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性婚變 第64章 第三十一章 (1)
    頭疼欲裂,我被疼醒了。嘴裡又乾又苦又澀,就像重感冒發高燒,我想弄點兒水喝,掀開被子,掙扎著正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大腦頓時徹底清醒過來,同時發現這裡並不是我家。我茫然四顧,這個地方比我家豪華多了,牆上貼著淡黃色的牆紙,窗簾是淡黃色的泡泡紗,床腳對面有一張造型時髦的梳妝台,地面鋪著花紋古樸的地毯,床頭櫃的樣式跟梳妝台非常相近,估計是成套的。這裡沒有我家的那股煙味兒,卻有一種淡淡的芳香,是女人的身體抹上化妝品以後發出的那種味道。我巡睃了一圈,想找到我的衣服,卻在床頭櫃上看到了葉笙楠跟蛋蛋的合影,這張照片我從來沒有見過,估計是她們娘兒倆背著我照的。照片上蛋蛋有些一本正經,雖然臉上有笑容,卻笑得勉強,像是有人胳肢他逼著他笑他卻並不想笑,葉笙楠的右臂攬著蛋蛋的肩膀,臉上的妝畫得挺濃,面帶微笑,得意洋洋,把她倆合起來看,蛋蛋就像葉笙楠抓的俘虜。

    「醒過來了?」

    葉笙楠突然無聲無息地從門外進來,我嚇了一跳,本能地縮回被窩裡面,葉笙楠嘻嘻地壞笑,讓我想起了她的那句話:「就你身上那點玩藝我啥沒見過?」我羞臊不堪,她肯定趁人之危,將我剝光了。

    「這是你家?我的衣服呢?」

    葉笙楠穿著一件淡紅的睡袍,這種睡袍沒有紐扣,只在腰間繫了一條帶子,葉笙楠的大半個胸脯露在外面,比我記憶中的胸脯白。稍有動作,她的腿就亮了出來,也比我記憶中的大腿白卻豐滿。她下意識地扯了扯睡衣,想掩蓋自己:「看什麼看,你的衣服剛剛洗完,還沒干呢。」

    我幾乎敢肯定她是在誘惑我,我也學她開始放肆:「就你身上那點玩藝我啥沒見過,有啥了不起。快把我的衣服給我,我得上班去了。」

    「對不起,你的衣服沒幹,我的衣服你又不能穿,你說說怎麼辦?」

    我有些急:「不上班就是曠工,曠工一天今年半年的獎金就沒了,更重要的是我的省級勞模也許就吹了,據說當上省級勞模廠裡除了獎勵一萬塊錢,還給漲兩級工資呢。」

    葉笙楠愣了,摸摸我的腦袋:「你是不是把酒都喝到腦子裡去了?做夢呢?你還是糊塗了?你已經下崗了,現在是勞模技術服務公司的總經理,想起來沒有?」

    我徹底清醒了,其實我本來清醒了,看到眼前這一切又讓我迷糊了,葉笙楠的提醒讓我想起了我現在的身份,也隱隱約約想起了我跑到葉笙楠的窩睡覺的原因。很久沒有睡在女人的床上了,我非常不適應,也覺得非常尷尬、狼狽,感覺就好像穿著鞋踩人家的新床單:「你想辦法給我弄套衣服,我不能就這樣躺在你的被窩裡等著衣服干呀。」

    我乞求她,她卻坐到了梳妝台前面,用一隻牛角梳慢慢梳理她的頭髮,她的頭部微微傾斜,右手從頭頂慢慢滑落下來,再回到頭頂再慢慢滑落下來……左手輕柔地撫弄著發稍,潔白的手跟烏黑的頭髮構成強烈的反差。每當她右臂抬起的時候,寬鬆的衣袖便褪到腋下,白皙豐滿猶如蓮藕的胳膊呈現在我的面前,腋下烏黑的絨毛跟潔白的臂膀又構成了強烈的反差,我的視線成了鐵絲,她就是磁石,實在慚愧,慾望突然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淹沒了我。這種突如其來的大潮幾乎讓我窒息,既讓我惶惑,又讓我欣喜,我已經蟄伏多年,我曾經在吳明明那裡喪失了男人的功能,此刻,我真切地感受到,我仍然是一個朝氣蓬勃的男人。她沒有看我,一直在看鏡子裡的自己,但是我卻知道,她是在從鏡子裡面看我。我勇敢地從床上躍起,袒露著自己,同時將她抱在了懷裡。她裝作吃驚地推拒我,但我太瞭解她了,她變得粗重的喘息讓我知道,她也跟我需要她一樣需要我。我將她抱起,她順從了,兩臂圍上了我的脖頸,我瘋狂地吻著她的臉頰、脖頸,當我要吻她的嘴時,她扭開了頭,指指床頭櫃上的茶杯,那裡是一杯深褐色的茶水,顯然已經泡了一夜,活像公共廁所小便池裡的液體。

    「臭死了,去漱口去!」

    此時她命令我做什麼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我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漱口,她躺在床上慢慢解開了睡袍的腰帶。我再次將她擁到了懷裡,並且將她的唇吞噬到了我的嘴裡,然後就將她剝得一乾二淨,這個過程過去我們曾經反覆做過無數次,甚至已經成了一種有些麻木的程式,今天卻格外讓我們激動,每一個曾經經歷過的程序都在恍然如夢的快感中有了嶄新的意義,我們互相探索著,互相擁有著,葉笙楠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企圖支配整個過程的企圖,她柔順地享受著我做的一切,並且放肆地將她的享受用我過去沒有聽到過的呢喃呻吟傳遞給我,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壯和快樂,感到了對她從未有過的如此直接如此猛烈的愛意,感到了男人的自信正在像可以看到的物質一樣氣勢磅礡地涓涓不息地充實著我的身體、我的靈魂……

    「你這個傢伙還是那麼壞,」她頭枕著我的胳膊,依偎在我的懷裡,手指輕輕捏捏我的胸肌,「還是這麼強壯。」

    我告訴她,這就是當工人,尤其是當鉗工,從事體力勞動的好處。她的身上汗津津的,滑溜溜的像條剛剛釣上來的泥鰍,我撫摸著她的身軀,她比過去胖了,也比過去更加滑軟了。這滑軟也讓我的心境變得滑軟:「謝謝你!」這句話衝口而出,這個時候說這句話,讓我自己都有些吃驚。

    她也吃驚了:「謝什麼?為什麼要謝?」

    我沒有回答,心底殘存的男人自尊攔住了我,我沒有告訴她,我謝謝她是因為從生理到心理,從家庭到事業,她都讓我重新獲得了那份可貴的自信。

    「咱們復婚吧!」這話是我說的,說過後我又有些後悔,畢竟當初是她提出來離婚的,我這不是有些太死乞白賴嗎。

    她對我洞若觀火,我的思想動態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捏了一把我的命根子說:「你別言不由衷,嘴上想跟我復婚心裡卻覺著自己有些掉價是吧?當初是我先提出離婚的,可是我是被你逼的,任何一個女人在那種處境下也沒辦法繼續跟你過了,當時你沒覺得我在你跟你家人的面前非常屈辱嗎?」

    我沒辦法跟她繼續研究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在我們離婚前後一直到今天我也沒研究透徹。況且,眼下也不是研究歷史問題的時候。我承認我過去是嫌惡她跟鹵豬蹄雙雙跑到南方搞走私車,可是不能不承認,在這之前我們的關係就已經出了嚴重問題,她不再是一個安心跟我過日子的妻子,她得過舞蹈症,患過麻瘋病,有時候看不起我這個普通工人,看不起我每個月掙的那幾個有數的工資。無論是我還是我爸我媽都難以容忍家裡有這樣一個不安分的女人。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復婚的議題,這可以理解為委婉的拒絕,我起身:「有地方洗澡沒有?」

    「還洗什麼,我昨天晚上就把你從頭到尾洗過了,吐的滿身都是,真臭,重得像頭死豬,差點沒把我害死。」

    「誰讓你把我拉這兒來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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