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向何處去 第29章 第八章 (3)
    如果理由是浙大本身就以理工科為特色,那麼我就不得不引出下一個高考志願填報上的問題一高等教育資源分配的不合理和招生地方保護。基本上,全國高校的分佈是東多西少、大城市多於小地方、經濟發達地區多於落後地區,像北京、上海、廣州、南京、武漢、成都、西安等地的高校數量絕對高於其他地方。按理說這也沒什麼,畢竟在經濟、政治、文化發達的地方辦教育是有很大好處和優勢的,可令人氣憤的是,這些擁有了那麼多好大學的城市在高招時明顯帶有地方保護主義色彩——有報道說某重點大學裡十人中有近七人是當地人,而有一所重點大學在一個有考生三四十萬的省份總共只招五十來個人。我認為這種倣法是不對的,高校招的是學生,而不應該把戶籍身份看成招生條件之一。有報道說中國政法大學開始以各省份考生人數來劃定招生名額,這無疑是給其他院校作出了一個榜樣,這樣的招生政策才是比較科學合理的。

    還有一個問題是志願填報的博弈性。即使是考了很高分數的學生也會對自己填的志願多多少少有些擔心,因為這高考志願填報實在是太沒個准了6你有可能比別人高出好幾十分,而最後卻讀更差的學校,這也是常常令人憤慨的地方:既然已經拚死拚活奮鬥了三年,花了很多的心血和汗水後取得了一個比別人好的分數,為什麼到頭來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所謂的公平又在哪裡?高考錄取憑的是本事,而不是靠投機取巧。這之中的問題主要在於信息的不對稱或者說是信息的不公開。我們在選擇志願時往往並不知道某專業的具體信息,常常靠字面意思瑞摩』比如「博物館學」和「圖書館學」,乍看上去給人以「在博物館看文物」和「在圖書館當圖書管理員」的錯覺,這也就無怪乎「法學」「經濟學」等一些所謂的好專業熱起來,因而很容易造成某些專業分數奇高某些被冷落的情況,志願的博弈性也就順理成章。

    最後就是志願錄取方式的問題。長期以來,幾乎每所高校都以總分是否到達其錄取分數線來衡量一個學生是否具有被錄取的資格,基本上不看重考生各學科的成績。但是我們不要忘記進了大學後是專業學習,總分裡有些科目起的作用不是那麼明顯。比方說,一人高考考了600分,其中語文135分,數學120分,而另一個人是605分,其中語文115分,數學145分,兩入同時報了某大學中文系,假使當年該專業錄取線是603分的話,前者一般是被淘汰,但實際上前者很有可能會比後者更適合這個專業。這樣,原本在某一方面有才華的人在四年高等教育後就可能成為一個平庸的人。這種損失,我想不僅僅是個人的,更是整個國家、整個社會的!

    我認為在高校招生考試制度中,最不合理的就是忽視了高中教師的發言權。高校招生的對象是應屆高中畢業生(主體、而真正對學生瞭解的人,自然應該是幾年來和他們朝夕相處、孜孜不倦教育關心他們的老師。因此充分聽取高中教師的意見,應該是十分必要的。

    多聽聽高中老師的意見

    趙國珍

    我是退休的中學老師,從教43年,是恢復高考制度的受益者。我的子女都是恢復了高考制度才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的。

    三十年來,一大批高考優勝者,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個方面,高考她度同樣也是一柄雙刃劍。在它給國家帶來興旺,給社會帶來進步,給數以億計的人民帶來實實在在好處的同時,也確實存在著不少弊病,產生了許許多多的負面影響。有必要認真去改正和完善,使之成為一個更為完美的制度,從而更好地服務於社會服務於現代化的事業。

    我認為在高校招生考試制度中,最不合理的就是忽視了高中教師的發言權。高校招生的對象是應屆高中畢業生(主體),而真正對學生瞭解的人,自然應該是幾年來和他們朝夕相處、孜孜不倦教育關心他們的老師。因此充分聽取高中教師的意見,應該是十分必要的。

    假如我們的招生制度改為:不僅要看學生在全國統考中所取得的成績(比如占40%),更要看學生在高中三年的成績(比如占50外),還要關注考生的特長、參加社會活動以及課外活動的情況(比如占10%),然後綜合考慮給出一個綜合分,再提供學校錄取。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改變以前那種「一次考試定前途,一分之差送命運」的弊端呢?是不是可以使學生、教師、家長對於高考不至於如此緊張呢?

    其次在命題上,是否可以多聽聽高中老師的意見。理想的做、法是,每個命題組的成員中,應該有一半以上的人是高中老師。這樣是否可以更好地避免出現一些不切實際捨本逐末的命題思路,防止出現怪題、偏題、超綱題,使考試真正起到考查學生的作用呢?

    第三,改革還應該使各級教育行政主管部門,包括學校校長,多相信教師,少當婆婆,尤其不要越俎代庖,做些吃力不討好甚至有礙教學的事情。不要出版那麼多既花錢又效果不好的複習資料,令人眼花繚亂;不必印製那些五花八門、粗製濫造,甚至是東抄來西抄去錯誤百出的練習冊,讓學生疲於奔命;不必舉行那些名目繁多的考試,讓師生窮於應付。總之,一切按教育教學規律辦事。

    老師的教學和作家搞創作、醫生做手術一樣,更適合於個體勞動,更提倡手工作坊式的工作方法(當然絕不排除現代化的教學手段)。學校應給教師鬆綁,像抗日戰爭打日本鬼子一樣,允許他們「村自為戰,人自為戰」,讓他們八仙過海各顯其能,來個真正意義上的五花八門殊途同歸。

    這樣或許更能顯示出教師們各自的風格和個性,從而培養出一大批具有不同特色的人才,使教學真正走上正常的軌道。

    我很懷念上世紀50年代的教學方法,也懷念那時的招生考試制度。那時的學生學得輕鬆,書包裡的書不多,除了幾本教科書、筆記本練習本,其餘的便是各自喜歡的課外讀物。學生完成規定的作業後,有許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他們可以去閱覽室看書、看報、看雜誌;可以到圖書館去借書,借中外小說可以,借歷史書也行;可以參加體育活動,去打球,去跑,去跳都行;可以參加美術小組去野外寫生。大家學得很自覺、很主動、很開心,收穫自然就不小。到了高三參加全國統考,也和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試沒有太大區別。上級既不硬性規定購買任何複習資料,也不組織任何形式的練兵考試。大家不知道「模擬考試」為何物,更沒有「考前練兵」之說。老師們只是根據教學大綱精神,緊緊吃透教材,按部就班地複習。老師不必為高考而加班加點,學生不必為高考而拚死拚活開夜車。學生課桌上除了幾冊教材、幾本練習本之外,頂多就是增加了區區幾張散發著油墨芳香的任課老師自編自印的講義,或幾張補充練習題。真希望我們的教學我們的考試制度恢復到那樣一種輕鬆自如的境界。

    對於招生考試制度的改革與完善,我是持樂觀態度的。我想只要大家群策群力,不久的將來,我們的高校招生制度一定會更加完善,更加美好。

    想去批評,自己恰恰又是高考的受益者,想去讚揚,那實在要違背自己的良心。考試的日子何其痛苦,青春的時光何其寶貴,沒有高考,我們將怎麼樣安排自己的一生?

    高考:己之矛與彼之盾

    胡修江

    多年之後,我一直忘不掉自己有一點變態、扭曲的青春「狂想」:我坐在課堂上,那個胖胖的和校園打掃衛生的老太太有點相像的老師在唾星飛舞,突然,一把凌厲的小刀從講台下飛出,把她釘在了黑板上,那只拿著粉筆、列著算式的手還在高高舉著,像一個受難的耶穌……小刀飛出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沒有人知道它來自何處,而我,則在一群喧囂中進行著一個人的精神狂歡,踏歌、起舞。

    那個老師是我們的數學老師,她正在我高中的課堂上細心地講解一道具有代表性的數學題,而那個試圖出刀的「刺客」一就是我。之所以有如此的「狂想」,竟然是因為我從小就不喜歡數學,但高考又必須考好,否則我就會落榜,重新站立在家鄉的土地上,耕耘,播種,收穫,汗珠落地摔八瓣,面朝黃土背朝天。我違背自己的性情,忍耐、堅持、麻木地進行著艱苦的學習。我把早晨大把的時間花費在英國的語言上,吼裡咕嚕地背著、讀著,我的《約翰「克裡斯朵夫》靜靜地躺在宿舍的床頭上;我把晚上幾個小時的時間讓給我的數學,列著算式,加減乘除、開方平方、微分積分、垂直相似,我的心愛的口琴、笛子則龜縮在抽屜的某一個角落,「大音希聲」。因為喜歡讀書,喜歡語文,所以成績較好,沒想到我竟因此不得不把屬於語文的時間無償地轉讓給我不喜歡的數學、英語,因為在高考的舞台上,它們扮演著同樣的角色。

    多年後,我從師範中文系畢業,理所當然地來到一個沿海的城市做教師,然後,我又從課堂上專業的「文學解讀」轉到課佘時間的「約翰」「裹赫留朵夫」「普魯斯特」和「屈原」「李白」與「蘇軾」,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自由的閱讀,自由的寫作,自由的文學漫遊。在某一午後的寂靜光陰裡,我突然想到了曾經的「狂想」,那樣的日子是熬過來的,曾經的青春時光,壓抑自己的本性追求而去「含辛茹苦」地學習著、進步著。但是,現在一我的英語似乎已經墮落為初中的水平;數學學了幾多年,好像直到現在我算賬的本領還是一塌糊塗;力學的深奧、化學的玄妙,今天也只是依靠普及的科學讀物來瞭解。

    我把那些時間都用來讀我的文學書籍,我又何必在今天重新翻開已經不適合工作節奏的大部頭的著作?假如我在閒日艮的時間繼續我的對於音樂的喜愛與陶醉,我又何至於連簡譜都不識一個;只能瞎哼哼幾句流行歌曲?轉了一個圈,我重新回到了原點,回歸了自己最初的下意識選擇,選擇了與書為伴,與筆為伴,書寫著人生的喜怒哀樂。高考,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可是,當我端起一杯清茶,輕輕地呷到口中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座城市車流如梭的街道,一群帶著家鄉口音的農民從我的窗前走過,肩上,是磨破的衣服。

    我又猛地一驚:假如我不把那些時間轉讓給英語或者數學,我的生活之路又該是一個什麼樣子?我有時間坐在午後的陽光裡喝茶,買自己喜歡的書,寫自己喜歡的文字麼?我本是一個農民之子,我的根在土地上,連同我的身體。從小學到高中,我身邊走過那麼多同學、同鄉的身影,今天,他們依舊還是豎守著土地,不是出於偉大的氣魄,而是一種無奈的選擇。也就是說,對於我,對於中國干千萬萬的學子來說,買一張進入大學的門票的價值要遠遠大於對本性追求的價值,沒有高考這塊磚,你就很難敲開命運這扇門。用一個通俗的比喻,高考就是「100」左邊的那個「1」,沒有「1」,再多的「0」也沒有意義。

    高考,己之矛,彼之盾,想去批評,自己恰恰又是高考的受益者,想去讚揚,那實在要違背自己的良心。考試的日子何其痛苦,青春的時光何其寶貴,沒有高考,我們將怎麼樣安排自己的一生?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人能夠回答。在已有的選拔人才的模式中,高考是至今為止最具有公正性的。假如恢復科舉考試之前的舉薦、世襲制度,恐怕結果還要更糟』不公正性表現更加突出。對於高考的愛與恨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表明的?也許,高考本身沒有錯,經是好的,只不過是讓人給念歪了,可是再歪的嘴也不可能把惡魔的詛咒當成救世的經卷吧,總之,都有點問題。

    我是否可以這樣說:我受恩澤於中國的高考,否則我不會有這樣的生活;同樣我也受害於中國的高考,否則我不會有『這樣』的生活。

    可是,我還是希望,我們的高考能找到一個全新的路子,在不壓抑人才的前提下培養人才,塑造人才。是是非非,評論之後的關鍵就是不斷地探索,不斷地改革和完善。

    儘管素質教育明確要求不搞名次排序,但人們還是自覺不自覺地把名次排列出來。追根溯源,還是高考惹的禍。

    高考指揮棒下何談素質教育

    王子文

    在當今社會,高考是被民眾普遍關注的重要事情,尤其是那些高考生的家庭,不論是學生還是家長,都被沉重的思想包袱壓迫著。而已經在讀「高四」或「高五」的學生們,他們身上是不堪重負的壓力,家長更是牽腸掛肚終日寢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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