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領導的小妻子 第5章
    辦公室不大,裡面就一個人,似乎問「哪位」顯得多餘。但不等安雪改口「請問你是不是劉主任」時,俯在桌面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抬起頭來:「什麼事?」

    「我是安雪,來報到的。」安雪連忙拘謹地欠了欠身。這個說話的男人應該就是雷從光說的劉主任了。

    「哦,是小安啊!」剛才一臉平淡的劉主任,這會兒像見了遠方親戚一樣地與安雪打著招呼。

    安雪被他熱情得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原來這裡的人都這麼假啊!看來雷從光可能真是個什麼領導吧。不然,這個人對自己是不會這麼「熟分」的。

    劉主任十分熱情地帶著安雪走向另一邊的一條走廊,進入一間辦公室:「余越,這是安雪,你的搭檔,你們要好好合作。」

    掛著「辦證科」的辦公室內,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站了起來向劉主任欠了欠身:「好的。」

    「這個科的李科長剛調走了,科長的位置空著,暫時由余越代管。你有什麼不懂的事就問余越;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跟我說。我走了。」說完,劉主任打著哈哈離開了。

    在余越對面坐下,安雪不由心生感慨:這個劉主任真好,說的話真是太貼心了!

    「安姐好。」見劉主任出去了,桌子對面的女人微微一笑,向安雪打招呼。

    真是暈死,她看上去都快三十了,竟然叫自己「安姐」!

    「你好!」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安雪慢半拍地回答。

    「我看過你的檔案了,其實你比我小兩歲。可是你有過婚姻的經歷,所以我覺得叫你姐比較合適。」說著,余越咧嘴一笑。可安雪看她笑起來更像個「大媽」。

    天哪!竟然有這樣的邏輯:叫人還要考慮婚姻經歷。她大自己兩歲,也就是二十七。但外表看起來少說也是三十開外。而她卻叫自己「安姐」,是不是她還覺得她很年輕呢?

    安雪雖然對她這種叫法有些反感,但畢竟是第一天上班、第一天與她接觸,在面子上總要過得去吧!

    「喂,你為什麼要離婚啊?」

    真是暈死。她竟然張口就問這種敏感的問題。

    「你的水杯在哪裡買的,很漂亮。」安雪乾咳了一聲,起身拿紙杯到飲水機裡取水喝,以衝斷、迴避這一話題。

    「哈哈……你真有眼光。這個水杯是隔壁法規科的童遠在年中跟領導去香港的時候買的。我看它很漂亮就搶了過來。現在真是越看越好看呢!」說著,她又仔細地打量起了手裡的水杯。這一話題終被轉移。

    「童遠也是年輕人吧?」安雪也想瞭解一點童遠的情況。

    「是啊,跟我同一年生的。帥哥哩!表現好,工作能力也強。要不,領導怎麼會帶他去香港呢!」安雪又沒問那麼多,可余越卻一下子倒出了一籮筐。

    「安姐,你是什麼關係進計生站的?」

    安雪將一口水剛喝入口中,立即被余越冷不丁的這句話給嗆了出來……

    「沒事吧!」余越倒是很熱心,連忙取了紙巾遞給安雪。

    「沒,沒事。」只是還有些咳嗽。

    「我問的問題是個公開的秘密。我們計生站是事業單位,福利待遇也好,進入我們單位的大都是有背景、有關係的,比如童遠的爸爸是市計生委退下來的領導;劉主任的哥哥是省政府辦公廳的;還有我們王站長跟省計生委的一個領導是同學……」

    「你知道得真多。」安雪真受不了這個「八婆」,一說起來就沒個完。她想起雷從光要她保密的話,也就只是聽而不肯露出隻言片語。

    「我當然知道一些。在這裡工作快兩年了,已成了『消息靈通人士』。你有什麼事要打聽就找我幫忙好了。」

    停了一下,她又說:「我聽人事科的人說,你進來是省計生委領導打的招呼,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領導,說來聽聽啊!以後我遇上什麼難事,也好求你幫我找找這位領導啊!」余越越說越對安雪有了興趣,就索性起身搖起了她的胳膊。

    天啊!怎麼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了一個話匣子,往後的日子不是要把耳朵聽出繭子來嗎?這不比殺了自己還難受嗎?!

    一拉胳膊不打緊,余越摸到了安雪的小襖,其手感好似特別地不一樣。

    「哎!我以為你穿的是仿版,沒想到這真是寶姿正品呢!」

    安雪哪裡知道什麼叫寶姿,更不知道這件小襖的價格。經她左一驚右一呼的,安雪真覺得自己要是在這裡多上幾天班,聽力一定會退化。

    「麻煩一下,我們要辦准生證。」大廳窗口一對小兩口拿著資料輕輕沖裡面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把資料從窗口遞了進來。

    因為安雪剛來,什麼也不懂,余越也就很不情願地回到原位,對從窗口遞進來的資料拿過來進行查看……

    「余越,請教個事。」剛剛把窗口的事情處理完,門口的一個年輕帥小伙子禮貌地敲了敲辦公室開著的門,走了進來。

    「這位是……」帥小伙看到不認識的安雪,禮貌地問余越。

    「這是剛來的安雪,以後就是我們的同事啦!對了,童科長有什麼事?」余越一見到童遠,好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臉上綻開一朵花。

    她長得真不怎麼樣,銀盤大臉加小芝麻眼,再加上她那一說起話來就沒個完的嘴,安雪都有點替她不好意思和臉紅。

    「哦,我有個鄉下親戚,結婚後沒有辦准生證,現在孩子懷了一個多月了才想起辦證來,你幫我辦一下好嗎?」說話間,童遠很「善解人意」地為余越的水杯裡斟了一杯水。

    「小事一樁,讓你的這位親戚明天來找我,我給辦。」似乎對童遠的斟水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余越那雙本來就小的眼睛,笑得連縫都沒有了。

    「那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他來。中午我請你們倆吃飯吧!」童遠停頓了一下,然後衝著余越詭秘地一笑。

    「還算你有良心。」余越對童遠的請客很是滿意。她撞了撞安雪的胳膊,說,「安姐,中午沒什麼事我們就一塊兒去啊!」

    「不了,我去不合適。」安雪很識趣,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利用請吃時間在一起談談多好,有她在場是不方便的。

    「你比她大嗎?」童遠的眼力並不差,而且安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聽了余越的那聲「安姐」,童遠有些好笑地問道。

    「呃……」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看來三年的奼女生活真讓她與社會脫了節,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眼前的情況了。

    「去吧!讓余越八卦一下計生站的情況你聽,比你在辦公室呆一個月都強。」童遠呵呵地一笑。

    「她不去算啦,我們回來時給她打包。」當不太善於拒絕人的安雪不知道該怎麼再拒絕人的時候,余越推著童遠的後背將他推了出去。

    天哪!現在的年輕人……

    不!余越並不年輕。她比自己還大,卻與男同事推推拉拉。現在的「剩女」可真讓人受不了。

    不過,她到底會不會給自己打包呢?

    還是先熟悉桌子上的資料吧,一頓飯不吃是餓不死人的。

    翻資料看了起來,不覺一晃又到了下午上班時間。

    那兩個人還沒有回來,看來午餐時間聊得分外投機了。只是安雪想不明白,這裡上班是可以遲到的嗎?怎麼也沒個領導來看一下?

    「辦證。」剛到了上班時間,就有人來辦證了。

    接過窗口上的資料抬起頭,安雪不覺大吃一驚,窗口站的竟然是前夫鄭余帶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

    這才是他要離婚的真正原因。原來他早就有了外遇。可這也難怪啊,他與她結婚三年,然而她的肚子毫無動靜。而鄭余又是獨子,他的父母是希望早日抱上孫子的。與她繼續在一起,真的是耽誤他了……

    當站在窗口的鄭余抬起頭來、見到她的時候,眼裡也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意外。她怎麼會在這裡?僅僅幾天時間,她就來這裡上班了?不過,在這裡工作風不吹、雨不淋,確實很適合她。正因為如此,他對她的內疚與負罪感也就少了一些……

    於是,兩個人似乎都配合默契,都不動聲色地交看著有關手續。

    「還差一份孕檢報告。」查看了資料後安雪將其退到窗口,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把那個拿出來。」那年輕女子用胳膊碰了鄭余一下,小心翼翼地示意他快點。

    可鄭余的手插入口袋良久,卻依然是空空地拿了出來。

    「是這樣。我老婆已懷孕了兩個月,沒有辦孕檢證明,能不能……通融一下?」似乎是有些緊張,鄭余抿了抿嘴唇。

    對的,他緊張的時候就有這個習慣性的動作,也許他自己都不曾覺察到。但與他曾在一個屋簷下過的安雪太熟悉了。

    「你等一下,我還做不了主,去問了劉主任後再說。」上午就遇到過這種情況,因是余越的熟人,已經辦過。但她還得請示一下領導。

    「哎!等一下。」鄭余叫住安雪,又是緊張地抿了抿嘴唇,「這是要『開後門』的。我們之前曾經來過,由於不認識辦證的人,沒有辦成。現在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裡,才……」

    原來如此。

    「我剛來這裡上班,這事不大好辦。這樣吧!我就將你們說成是我的親戚,讓劉主任幫一下忙。」雖然她與他已經離婚了,但她想了一個最後的願。

    她起身向另一邊的辦公室走去,心裡卻翻江倒海地難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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