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星咬牙道:「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傢伙,膽敢擾我父親亡魂,通通去死吧!」青魔劍自行從後背劍鞘飛出,落在鄭先星手上。青光一閃,眾人心中一震,驚站在原地!
有人喊了一聲:「我們人多,別怕他,一起上!」眾人便如潮水般湧向鄭先星。「哼!」鄭先星冷哼一聲,如魅影般在人群中穿梭。他的身法本來就以輕靈為特點,而這些人,只要一靠近他,便全動彈不得,只能任其宰割!一個回合下來,被鄭先星砍成兩截的人數已經過百!
餘下二百左右的人全部驚住了,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殺神一個!
烈日,一點風兒都無。豆大的汗珠從眾人的額頭上滲出,一點一滴地沿著臉頰慢慢滑下。鄭先星渾身是血,本已沾上血污的白衣服,此時更是一片暗紅!
鄭先星持劍一步一步靠近這群人,他們心中更是恐慌不已,有人的腿已經開始發抖!兩百人被一人逼著步步後退,這若一傳,他們在江湖上便名聲掃地!
若論卑鄙無恥的人,沒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打不過鄭先星,幾人小聲商量之後,數十人迅速地圍住了裝著鄭鼎屍體的棺材車,大聲吆喝道:「鄭先星!不想你父親的屍體被毀的話,馬上把劍扔過來!」
鄭先星心中的怒火如果可以迸發,現在四處早已被燒成焦炭!他不假思索,隨手把青魔劍一扔,劍飛落在他們面前,斜斜地插在地上。那幾人互相望了幾眼,派一人把劍拔起,拿在手中。「現在他手上沒有兵器了,兄弟們,上呀!殺了他!」兩百多人又朝著鄭先星殺去!
鄭先星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手化成劍指,劍指所到之處,此人的身上馬上出現一個劍窟窿!而鄭先星,幾乎每一劍指都插到了這些人的心臟部位!劍氣從前胸透過,後背穿出!
第二回合,又死去一百餘人!鄭先星也被劈了數十劍,身上多了大大小小數十道傷痕。
那幾人的心理防線就接近崩潰了:「鄭先星,你快點自盡!你父親的屍體我們保證送回神劍山莊,要不然……」他們揭開棺材蓋,高高地舉起劍。
鄭先星看著他們那雙舉劍顫抖的手,閉目搖頭道:「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拿我父親的遺體作為要脅,就算我不動手,你們也死定了!」
「哼!少嚇唬我們……」一人正說著話,突然就停住了。其餘那些人一看,他的頭頂天靈蓋之處,已經被一道劍氣穿透!
眾人抬頭望去,半空之中,飄著一藍衣男子,目光冰冷地盯著他們,目光如果能殺人,像寧素茹那樣,他們早已死了多次了!
「啊——他是——他是——」眾人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先星說得沒錯,千不該,萬不該,你們這些小人不該拿著我岳父的遺體作為要脅!萬劍出鞘!」凌雲對著劍指手印,成千上成萬道劍氣在半空中形成,鋪天蓋地般打向餘下百餘人!
「啊——」
「啊——」
伴隨著陣陣慘叫之聲,只是轉眼之間,這百餘人全部被劍氣貫穿身體,腦漿迸裂而亡!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見到凌雲殺人,除了鄭先星,所有見到凌雲殺人的人,都死了!
鄭先星慘然一笑:「姐夫,想不到你殺起人來,比我這用魔劍之人還要狠,哈哈!」
凌雲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無意間成了殺了狂:「這些人,該殺!我出山到剛才為止,只殺妖魔,不殺人。可我發現,這些人比絕大多數的妖魔還可惡,甚至連妖魔都不如,這種人留著只是禍害和人間界的恥辱,一併殺了了事!」
鄭先星不禁點了點頭:「有道理!不過,姐夫,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接你和岳父大人。你姐姐和岳母大人早已哭成了淚人兒,他們怕你出事,所以叫我前來接應你。好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神劍山莊再說。」
鄭鼎終於魂歸故鄉。凌雲和鄭先星把鄭鼎的屍體恭敬地搬進神劍山莊,鄭先陽早已佈置好靈堂,準備好了新的棺木重新安葬鄭鼎。鄭夫人早已哭過多次,這次哭得更厲害了:「夫君呀,你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這麼走了,嗚嗚……以前,你不是什麼都聽我的嗎?為什麼這次你就這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不醒醒呀……夫君,你好狠心呀……你是不是嫌我整天管著你讓你沒面子,所以才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呀……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醒醒呀夫君,你知道嗎,你快要當外公了呀……」
鄭先陽和鄭先月也趴在父親的屍體上失聲痛哭,凌雲也悲從心來,潸然淚下。從小到大除了師父以外沒什麼親人,岳父母待他有如親子,讓他第一次感到家的溫暖。可是,這日子沒多久便被人破壞了。眼看著自己親人的離去,心中那種悲苦,他才確確實實明白生離死別的真正含義,也才深刻體會到龍魂之界中那位老人所說的話:「孩子,你還太年輕,有些事情你未必明白。長生不死,幾乎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可是,你想過沒有,只有你一人活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死去,那是什麼感覺?你的妻子死了,孩子死了,孫子死了,你活著,你可以想像嗎?親人死光了,留下的人只剩下幾盡的孤獨與空虛,這才是最可怕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凌雲抬起頭看著鄭玉成,眼中雖然有淚,可還不像其餘幾人那麼悲切。他身上有那麼多先人的功力和記憶片斷,可能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了吧?「我以後是不是也像他那樣,眼見著親人一個一個離去而變得麻木了?」凌雲心中暗想:「不過,無論如何,讓我知道是誰殺了岳父的話,我讓他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