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領導的小妻子 第15章
    「我不幹了,行了吧!」「啪」的一聲,將一袋子洗髮用品重重地摔到地上。安雪豁出去了。

    「你幹不幹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摔壞了我的東西,賠錢啊!」真是兔子急了都咬人。看來,她是真急了。只是,她越這樣他就越高興。為什麼,不知道。

    真的是被熱血沖昏了頭,在雷從光「要賠錢」的叫聲下,安雪這才去撿那些「高價貨」。然而,這些東西已隨著瓶子的被摔破而成了糊糊。

    洗髮用品沒有了,又沒有錢賠。怎麼辦?愛看熱鬧的人馬上圍過來看熱鬧。

    是他!是他故意的!看著他帶著獰笑的眼神,安雪更是怒火中燒。

    「就讓你看我笑話吧!就讓你欺負我這小老百姓吧……」說著,安雪轉身將貨價上不知道有多寶貝的洗髮水取了出來,一瓶一瓶地往地上摔……

    「你瘋了?」眼看情況不對。這個安雪好像真的失控了。雷從光大叫著要她住手。

    當雷從光把安雪抓住的時候,整條洗髮水專櫃的洗髮用品已被安雪摔了一大半……

    「是!我是瘋了……」在雷從光將她連帶手抱著的情況下,安雪使出全力又給了貨架一腳,將幾瓶本就搖搖欲墜的東西又踢飛了下來。

    「怎麼回事?」管理洗浴用品的經理已帶著人快步走了過來,看著平時說話聲音都怕大一點的安雪在大吵大鬧,幾個人都很是吃驚。

    「叫你們老總過來。」似乎覺得自己沒有說清楚,雷從光又加以解釋,「叫樊達過來。我剛從他的辦公室過來,我知道他在這裡。」

    「你是……」聽此人的口氣,肯定與樊總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我是他哥!」雖然樊麗娟不在了,可是雷樊兩家是世交,說哥是一點也不為過的。

    「好的,我馬上去請樊總。」貨架上的東西已被損壞了一半。要論賠償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事別的人還真的不好處理,不請樊總還真的不行。

    經理連忙從員工通道上樓,直奔總經理室。

    不一會兒,一身黑衣的樊達在專櫃經理的引路下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雷從光抱著的還在直喘粗氣、憤憤不平的安雪。

    「怎麼回事?」看著一向沉著、穩重、言語不多,平時很有「領導風範」的雷從光此刻就像一個保安在行使其職責,樊達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問道。

    「這裡交給你處理。我等會兒跟你說此事。」雷從光對樊達簡單地交代了一句,然後將不肯挪開腳步的安雪乾脆抱了出去。

    「放開我,你這個欺行霸市的傢伙!」雷從光也不理睬,打開車門,費力地將她推進了車裡。

    「我不怕你,一點也不怕你!」儘管車門、車窗都被雷從光鎖了,但安雪還在奮力地將其拍打著,並對雷從光推打著。

    「你就那麼恨我嗎?」他忽然覺得,把她惹成這樣,他的心裡一點也不快樂。看著她眼淚四溢,大喊大叫的,他的心疼了起來,也就放下強勢,任她對自己推打。

    「對!你說得沒錯,我恨死你了!」如果說離婚是件很慘的事情,那麼雷從光對她進行這樣的戲弄則更是讓她不能自已。安雪不能理解,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呢?

    「為什麼恨我,我是壞人?」他是從來不把自己與「壞」這個字掛鉤的。但在安雪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壞透了的壞人。

    「你不是壞人誰是壞人?你恃強凌弱,不講道理!仗著有點權就欺負人。你是公務員隊伍裡的敗類、老百姓咬著牙恨的官僚!」原本推打人也很累人的,安雪只覺得全身都要垮掉。

    「夠了!你給我住嘴!」這不是跟潑婦一樣地耍無賴、瞎胡鬧嗎?這事要是落在樊麗娟身上,她是怎麼也不會發這種「神經」的。

    「唔……」安雪真的住嘴了。倒不是因為雷從光的那聲「住嘴」,而是她的小腹疼了起來……

    忽然下身湧出了一股熱流。不好,一定是「那個」來了。她捂著肚子,咬著嘴唇,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現在是在雷從光的車上,不是在自己的租房裡。沒有衣服換,也沒有衛生巾拿……

    「你怎麼了?」天氣並不熱,可是安雪卻滿頭大汗。她彎著腰捂著肚子,樣子十分地不好受。他把她的衣袖往上捲了一截,摸了摸胳膊,見上面的汗還是冷的。雷從光不由嚇了一跳。

    「不用你管。」她打掉他的手,再一次努力地想把車門拉開。可是,鎖著的車門豈是拉得開的!

    她的臉色白了下來,跟一個沒有生命力的鬼一樣。她覺得說一句話都要用盡全力,吸一口氣都要引起小腹的翻江倒海……

    「你到底怎麼了?」剛才還在跟他拚命,霎時間就縮到了一塊兒。

    安雪看上去很不妙。他將她摟入懷中,用手往她的額頭上擦汗,並反覆地在她的額上試探著體溫。可是,她哪有什麼溫度,分明就像是一塊冰塊。

    「放開、放開我……」實在是支持不下去了,安雪疼得暈了過去……

    「堅持一會兒,我送你去醫院。」車子立即啟動,他握著安雪的手,朝著醫院疾馳。

    一路上,不知為什麼,他握著安雪的那隻手始終沒有鬆開。

    到了醫院,雷從光將安雪抱出。她那座位上的一抹鮮血更是刺疼了他的眼睛。

    進了醫院婦產科。「她怎麼了?」夜間值班醫生連忙迎了上來。

    「呃,可能是流產。」他把她放在護士推來的床上,立即為她辦理急救手續……

    當年樊麗娟出車禍的時候,也是有了身孕。她渾身是血,尤其是下體的更多,需要做引產手術。同時,也還要做右腿的截肢手術。做手術是需要家屬簽字的。為了挽救她的生命,他簽了自己的名字。如果說做右腿的截肢手術在雷從光的心裡會引起撕裂的疼痛,那麼,做引產手術則會比這更甚。因為這可是要拿掉他與她的共同結晶啊!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身體裡的孩子是誰的……

    是因為他的這一惡作劇所致嗎?可是那是逗她玩啊!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婁子呢?

    「你是她老公嗎?」沒多大一會兒,急診室的門就開了。

    雷從光沒有猶豫,立刻跟著醫生走了進去。

    「你妻子是內分泌失調引起強烈的痛經才暈過去的。現在已給她用了舒緩痛經的藥。你們之間年齡有些差距吧?但像你這樣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性能力應該是比較旺盛的。不要太冷落了你的妻子。適時、正常的夫妻生活才是調整內分泌的最好的藥物。」

    「還有,你現在快去給她取套乾淨的衣服,等會兒打完針了她要換衣服。」交代完,醫生就去忙別的事去了。

    這個四五十歲的婦科醫生怎麼說起話來跟余越那麼像呢?真是字字帶刺,針對性又強。

    安雪羞愧萬分。

    雷從光更是不自在。他乾咳了幾聲,取出手機打起電話來:「從芬,拿一套安雪能穿的衣服來怡景二醫婦科急診室,特別是褲子。」

    「明白。」不用雷從光說清楚,雷從芬立即就在店裡為安雪找好了衣服,打好包,然後驅車往雷從光說的醫院趕去。

    急診室裡,安雪縮在被子裡一聲不吭,而雷從光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講什麼。

    他與她之間的印象並不好。他在她的眼裡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惡霸」。而她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一隻生活作風亂七八糟的、可憐的「巴巴狗」。

    但,他與她都接受了一個現實,似乎在往後的日子裡,他與她之間都不能繞開對方的視線了。

    「我們和解吧!」許久,雷從光才說了句話。他經剛才的一鬧,覺得嗓子似乎有些嘶啞了。

    安雪沒有出聲,就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上方的吊瓶。藥水沒多少了,掛完以後就可以走了。再不用看這張雷黑臉了。

    「其實,其實平時的我不是那樣的。」他默默地對自己說。是啊,他不是那樣的,可是怎麼一遇上安雪就那樣了呢?

    沒有事總是作弄她幹什麼?還搞出這麼一件讓人好笑的事情來,真是不該啊!

    「麻煩雷主任幫我叫一下護士,我的點滴打完了。」安雪終於說話了,但卻是讓雷從光失望的一句。他為什麼要失望呢?難道他對她還有什麼叫法上的期待?

    雷從光拉門出去,叫來護士。

    「今天的醫療費,還有我摔的你買的洗髮用品——價值一千六百多元,我會一併還你的,只是時間要晚一些,估計到年底吧!」現在是年初。她許了一年的期限。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要吃、要喝,還要開銷,存幾千塊錢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醫療費是小事一樁。退洗髮用品是逗你玩,損失了當然是我的問題。我又沒有向你討錢!」雷從光這才說了實話。

    「我這人從不喜歡欠人家錢的。就是你不向我討我也會還的。說話算數,不算數是豬。」她捂著手背,又是那句口頭禪。

    不過,還有一筆欠款是不好辦的,就是今天在商店摔碎的那些洗髮用品的損失。如果要賠償那些損失,就是把她賣了恐怕也是賠不起的。只是,那主要是由於雷從光的無理取鬧所致,又豈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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