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那百合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現,卻是由另一名陌生的女孩為他打量起居,九野出了臥室,便由李府家僕給他遞來一疊請帖,均是前來邀請他赴宴的,同時告訴他已經有好些登門拜訪的被李末拒之門外了,只有醒獅部的一干人被請了進來,現在客廳等候。
九野過去一瞧,卻竟然是潘永等人,此刻他們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見到九野立刻圍了上來,紛紛行禮,個個臉露喜色。
九野笑道:「我老人家說過要去看你們的,你們怎麼又特地趕過來呢?你們好像混的不錯嘛,看起來精神抖擻的樣子。」
潘永道:「實在是心中存了太多感激了,因此盼望早點見到你老人家,多虧的大人的洪福,現在我們官升數級,而且由於大人賜給的那些藥,讓我們個個靈脈增強不少,現在我們已經躋身於鍛甲士了!」
九野這才看到他們衣服下的甲服和黃歸人的一模一樣,啞然而笑:「原來陞官發財了,看來等我今天忙完了事情回來要好好慶祝一番了。」
潘永等人面面相覷,均露出失望之色,半天才道:「原來大人今天早有安排呀,其實……其實不瞞你說,這次一來是為了向大人請安,二來是奉了王主旗之命,特地來邀請您老過去一會……既然大人不能抽空,那麼小人們帶來的禮物務必收下。」
九野笑道:「說實在的,最近兄弟收禮物收的手也麻了,我們自家兄弟別太客氣了。」
潘永傻笑道:「兄弟們倒真想送禮物給大人,可是實在沒什麼東西能拿得出手,這件禮物倒不是我們孝敬的,是王主旗再三吩咐要我們親手交給大人您,他說此次若沒有大人鼎力幫助,醒獅部亦不能揚眉吐氣,壓制了那睡虎部一干人等的氣焰,大恩不言謝,此物只是聊表心意。」
九野道:「原來是你們頂頭上司送的,那不拿白不拿了。」伸手裡接過了過來,低頭一看卻是個是略顯粗陋的木質匣子,色彩剝離,顯然年代久遠,其上鏤刻著幾道古樸的花紋。
他隨手打開,盒內墊著一快、塊發黃的白綢,上面躺著一具木頭小人,整個如未成削皮的樹木雕刻而成,表面顯得綠油油的,不過眉毛嘴巴一應俱全,亦算精緻,在匣子開啟後一股淡淡清香傳出,潘永等人以為裡面藏有什麼靈丹妙藥,紛紛探頭觀看,卻發現是個木頭小子,無不詫異萬分。
九野心中冷笑:「此人小氣吝嗇,拿來個木頭娃娃來唬弄我,還說大恩不言謝,奶奶的我老人家要真是那什麼密甲士,還不一腳把你揣到爪窪國去!」嘴裡卻讚道:「不錯不錯,我老人家家裡正缺一件擺設,這東西正好拿來擺放……」
潘永不知他言出諷刺,道:「王主旗還吩咐了,此物必須隨身攜帶,否則靈效俱失,切記……」
九野奇道:「這東西要隨身攜帶?他有什麼靈效?」
潘永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小人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難道大人也不知道麼?」
九野心下暗想,這破東西如此珍而重之的拿出來想必也有些來頭,我若說不知傳到他耳裡不是惹他笑話,當下收入懷中道:「我老人家當然知道,不過對其作用還不是很瞭解……嗯,這份厚禮我收下了,回去告訴王……有什麼要幫忙的直管開口,不必多禮啦!」他自知這幾天便要偷偷溜走,有現成便宜占當然多多益善,至於答應別人什麼不過是隨口許諾,做不得真。
潘永大喜過望,他和九野關係自然沒他在外頭吹噓的那麼親密,此次乃是硬著頭皮前來邀請,為官者往往虛與委蛇,敷衍應酬為多,九野不但收了禮物,而且親口許諾,自然是完全表明立場,他哪裡知道對方心中真正的想法,摩手擦掌,為完成委派興奮不止。
九野送走了這群人,喚了馬伕,為自己備好了步雲獸,正想前去侯府,誰知道府外早就停放了候府的華轎,數名清麗的丫環見到他出來,連忙上前恭恭敬敬請安,並說小姐已經在天香閣恭候多時。
九野大大咧咧地坐了上來,發覺這此的轎子相當寬敞,相當與一座小型的廂房,裡面居然還配備了幾名丫環,整個轎廂內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聞的全身飄飄蕩蕩十分舒爽。
轎內的丫環在一邊取出乾淨素雅的白色綢衣,笑道:「我家小姐喜歡乾淨,來訪的客人必須得穿上白色的衣裳,讓我們為公子更衣換裳吧。」
九野頭皮頓時發怵,他以往在雖然在魔窟中稱王稱霸,其實充其量也不過是口頭上吆喝一陣,這幾天受到帝皇般的待遇,早就讓他大感吃不消,他這人向來是輸人不輸陣的主,硬著頭皮也不讓人看出自己其實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魔人,此刻想到要去見的人諸多講究,生怕當場出醜現寶,差一點兒便打了退堂鼓,然而終究渴望的心態佔了上風,無可奈何更換了衣杉,他那綠瑩瑩的面孔在白色衣裳的襯托下更是顯得格外扎眼,邊上幾名丫環不時偷望,眼內儘是驚訝之色,卻搞不明白為何眼高過頂的小姐會對這綠臉小傢伙獨為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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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並不在城東侯府,它結閣於郊外的牽度山,牽度山只是一座小丘陵,邊上溪水環繞,樹木茂盛,在山丘間有一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如碧玉,其間一株株高達數十丈的雙棲樹破水而出,由於此主桿雖粗,旁枝卻細小堅韌,那些密集的樹葉在天空東一鏃西一鏃彷彿如翠綠的雲團,懸浮當空,上下輝映。遠遠望去,整個湖泊猶如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然而這片美麗的湖泊下卻暗藏著玄機,細下觀察,那些雙棲樹下晶光閃動,那是一些煉器造成的結界,觸動了必定會引動什麼厲害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