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董清秋瞪大了眼睛,頓時明白了上官凜的意皇上,卻打算長久留宿在此,此舉非但不會為他贏來禮賢下士,愛護臣子的好名,反而會讓人更進一步地漫罵董清秋「惑國」,會讓太妃和江妃那邊想更多的法子把上官凜給弄回去,把董清秋給打入地獄!
「沒什麼,朕只是想知道,董卿是不是有命能夠撐到做駙馬的那一天。」上官凜輕描淡寫地說著,讓薰清秋氣得七竅生煙。
薰清秋就知道上官凜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只是她現在腦子混亂,昨天夜裡的事讓她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被上官凜佔據了上風,卻不知如何反駁,正想著外邊忽然又傳來下人的聲音,「皇上,大人,舒華公主到了。」
薰清秋心想這下熱鬧了,卻聽上官凜已經先一步說道,「讓她進來。」看樣子他早算到舒華公主要來,誠心讓她撞個正著。
在楚國,后妃是不能輕易出宮的,但是公主身為帝子則有此特權,舒華公主一進來就瞥見上官凜,不由冷笑道,「皇兄果然在此呢。」
也不理會上官凜,逕直走到董清秋的跟前,「聽說董丞相病了,本公主特意過來探望探望。」
「多謝公主關心。」薰清秋心想這兄妹兩真是一個豺狼一個猛獸啊,怎麼看都怎麼是要自己的性命,最好你們兩人打起來,這樣一想。薰清秋靈機一動,對上官凜說道,「皇上,這公主殿下到了,有公主來探望清秋,皇上可以安心回去處理朝政,就不用在此了。」
舒華公主對於董清秋的「熱情好客」微感意外,向著上官凜也附和道,「是啊。薰大人是舒華地准駙馬,皇兄你就別費這許多心思在這了。對了,剛才我和太妃娘娘商量過,下個月的初一就是好日子。舒華想問問皇兄,要不就把我大婚的日子提前到初一,太妃說,先皇在的時候。就已經把我的嫁妝和婚禮用度準備好了,不會倉促的!」
下月初一?董清秋一算日子,完了,就只有十來天了。但她卻只能堆出一副笑顏。「清秋何等榮幸,能早日和舒華公主成為夫妻。」
上官凜看了舒華公主一眼,「舒華這麼急著出閣?終身大事。可要考慮清楚了?若是太倉促。只怕要後悔終身的。」
舒華公主心裡頭何嘗不想嫁給一個如意郎。聽得上官凜這一說,臉上現過一絲哀戚。冷笑道,「皇兄這話真是好笑,幾時輪得到舒華想自己的幸福了?」她身為公主,卻不能由她做主婚姻,她惡狠狠地掃了一眼薰清秋,對上官凜說道,「皇兄,有一樁事,舒華得說。先皇在的時候,曾留給舒華一面金牌,只要舒華成親了,有此金牌便可任意處置自己地駙馬,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的。」
說完這句話,舒華公主趁機瞄了兩人一眼,只見董清秋臉色慘白,上官凜則波瀾不驚。薰清秋心想,怪不得舒華公主這麼急於和自己成親,原來是想快點處罰自己。真是虎兄無犬妹啊。
「是麼?」上官凜雖然並不知道這面金牌,卻不以為意,「不過,舒華你得等成親之後才能動用。朕只怕你不見得有動用這面牌子的權利。」
舒華公主不知道上官凜這句話的意思,上官凜卻已經對舒華公主說道,「你已經探視過董卿了,現在可以回宮去!你雖為帝子可以出宮,但我楚自立國以來,並不允許公主夜間出宮,你已經犯了宮規,朕現今罰你十日內不得踏出月蟾宮一步!」
「你……」舒華公主萬沒想到在這裡被上官凜擺了一道。她並不知上官凜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她在大婚之前不能和董清秋有任何接觸,舒華公主咬牙切齒道,「是,皇兄說地話是君令,君令不可違,舒華這就回月宮。不過,皇兄你別忘了,薰大人是我的駙馬,待成親之後,沒有我的命令,董大人不得私自出公主府!這是先皇賜給我的權利,皇兄你也必需遵守!」
她說完這句話,頓時感覺到凌駕於上官凜之上,她以為上官凜是袒護薰清秋,她要用自己地婚姻也鬧得上官凜不爽快。舒華公主逕自回宮去,上官凜卻對著董清秋笑了,「看樣子董卿倒希望和舒華公主成親?」
未等董清秋回答,就又說道,「放心吧,舒華公主這十天都不能出月宮,不過,朕留宿在此
江妃會出宮來也說不定!」
薰清秋知道上官凜勢必會想辦法讓江妃忍無可忍出來把自己給幹掉。心裡頭恨得牙癢癢,上官凜卻已經對外邊喊了一聲。
小絮一進來,上官凜就吩咐道,「我今晚住在這,去端水來給我沐足。」
小絮臉色一變,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道,「奴婢去為……皇上準備房間……」
「不用,我就與董卿同寢。」上官凜說得十分自然。
小絮差點沒立穩,慌不迭地退出去,正要出去又想到什麼,走進來對薰清秋說道,「大人,剛才明丞相府中有人送來這個,說是大人吃了這個,病就會好了。」她手中捧著一個雪白的瓷瓶子,正要遞給董清秋。
薰清秋卻從床上跳起,一甩手把瓶子給往地上扔去,「見他鬼的病好了!」董清秋本來就在病中,被上官凜兄妹兩個人欺負得喘不過氣來,已經是忍無可忍了,現在陡然聽到明月松送東西來,那簡直是雪上加霜,終於爆發了。
小絮嚇了一跳,不明白董清秋怎麼會生氣,她心裡想著從皇上到公主到丞相,沒有一個人不是關心著他,怎麼大人就這麼不高興呢。
上官凜看著董清秋發怒,輕輕一笑,揮手把小絮趕出去,對董清秋淡淡道,「董卿怎麼和明相生了罅隙了?聽說昨天夜裡董卿原本是宿在明相府中,怎麼半夜出來了?」
他不提還好,旁邊地董清秋只覺得事情亂的已經到她心理承受的邊緣,她一把揪住上官凜地領子,「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董清秋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官凜這句話非常地敏感,腦子裡一剎那想到了明月松。
一想到明月松地利用,想到上官凜、想到燕主,想到困在監牢裡頭的永南王夫婦,董清秋只覺得頭大,她原本可以逃出升天地,帶著足夠她舒舒服服活一輩子的珠寶找個沒人的地方過下半輩子。此時她甚至萌生了甩手不管的心思。
「行啊,你們一個個都想要我的性命,想要利用我,這個遊戲我不玩了!」董清秋推開門,踉蹌著想要跑出去,卻只見廊下一個女傭正追著一個五六歲的稚童,那稚童一眨眼跑到了董清秋的跟前,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董清秋。
女傭跑過來,一臉驚慌,趕緊把稚童拉到自己身後,掩住他的身子,對董清秋戰戰兢兢道,「大人……,我家婆婆病了,所以,所以把兒子帶在身邊……大人,是奴婢不好,這就……這就把他送回家去!」
薰清秋看著她護住自己小孩的樣子,生怕自己會要責罰她的兒子,心中不禁一酸,她記得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宛思秋的這副身子生了重病,很是虛弱,那永南王妃天天坐在床頭餵她吃藥。只是董清秋一心要離開桎梏的生活,一心要離開並不屬於她自己的父母,所以也從來不覺得那兩人的好。
可是到了今天,她費盡心思離開了永南王府,才發現外邊是如此的險惡,原來除了索玉,便沒有人對自己真心實意,沒有一個不是利益的結合。而索玉對自己好,也是因為永南王當年種下的恩果。
薰清秋不禁有些頹然,自己怎麼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永南王夫婦怎麼辦?索玉怎麼辦?她自己費了這麼多心思,眼瞅著終於能夠借江望寒之力救出永南王,怎麼能就這樣全功盡棄?
她扭轉頭,又進了房間,只見上官凜坐在床邊看向自己,這高高在上的君王手段確實高明,但董清秋就不信搞不定他了!
「董卿你沒事吧?」
薰清秋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笑臉,朝上官凜走來,「行啊,皇上喜歡睡,就睡在這吧,清秋晚上一個人睡著也覺得冷,沒想到皇上要給清秋暖被窩。」
上官凜一聽,嚇了一跳,面色一動。他心中認定了董清秋並不是馮廣口中所說的喜好男色之人,這一切都是董清秋放出來的迷霧,上官凜誠心要讓董清秋心理崩潰,要借江妃殺掉董清秋,所以不惜毀自己聲譽也要在人前和董清秋裝出「曖昧」樣,沒想到董清秋居然要反客為主了。
「好啊。朕也許久沒有和……人同床共枕了。」這一句話說出來,別樣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