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星跪在靈堂上三天三夜,不眼不息。[泡!書!吧!超!速!首!發]眾人感到心疼,想勸他休息一會兒,他就是不聽,口中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是我害死了父親,是我害死了父親……」年齡最小的鄭先星,才幾天時間,雙目無神,鬍子渣密密麻麻,變得十分蒼老。
姚豐、蔡延和朱詡,鄭玉成的三大弟子,不約而同在同一天到來弔唁。他們深受鄭玉成教誨,對神劍山莊的感激不言而喻。出了這等大事,不用別人說,他們自然會來。更何況,他們收到了一消息……
「嚴懲殺人兇手!嚴懲鄭先星!」神劍山莊外面人聲震天。凌雲面露厭惡之色:「這些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敢來鬧事!」正準備出去打發他們,鄭玉成開口說道:「先陽,以後你就是神劍山莊的主人,這事情,你出面解決吧。」
「是!爺爺!」鄭先陽走出了靈堂。凌雲一驚:「爺爺怎麼一個晚上老了許多???」鄭玉成本來是鶴髮童顏,可此時他的臉皮皺皺的,雙目無神,正如一將死之人一般。見凌雲這麼盯著自己,鄭玉成一笑:「孩子,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這笑聲之中,帶著無盡的悲涼!
「爺爺,你這是……」凌雲的眼睛已經告訴鄭玉成他想要問什麼。
「是我害了鼎兒。我不想讓他和我一樣,變得不是自己,所以沒把功力傳授與他,才讓他遭到橫禍……」鄭玉成的眼神極其黯然:「先陽這孩子,心性堅韌,處事妥當,能屈能伸,他一定能將神劍山莊發揚光大,所以,我便把全部功力都傳給了他。」
「啊——」凌雲一驚:「那您——」
「呵呵,沒多少時間可活了,不過,只要先陽活著,我就活著,這就是我們神劍山莊千年傳承的秘密,哈哈!」老人家大笑不止,持續了數秒的時間,突然止住了。凌雲走近一看,鄭玉成竟已仙逝!
「爺爺……」凌雲伸手,輕輕地從鄭玉成臉龐撫過,合上了他那雙一直睜開著的眼睛。三大弟子見狀,一起上前向鄭玉成跪拜:「師父!授業之恩,永生難忘!」
鄭先陽走到山莊大門之前,門口圍著數百名江湖人士,連三十多丈長的台階都擠滿了人!粗略估計一下,人數不下兩千!這些人打著白底紅字條幅,上面寫著:「嚴懲殺人兇手鄭先星!」
鄭先陽處亂不驚,抱拳道:「眾位江湖同道,今日敝莊在辦喪事,未能迎接眾位,失禮了。」
馬上有一人開口答道:「失禮個屁!我們門派也在辦喪事呢!還得多虧托了你弟弟的福!把他的屍體交出來,你們神劍山莊仍然是江湖上的大頭,如若不然,哼哼!」
此人的話蠻橫無理之至,鄭先陽仍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我想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弟弟鄭先星只是被人誤傳殺過東方世家和丐幫弟子,什麼時候殺了你們這麼多門派之人?」
「前三天!」那人答道。
「哦!前三天,我父親剛剛仙逝,他正拖著我父親回家,怎麼會去惹眾位門派之人?」鄭先陽以守為攻。
「哼!還不是因為我們江湖中人講義氣,想要替丐幫和東方世家出頭,所以去找鄭先星算帳,沒想到,竟然全部被殺了!」這人說話還真是無恥,還真以為自己多麼講義氣,人家丐幫幫主還在山莊裡面一聲不吭,東方世家的家主也沒有找麻煩的意思,他們自個兒倒是來勁了。
「家弟殺人是不對,可是,他送我父親遺體回家,如若是丐幫之人或是東方世家之人追殺也就罷了,卻被一夥不明來歷的人追殺,換成是你,能不還手嗎?」鄭先陽句句中其要害。對呀!父親都死了,還要被不三不四的人追殺,能不還手嗎?
可是,對無恥之人講理是什麼用處的。那人只是想了片刻,又發話了:「哼!什麼來歷不明,純屬狡辯!我們可都是名門正派!」
鄭先陽冷笑道:「名門正派?會趁人家送父親遺體回家時圍而攻之?會趁人家在大辦喪事之時前來鬧事?會在家人屍骨未寒之時不辦喪事而前來尋仇?我們聖劍國自古以禮儀之邦自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禮儀不成?」
一片沉默。孝字當先,孝子應該受人尊重,在人家盡孝之時出手,確實該受人唾棄。一計不成,這些卑鄙無恥的傢伙又生一計:「哼!少用孝道壓我們,丐幫之人親眼看見鄭先陽殺了他父親!這種弒父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鄭先陽又是一聲冷笑:「你說丐幫之人親眼所見,人呢?」
「被鄭先星殺了!」
「那你又如何得之?難不成他傢伙被我弟弟殺了之前還能四處傳播說我弟弟殺了我父親?你如此口無遮攔,我倒要問問你是何居心!」
「好一招死無對證呀!」又來了一位前來聲討之人。鄭先陽看他一身打扮,像是丐幫的長老:「我們幫主親耳聽到那名弟子說鄭先星殺了自己的父親,親眼見到這作證弟子被鄭先星所殺,這還有假?」
「我確實聽到了這名弟子這麼說,也看到這名弟子被殺,可是,我好像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吧?」不知何時,姚豐已到了鄭先陽身後:「齊長老,我也好像沒有讓你們來這兒興師問罪吧?」
齊長老冷哼一聲:「哼!你這神劍山莊的走狗和奴才!看著自己幫中兄弟被殺還眼睜睜讓兇手離去,你不配當我們幫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兒!你看,就連你兒子小姚斌都不齒你的行為,前來聲討!」齊長老從身後拎出了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子。這男孩子從未見過這麼大陣勢,嚇得渾身發抖,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正惶恐不安地看著他父親。齊長老的一隻手就掐在他的後脖頸,只要齊長老稍加用勁,他的小脖子立刻就會被擰斷。
「好你個齊長老!」姚豐怒道。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拿來威脅自己,怎能不怒!明眼人一看便知,可是,他們此時卻是和齊長老一路的,自然沒人指責齊長老的不是。
姚豐直視著小姚斌:「斌兒!平日爹爹怎麼教你的!無論何時,都不能屈服於武力,而說一些假話,做一些錯事……」
「做人要堂堂正正,頂天立地,姚斌是個男子漢!姚斌不怕!」有了父親的鼓勵,小姚斌把平日父親的教誨脫口而出。
「好孩子!有爹爹在,別怕!你說實話吧,是不是這個老叫化子把你抓來的?」姚豐這話雖是問姚斌,其實就是在質問齊長老。
齊長老沒想到把姚斌抓來時這小子還像只小雞似的發抖,叫他做什麼他只會點頭。沒想到此時竟然膽子如此之大,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小孩,情急之下,他把心一橫,不禁在提著小姚斌脖子的那隻手上加了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