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女人 第24章 第三章 (7)
    記得你說過一句話,別讓我跟你一起過多拋頭露面,我們只是地下工作者。這話我時刻記得。」史不得說:「誰讓你去喳喳喳啦?那是我夫人的建議。我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她個性就這樣子。話又說回來,你白善心裡要知道,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是我史不得。讓你來陪舞,你應該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白善說:「當然知道。都是為了你,我也才去接觸馬多克的。」史不得說:「是吧。但我覺得你過了一點。真的,那天晚上我就開始後悔,不該讓你接觸馬多克。他的魅力確實會讓很多女孩子喜歡上的,包括你。他即便不會喜歡上哪個女人,但很多女人會喜歡上他。他有這種魅力。我後悔了。但我也突然明白一點,還是我夫人厲害,這叫一箭雙鵰,可以從我身邊趕走你,又把你推到了馬多克的懷抱中。當然,這結果最終只有一個,就是我夫人覺得這一切會有利於我。那天晚上送你回家時,我握著方向盤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白善說:「她怎麼能這樣——」史不得說:「別忘了,我是她老公,你是她情敵。你還以為她蒙在鼓裡嗎?」白善說:「看來你夫人比我聰明一千倍,你也比我聰明一百倍。」史不得說:「過獎了。

    不過你也該明白,我雖然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但至少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想責怪你,因為連我夫人對馬多克也有好感。她覺得馬多克是一個標準男人的版本。我這樣跟你說,想讓你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史不得在你身邊,都三四年了,你該瞭解我。」白善好像又噓出一口氣,這口氣是她不得不噓出來的。她說:「對不起,我可能是想得太多了。過去,我總敲你腦袋,不要看到別的漂亮女孩就心動。結果我看到馬多克這種男人也心動。你別責怪我了,我已經知道這輩子疼我的人還是你。再說他馬多克也『休掉』我了。」史不得慢吞吞問:「你知道為什麼他會『休掉』你嗎?」白善說:「這個,我猜不出。」史不得說:「因為我不想你真的成為他的姨妹子。」白善奇怪地:「你又不是他的腦袋,你想的事,他怎麼會去做呢?」史不得說:「認識一個女孩,是自己一種滿足,又是一種痛苦折磨,這可能是人自私的表現吧。看到你突然冷落我時,比如過去一天好幾個電話,結識馬多克後是三天也沒一個電話,我能沒點情緒嗎?跟馬多克打得那麼火熱,聽說你專門跑到辦公大樓下面恭候他姓馬的。」白善如實說道:「等過兩次,兩次都落空了。

    我先打電話給馬多克,問他在什麼地方,他沒告訴我具體地點,只說青雲市區,我便來守株待兔,最後還是沒見到他人。」史不得說:「守株待兔。你沒讀過這篇寓言。我讀書再不多,我也知道它的意思。第一次,你守株待兔把我逮到了。但第二次,你恐怕不會有這麼幸運了。馬多克不是兔子。就算是兔子,也不是一般的兔子。不管怎麼樣,你這次反常讓我多少有些反感。怎麼會這樣呢?但這反感,不是說我已經厭惡你本人,只是我對你這些做法想不通。當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離開我。就這樣,我故意把馬多克認你為姨妹子的事,還有其他的事,當然這些事恐怕有虛假水分,把這些事故意捅出去,要在社會上形成一種輿論,逼得他馬多克緊張起來,再由他親自出面作出與你一刀兩斷的決定。看來,我成功了。」白善終於明白怎麼一回事。她笑了,冷冷笑了一下,說:「你還把前年的事記在心裡?」史不得說:「當然記得。藍天旅行社有一個女導遊,姓李。我怎麼會忘記她呢?前年,市政府組織相關人員到沿海地區考察,由藍天旅行社承辦,我當團長,導遊就是小李。我跟小李真沒發生什麼,一點故事都沒發生。

    考察回來,這小李子竟然想纏住我,包括約我吃飯,手機聊天。至於她有什麼想法,那是她的權利。但你有一種警覺,一連發了十幾條手機信息給她,最後把她所有的想法都扼殺在她的大腦裡。記住,我這次不是報復你,只是不想看到你捨棄我,我才這樣去做的。我從沒違背我夫人的旨意。她確實是一個聰明女人。但這次我有意讓她的計劃泡湯,全是為了你我的友情能保持下去。也許我這種做法不會讓你感到開心。」白善說:「史大哥,你別自責了。馬多克把我找到茶樓後,我就驀然明白,還是你好。你原諒白善的幼稚吧。」史不得說:「本來很多話我不想跟你說,但又覺得任何事都不該隱瞞你。我的話說完了,至於接下來怎麼辦,權力在你手中。不管怎麼講,我史不得一片真心,這幾年來從沒虧待過你。」白善沉默片刻,接著一個人連續不斷說了十幾分鐘話,都是一些自我表白,讓史不得終於聽得笑瞇瞇的。最後史不得很愜意地說:「這對了。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記住,此事到此為止,見面不見面誰也不再提起。」史不得還是怕寧紅突然回家,便提出結束這次漫長的通話。果然過了十來分鐘,寧紅回來了。史不得看到她開開心心回到家裡,便問:「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呢?」

    寧紅說:「一個鄉下女人逗得我開心極了。」

    史不得說:「鄉下笑話也夠俗的。」

    「我才不聽她講一個公雞管一個村,一個公豬管一個鄉的笑話。我調侃了一頓,她一副很窘迫的樣子。一大桌菜,結果她只吃了一點點農家小炒肉。本來每人兩隻蟹,結果我跟齊娜只得多吃一隻。浪費,也是極大的犯罪。撐死我了,又笑死我啦!」

    「她找你有什麼事?」

    「這鄉下女人托齊娜請我吃飯,還不是曲線救國想求你這位史副市長關照?她丈夫,東塔縣坳背鄉當黨委書記。你的聯絡點不就是東塔縣嗎?十有八九想要你跟他們縣委領導打什麼招呼吧。」

    「什麼事呢?」

    「我沒讓她說出口。要是讓她說出口,你說答應好還是不點頭好?隨便應允跟人家幫忙,我怕給你造成影響。」

    「你就故意把人家嘴巴堵住?」

    「我怎麼堵得住人家嘴巴?幾隻大閘蟹把她嘴巴堵死了。」

    寧紅神眉飛揚地把剛才吃飯的情景講述了一遍,讓史不得也笑出一臉豬肝色。寧紅忙擂擂他的背。史不得緩過氣來後,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黨委書記叫曹得材嗎?」

    寧紅點點頭說:「你怎麼知道?真的叫曹得材。左木右才的材。」

    「還是這小子坐在這把椅子上?好好好,我夫人神人!你平常是一個熱心腸人,這次卻把這女人羞辱一頓。羞辱得好,實在太好了!這人哪,真有某種感應呀!」

    「怎麼這樣說?」寧紅聽得困惑。

    史不得說:「還記得吧,我當年是放到坳背鄉去推選市人大代表,結果票數不是很高。後來我才知道,曹得材這小子太不負責任,根本沒去做選民的思想工作。我還聽說,這曹得材背地裡跟人家講,史不得領導能力也不怎麼樣。哼,我有沒有能力關他個屁事!」

    寧紅頓時樂了起來:「感應,感應,天傳感應。我從不為難人家,這次無意中為難了一個為難過我老公的人。她不能全怪我有這種感應,恐怕真要怪的人還是馬多克。嗯,你說馬多克這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不早不遲惹我生一下氣,結果才讓我去為難了人家。」她頓了頓,又歎上一聲:「弄不明白,這馬多克怎麼突然會休掉姨妹子呢?我就是弄不明白。」

    28

    鄧主觀打了一個電話給齊娜,約她出來吃飯。齊娜已經買好去廣州的機票,但她決定放棄這次外出購物的計劃,爽爽快快答應了。她說:「好久沒見到你,我正想找時間爬到礦山上去找你。我說主觀呀,從沒見過有這樣當老闆的人。」

    鄧主觀說:「有些話見面再說吧。」

    「我帶瓶酒給你喝。要想喝好酒,就不能這樣去當老闆。」齊娜說。

    到了毗鄰青雲中心公園的聚仙樓,齊娜和鄧主觀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聊了起來,本來想聊點別的,但幾分鐘後就僅剩下鄧主觀開礦這個話題了。鄧主觀說:「沒辦法,到目前我還沒找到當老闆的感覺。我只是覺得這些挖礦的人不容易。」

    齊娜瞥了一眼,說:「看來你發不了財!」

    「此話怎講?」鄧主觀問道。

    齊娜說:「不管什麼礦,其實都不長地底下。你知道長在什麼地方嗎?就長在他們苦力身上。只有使勁催他們幹活,你才可能發家致富。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憐憫起挖礦的人來,我擔心哪一天你會突發奇想,把挖出來的一座金礦辦成一家福利院。那時候,你也許是中國最大的慈善家。但我也可以斷定,你連一般慈善家也當不了。因為你還沒當上真老闆就在大發善心。」

    鄧主觀知道齊娜半真半假挖苦自己,便努力笑笑,端起酒喝了一杯,咂咂嘴。齊娜拿起瓶子,給他的杯子又加了一點點酒,問:「怎麼突然想找我吃飯呢?」

    鄧主觀看了看她,才說:「想你這個老同學吧。」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就是想老同學,真的。」

    「恐怕又跟她吵了架吧。每次都這樣,找我就是倒苦水。沒勁。你怎麼不帶點激情來見我呢?」

    「知我者,齊娜也。」一杯酒又被鄧主觀一口倒進自己喉嚨裡。齊娜看這喝酒的樣子,嗔怪他兩句。他當然知道這是關切的話,便拿起筷子,夾上一點菜塞進嘴巴,嚼了幾下。他說:「昨晚,我從山上回來,沒到半個小時,她就跟我開戰。她還是想不通,怎麼我這個當老公的發什麼神經去開礦。她的話,都是火藥喂出來的。天下哪個男人受得了?不想被嗆死,我只好回話。一來一往,她更來勁了。她說,老娘就是不跟你離婚,拖也要拖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別想這輩子找那個臭婊子!」

    齊娜繃緊臉問:「她又在罵我?」

    「不不不,這次倒不是罵你齊娜。」鄧主觀連忙解釋起來。

    齊娜輕輕噢了一聲,還沒真正放下心來,她又猛地抬著眼睛盯住鄧主觀問:「這次倒不是罵我齊娜?什麼意思?嗯,跟哪個女人相好上了?罵得好罵得好,忘恩負義的傢伙!沒攢到幾個錢,倒先勾上哪個婊子?」

    鄧主觀知道這齊娜此時不是想打罵成趣,只得哭笑不得地:「你看看,老鼠鑽風箱,兩頭都受氣。」

    「楊碩士冤枉你,還是我齊娜耳朵裡塞滿黃泥巴連你剛才說的話也聽不懂?」

    「好吧好吧,我如實匯報。昨天晚上楊碩士她罵的真不是你齊娜。她罵的是另外一個人。女的,一個叫潘雲良的女孩。但潘雲良根本不是楊碩士想像的那種壞女人。我覺得她心地非常善良,當然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好女孩。」

    齊娜嘴角一努,醋意更濃地:「呵呵,看來我齊娜沒一顆好心,不會哄你開心,更不是一個現代版的林黛玉。」

    「我沒這樣說。你齊娜好,千好萬好,所以我什麼時候只把心裡話倒給你聽。我每次快憋死時,都是找你來求生的。如果世上沒有你這麼一個女同學,我早就死掉了。」

    齊娜翻翻眼皮,看看他,見他真是很嚴肅說這番話,不由又高興起來了,還幸福調侃起來:「看來這輩子我越活得長越好。」

    「怎麼——」鄧主觀沒聽懂齊娜剛才說的這句話。

    「那樣的話,你這一輩子就會長生不死嘛。」

    倆人撲哧笑了,一起碰碰杯,相互說了兩句祝福話。還沒放下杯子,齊娜又好奇地:「講講吧,我可以從你的語氣中來判斷是不是風流韻事。」

    鄧主觀問:「講什麼?」

    「潘雲良,這個不是壞女孩子的女孩子怎麼惹楊碩士女士怒不可遏呢?」

    「呵呵,還是有點不放心吧。」鄧主觀知道齊娜不會否認自己的擔心,便把自己與潘雲良在巫山情休閒中心結識的過程,還有自己停職那天晚上的事說了出來。齊娜聽了,不由讚道:「嘖,她還算得上一個好女孩!」

    「昨天晚上,讓我最憤怒的事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楊碩士她逼人家立即嫁人。」

    「哦,她找潘雲良逼婚?」齊娜驚訝地。

    鄧主觀點點頭說:「我原先不知道楊碩士跑到西山去找過潘雲良。她罵我時,無意中說漏嘴。接著她又說沒這麼一回事。但我想,她一定會去強迫潘雲良早點嫁人。只有潘雲良嫁人了,她才會認定我沒說假話。我知道,楊碩士一定是這個意思。不知道潘雲良現在怎麼樣。她有一兩個月沒來見我了,也沒打過一個電話來。我到巫山情找過她,人家說她這些日子請假回家了。我實在不放心。我想面對面問她,到底楊碩士怎麼逼她的。」

    齊娜眉頭挑了一下:「你應該去找潘雲良。匆匆忙忙揀個男人給嫁了,會讓她吃虧一輩子。你呢,一輩子也會受到良心的折磨。你這沒良心的男人,這輩子不知道要害苦多少女孩。哼!」

    鄧主觀左手攥成拳頭,長長吐出一口酒氣,說:「吃完這飯,我上西山去找她。」

    「你知道她住哪裡嗎?」

    「不知道。」

    「那你怎麼找到她?西山我去過幾回,那礦區挺大的。」

    「再怎麼大,我也有嘴巴問到她住哪兒吧。」

    齊娜想想,說:「這樣吧,我開車陪你上一趟西山。我明白了,你突然找我,是不是想讓我派個車去?你這肚子裡的直腸也拐彎打結了。」

    鄧主觀很感動:「沒辦法,我那輛爛吉普又患氣喘病『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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