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腳:一隻繡花鞋續篇 第7章 巴豆驚險 (3)
    當初傳說的這個夢不就是在河北邯鄲附近的黃粱鎮發生的嗎?

    見鬼!!!

    龍飛終於游到了岸邊,把陳滸拖上了岸。

    奇跡發生了。

    這時天露晨曦,在不遠的地土路上,只見十幾隻黃鼠狼整齊地排成一行,抬著一隻血淋淋的黃鼠狼屍體,艱難地朝莊稼地的深處走去。它們的神情悲慼,步履踽踽。

    陳滸還是沒有醒來。

    龍飛為他做人工呼吸,他黝黑的胸脯一起一伏,一忽兒出現了光澤。

    雨已經停了,東方的魚肚白愈來愈顯,一輪紅日,破靄而出,冉冉升起……

    龍飛站了起來,仰望著這條大河,河面上飄浮著幾根樹幹。他望著望著,忽然眼睛一亮:這河形多麼像一隻女人的鞋,啊,一隻繡花鞋!……

    龍飛終於盼到陳滸有了聲息。也算他有褔,正好有個拖拉機路過這裡;龍飛向開拖拉機的老漢說明情況,老漢熱情地幫龍飛把陳滸扶上拖拉機,然後朝縣城開去。

    龍飛剛回到北京,就被公安部李副部長叫到辦公室。

    李副部長和龍飛坐在一個雙人沙發上,融融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亮了辦公桌上的馬蹄蓮。龍飛見到老首長心裡湧起一陣激動,自從台灣歸來後自己一直休養,一直沒有見過李副部長。

    李副部長點燃了一支煙,微笑著說:「小龍,一年不見,你瘦了許多,曬黑了。」

    龍飛望著老首長慈祥的面孔,說:「台灣那地方太熱,被海島的風吹的。老首長,你交待任務吧。」

    李副部長的面色轉為嚴肅,他說:「情況你也知道一些了,原國民黨上將李正人先生毅然返回祖國,在國民黨上層引起極大的震動,在全世界也有很大的影響。蔣介石不會善罷干休。在李正人先生乘飛機入境時就曾潛伏危機,當時國民黨飛機潛伏在中緬邊境,準備擊毀李正人先生的坐機,但是他們的陰謀未能得逞。據各方面的情報證實,蔣介石已派出殺手到大陸,配合潛伏特務,密謀刺殺李正人先生。台灣方面的人要和北京一個叫『梅花嫂子』的人接頭,……」

    「梅花嫂子?」龍飛似乎喃喃自語。

    「對,這個代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梅花嫂子』很可能不是梅花黨五朵梅花中的一員,是另外一個潛伏得更深的梅花黨特務,似乎是個女人。」

    龍飛陷入沉思,「我在台灣梅花黨總部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梅花嫂子』,有什麼線索嗎?」

    李副部長說:「目前還沒有,這個『梅花嫂子』是個不可低估的對手,她很可能是1949年北京解放時潛伏下來的女特務,跟梅花黨的領袖人物有某種密切的關係。建國以來,經過三反五反,這個神秘人物居然溜出法網,也許還受到我們的重用。」

    龍飛說:「可是茫茫北京城,幾百萬人口,到哪裡尋找這個『梅花嫂子』呢?」

    「魚早晚有一天要上鉤的,既然她們這次把目標鎖定李正人先生,那麼就在李先生及李的住宅下功夫,她們會現身的。」

    「白薇最近有動靜嗎?」

    李副部長搖搖頭,笑著說:「這個女人命挺大,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居然沒有死。」

    龍飛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終究有一天會落入人民的法網。我最近在故鄉休養,曾遇到一些可疑的現象,有人想挖我家的祖墳,破我祖上的風水。」

    李副部長緩緩地站起來,在屋內踱著步。「這正是敵人虛弱的表現,當初國民黨反動派為了破壞毛主席家的祖墳,派兵去韶山,結果無濟於事。當地的老百姓從心裡熱愛毛委員,就是不告訴敵軍毛主席父母的墳墓,其實這只是一種精神上的自慰,是不是又是白薇這只狡猾的狐狸干的?」

    龍飛搖搖頭,「不知道,沒有和敵特照面。返京的路上也遇到了險情,火車上遇到的女特務不是白薇,要是白薇,老遠我就能聞到她的味兒。」

    「現在她的妹妹白蕾經過整容,又跟她長得差不多了。」

    「不過,她們姐妹倆的氣質和氣味都不同。」

    李副部長將目光從壁上的一幅世界地圖上移到龍飛臉上。

    「對了,棗莊市公安局來電話說,陳滸同志的傷情已經穩定,已經從那個縣城醫院轉到了棗莊。」

    龍飛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寬慰許多。

    李副部長問:「部裡決定成立一個偵查保衛小組,由你當組長,組員由你挑。」

    龍飛眉毛舒展許多,說:「要肖克。」

    「行。」

    「路明。」

    李副部長說:「好,因為你們的對手多是女人,這個『梅花嫂子』估計又是一個女人,你這個偵查保衛小組要物色幾個女公安比較合適,否則人家上一次女廁所或女澡堂,就把你給甩了。」

    龍飛聽到這裡,臉刷的一下紅了,一直紅到脖頸。前年的一個夏夜,他在五台山抓到了白薇,白薇藉故大便讓他解開手銬,結果在土坡後逃跑了。

    李副部長說:「這次讓南雲也參加吧。」

    南雲是龍飛的妻子,是多年的女特工,有著豐富的反諜鬥爭經驗。

    龍飛笑著說:「她就別參加了,不然成夫妻店了。」

    李副部長坐下來,一忽兒又站起來,「哦,我忘記給你倒水了。」說著去拿暖壺。

    龍飛急忙攔住他,「老首長,您別這麼客氣。」

    李副部長拿過一個茶杯,「來點黃山毛尖吧。」他從茶葉盒裡捏出一撮茶葉放進茶杯裡,給龍飛沏了茶水。

    龍飛說:「要不然讓凌雨琦也進組吧。」

    李副部長笑著說:「小凌倒是蠻精明的,不愧是將門虎女,她非常崇拜你。」

    龍飛的臉驀地紅了,「老首長,我們是同事關係,我是從工作考慮的。」

    「是啊,距離是一種美,不然小雲就有想法了。」

    龍飛說:「我看路明跟小凌挺合適的,郎才女貌,小路既聰明、又好學。」

    李副部長說:「好,偵查保衛小組由你、肖克、路明、凌雨琦組成,肖克已進入李宅擔任保衛工作。你們開會先研究一下,拿出一個方案,然後熟悉一下李宅,見一下李正人先生。」

    龍飛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妻子南雲聽到丈夫那熟悉親切的聲音,趕快開門。

    南雲梳著短髮,腰際繫了一條天藍色碎花的圍裙,她正在廚房燉柴雞,上午聽說丈夫返京,特地去菜市場買了一隻柴雞,還買了兩條帶魚,帶魚是龍飛最喜歡吃的食品之一,以前在大連居住時,剛出海的新鮮帶魚是家裡經常的菜餚。

    龍飛笑著擁了一下南雲,用雙手輕輕攬住了南雲纖細的腰,「抱抱我的老婆!欸,曉菲呢?」

    「在她的屋裡做手工呢。」她朝屋裡喊道:「曉菲,爸爸回來了!」

    龍曉菲穿著小背心連蹦帶跳地從屋裡奔出來,手裡舉著一個剛剛疊好的紙飛機。

    「爸爸,爸爸!」她用嫩嫩的聲音叫著。

    龍飛一把抱住女兒,在她的臉蛋上不停地親著,在客廳內轉著圈。

    「哦,飛機飛了,飛機飛嘍!」龍曉菲揮舞著紙飛機,快活地叫著。

    「爸爸,你就是坐這架飛機飛回來的吧?」女兒天真地問。

    龍飛搖搖頭,「爸爸是坐火車、拖拉機和汽車回來的。」

    「是大卡車嗎?」

    「不,是小轎車。」

    南雲朝女兒叫道:「曉菲,快下來,爸爸太累了。」

    龍曉菲從龍飛身上滑下來,她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說:「爸爸,你又抓了幾個狗特務?」

    龍飛接了拖鞋,坐在沙發上,說:「碰到了一個特務,可惜讓她跑了,早晚會抓住她。」

    龍曉菲坐在他的旁邊,用力劃了一下紙飛機,「我用飛機炸她!」

    龍飛喜形於色道:「子承父業,我女兒長大了也做一個公安戰士。」

    「我要當公安局長!」

    「呵,我女兒的志氣不小呢!」

    南雲上擺上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紅燒帶魚、土豆燉雞、干煸扁豆、雞蛋西紅柿,還有龍飛喜歡吃的煮鹹鴨蛋。

    吃過飯後,全家三口人圍坐在客廳,南雲打開了留聲機,播放了一曲輕快的音樂,龍曉菲表演了舞蹈,還朗誦了李白的一首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龍曉菲表演完節目,撒嬌地撲到爸爸的懷裡,「爸爸,你也要表演一個節目。」

    龍飛想了想,說:「我朗讀蘇聯大文豪高爾基的一段話,『如果你想用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不如用豐富的知識武裝自己。』」

    「不行,太短了,再說一個。」

    龍飛想了想,又說:「我朗誦毛主席的一首詩:『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妝愛武裝。』」

    龍曉菲高興地拍著小手,「好,爸爸的節目好,該媽媽了。」她望著南雲,目光裡閃爍著期待。

    龍飛說:「南雲,你就出一個節目吧。」

    南雲想了想,說:「我說一個謎語,你們來猜。」

    龍曉菲說:「好。」

    南雲說:「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龍曉菲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水不流是沒有聲音的,可能是池塘裡的水。不是春天,那就是夏天,夏天有荷花呀,北海公園裡的荷花開得可好了。秋天有菊花呀,白菊,****,墨菊;對,冬天也有花,是梅花……」

    南雲搖搖頭,「不對。」

    龍曉菲陷入了沉思,忽然說:「人來鳥不驚,小鳥一定是睡著了,人來了它沒有醒來,所以,所以小鳥什麼也不知道。」

    南雲說:「曉菲,你大膽地想像,才能找到真正的謎底。」

    龍曉菲想了想,急得小臉通紅,嘴裡喃喃自語:「人來鳥不驚……人來鳥不驚……」

    龍飛指著牆上的一幅畫「開國大典」的宣傳畫,「曉菲,你的思路再開闊一些。」

    龍曉菲眨巴眨巴眼睛,說:「噢,是畫兒,是牆上掛的畫兒!」

    龍飛點點頭,說:「是畫兒,曉菲,要多動腦筋。」

    南雲看著牆上掛的鐘錶,「曉菲,天不早了,洗一洗上床睡覺了。」

    龍曉菲抬起頭問龍飛:「爸爸,明天你能帶我去陶然亭公園划船嗎?」

    龍飛搖搖頭,「曉菲,爸爸還有工作,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划船,咱們去頤和園昆明湖划船,那裡的湖面寬。」

    「佛香閣可漂亮了。」龍曉菲說完走向衛生間。

    女兒睡熟後,龍飛到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南雲給他拿來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褲和背心。

    南雲愛憐地望著龍飛的胴體,說:「龍飛,你可有些瘦了,別太累了。」

    龍飛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身體,一邊說:「累點沒什麼,就怕案情沒有多大進展,一籌莫展。」

    南雲望著龍飛的後背,嗔怪道:「你洗澡盡糊弄,後背還有浮泥呢,後背沒打肥皂吧?」

    龍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南雲麻利地褪掉衣褲,把衣褲往旁邊的木凳上一摜,抄過毛巾,拿起肥皂,在毛巾上使勁搓著,然後一手攥住龍飛的胳膊,一手舉著沾有肥皂沫的毛巾在龍飛的後背上狠命地搓著。

    龍飛雙手支撐著浴缸的邊沿,回過頭來,笑著說:「好老婆,別把我當搓板就行!」

    南雲撲哧一聲笑了,「你就是一塊鐵,我也要把你搓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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