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 卷四 第十三章 君臣三人
    妃在外邊上演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裡邊的上得那女人的哭聲,只覺得心裡頭一陣煩躁。今天晚上是關乎他政權的最重要的時刻,他緊張而小心謹慎,不想卻有這麼個女人跑出來搗亂。

    江妃哭鬧是小事,但引得旁人的注意,勢必要打草驚蛇。上官凜正猶豫著,卻聽見外邊有太監的破音高聲喊道,「太妃娘娘到。」

    這一聲叫喚,讓上官凜更加頭疼起來,外邊的江妃則是看到了救星,更加哭得傷心,恨不能把地上的花花草草都給哭凋零了。

    太妃娘娘聽到江妃派去的小太監說完,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匆匆備了輿,就往這邊趕來,太妃走到門邊,江妃就滿面淚痕地看向太妃,「太妃娘娘,您倒是替臣妾做主,您倒是好好地勸勸皇上啊。」

    上官凜和裡邊的兩人都是一頭霧水,要勸皇上什麼?同她上床麼?薰清秋猶疑地看了上官凜一眼,心道,你要不就去安撫安撫人家嘛,這女人年紀大了,也會有慾望的。

    冷不丁發現另一個眼神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卻只見明月松不懷好意地對自己笑,「皇上,連太妃娘娘都來了,不如今晚上皇上就不要操心國事了吧。」

    上官凜對於明月松的建議毫不理睬,眼睛直直地盯著門邊,連太妃都出動了,自己不能再堅持,只得對馮廣招招手,馮廣會意,只將門外的太妃和江妃迎了進來,太監和宮女一個個都留在外邊。

    薰清秋終於從下午的遲鈍中恢復過來。今天夜裡上官凜的行為舉止,怎麼都透著股詭異。

    其實,不需要上官凜吩咐。太妃和江妃也沒打算把自己地貼身宮女帶進來,家醜不可外揚,難道讓那麼多人看見皇上在房間裡頭跟男人搞什麼龍陽之癬?

    上官凜當作沒事一般迎了上去,「太妃娘娘的臉色怎麼不大好?可是頑疾又犯了?該找個太醫勤看才是。」一副孝子的模樣讓太妃娘娘又氣又恨。

    薰清秋第一次見到上官凜地女人,看著梨花帶雨的江妃怨毒地看著自己,恨不能把自己拆皮剝骨,她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跪在地上向太妃江妃請安,總覺得自己的後脊背發涼。

    太妃緩步走入正堂,壓根沒有叫董清秋起來的意思。這院子裡頭地涼,薰清秋只得自己起身跟了進去。

    太妃看了一眼酒桌,菜品豐富,還是溫熱的,桌上擺了三副碗筷。不由冷冷一笑道,「皇帝好雅興啊,在章華宮裡擺起了筵席。對飲成三人呢?」

    上官凜聽得出來太妃口中的不滿,卻猜不透太妃為何不滿,正要回話,太妃又已經將矛頭對準了董清秋,「哀家的話只怕越來越沒人當回事了,皇帝你是一國之君,哀家老了,又不是你的親娘,你自然不用理會哀家。可有些為人臣子的,卻連禮數都不願做足。哀家該到下邊去陪先帝和姐姐了……」

    薰清秋一愣,這是說自己不該擅自起來麼?她不禁有些尷尬,自己能給她下跪就已經不錯了。居然這麼多名堂!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跪下,旁邊的明月松卻先一步道。「太妃娘娘,月松失禮了。」說著,就將自己地長袍衣角輕輕掀起,要向太妃請安。

    還沒跪下,就被上官凜托住,陪笑地看著太妃,「太妃娘娘無端端怎麼說這樣的話,董卿和明相是兒臣的左膀右臂,就好比周武王的姜尚,項羽的范增,那些君臣之間地繁文縟節,朕已經命他們免了。」上官凜只覺得奇怪,今天的太妃實在太古怪,她一向對明月松都十分禮遇,怎麼今天突然轉了

    太妃心裡則更是窩火,上官凜竟然這樣袒護兩人。她氣得嘴唇哆嗦,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氣,指了指門邊。

    薰清秋會意,主動地過去把門給掩上,免得外邊地人聽到。

    太妃對於董清秋的主動「示好」只怒不喜,暫時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面向上官凜,「皇帝,哀家已經替你做主了,今天夜裡,江妃就留在章華宮裡侍寢。」她的語氣毋庸置疑,讓上官凜三人都好不尷尬。

    上官凜對於太妃的強制十分不滿,毫不猶豫就拒絕道,「朕已經讓薰卿和明相這一段時間都暫住此宮,這外臣和內妾不宜同處一宮之內,江妃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罷!」

    江妃好容易守得雲開,卻沒想到上官凜在太妃的壓力之下還是如此斷然拒絕,一時啞然,呆若木雞。

    太妃瞳孔放大,上官凜的話如同五雷轟頂,讓太妃脆弱老邁的心臟差一點就停止了跳動,江妃派來的小太監說皇帝把兩位大臣留宿宮中,太妃還將信將疑,可是真的當上官凜把自己地決定告訴太妃時,她只覺得要岔過氣去,「皇帝!」她終於忍無可忍,按捺著自己的心臟,眼睛裡頭迸發著絕望的神色,「你可是一國之君!」

    上官凜看著滿是慍怒地太妃,不明白她這句感慨是為何發出的,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太妃這麼晚了也不歇息,所為何事?」

    太妃歎了一口氣,上官凜自有一股威嚴,讓人不敢造次,她暫時也不想直接戳破上官凜,只是不停地打著擦邊球,語重心長道,「皇上,這陰陽之分,乃是天地萬物之本,孤陽不立,孤陰不長,這陰陽之間,應該以陰補陽,以陽滋陰,才能夠互惠互益,否則只會傷身,這一點,太醫也已經同皇上交代過了……皇上?」

    太妃說了一大通,一瞥眼才發現上官凜地心思壓根就沒放在自己說的話上,他一直盯著門,甚至端坐在御案之後,手指尖輕輕地碰觸著桌沿,思緒的重心早已經飄得不知哪兒去了。聽到太妃叫喚自己,上官凜才反應過來,但卻是一頭霧水,楞是不知道太妃一個勁地在這裡說什麼陰陽之道是什麼意思。

    「太妃娘娘想要說什麼?」上官凜懵懂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薰清秋在旁邊聽得卻明白得很,太妃這意思還是要讓上官凜和江妃夫妻和諧,行那陰陽之道嘛。她心裡暗暗地笑,看著上官凜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知怎麼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親見上官凜偷偷DIY的情形,莫不會這個城府極深的皇帝,竟然對男女之事是那樣的不在行?連太妃這麼淺顯易懂的話語都聽不明白。

    太妃見上官凜對自己語重心長的話毫不上心,更看見了董清秋那惹人討厭的似笑非笑,終於忍不住地拍起了桌子,「皇上,有沒有聽見哀家的說話!就是你周圍的這班佞臣,把整個皇宮搞得烏煙瘴氣!讓哀家都不得安生!」

    薰清秋一愣,沒明白太妃這話好端端地怎麼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只見太妃和江妃都將怨毒的目光投向自己,董清秋如芒在背,難不成太妃認為自己有這能力教唆上官凜冷落江妃?她不禁委屈地跪倒在地,「太妃娘娘,這皇宮內院的家務事,清秋恐怕是插不上嘴的。」

    「是啊,太妃娘娘,月松和董大人若是有所妨礙,月松即刻同董大人離宮回府。」明月松看了上官凜一眼,心裡頭暗笑著他這皇帝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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