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把牛肚抱上炕,看著眉清目秀的大姑娘,他全身一陣躁熱,一陣顫動,伸手去解牛肚的外衣扣、內衣扣,露出乳罩。白淨胸脯上昂立著兩座小山,乳罩下的秘物誘惑著牤子。他伸手去解開牛肚的褲腰帶,當他扒她的內褲時牛肚一下醒過來,她吃驚地看著眼前喘著粗氣的男人,當她知道這個男人要干什麼時,立刻跪在炕上,像雞啄米似地磕頭,不住嘴地懇求著:“大叔!大叔!!大叔!!!你放了我吧!”
牤子的欲火被牛肚的眼淚澆滅了。他調頭走到外屋,蹲在灶坑前燒火,大把大把地填火,火光映照在他那張饑渴的臉上。鍋上冒著熱氣。牤子掀開鍋蓋,撈出四個雞蛋裝在碗裡推開門進屋。
此時,牛肚已經退到牆角,仍是不住嘴地哀求著:“大叔,你放了我走吧!”她反復地說著這句話。
牤子將雞蛋碗放在炕沿上,盯盯地看著牛肚。
牛肚打了個冷顫,又跪下磕頭,說:“大叔!大叔!!我也是窮山溝裡的丫頭。是出來找活干的,你放我走吧!”
牤子沒吭聲,他從櫃蓋上拿起一把尖刀,牛肚嚇得哆嗦成一團。牤子坐在炕沿上,朝磨石上吐了兩口唾沫,磨起尖刀來。牛肚看了一眼低頭磨刀的牤子,她想他是要逼奸,我要不從他就得殺死我。牛肚做好了拼死抗爭的准備,死就死吧,反正身子不能給他。想到這裡牛肚又有些平靜了,她決定爭取最後的機會打動他,就說:“大叔,你跟我爹歲數差不多,你可要知道,拐賣婦女是犯罪的,讓公安局抓去得蹲監獄。”
牤子磨刀的速度加快了,刀尖上閃著寒光。
牛肚說:“我是寧死不會從你的,你要把我逼死,你的罪就更大了!你要殺了我,犯的是死罪!不值得。”
牤子站起身,拎著尖刀推門出去了。
牛肚忙爬起來,趴在窗台上偷偷朝外看。
院內,牤子正把拴著的那只羊用力搬倒在地。他的一只腳踩到羊頭上,羊咩咩地叫著。牤子將尖刀捅進羊脖腔子裡,一股鮮血噴出來。
牛肚轉身用手捂住雙眼,蹲在炕上哆嗦成一團。
牤子將羊拖進外屋地上,把扒完的白條羊放在羊皮上,麻利地卸著羊頭、前腿、後腿。灶坑裡的燒柴吐著火舌,大鐵鍋裡翻滾著開水。牤子把卸好的羊肉,一大塊一大塊地扔進翻滾的鍋裡。
牛肚下地推門,門已被反扣上了。她在屋裡四下張望,見櫃蓋上放著一把剪子,就拿起來藏進懷裡。
外屋,地上放著剛扒完的羊皮,那只羊頭瞪著眼睛。鍋蓋豎在牆上,鍋裡肉湯翻滾。
牛肚全身顫抖著,她沖到門前,用拳頭敲門,大喊:“開門!開開門!”她用力敲門:“快開門!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跟你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要告你們!”她不住手地用拳頭咚咚地砸著門。
牤子拿過兩只水筲放在鍋台上,把鍋裡的羊肉撈進水筲裡。他又把一只羊腿從水筲裡拿出來,扔進盆裡。推開裡屋的門,牛肚往外沖,將裝著羊腿的盆碰掉在地上。牤子掐著牛肚的胳膊把她推坐在炕上。轉身反鎖上門,拿過扁擔,挑起水筲走出房門,朝院外走去。牛肚在屋裡用力砸門,用肩膀撞門,累得氣喘吁吁……
村長家屋內煙霧繚繞。一大盆羊肉放在炕上,一群男人圍坐在四周,每人面前放著一碗酒。村長端起酒碗說:“咱們光棍屯又多一個媳婦了!是個大喜事!來,干嘍!”
眾人也都樂呵呵地端起碗七嘴八舌地說:
“干!”
“干!”
“干!”
牤子喝了一大口酒,低下頭將酒碗放在炕上。
村長說:“牤子叔,大伙這可是喝你的喜酒哇!咋的啦?還沒入洞房呢,就蔫了?!”
眾人大笑,紛紛戲耍著說:“人就在屋裡,八成早就日過了!”
“哈哈哈!牤子叔總算嘗著女人味啦!”“那不咋的,苦熬干修半輩子了。才逮著,一宿還不得來個十回八回的!”“不管咋說,總算成個家了!”
牤子沒吱聲,咬了一口羊肉,又喝了一口酒。
眾人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滿口胡謅。
牤子下地,推門走了出去。他沖著牆根撒了一泡尿,搖搖晃晃地朝院外走去。屋裡又出來幾個人朝牤子喊:“別,別走哇——”
牤子趔趔趄趄地朝家裡走去,酒在體內燃燒著,多年壓抑的欲望催促著這個光棍的腳步,他要在這個女人身上一試身手,死了也不枉托生一回男人。
村裡不斷傳來狗吠聲。牤子走進院裡,見窗戶上的玻璃被打碎了,透出屋裡的燈光。他裡倒外斜地跑到窗前朝屋裡瞧瞧,忙掏出鑰匙開了房門進屋。屋內已經沒有了牛肚蹤影。牤子用拳頭砸門,大吼大叫地罵著沖出院門。
小火車站被籠罩在靜謐冷清的夜色中。候車室的窗子閃爍著燈光,有幾個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中年女人坐在一邊的角落裡。偶爾傳來火車通過的轟鳴聲。
牛肚跌跌撞撞地走進候車室,她目光四下搜尋了一圈,突然發現了中年女人。牛肚向中年女人直沖過去,中年女人發現牛肚大驚失色,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牛肚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二目圓睜雙拳緊握走到中年女人面前。中年女人忙站起來,結巴著說:“呀!是,是妹子,你——”她賠著笑臉,眼珠子亂轉想伺機溜走。牛肚不容分說,照中年女人的臉上就是一拳,緊接著揪住她的頭發,左右開弓扇起嘴巴子。幾個等車的人被驚醒,吃驚地看著她倆。
車站工作人員跑過來制止著:“干啥!別打架,別打架!車要進站了!”
牛肚大聲說:“她是人販子,是她把我騙這來的,賣給了一個老頭子。”
“啥?人販子?!”車站工作人員上下打量著被牛肚稱做人販子的中年女人。
這時,牤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牛肚用力將中年女人推給牤子喊叫著:“我要告你們!”
馬春回到楊江淮家時,見小胡子姐姐坐在沙發上。從裘實口中得知,小胡子姐姐是一位私企廠長。女廠長為弟弟的事在醫院見過馬春,為弟弟的魯莽道歉。她這次來是給馬壯送賠償款的。馬春給女廠長倒了一杯水說:“交給我三哥他們就行了。”
女廠長說:“我去過醫院了,他們說錢都是你借的,讓我交給你。”掏出錢來,放在茶幾上,說:“按交通隊的裁定書,我們應該負責一萬五千四百三十元。我弟弟被拘留一個星期。”
馬春說:“咋能呢?我們都跟派出所說了,不上告了!不讓處分他們了。”
女廠長說:“你們的情我領了。公安局也說這是最輕的了,你們要告的話,少說也得判一兩年。”
馬春說:“真沒成想能拘留他,我們真是不想這樣。”
女廠長說:“馬小姐,你們都是好人。那天在醫院一見面,我就看出來了。都怨我這個不爭氣的兄弟!不教育教育真不行,真要出人命,他還想活嘛!”
馬春接過錢數出二十張,又遞給女廠長說:“這兩千元營養費,我們不能要,平時不是也得吃飯嗎?”
女廠長說:“那可不一樣。馬小姐,你就收下吧。當初,你們要個三萬五萬的,我也得認可!”
馬春說:“那不成訛人了嗎?我們再窮也不能干那種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