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心中大樂,看樣子裡面那人脾氣當真不小,他興致勃勃跟隨楊示進入看個究竟,踏入房內,卻見一地狼籍,好端端的華麗廂房被糟蹋的不成模樣,裡面甚至沒有一片東西是完整的,在房屋中間隔著一道幔簾,其後依稀可辨有一人半蹲在地。
萬伯小心翼翼地道:「太子,楊中書楊師傅來了……」
裡面那人影略一抬頭,極不耐煩地道:「今日不想學什麼……楊師傅可以早點回去歇息了。」聲音沙啞而稚嫩。
萬伯顯得十分尷尬,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楊示卻毫不在意地笑道:「太子不想知道我今天的來意麼?」
裡面那人站了起來,九野根據簾上的影像猜測對方模約比他還矮上一些,再根據聲音推斷對方的年紀大概在十四五歲作用。只體聽那太子拉起一張椅子,懶懶地靠在上面,有氣無力地道:「費話少說,你說要找那個人來,現在辦的如何?」
楊示道:「他此刻就在我旁邊……不知太子還有想見的興趣麼?」
太子顯然有些意外,「啊!」地一聲,急步而出,只見這太子身著華貴綢衣,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一副弱冠少年的模樣,但眉宇間卻暗含著一股威嚴的煞意。他細一打量,已把目光鎖在九野身上,懷疑地道:「那個人就是他麼?」
楊示道:「正是,太子明白規矩所在,我請得九大人過來也花費不少周折。」
太子點點頭,道:「我自然明白……」他向萬伯做了個手勢,萬伯知趣地退下。太子走上前來,問道:「你果真是密甲士?」
九野道:「那麼你果真是太子?」
太子哈哈大笑,握住九野的手道:「我以為密甲士都是些老古董,父皇總不讓我見你們,還是老師神通廣大,居然可以瞞著父皇把你帶來了。」
楊示道:「聖皇忙與朝況,自然無暇於瑣事,我同九大人言明太子召見,闡述以理,全天下均知太子明曉大義,大人自有耳聞,亦明白輔助太子即是效力大聖國,愛屋及烏,能為太子分解憂愁乃是一等大事,只是此事礙於規矩,太子應該明白不便傳於外人知曉。」
楊示這番話一面吹捧對方,另一方面無疑抬高了九野,說的婉轉得體,只聽的太子兩眼放光,在他心中除了其他幾位太子和父皇外他人效忠自己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也不知其中有什麼蹊蹺,大喜道:「有勞有勞,其實不過是我同幾個兄弟爭那一口氣,日我飛黃騰達,必定重重酬謝二位。」
楊示輕輕一扯九野衣袖,跪地稱謝,九野無奈也隨他跪下,眼見那華衣太子眼中流露少年得志,趾高氣揚的神情,心中冷笑:「今日我老人家就先曲就於你,待我找到那傳家寶,不把你個瘦皮猴戲耍個夠我就不是老大。」
※※※
楊示知道一切已經穩妥,藉故告辭,留下九野一人被太子拖著手進入後院,但見大院內的地上鋪滿了一塊塊青石片,每塊青石上面刻鏤著十多個形狀怪異的字,太子伸手撫摸著這些字跡道:「你乃密甲士,勢必見識廣博,快來幫我看看,這些字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九野低頭瞧了半天,托著腮幫做沉思默想狀。太子臉上頓時露出期盼,原來他同眾太子有約,要在十日內解出一道迷題,這關係到誰能博取聖皇歡心,經過摸索後,他認為迷題關鍵便和這些字符有關,誰知當他命令府內眾僕翻閱盡所有能查找到的古籍,居然沒有半個對的上,眼看十天之約即將到來,早就心急如焚,脾氣變的日益暴躁,他自聽說密甲士種種神秘,眼見九野似乎識得這些怪字,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九野瞪了半天後,突然摸摸肚子道:「半天沒進食物,突然就覺得好餓,這個……太子,幾塊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要不去玩點別的好了。」
太子全身一陣虛脫,大怒道:「你……你……不是看出什麼來了嗎?你敢消遣本太子?」
九野奇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看出什麼來了?這些怪字它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我只是在想這麼大的太子府有些什麼好吃了罷了。」
太子肺都氣炸了,要不是礙於對方的身份,早就爆發出來了,當下氣沖沖地道:「還以為密甲士有多麼的了不起,現在看來也是虛名在外,既然不認識這些東西,那麼你就請便吧。」
九野哪裡有不明白對方的心思,不過這些字他還真半個也不識得,不過既然要在這裡混下去,總不能被他瞧扁了,所謂欲擒故縱,他虛張聲勢,然後故意裝成一無所知,打算先把對方氣個暴跳如雷,接下來便可以故弄玄虛,對方摸不清楚自己的底細,自然就得乖乖被他牽著他牽著鼻子走了,當下歎道:「不就幾個怪字麼,嘿嘿,辦法總會想出來的,不過我老人家肚子沒填飽之前腦子那是決計轉不過彎來的。」
太子被他弄的一頭霧水,只感覺對方高深莫測的很,對於九野在自己面前膽敢自稱老人家也沒在意,半天才喃喃道:「你果真有辦法麼?可不是騙我?」
九野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該知道我的來頭,有什麼困難在能在我話下……廢話少說,還是盡快張羅一桌酒席吧,」
太子眼內閃動陰戾的寒芒,盯著九野瞧了半天,才道:「這個容易的很,不過你可別忘了我是大聖國太子的身份,你若是全心全意幫我,你有什麼要求盡可開口,若是你敢糊弄本太子,我必叫父皇把你打入寒窟。」他年紀比九野尚小了好幾歲,話語聽起來仍帶著一股童音,可畢竟是太子的身份,耳聞目濡之下,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