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世敏回到了他那間收拾得整齊的偵探社。看了看門口懸掛著的「仇世敏偵探社」,然後用磁卡去碰了一下感應器,玻璃門便從一邊自動拉開。
走進大廳後,頹廢偵探朝裡面的房間走了進去,放下了背包,從裡面拿出在杜優那裡取回來的證物。證物中的一件是一個小瓶子,仇世敏將蓋子挪開,聞了聞裡面的那塊布塊,儘管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已經聞不出任何味兒,但是還能看到上面殘留的痕跡。「這個禽獸!」仇世敏自語了一句,然後挪好蓋子。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世敏啊。」電話那頭首先開了口。
「哥們,是我。你在上班?」仇世敏應道。
「是的,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是暫時不忙,你有什麼事?」
「沒事,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拿點東西過去,你什麼時候方便就幫忙拿過去給檢驗一下。」
「是什麼來的?」電話那頭問。
「一塊布,上面有一些乾枯了的液體,我就是想知道這些液體中是不是存在著細菌或者病毒。」
「好,那你什麼時候方便就拿過來吧,最好就是現在。」
「那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好,到了就直接上我辦公室,如果我到時不在就給我電話!」
「謝了,哥們。」
「客氣什麼,那就先這樣了,咱們到時見面再說。」說完,說話的人先掛了電話。
仇世敏放下電話後,微微的笑了一個,他為自己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哥們而感到高興,自己也多個時日沒去找過他了,也好趁這個機會跟他見個面,畢竟就醫生來說,他也算是比較忙碌的一員,平時想約他出來見他一面都難,自己又不能特意的跑去醫院見他。
背上背包後,仇世敏走出了他那家清潔而整齊的偵探社,又騎上了他那輛頹廢的女士摩托車,往醫院的方向出發。
來到醫院後,仇世敏提前撥打了哥們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卻一直沒有人接聽。於是,他也沒有繼續進電梯,怕是他可能正在做手術或者什麼的,便一個人在醫院的一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等哥們的回電。醫院總是人來人往,一個人的一輩子究竟要進多少次醫院?在死之前,每一個人都隨時可能成為醫院的親人。看著來往的人,仇世敏感覺自己無所事事,突然打了一個嗝,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這是在杜優那裡喝的酒,現在那味兒都還在,幸好身邊坐著的不是美女,不然,準會被誤認為一個酒鬼。
在無聊中,仇世敏看了看手錶,開始數起時間,如果十分鐘後,電話再不響,他就回去,等下次再過來好了,因為醫生如果做起手術的話,四五個小時都有得你等。
數著秒鐘的走動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但是對於仇世敏來說,在醫院裡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消耗時間的方法。
三分鐘的都還沒走完,電話就響了,仇世敏接通了電話。
「不好意思,剛才去做了一個小手術,沒帶手機。」
「沒事,工作要緊,我在醫院了。」
「在一樓嗎?」
「是的。」
「上來吧,上來我這裡再說,你還記得在幾樓嗎?」
「記得,我現在上去。」說完,仇世敏掛了電話。
仇世敏原本想坐電梯上去,但是電梯還沒下來,前面就擠滿了人,於是,他往樓梯方向走了過去,開始了鍛煉,因為他必須要爬上十八樓,他已經很久沒爬過這麼高的樓層了。
不停的喘著氣,終於來到了十八樓,邁著小步,來到哥們所在的醫療室,在門口處正準備走進去的時候,仇世敏看到,剛好有一個女病人在問診於是他停下了腳步,也好讓自己先將呼吸平緩了再進去。
看著手錶,又過去三分鐘後,那個病人才出來,病人一眼的倦容,身軀纖弱,看起來就像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個女人如果到了這樣的年紀還犯婦科病的話,那肯定非常糟糕,這麼想著,仇世敏在目送這病人離開後,才走了進去。
「來了!」哥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嗯。」仇世敏微笑著走到哥們面前。哥們示意他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仇世敏坐下後,朝四周看了看,空間不大,不到十平米的一個房間,但是在這裡進出的病人已經無數,哥們平時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招呼病人,名叫張世凱,在他身後掛著幾幅「良好醫德」之類的紅旗,側壁則是一些人體部位的構造圖,都是女性的構造圖。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醫生,樣子有點胖胖的,就快四十出頭了,但是看起來就跟三十出頭差不多,他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是一個可愛型的男醫生。
「你說的東西帶來了嗎?」哥們問。
「帶來了。」仇世敏點了點頭,正準備從背包裡將東西拿出來。
「你還在為那件事而奔走嗎?」哥們問,他指的就是追捕色魔鍾林苟,仇世敏一直在為這件事而努力著,這件幾乎就成了他的偵探社的唯一的一件大事。作為仇世敏的哥們,他知道仇世敏為何要苦苦堅持,就算機會非常渺茫,他也一直在堅持,因為他在心裡留下了一個怨結,這個結只有自己親手將那個色魔結果掉,才能解得開。
「要不還能怎樣?」仇世敏答道。確實,如果他不堅持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怎樣,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因為還在堅持著這件事,那他可能早就完蛋了。
「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情況了?」哥們問,他也想仇世敏能夠盡快找到那個罪惡的兇手。
「嗯,他終於又出來作案了,昨天晚上,他又強暴了一個女的。這就是他在那女的床上留下,已經乾涸了。」說著,仇世敏將小瓶子遞到了哥們面前,哥們拿起右手接過瓶子,認真的看了看,然後放下在桌面前。
「那好吧,我等一下也還有一個手術,我先幫你將這東西拿過去化驗室。」
「好的,那我也先走了,改天有空咱們一起吃頓飯。」
「沒問題,到時再說。」
頹唐之人,仇世敏跟在婦產科醫生身後,看著他漸漸走遠後,也邁開了步子,走到樓梯方向,但是沒有跨下梯級,而是移動幾步,來到了可以眺望不錯風景的欄杆處。
十三樓雖然不算高,但是也足夠將外面的風景好好的收割一番。
仇世敏依靠在欄杆處,迎風看著外面的花花世界,一切都在以它們應有的步驟和軌跡運行著,當他看到對面高樓的婚紗廣告後,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妻子離去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年的時間了,但是他卻還是沒有能夠替妻子報仇,兇手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在這一年再也沒有出來犯過案,而自己手中只有「鍾林苟」三個字這條所謂的線索,此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其他的有關兇手的蛛絲馬跡。
望著那張漂亮的廣告牌,仇世敏的內心充滿了愧疚,這還是第一起讓他一籌莫展的案件,他第一次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幸好,現在,又終於見到了抓到那個色魔的曙光,只要那個他再出來,仇世敏就有將其親手處決的希望,他當然希望自己親手將其處決,只有這樣方能一洩自己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