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將空著的酒碗遞給雲禮謙,讓他倒酒,但眼眶卻泛紅,甚至帶著看不清的霧色,雲禮謙忙收拾了心緒,心裡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我答應金昊羽離開風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件事情。」葉子終於還是決定將心裡的結說給他聽。
「他還對你說了什麼?」雲禮謙也意識到,金昊羽說的這件事才是令葉子愁眉不展的主要原因。
葉子的眼中又有些猶豫,她沉默著,雙眼直視著雲禮謙,她就納悶了,為什麼每次心裡有事時,總是講給他聽。
「他說……那次風被玉無君刺殺的事,其實背後有風操縱的影子!」
「唔……」雲禮謙手裡的酒碗微微顫動了下,他忙藉著給她倒酒的動作想要掩飾。
葉子眼尖,留意到了他神色的不自然,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緊張地問,「你知道的對不對?」
「那一次是玉公子利用你請我們喝酒的機會想要殺他的。」
「是的,那次是玉無君藉機來殺風,可為什麼我能那麼容易找到你們?」
雲禮謙喝了半碗酒,火辣辣的香醇滑過喉嚨,渾身被帶著槐花香的風一吹,外涼內熱,竟感覺心裡悶得慌。
「那次,你不是說是為玉無君帶信的小孩洩露了他的蹤跡嗎?」
雖然已經長大。雖然他掩飾地很好,但葉子的直覺還是告訴她,雲禮謙在掩飾,她雙眼緊鎖著他,「雲哥,你會騙我嗎?」
「不會!」
「那隱瞞和欺騙有多的區別?」葉子一針見血地質問。
雲禮謙:「……」仰頭喝下一碗酒。
「你當這是水啊。剛才還說我。現在你不也這麼喝?」葉子斜睨著他,頓了下,又說道:「剛才我心裡有事才那樣,現在你呢?」
「唉……葉子,你讓我怎麼說?」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葉子面沉若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雲禮謙又倒了一碗酒。當成水一般喝了一大口,環顧四周。清冷的月光灑落在每一片橢圓的葉子上,本該是清新地綠色卻帶著虛弱地蒼白,白色的槐花一串串在月光下打著厚重的黑影,看上去就好似樹上掛著一個個風鈴,莫名的感覺寂寥和滄桑。
「當初,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玉無君。可當看到你不顧一切的為金御風所做地一切時,才明白,你的心裡只容下了他。所以,當時我即使有更多地疑慮卻對你一字不提。只是後來禁不住心裡的好奇,便對那日的事情暗中調查了一番……」
「你為什麼會覺得那次的事情很可疑?」葉子點中最重要的問道。「那天,你約好我們一起喝酒,我因為離那裡近,就先了到了,那時候,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金御風,而那會兒我對玉無君本就存著芥蒂,那天到了以後,我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對面酒樓找了個剛好正對著明月軒地酒樓,想看看一會兒玉無君若是先去會不會在那裡動什麼手腳,結果我卻看見金御風在樓下和一個小孩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當時他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朝城外走,更讓我奇怪的是,玉無君竟悄然跟在他的身後,而我當時感覺,金御風是知道玉無君在跟蹤他地,當時,我只是想著要保護他,便沒有多想,急急的也跟了去……」
說到這裡,雲禮謙停了下來,他看著葉子,只見葉子臉色煞白,他有些擔憂地問:「葉子你還好吧……」
葉子抬頭,勉強地對他微笑:「我沒事,你繼續說!」
「葉子,其實……」他又猶豫著要不要對她說了。
「接著往下說!」
雲禮謙有些擔憂,卻不想再對她隱瞞,於是一咬牙就接著往下說:「當我趕上他們時,玉無君已經對他動手,而就當我上前想要去阻止時,金御風卻被玉無君刺了一劍。
葉子聽得握緊了雙手,好似那一幕又在她的面前重演,見到雲禮謙又想停下來不說,她忙催促道:「接著往下說……」看到那劍要刺下去時,我也嚇了一跳,忙飛身上去想要盪開,可叫我奇怪的是,那一劍玉無君很猶豫的,他本可以刺中他要害的,可中途卻停滯了下來,金御風明明可以躲開,卻還是遭了那一劍,當時情況緊急我什麼都沒有想,就上去和玉無君動起手來,接下來沒有多久你就到了,後來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後來,你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於是便去查這件事情了?」葉子有些無力的問道。
「嗯,是的,我後來是去查了……」
「那結果呢?」葉子不死心,眼裡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雲禮謙心中不忍,不想再說下去,便打住,「其實,或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巧合!」
「結果,告訴我你查的結果!」葉子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雲禮謙仰頭喝下碗裡剩下的酒,擦了下嘴角的酒漬,眼神中帶著不忍,「沒有結果……」
「你撒謊,都說到這裡了,你還要騙我嗎?」葉子情緒激動的低吼。
「沒有結果了……因為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我沒有找到那個孩子……認識他的人,說他和母親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上哪裡去了……」
轟的一聲,葉子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坍塌,「不知所蹤……為什麼會憑白無故地不知所蹤了……」
將雲禮謙說的這些串聯起來。再加上金昊羽說的話,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那日不過是金御風的順水推舟,而為了掩飾,他又將那可憐的母子弄走抑或是殺了……
「這是風嗎?是我認識的那個大悲寺為了我可以忍氣受罰地覺癡嗎?是那個站在山間有著清遠笑容地他嗎?」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清楚,雲禮謙心裡清楚。葉子心裡也清楚。只是都不敢說,不敢說那倆母子的失蹤是遠走還是——死亡!而此刻葉子腦子裡混亂一片,她忽地覺得金御風已經變得好陌生,陌生的讓她害怕……
「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得到我?傷害了我的朋友,傷害了無辜的人,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是好?」
「葉子,你沒事吧!」雲禮謙擔憂地問。
葉子雙眼變得空洞。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可下一刻,她卻紅了眼一般,用力扳著雲禮謙地肩頭,「為什麼,為什麼你當時不告訴我。要現在才告訴我?」
雲禮謙一臉的無奈,對著她卻又是滿腔地心疼,「我……那時候……該怎麼對你說?你心裡的選擇已經是他。而我那時候對你說這些,你覺得合適嗎?」
葉子很想用力撞頭。為什麼自己就那麼容易相信人,為什麼當時就不好好想一想,當時為什麼就不再追問一下玉無君……
那個雪地裡的背影,孤單而無奈,漆黑的發上還有著薄薄的雪,每走一步,雪地裡就留下深深的腳印,當時她該問他地,如果真的劍在手不得不發了,他會考慮到因為她會傷心而不殺他嗎?
想到這裡,葉子的心就忍不住疼了,她用力摀住臉,希望那眼中地溪流不要溢出,玉無君……他怎麼會讓她心傷呢?淚水四溢,洶湧地從指縫間溢出,滾燙的,心底一直刻意要沉睡地東西在慢慢的甦醒,而她的心就像是被貓抓著一般難受,掏心窩子的痛……
「葉子……對不起……」雲禮謙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她,只是覺得對她有萬分的歉意。
葉子只是搖頭,哽咽的話在喉嚨裡打轉,可就是無法說出口,她該怪雲禮謙嗎?不,她不能,一個一直以來都默默守著她的人,她怎麼忍心怪他。
更要命的是,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懷疑,也就是說,金昊羽對她說的一切都是真,金御風為了得到她的心,不惜上演一出苦肉戲,不僅這樣,甚至還做了令她永遠也無法原諒的事情。
不管那對母子是生是死,但只是為了他的一己之私,他就剝奪了別人生活的權力,光是這就無法原諒了。
葉子甚至在想,這對母子要是活著,那又該上哪裡去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還要遠離自己的家,該怎樣來生存啊……而她不敢想的是另外的結局——如果這對母子永遠的閉上了嘴……而歸根究底,僅僅只是因為她!
葉子用力搖頭,渾身覺得好冷,徹底的寒冷,雙手反抱著自己,可那從心底迸出的寒冷卻讓她抑制不住的顫抖。
「冷,我好冷!」葉子低泣著。
「唔……葉子你沒有事吧?」雲禮謙心中感到不安。
「酒,我想喝酒!」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酒喝多了傷身的。」他勸著她。
葉子一下子拎起酒罈子,舉起就猛喝,嗆辣的液體打濕了她的臉,她的發,眼角火辣辣的痛卻沒有心裡那痛來的結實,她大口大口喝著那酒,好似那僅僅是一罈子泉水。
「夠了,你不要命了嗎?」此時的雲禮謙帶著怒氣對她吼著,一改往日溫婉的模樣,恍惚間,葉子覺得此刻這個雲禮謙一如當年初次見面一般,帶著刺,對她完全不買賬。
葉子看著搶過酒罈的雲禮謙,微微一笑,很是淒苦,「怎麼了?難道我喝酒你都想要管著?」
她的笑刺痛了他,那是一種絕望的笑容,對於他來說已經到了忍受的極限,縱容她只能於此。
「不就是個金御風嗎?你柳葉子犯得著這樣嗎?當年你的那勁兒上哪裡去了?除了廚技還有什麼是你放不下的?」說罷,他仰頭將剩下的酒全部喝光,用力擦了下嘴,「不要叫我瞧不起你,不就是個金御風,你柳葉子至於嗎!」-啊,對了,其實……弄不好玉無君才是真命天子哦,不管小魚怎麼想的,你只管選,這個月底,我就會收集大家的想法,然後綜合一下接下來的劇情的走勢,最終決定男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