴廊好似無窮無盡,走了半天才到了頭,眼前卻出現一個更是龐大的花園,九野心裡只叫喚:奶奶的,現在總算見識了什麼叫皇宮深院了,住到這種鬼地方想出去還不累個半死?恐怕要找那件東西不是一日二日就可以完事了。
幾人正踏上一條而邊蓋蔭小徑,突聽前面腳步嘈雜,只見幾名青衣奴僕神色慌張,手中捧著一疊疊事物,直喘大氣地奔跑而來。楊示眉頭暗皺,拉住一人衣袖詢問:「何事慌張?」
那人嚇的一哆嗦,手中事物劈劈啪啪掉了滿地,一抬頭見是楊示,慌忙垂手站立,滿臉恐慌顫聲道:「太子……太子……他他在積雪軒正提著劍要殺……殺光我們呢……」
引路的那老者伸手扇了他一記耳光,怒道:「太子要你死你難道還能逃的了?如此大失儀態成何體統?」
那人一臉無辜的模樣,哭喪著臉道:「小人不是逃跑……只是太子要我等查閱典籍,出了幾次錯漏,結果被其它太子嘲笑了,現在他限定我們在天黑之前把上面的文字全部解答出來……這這……實在有些困難,我們稍一猶豫,他便提劍說要再查錯半個字,我們個個人頭都要落地……」
楊示在地上拾起那些散落的物體,九野在一邊看到那是些動物骨頭磨製的甲片,上面刻滿密密麻麻的字體,他在田左房間見過這種東西,知道是些遠古時期的一種記載體,類似於現在靈符,而現在基本已經摒棄了這種費時費力的記載方法,除了店舖牌匾,書畫娛樂,大凡用到的也是較為簡略的形象文字,骨文體由於其艱深晦澀,逐漸被人們所遺忘了。
楊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鄭重其事地把骨甲交到對方手上,道:「這些東西太古老了,經不起摔,以後得小心才是,嗯……太子又發脾氣了?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其它幾位太子的氣了,我去勸勸他,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幾人連忙點頭哈腰,連聲稱謝,又急匆匆而去。楊示對前面領路的老者道:「方伯,你不是不知道太子的脾氣,有時候還是睜隻眼閉只眼的好啊。」
那方伯歎道:「楊大人總是對我們這些下人這樣體貼,其實我哪裡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可是眼看太子一天比一天變的焦躁不安,我心中也是急啊,他是我們的主子,遇事總得為他多擔著點。」
楊示道:「太子這些天一直悶在積雪軒?」
方伯眼中充滿了疑惑,搖頭道:「我就不明白,以太子這樣的性格怎麼突然會對這些古典文體感起興趣來,看樣子或是想從中尋找古煉術的方法,其實要煉製什麼詢問楊中書你還不都迎刃而解麼?」
楊示微笑道:「我可不是什麼煉器師,不過這次我帶來的這位大人可的確是煉器師……」
方伯沒想到身邊這位少年居然會是煉器師,但楊示稱呼對方為大人,自然不像說笑,連忙施禮。九野心想,這姓楊的把牛皮可吹大了,自己對煉器也是一知半解,哪稱的上是煉器師,不過他既然這樣將自然有其用意,靜觀其變為妙,當下裂嘴一笑,並不答話。
說話間已經走至一處竹林,隱約見到裡面一間雅捨別院展露簷角,猛地,只聽一聲暴喝傳了出來:「滾!全部都給我滾。」隨後便是一陣喀嚓嚓大響,似乎箱翻櫃倒,碟破碗碎。
幾人一呆,小徑內腳步聲紛至沓來,幾名丫環雙眼紅腫,抽泣著急步而出,見到楊示他們,稍一停頓,匆忙做揖請安便急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