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女人 第59章 第五章 (5)
    「怎麼沒有呢?只是這事被壓下了。畢竟老縣長工作了一輩子,最後一次讓他革命一下,也容易讓很多人接受得了,畢竟有權者更多的是男人,而且他們也會在六十歲的時候退休。當然,那女的後來又找到新關係。能以身相許,還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名義上你們的組織不要毀了老縣長一世英名,事實上還是組織裡有人發現這女的真漂亮。」

    「我是說,我不相信這事是真的。」

    「那老縣長是誰?我告訴你,就是小棋的父親,她爸爸。」

    史不得有點意外地說:「老縣長也有過風流韻事?」

    寧紅說:「小棋這樣對待張偉業,有點近乎變態吧,但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她知道丈夫當官才能讓自己富貴一生,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張偉業成為她父親一樣的角色。小棋這點上很自私,但張偉業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嗎?誰說得清楚。還記得那個張偉業說這夏丹嗎?農機局的,現在當監理科長的那個女孩。」

    史不得似乎腦袋裡有過什麼閃念,過了一會兒說:「我聽小棋說過,還是她老公遵照你的指示才破格提拔的。」

    「我本來是幫另一個人打招呼,也就是我那局長侄兒。張偉業說,這局長侄兒資歷淺,單獨提拔,恐怕難以服眾。除非再拿一個人來做陪襯。他想了一下,提出夏丹這個人。我說,行呀。但張偉業還是有些遲疑,我問他怎麼一回事。他才說了,這夏丹作為陪襯,但終究是一個女的,到時候他老婆又會反對。我知道小棋對他的工作干涉很多,尤其涉及到提拔女幹部。我就說,乾脆你跟小棋說這夏丹是寧姐我打招呼的。」

    史不得說:「你這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有些圈套中就中吧,反正又不損失什麼。再說,財政局長對我一直不錯,關照得很,還有你這些年的經費都是人家開口照顧的。再說,這財政局長將來成為市級領導,當副市長或者人大副主任都是遲早的事。財政局長的錢是公家的錢,也相當於他自己的錢,這些錢還不是幫他建立了很多人脈情感網絡?這種人當更大的官是易如反掌的事。我只是不知道,這夏丹跟張偉業到底有什麼特殊關係?」

    「也許夏丹有幾分工作能力。」

    「是的。看來在你嘴巴裡,她的口碑不錯。」

    「我、我不太瞭解這人。」

    寧紅看了史不得一眼,接著說:「這夏丹有她的名堂,鬼得很。她去西藏一趟,便跟當時的局長,對,我記得是姓黃吧,她就跟黃局長好上了。要不然來不了農機局上班。但後來又是夏丹自己跟黃局長斷絕交往。聽說當時發生這麼一回事,黃局長竟然跟一個小髮廊的女人,有四十歲吧,好上了。夏丹知道這事後,她把黃局長約到一個茶樓。黃局長知道隱瞞不了,便說出一些真實情況。黃局長每次跟髮廊女發生關係後,都會給那女的五十塊錢。夏丹惡狠狠地罵道,你五十塊的女人也要,這不是侮辱我夏丹?如果你跟睡一次覺要出兩千塊三千塊的女人睡覺,我夏丹可以原諒你。世上還真有金鳳凰也要、老野雞也吃的男人!她說,她最看不起這種男人。跟這種男人睡覺是一種天下最大恥辱!過後,夏丹真的不再理睬黃局長。結果,她雖然調到局裡,連個科級待遇也一直沒解決好。」

    「還有這個趣事?」

    寧紅直逼著對方問:「你說,你們官方男人哪個沒點好事呢?」

    史不得有點尷尬,便說:「我們不談這個話題了。我們談點什麼別的。」

    「好吧,把我的工作情況給你史副市長匯報一下。」在晃動酒杯中,寧紅慢吞吞把自己跟席姐見面的情況說了一遍。有些話省略了,也有些話被她篡改了,但史不得聽得還是吃驚,突然憐憫起來:「寧紅,你也不要太在意我的位子了。」

    「你說什麼?」

    「我是說——」

    「你說!」

    「我、我……」

    寧紅眼睛一瞪,凶巴巴地說:「你再說一遍!」

    「我、我不說了。」史不得有點畏懼。或者用敬畏這個詞更加準確。過了一會兒,他問,「席姐那份東西你看了沒有?這副省長會有什麼特別愛好?摸準領導情趣,就摸到了高昇的鑰匙。」

    「你真想叫一聲芝麻開門?但我沒看紙條。」

    「給我看看也行呀。」

    「撕了。」

    「撕了——」史不得暗暗抽了一口冷氣。

    寧紅翻翻眼皮,說:「我把它撕掉了,扔進賓館的馬桶裡。」

    「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呢?他夫人氣急敗壞的,還要故作鎮靜裝出一番好心腸來幫我。真心想幫我們嗎?錯了。錯了。大錯特錯。她為了拯救她自己,才想把我拿來當剎車片。」

    史不得放下酒杯,呆呆坐了許久,又問:「有沒有必要再找慕容副省長?」

    「當然要找。畢竟人家還在位,資格老,有權又有勢,說話也挺響。不過,我們不宜過多直接找他了。」

    「還找慕容夫人——」

    「她,一塊發臭了的豆腐。但她不是臭豆腐,僅僅是一塊發臭了的豆腐。有點拗口,是吧。難道不是這樣嗎?她當年有個綽號,二十來歲被人叫做『豆腐西施』。但現在,她被慕容副省長冷落了。豆腐放久了會臭,但臭了的豆腐絕對不是臭豆腐。」

    「我們又該去找誰?」

    「陶秘書!」

    「你認識她?」

    「不認識。我從沒見過這個女人。杜芝香昨天已經趕到省城,她有她的辦法,她找她那些關係來找關係。我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結識上陶秘書。哼,陶秘書,我真想剝她的皮!」

    就在這時,杜芝香給寧紅打來電話。接過電話後,寧紅又像無奈、又似寬慰地笑了笑:「杜芝香已經約好陶秘書今天吃晚飯。」

    「太好了。」

    「太好了?你剛才還說不太在意你的位子呀。」

    「我、我是說,夫人你不要過於焦慮。」

    「算了吧,你那點小算盤我知道怎麼打的。不在乎、不在意,剛才還對我撕掉慕容夫人那幾張紙感到惋惜。不是嗎?你的語氣,告訴了我一切。我不會責怪你虛偽,我就是希望你洋溢著一種當官強烈、勇往上爬的情緒。你快點吃飯,等下跟我一起去古玩店,看看有沒有上好的花瓶,最好乾隆康熙什麼年間出窯的。」

    「要把花瓶送給陶秘書?」

    「不。用來換核桃。」

    67

    解茹接到馬多克的電話,要她馬上趕到青雲賓館608房間。解茹頓時覺得奇怪起來,這是馬多克第一次主動讓她到自己住房去見面。於是,她匆匆趕到青雲賓館。608房間的門虛掩著,解茹還是先敲了一下,才推門進去。她看到馬多克一個人呆呆坐在沙發上。

    解茹輕聲問:「馬常務,您有什麼要吩咐——」

    「坐吧。」馬多克說。

    解茹坐到馬多克左側的單人沙發上。

    接著,馬多克又像一尊石雕,一聲不吭。就在解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時,只見馬多克把紅木茶几上的兩張紙往解茹跟前一推。他說:「你看看吧。真是無恥!」

    「什麼無恥——」解茹拿起這兩張紙看了起來。

    原來是一封告狀信。

    「我們倆是青雲市巫山情休閒中心的女服務員,一個叫盧麗萍,一個叫黃小娟。今天我倆一起聯名舉報青雲市政府常務副市長馬多克,他多次到我們巫山情跟女服務員發生性關係,其中包括我們倆。他一直以金錢做誘餌,以手中權力許諾給這些被迫跟他發生性關係的女服務員找到一份正式工作。正是這種誘惑,我倆也與馬多克在巫山情發生性交易。5月14日晚上十點,盧麗萍被馬多克召進豪華包房17號,進房後馬多克就抱著盧麗萍。盧麗萍拚命掙扎,說自己只是一個正規按摩師,不做小姐服務。馬多克說,他可以給雙倍小費,後來他掏出兩千二百塊錢,盧麗萍才在遲疑中被他剝掉衣服並且第一次發生性關係。盧麗萍想,老父親躺在病床上,正急著等她寄錢回來救命。5月21日晚九點二十分,馬多克再次來到這裡,點名要盧麗萍服務。6月2日晚十一點鐘,馬多克又一次來到巫山情,因為盧麗萍剛剛上鐘,老闆便讓黃小娟頂替。

    本來這馬多克不太高興,沒有讓他意中人來伺候,但看到黃小娟後又高興起來了,還說黃小娟比盧麗萍漂亮,特別是一雙眼睛很性感,那雙眼睛能咬住男人的魂。這是馬多克的原話。黃小娟說,自己不是小姐,才十九歲,剛剛談男朋友,而且跟男朋友也只做過一回男女交歡的事。馬多克說,你隨便開個價,提其他條件也可以。黃小娟不相信他的話,馬多克拿出工作證亮明自己的身份。在馬多克的挑逗下,黃小娟脫掉衣服,跟馬多克共用一個浴缸洗鴛鴦浴。馬多克把黃小娟的奶頭也咬傷了。在床上完成性關係後,馬多克給了一千六百塊錢,有十五張是百元大鈔,另有兩張五十塊面額的。時隔六天,也就是6月8日,馬多克又來到巫山情。這天馬多克心情非常好,就把我們倆同時召進房間要進行『雙飛』,每人給一千二百塊。我們倆說,這次無償服務,只想馬領導給我們找一份工作。他當場答應了,6月底前讓我倆一起到市場服務中心或物資行管辦上班,還是全額撥款編製。

    我倆聽得心花怒放,當晚把馬多克伺候得也心花怒放,還進行了****,這首先是馬的要求,我們沒法拒絕,導致黃小娟肛門破裂,流血三天,偷偷用了雲南白藥後才治好。後來我倆幾次找馬多克,包括打電話、發信息,要他按照許諾為我倆找工作。馬多克第一次對我們說,自己沒這麼說;第二次他又跟我倆說,那種地方講的所有話都是開玩笑,何必當真。如果當真,就是二百五。看你倆也像個聰明人,怎麼會把男女睡覺中講的話也算數?第三次他便說,根本沒這個許諾。

    還威脅我倆,你們告狀也不怕,這點事算個屌,天下男人哪個不玩兒小姐呢?大官大玩兒,小官小玩兒,不當官也玩兒,青雲城裡擦皮鞋的經常到汽車站東西兩側的小店子裡放炮,一炮三五十塊錢,還有掏十三塊錢可以跟女人睡半個小時的店子。到了這個時候,我們才如夢初醒,知道被馬多克欺騙了。社會上的痞子很壞,警察很黑,老闆最霸道,但我對人民公僕還是有好感。但是,這個披著人皮的色狼馬多克徹底顛覆了我們的看法。我倆才知道,當官的更狠更刁更沒人情味,你看搶錢包的痞子還會把身份證和信用卡留給你,警察收點保護費就能提供保護,礦老闆動作粗暴一些但他們付錢時也很爽快。我倆無法想通,何況我們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姐,純粹在馬多克的引誘下……」

    解茹在一種窒息中看完這封信。這時,她臉色蒼白。過了很久,她才抽出一口冷氣,目光緩慢移到馬多克臉上。馬多克緊鎖眉頭,也緊閉著嘴巴。解茹問:「誰把這信中的主人公弄錯了吧。」

    馬多克說:「你真聰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人告您這種狀?」

    「我怎麼知道?」

    解茹憋憋氣,又問:「這告狀信又不是原件。您從哪裡弄來的?」

    「我有個同學在省紀委工作,他收到這封信驚訝得很,擔著大風險把舉報信複印一份,又不敢直接交給我,就通過一位同學轉了過來,千叮嚀,萬囑咐,這事只能知道,不得說出去。」

    解茹氣憤起來:「真是卑鄙!無恥!這不是冤枉好人?」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不能找領導去解釋,因為這事還沒傳出來。但我又不能坐以待斃。真不知道怎麼辦。我想來想去,只好把你找來商量一下。」

    「無風不起浪,一定有人搗鬼。告狀信上不是有時間嗎?你回憶一下,這幾天在忙什麼?開會?跟人健身?還是陪客人陪領導?」

    「我查過自己的工作記錄。結果5月14日,5月21日,6月2日,6月8日,這四天晚上我都沒有什麼活動,都是待在這房間看書。」

    「就一個人?」

    「我看書喜歡安靜環境。看書時,我連電視也是關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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