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領導的小妻子 第16章
    「還是回計生站上班吧。在商店太累了,不適合你。到那裡畢竟輕鬆一些,而且待遇比這邊強百倍。初八那天見你沒有來,我就幫你請了事假。你的工作手續已全部辦好了,已是計生站的正式一員了……」雷從光轉移了話題。

    「我不想欠你的,我想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他不就是覺得給她安排了工作,就對她為所欲為嗎?

    她離了婚可以失去這、失去那,但就是不想失去尊嚴。幾乎沒有想,安雪堅定地回答。只是在他說初八就給自己請了假的時候,心裡好像湧出了一股很讓自己感到陌生的東西。

    「我沒來遲吧,衣服拿來了。」正當兩人僵持著,雷從芬來了。

    「幫她換一下。」雷從光歎了一口氣。或許是與她年齡上差了一截,跟她怎麼也說不到一塊去。

    雷從芬做事沒有讓雷從光不滿意的。一條有伸縮性的深色鉛筆褲,一件粉紫色的中長風衣,讓身材嬌小的安雪穿了後像個漂亮的公主。

    雷從芬除了話不多外,還不好事。等安雪換好衣服後,沒多說一句便開車走了。

    也不管安雪願不願意,雷從光伸手緊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自己的車裡。

    他想送她回家,而她剛輸了液,精神也不大好,送一下也可以。於是,車子啟動後便向她家的方向駛去。

    「我已不在那裡住了!」見車子跑的方向不對,安雪趕忙說。

    「你到哪兒去住了?」雷從光慢下車速。是啊,他曾經進過她的房子,裡面有了灰塵,似乎很久沒人住了。

    「掉頭,反方向,往計生站旁邊的機械廠的宿舍那裡開。」安雪靠在寬大鬆軟的座椅上懶懶地說道。

    「你那房子是要出租,還是要賣?」似乎從來沒有跟安雪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雷從光將車掉頭往安雪說的地方駛去。

    「那房子不是我的,是前夫的,是租是賣都與我無關。」她微微地閉上眼睛。其實打過針了肚子還是有些疼,只不過現在疼得能忍受了。

    「房子應該是你與你前夫所共有的,怎麼會是他一個人的呢?」雷從光很是不解。

    「那是他父母的房子,他父母又買了新房後就把那個房子給我們了,但一直沒有給我們過戶。也就是說,房產證上還是他父親的名字。你說,這樣的房子我還有產權嗎?」安雪不平地說。

    「那你分到多少存款?」雷從光繼續著他想問的問題。

    「我又沒班上,讓他養了三年。家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存款,拿什麼分我?」說起錢,安雪一臉的暗淡。

    「你淨身出戶?」難怪這個女人窮得要死。原來她的前夫就是這樣欺負她的。問題是,他在商店裡看到的是,她對前夫比對他可要「好」得多哩!

    「是啊!」她勉強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雷從光,似乎很正常的一件事在他的反問下變得不正常了。

    「是這裡嗎?」說話間,雷從光將車在機械廠宿舍旁邊停了下來。

    「是。」腰還是酸酸脹脹的。安雪下了車往她的租屋走去。而雷從光也下車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

    已是後半夜了。看著安雪撐著腰慢慢地走著,雷從光的心裡不禁酸酸的。離婚女人,真的是很悲慘啊!

    到了租房門前。打開門,安雪轉身:「謝謝,我到了。」

    樓前一片黑暗。也許……是因為廠區的路燈壞了?他打開他的手機為她照明,送她上了樓。

    「你睡了我再走。」不知道怎麼的,雷從光不想離開她。似乎覺得一離開,她就會像以前那樣昏迷過去。她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安雪的精神很差,還能說什麼呢?由他吧!反正也沒有氣力跟他擰。

    打開客廳裡的燈,取了睡衣在洗浴室裡沖了一個澡,然後鑽進被子,閉上眼睛:「好了,我睡了。你走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覺得床上有些擠了起來,而且有一股讓人覺得舒服的熱氣。於是,安雪往有熱氣的地方靠了過去。

    這裡還有一種好聞的氣味哩!似乎聞了這種氣味,小腹也沒那麼疼了……

    額頭上覺得有些癢癢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橫豎都看不順眼的雷從光!額頭所以癢癢的,是因為抵到了他有些胡茬的下巴那裡……

    「啊!」她尖叫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沒良心的女人,大半夜了,我能趕回去?」雷從光也剛剛瞇著,被安雪這麼一叫,也就醒了。

    「那,也得跟我說一聲,免得嚇我呀!再說了,我雖然剛打過針……但孤男寡女地睡一張床,也不好吧!」雷從光確實是因為送自己搞晚了不好趕回去才呆在這裡的,趕他走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可是留他……安雪又渾身地不自在。要他到客廳的沙發上睡吧,也不行。沙發是木的。到那裡去睡是要把他凍壞的。

    「你剛輸過液,身體還沒有恢復,難道我還會把你怎麼樣?再說了,這房子裡連暖氣也沒有,你一個人睡不冷才奇了怪哩!」說著,他把安雪又往自己懷裡收了收……

    有他在旁邊,床上的溫度高了許多,也沒有往日那冷得讓人伸不開腿的感覺了。

    看來今天痛經痛得這麼厲害,可能是住在這房子裡太冷給凍出來的。

    「今天是十五吧!」忽然,頭頂上飄來雷從光的聲音。

    「十五?」向窗外看去,一輪圓盤般的明月掛在天空。是啊!今天是元宵節,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已經沒有家的安雪卻將今天是十五也忘記了……

    在這句簡單的對白後,沒多久就傳來了雷從光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旁邊有了雷從光這個「火爐子」,不一會兒,安雪也再一次地進入了夢鄉……

    「就不送你進去了。你進辦公室了,我就走。」第二天一早,依然是將車子停在離計生站還有四五百米的地方,雷從光示意安雪下車。

    她本來是不準備再到計生站上班的。可摔了商店的那麼多洗髮水,就是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已斷了「後路」,再去找離住處較近的地方上班既不容易,而且身體還沒有恢復,也沒有體能讓她這麼做。也罷,就在這裡上班再說吧!

    低著頭往計生站走去,這麼短的一截路安雪卻覺得是無比的漫長。

    應該是初八就要上班的,而她遲了這麼多天才來。雖然雷從光說幫她請過假,可是心裡總歸是有些彆扭的。

    「安雪!」聲音不大,卻透著激動與驚喜。

    「童科長好。」安雪看著走廊裡的童遠拿著文件走向自己,微微地一笑。

    「對了,春節期間想向你問好,可打你的手機沒有打通!」童遠的話裡透著愛意。

    「呃……春節回娘家了。手機沒電了,而充電器又沒帶。」是啊,回南湖縣的第三天,手機就沒電了。而後回了怡景也沒準備再到計生站上班,所以有了充電器也沒有繼續充電。

    「我以為你的手機是沒話費了打不通,就給你交了一百元的話費。可是,還是打不通。原來是沒有充電啊!」童遠拍了拍安雪的肩頭,然後向他的辦公室走去。

    暈了,他給自己的手機充了話費,那不用還真是浪費了。

    她取出手機,可還是黑屏。原來,她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充電。

    還他的話費他肯定不會接受。還是用其他的方式還好。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眼見到余越。她以為余越是一定會八卦一下自己的。沒想到她托著胖腮在發呆。看到自己後,只是用眼睛挑了一下後就沒有下文了。

    「余越,新年好啊!」安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面後坐下。

    「新年不好。」余越垂著一雙本就有些下垂的眸子,面帶憂鬱。看上去就像打了個大敗仗一樣。

    「怎麼了?什麼事情能把余大小姐給弄得不高興啊!」本來不想與她多話,但余越真的很少是這個樣子。安雪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春節回家,媽媽又催我了。說我今年滿二十八了,再不談男朋友就不好辦了。她給我介紹了兩個,又托人介紹了幾個,要我見面。可是見面後卻沒有一個給我打電話的。我打過去,而他們都說忙,都是在搪塞我!安姐,我真的有那麼差嗎?」余越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安雪。

    「呃,怎麼會呢?你是研究生畢業,又是省委組織部選調生,優秀著呢!」安雪是不喜歡說恭維話的。可是,余越看上去真的是「楚楚可憐」。

    「我跟你講過,我的要求不高,不一定要男方跟我一樣是研究生或選調生。可這樣了還是不好找,真是不可理喻!」

    停了一下,她接著說:「你知道嗎,跟我見面的全是我以前看不起的老師、醫生什麼的。可是現在,他們倒看不上我了。真是想不通!」她乾脆趴到了桌面上,眼眶裡的淚水直轉悠。

    「老師、醫生都很迂腐,你別理他們!」安雪一點也不覺得老師醫生有什麼不好。但這個時候她只能是順著余越的話說,鼓勵她。

    「還有更氣人的一件事。我跟你說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余越聳了聳她的鼻子,抬起臉來極認真地看向安雪。

    「如果真的是很秘密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這人是保不住密的。」她這個眼神太奇怪了,令安雪全身都發毛、有些害怕了。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你。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需要保密的事情。」她一把抓住安雪的手腕,差點把安雪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說就說嘛,不用搞得這麼嚇人吧!」手裡的水杯被余越這個忽然的動作一搖晃,濺出了幾滴灑在桌面上。安雪連忙取了吸水紙吸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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