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呼喚 第15章 :神速征遷 (2)
    易指起身給我添了水,又往下說,10月27日,指揮部召開了征地拆遷相關人員碰頭會,各工作組分別匯報了工作進度、遇到的問題及下步打算。我對前段取得的成績較滿意,在總結講話中充分肯定了前段工作的成績,鼓勵大家不要歇氣,克服畏難、消極、觀望情緒,做好打攻堅戰的準備,並對下段工作做了具體佈置。晚上,為進一步調動參與征地工作人員積極性,增強責任感。副指揮長舒禹生主持召開了征地群眾工作組第一組工作會議。他要求大家進一步增強工作責任性,落實包干責任制。10月28日,部分群眾在個別別有用心者的煽動下,一度出現牴觸、觀望態度。指揮部及時增加40多名鄉鎮幹部,深入拆遷家中宣傳政策法規。經過反覆宣傳,原來攻守同盟、與政府討價還價的人耐不住了,由牴觸觀望到理解支持,紛紛上山配合丈量。一時出現了爭先恐後要求丈量,使工作人員忙到下午4點多鐘才吃中飯的情景。

    儘管如此,也有故意阻工的、乞求憐憫的、聚眾上訪的。我說幾個例子你聽聽:

    征地剛開始時,個別別有用心的人煽動一些拆遷戶認為與往常一樣,漫天要價,故意刁難。工作人員不答應就「耍橫」,揚言「寧肯死在家裡,不肯死在地裡」。我們對故意阻工的刁難者依法進行打擊。一天,拆遷工作人員在找不到戶主的情況下,對肖和剛的臨時棚子進行丈量,並由現場監尺的村組幹部代其簽了字。不久,肖和剛氣勢洶洶找到工作人員,借口不經他同意丈量他棚子,要撕毀拆遷丈量記錄。態度橫蠻,不聽家人勸說和拆遷幹部教育。我們通過與派出所聯繫,對他進行了治安訓誡。

    某某身患殘疾,在街上開一店面,用摩托車拉貨為生,聽說要拆她的店子,跪在我面前邊哭邊說:「拆了我店子,我今後怎麼生活呀!」有人見他可憐,問店子拆不拆?我說店子一定要拆,困難一定要幫。後來,我們在街邊另選一地址讓她另建一個店面,補償20多萬元,繼續用摩托車拉貨,並給他小孩免了學費,她心滿意足地笑了。

    肖時尊家房屋、田土、山林全部被征,他妻子來到指揮部,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兮兮地向我哭訴:「我無房無田無山,今後怎麼辦啊!」我坐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還有親人嗎?親人有房屋嗎?你住在山上,給你補了錢,本來就照顧了。」當得知她有一個兒子住在一邊,人老了不願與兒子一起住時,我動員她搬到兒子家裡去住。為讓兒子接受她,又托村幹部做她兒子的工作,她兒子同意她去住後,我又動員她兒子來接她。這樣她才高興而去。

    群眾利益無小事。征地拆遷是一項政策很強的工作,在征地拆遷中,我盡量維護群眾的利益,即使是苛刻的要求,我也盡最大的努力去滿足。由於湘維公司地處沅水上游,居住人口眾多,墳墓也密集,其中張氏家三百多年前就棲居在江口鎮一帶。文革期間不許掛青,有些祖墳已無著落;三中全會後,逐漸恢復掛青祭祖,據張氏族譜記載有上千人葬在此地。按遷墳規定,要有墳堆、墓碑、墳圈才能補償,可張貽穩等幾個張氏家族的長者無視規定,十多次來指揮部要求補償。我問他們:「有墳堆嗎?」「沒——有。」「有墳圈嗎?」搖頭。「有墓碑嗎?」沒做聲。我抬高嗓門說:「既然這些都沒有,憑什麼給你們補償?」張貽穩等互相望望,自知理虧。但他們並不甘心,霸蠻威脅說:「不按要求補償,就要去上訪。」我耐心開導說:「你們懷念祖宗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我們只能按規定辦事。」老人們見補償無望,規定族人每人集資200元上訪,不集資者開除族籍。他們同時找到屬於張氏媳婦的縣政協主席荊華,想通過她要補償。並組織10多位老人來到政協大院,靜坐耍賴說:「要不到補償,就坐在這裡不走了!」荊主席好一番說服教育,但收效不大,只好把我叫來處理此事,我原話不變。老者見補償還是無望,只好妥協,一老者說:「那我們自己人平集資100元,把祖宗接回去算了。」荊主席說:「我出200元。」我說:「你們祭祖的精神令人敬佩,我也算一份,同時我盡量給你們募捐。」後來我找到一老闆,慷慨募捐2萬元。當我把錢交給他們時,他們感激地說:「你們當領導的這麼關心我們,在縣裡沒有補償的情況下募捐補償,我們再也不上訪了。」遷墳時他們舉行了簡單的儀式,我擔心引起誤會,打電話給湘維公司和鎮政府,要他們給予支持。

    10月29日上午,西部的暖陽把大地照耀得明亮而清新。縣委書記周輝儘管工作繁忙,專程與湘維公司副總經理段先貴、工會主席譚文舉視察了過來一段的征地拆遷工作。我與幾個副指揮長分別向他們做了匯報。他們對前段征地拆遷工作所取得了成績給予充分肯定。周書記要求我們再鼓勁再加油,一鼓作氣盡快完成征地拆遷任務。11月3日,剛從國家行政學院學習回來的縣長梁永泉來不及休息一下,就與湘維公司董事長、總經理賀正龍參加指揮部擴大會議。會議由我主持,幾位副指揮長就各自分管的工作匯了報。聽了匯報,梁指揮長對征地拆遷進展順利,開局良好深表欣慰,要求大家不要盲目樂觀,再接再厲,乾淨利落全面完成任務。他要求必須在12月底前交地,要實行倒計時工作。

    11月29日,指揮部再次召開擴大會議,就征地拆遷進行全面小結,對下段工作做出倒計時安排。會上,各分管小組組長及副指揮長就各自分管的房屋桿線拆遷、墳墓遷移、征地款發放等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及後段工作發表了意見。

    聽了匯報,我充分肯定了通過40天突擊活動的取得成績。

    40天時間,全體工作人員加班加點,夜以繼日,忘我工作,較好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務。現已進入最後衝刺階段,我明確分工,各負其責,要求狠抓落實,堅決完成任務。要求所有房屋拆遷必須在12月24日下班前簽好協議,否則,從25日起進入強制執行程序。

    12月20日上午,在大型載重機的撞擊下,江口「家樂福」超市被轟然推倒。標誌著征地拆遷最後一個堡壘被攻破。至此,歷時兩個月的第一次征地拆遷工作圓滿完成任務。

    2007年6月,第二次征地拆遷工作緊邏密鼓開張起來。這次征地拆遷,指揮部緊緊圍繞征地拆遷總體目標,將各項任務分解到日,責任包干到人,全體參與征地拆遷的工作人員為捍衛漵浦榮譽、重塑漵浦形象、展示漵浦誠信、以飽滿的工作熱情、務實的工作作風,取得可喜可賀的成績,贏得領導和群眾的一致好評。當湘維公司負責人賀正龍接過梁縣長遞交的國有土地使用證時,緊緊握著梁縣長的手,感激地說:「你們征地拆遷這麼神速,真是料想不到啊!」梁縣長稱讚說:「這次征地拆遷創造了漵浦征地拆遷史上的奇跡!」縣委書記周輝表揚說,這次征地拆遷「捍衛了漵浦的榮譽,重塑了漵浦的形象。」整個征地拆遷過程,沒有發生一起到湘維公司鬧事和到當地政府上訪事件,老百姓心服口服。縣人大主任譚顯聰、政協主席荊華組織人大代表、政協委員視察現場,沒發現一起違背政策、法規和民意的事,得到代表和委員的充分肯定。

    時事造英雄,奉獻最快樂

    在指揮部採訪,我瞭解到這次征地拆遷造就了一批英雄人物,常務副指揮長易延鳳就是突出的代表。他從擔任副指揮長那一天起,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一連33天不回家,老婆孩子掛念他,只好去江口看他。11月中旬,正是征地最緊張的時候,他母親患低血胛急需送醫院搶救,他開完調度會趕回家時已是凌晨1點多,連夜把母親送進醫院,病情才穩定下來,醫生說如再不及時送醫院,恐怕早就沒命了。見母親穩定下來,他讓妻子服侍母親,自己又趕到指揮部坐鎮指揮征地拆遷。

    在征地拆遷過程中,易指不僅緊張有序指揮著全體工作人員征地拆遷,為征地拆遷排憂解難,而且精打細算節約每一分錢。在搬遷預制廠時,因該廠剛投產1年多,並且生意較好,三個合夥辦廠的老闆提出要補償70多萬元。70多萬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易指聽說後,親臨該廠解決問題。據瞭解,該廠佔用地是三個老闆租用三個老百姓的土地辦的,沒有辦合法手續,要按合法廠補償,顯然不妥。因地是租賃關係,地是老百姓的,老百姓收了租賃的錢,該扣除的扣除。摸清情況後,易指馬上召開會議,以指揮名義下發通知:1.該廠屬征地範圍,不能再進貨;2.給各單位打招呼,不能為該廠補辦手續。可找來老闆開會時,一聽是按成本價(建廠時投入的實際資金)補償,一坐下就走,有兩個老闆不同意外出了。怎麼辦?易指果斷決定:「再不同意,就強制拆遷,一分錢補償也沒有!」聽說要強制拆遷,三個老闆急了,第二天就跑來說同意按成本價補償。

    最後,通過公證核算,物價估價和國土、司法等部門核定為25.6萬元。洑水灣鄉中學佔地25畝500多學生,梁縣長下令必須搬遷,他帶領有關人員僅10天時間搬遷完畢,老師沒地方住,自己租房子住;鐵路桿線預算180萬元,要承擔這麼多的賠償,他感到數額過大,與梁縣長一起找段長做工作,並7次向鐵路分局領導匯報,要求在費用上減免。他們為老百姓辦實事的精神感動了鐵路分局領導,費用降至46萬元。移動基站修建時花費100萬元,要保證基站正常運轉情況下,協議修建好新的再拆舊的,不僅要花100萬元建新的,折舊的還要花錢,結果只補償6萬元。「家樂福超市」地處廠區臨街面,是大江平村村長與兩個村民出地、縣城五個下崗職工投資合夥開辦的。當時只辦了臨時征地手續,租用期為8年,現在還只用了三年。聽說生意紅火的超市要拆遷,幾個老闆堅決不同意。此時有些工作人員也建議按合法建築給予評估補償。給不合法的補償,易指決不會同意的。因那樣不僅補償高,而且造成了不公平。

    他提出不能按合法建築補償。可話一出口,就引起滿堂爭論。出地的與投資的各持已見。出地的認為補償款應給他們;投資的認為只用了三年,補償款應為其餘5年的補償。為此,易指就超市的價格、貨物的處置多次召開會議,一致認為不是合法建築,只能按成本價補償。可幾個老闆屁股一拍,扭頭就走。超市能否成功搬遷,關係到征地拆遷能否順利進行。為做通幾個老闆的工作,易指把在縣裡工作與他們是親屬的人請來,一個一個做工作。最後由村長帶頭,表態不按合法建築補償。為處置超市上萬種貨物,易指與副指揮長項竹安給縣城「佳惠」超市老闆多次做工作,他才同意接收。談妥了補償,處理了貨物,接下來便是繁重的搬運拆遷。時值隆冬,天氣寒冷。清理商品時,易指親自指揮80多名工作人員盤點貨物,一共運了12卡車,僅兩天兩夜全部搬完。他們的真情打動了老闆,主動提出請他們吃飯,他們卻自己吃了個盒飯。僅超市的拆遷,就節省費用上100萬元。經初步統計,他在征地拆遷中節省費用達600萬元。

    我問他這麼日夜操勞累不累?他沒有馬上回答,過了會才認真誠懇地說:「我從參加工作以來,深刻體會到,奉獻是最大的快樂。每當我出色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心情就久久難以平靜,激動不已,快樂無比,至於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根本不在乎了。」

    在這次征地拆遷中,每個工作人員一切行動聽指揮,工作積極肯幹,加班加點完成任務。抽調的人員有的連續幾十天不回家休息,有的病了還在堅持工作。江口鎮鎮長張旭,因黨委書記在市委黨校學習,他在家主持工作,幾十天如一日堅守在第一線,在征拆遷現場度過了他的40歲生日;縣建設局工會主席舒各文,工作大膽負責,任勞任怨,工作安排有條不紊;縣國土局副局長盧正候,既負責征地技術把關,又負責征地手續報批,全面掌控征地工作;縣征地事務所所長王田生,已經50多歲年紀,從征地開始到結束,一直堅守在征地現場,技術指導,協調矛盾,原則性強,工作務實,威望高,協調指揮能力強;國土局職工鄧放,為了準確丈量出不規則魚塘的面積,他總是先到湘維找來圖紙,用求積儀在圖上求出面積,再到實地正確選點丈量,因連續多天的現場丈量,他的腰椎毛病引起雙腿腫起來了,仍然沒有請假休息;指揮部辦公室副主任姜特章,聞訊岳父去世後,回去安排後事後又回到工作崗位堅持工作,直到岳父出殯前才匆匆趕去送葬。

    採訪回來的路上,青山、田野、河流、樹木從眼前一晃而過,唯有易指那五官端正,絡腮青青的臉始終揮之不去。有這麼好的領導,有這麼好的隊員,有這麼好的拆遷戶,這次征地拆遷如此神速的奧秘,不一目瞭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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