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絮已經端了一個新的洗腳盆進來,這就要幫上官凜洗腳。薰清秋一把推開小絮,對上官凜說道,「就由清秋來為皇上洗腳好了!」
上官凜瞪大了眼睛,小絮也張大了嘴巴。董清秋卻掄起自己的衣袖,這就去脫上官凜的靴子,她看著上官凜得意地笑,你不是要讓江妃知道你喜好男色嗎?我看看你自己可受得了!
薰清秋把上官凜的靴子脫了一隻,只覺得上官凜肢體僵硬,顯然是被自己嚇得不輕,但臉上卻保持著鎮定,不肯示弱。上官凜知道,他這一示弱,就立馬被董清秋佔去上風了。
薰清秋把他的兩隻腳按在盆裡,放粗嗓子戲謔道,「劉兄怎麼這麼不自在?」她這一聲劉兄,叫得上官凜直起雞皮疙瘩,看得旁邊的小絮更是直吞口水。
上官凜強忍著,憋出幾個字,「自在得很。」
小絮看不下去了,對董清秋說道,「奴婢出去拿帕子。」灰溜溜地跑出去。
薰清秋便揉了揉上官凜的腳,「劉兄的腿怎麼這麼僵硬?想來是國事操勞太甚,造成血流不暢,哎,一會兒到床上清秋幫劉兄好好按摩按摩。」
她左一口「劉兄」,右一句「床上什麼什麼」,讓上官凜原本威風凜凜的架勢一下子蕩然無存,他看著蹲在自己跟前,抬起頭看著自己媚笑的薰清秋,只覺得頭皮發麻。
但上官凜既然已經說了要睡在這裡。此時斷然沒有收回成命的道理。他慌不迭地把自己地雙腳抽離出來,也不讓董清秋擦擦,就說道,「薰卿,那就……一起睡吧……」說著這話,上官凜才覺得彆扭。
薰清秋這下更發現上官凜是紙糊的老虎,在宮裡的時候又是捏自己的手,又是摟自己的腰,那都是假把式。差點把她嚇倒,可一旦自己主動出擊,這男人壓根就和馮廣一個德性,根本嚇得要命。經不住挑逗,只是上官凜比馮廣能忍罷了。
我就看你忍到什麼時候!
薰清秋嘻嘻一笑,伸手去解上官凜的衣扣,「劉兄把外套脫了睡。要不早晨起來要著涼的。就讓清秋代勞吧!」
她麻利地解開領扣,伸手就去探他腰間的玉帶,上官凜敏感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喉嚨裡因為緊張而嚥了一口口水。原本不可一世的君王。此時居然有些窘迫。上官凜地喉結劇烈地動了動,一雙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眼珠子有些慌亂。說實話。若不是上官凜一心要薰清秋的命。讓薰清秋對他地印象壞到了極點。平心而論,此時的上官凜窘迫地竟有那麼些可愛。
薰清秋的手碰到上官凜的腰。只感覺到手指尖下地身體猛地一抽搐,薰清秋帶著些許嘲諷的笑,有意識地更加囂張去解他裡間的單衣。
上官凜挪了挪身子,下意識地舔了舔乾燥的唇,揪住自己地領口,「薰卿你重病在身,就別太操勞了!」
「怎麼?皇上怕了?」董清秋見上官凜這模樣,更是得意。
上官凜躺在床上,迎著董清秋閃爍的目光,很是不甘心,一伸手忽而抓住董清秋細弱的手腕,一甩手就把董清秋從床外邊給扔進了床裡邊。
「啊!」董清秋被上官凜扔得七葷八素,本來就暈乎乎地頭更加冒起金星來,差點沒找清楚方向。「你幹什麼?」
上官凜高聲說道,「朕什麼事沒幹過?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事能難倒朕,朕還怕一個男人不成?!」他這句話是恐嚇董清秋,也像是給自己壯膽。
薰清秋被上官凜翻倒在床上,只一錯愕,就忽而又被上官凜重新把上風佔了去,上官凜從董清秋地眼眸中也讀出了一絲畏懼,進一步印證了他地猜測,不由冷笑道:「看來董卿也並不是很在行此道啊,我看是你怕了吧!」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隻手橫在董清秋地身上,另一隻手半撐著身體,使得自己可以俯視董清秋。
薰清秋不甘示弱,「哈哈,我會怕?我御男無數,連大將軍那樣,那樣兇猛的漢子都不得不臣服於我,皇上我看你也就跟大將軍差不多吧。」
「你……」上官凜見董清秋又笑起,那笑讓他十分窩火,他深吸了一口氣,乾脆反身壓在董清秋的身上,「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御法!」說著這話的時候,還氣勢十足,一副誓要將董清秋生吞活剝的樣子,把董清秋著實嚇了一跳,但當董清秋把手環上他的腰,感受到上官凜渾身一顫的時候,董清秋便知道上官凜根本就是強撐的架勢。
啊,最好把外邊的馮廣一起叫進來!」董清秋說著就喊道,「小絮,把……」這把字還沒有說完,就被上官凜慌張把她的口給用手掩住,「行了!你就真不覺得丟臉麼?!」
薰清秋一臉無辜地看向上官凜,「皇上都不在乎自己的聲譽了,清秋的這些算得了什麼?再說了,皇上身上哪一處清秋沒有看過!」董清秋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瞼向下翻,像是要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把上官凜的下身看了去。
上官凜被董清秋這目光瞧得發毛,聽得董清秋這話更是驚奇地很,「你說你看過什麼?」整張臉終於克制不住地變成了茄子色,「你是說……」他伸手鉗住了董清秋的喉嚨,「那天在後湖!果然是你?!」
薰清秋沒想到上官凜說變臉就變臉,直接惱羞成怒了。她當日留下鞋子和黑衣,無非是要警示上官凜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中,如今她倒是不需要什麼把柄了,她諒他也不敢把自己怎樣。相反,看到上官凜惱羞成怒的樣子,董清秋心裡頭不禁暗爽,直覺得現在的上官凜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你都看去了什麼?!」上官凜很是緊張,明明高起的音量又被自己強行給壓制下去,嘶啞著嗓子,低喘著望向董清秋,眼睛裡頭滿是羞憤。
「哦,也沒看到什麼,畢竟天太黑了,」董清秋察言觀色,上官凜聽到這句話臉色稍緩,還沒有來得及舒一口氣,就聽董清秋又說道,「不過就是幫皇上把衣裳穿好了……」
上官凜臉頓時又黑了,那天夜裡頭他只有一種衝動,醒來的時候便只看見自己衣衫不整,一隻手握住自己的命根子,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聽薰清秋這樣一說,只覺得頭腦一熱,轟得一聲要倒塌了,「你……你竟然!太……太可惡了!」上官凜有些語無倫次,儼然變成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好像自己的私密被別人偷窺了去,惹得他方寸大亂。
薰清秋沒想到一向沉穩的上官凜會有這樣的一面,不禁意外,正要取笑,上官凜手上一用勁,差點沒把董清秋的脖子給擰斷:「當日是你在酒中下了藥,想讓朕出醜!好啊,朕倒要看看你想怎麼要挾朕!」他手上稍稍用力,董清秋的臉就漲紅了。
「好啊……你殺了我!看你怎麼對付……對付江望寒!」董清秋憋著氣嘴硬道。
「你以為朕怕了江望寒嗎?!他妹妹還在我手上呢!」上官凜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一雙鷹目寒光逼人。
「行啊……那就試試……」董清秋快要說不出話來,「拿你的江山做賭注……」
上官凜微瞇著眼,幾乎是騎在董清秋的身上,看著身下這個比自己瘦小了一圈,只需要自己輕輕一用力,就能要其性命的男子,卻偏偏下不去手。他不知道薰清秋用了什麼法子說服江望寒,但是江望寒性子剛毅,雖然不至於就起兵反自己,但搞不好就會自立為王,邊關自耕自養,並非完全依賴朝廷,一旦江望寒獨立,會直接削弱楚國一半的兵力。
上官凜手上的力氣被董清秋虛弱的話給化得無影無蹤,他的手一偏,往房間裡的一角隅一掌劈去,只聽見幾聲摧枯拉朽的破裂聲,什麼木製品直接在他的掌風之下變成了碎片。
「董清秋!朕不是怕你,你要知道,朕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上官凜的話剛放出,身子就一歪,也不知身底下的董清秋幾時有了那麼大的力氣,一腳把自己掀翻,也顧不得自己剛才還喘不過氣來,這就朝發出聲響的地方奔了過去。
「天哪!我的綠綺琴!」董清秋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就已經敏感地意識到什麼東西破了,等她親眼看到她那價值連城的綠綺琴已經變成了碎片,那心叫一個痛啊。
她蹲下身子,看著滿地的木屑碎片,恨得牙齒咯咯響,「上官凜!你賠我的綠綺琴!」她直呼了他的名字。
上官凜已經穿好鞋從床邊走了過來,他對於董清秋不理會剛才自己那麼有震懾力的威嚇,反而抱著一堆琴碎片心痛不已甚至直呼自己名字而十分不滿,腳直接踩在碎片之上,冷聲道:「好啊,朕找把琴給你陪葬……」話沒有說完,他的目光像是被什麼給吸引住,定格在碎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